盡管對於柴家來說,金錢收買是非常下乘的手段,但針對蕭白的現狀發揮金錢的威力,不得不說是他無法拒絕的。


    所謂富貴不能淫,不為三鬥米折腰,那隻是所謂“清高”的人,在麵對無法讓其心動的條件下,展現的美好的人性。所謂貞潔,隻是因為誘惑不夠罷了。


    柴擷在談話完成後,眼都不眨地給蕭白開了一張5000聯邦券的電子支票,還隻是行動開始前的預付金,蕭白捏著這筆從他記事開始屬於自己的,金額最大的錢,隻覺得雙手開始不爭氣地顫抖,他需要錢,非常需要錢,因為他想在南星這個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中活下去,而不再像在火鳥星那般像狗一般,趴伏在文明建造的,現實版的地底狗洞中。


    唯一能想到的掙錢辦法--競技場,早已不像火鳥星那種偏僻的荒涼星球可比,幾乎每一個參加競技的,都是鬥者2級以上的人物,蕭白實在沒有膽量,拿著自己可憐巴巴的200聯邦券去賭一次。在南星,一切都隻能靠自己,要麽把臉麵別在褲腰帶上,要麽領取隻能保證餓不死的救濟,就是這麽現實。


    柴嘉木,在預料之中地被禁足了,不是因為他做了讓柴擷憤怒的事情,而是因為蕭白,在這個世界上,因為所有的精神病人,已經被強悍的基因修複技術治愈,所以唯一能相信南星的商界大佬,竟然需要窮學生幫忙的人,也隻有他了。因此柴擷強硬地斷絕了柴嘉木對外的一切聯係,讓這個無所事事的二世祖,感到非常不解和欲哭無淚。


    行動經過了嚴密的安排,蕭白會回到長生道,並在第二天,已再次邀請做客的名義前往柴家,並秘密乘坐柴家的貨運飛船到達南部邊緣的析木星係,在那裏早已安排人進行接應,再換乘喬裝成雇傭兵團的飛船,前往中立的仰馬星域。預計時間在一周左右。


    在獨自乘坐公共飛船,穿梭在南星的城市中時,蕭白忽然發現自己真的是長大了。與季芊芊的一夜,他有這樣的感覺,但與柴擷赤裸裸的交易,讓他真實地感覺到步入了社會爾虞我詐的大幕中,盡管這是被動地,確實讓人欣喜的成長。


    ……


    ……


    回到長生道9號不足20分鍾,一個肥胖的身影便心急火燎地敲開了蕭白的門,在見到蕭白的那一刻,杜己異常憤怒的吼道:“昨晚你到哪裏去了?我聯係了你不下20次!愁得我起碼瘦了5斤!”


    杜己再憤怒,他臉上堆積的肥肉,都無法將他的情緒清楚地反映出來,入眼仍然是圓臉憨態可掬的樣子,因此表達效果大打折扣。蕭白抓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昨晚見蘇耀陽的事情我忘記了。而且我的隨身光腦,也在昨晚弄丟了。”


    “我知道!”杜己胖地成一條縫的眼睛稍微睜大了點,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表達憤怒最強烈的表情了,他大叫道:“見鬼,就在今天早上,還有一個女人用你的光腦和我聯係,說叫我見著你務必讓你回信息過去,因為你的光腦在她那裏,說昨晚遺失在她房間,你小子,才剛剛來到學院,就做出這等讓人難以啟齒的事情!我作為學生監督組的組長,絕對不能姑息這種事情的發生,就算你的光腦能找回來,學分該扣多少,必須得扣!”


    杜己很憤怒,不是因為於蕭白丟失了光腦,而是憤怒於與他聯係的那個女人,美得讓他目眩。對於他這個已經讀到了學院3年紀,卻隻能終日與美食作伴的人來說,蕭白這個才道學院20多天的新生,卻有這等際遇,足以讓他羨慕嫉妒恨了。


    “季芊芊?”蕭白心中暗自吃驚,隨即將昨晚的玩樂流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竟然發現最可能遺失光腦的地方,正是在季芊芊的房間中,因為在那種尷尬的氣氛下,他走得異常匆忙,幾乎沒有去看看究竟有什麽東西沒有帶走。


    於是在杜己憤憤地念叨中,蕭白拿到杜己的光腦,撥通了自己的號碼,很快一個女人的虛擬形象出現在空中,正是早上看見的季芊芊形象,蕭白猶豫了再三,才硬著頭皮道:“芊芊,聽杜己說,你給我聯係過……”


    實在不知道怎麽稱呼,就稱呼名字吧。蕭白親昵的稱呼,讓季芊芊微微一愣,隨即微笑著打斷了蕭白的話道:“是的,你的光腦留在我這裏忘記帶走,是你來我這裏拿,還是我給你送過來?”


    蕭白與季芊芊的對話,讓一旁的杜己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異常不爽地在哼了一聲,表情嚴肅地道:“既然這位叫做芊芊的美女,已經找到了你的光腦,算你這次運氣好。作為學生監督組的組長,對你這次的失誤感到非常痛心……”


    季芊芊微微一笑,打斷了杜己的話道:“這位小哥,事情已經過去,就不要再責怪蕭白,光腦沒丟就是最好的結果。”


    “小哥?”杜己頭搖得像撥浪鼓般,“我不小了,本人今年20,應該和你年紀差不多,正是青春年華,憧憬愛情的時候。”


    季芊芊道:“這樣吧,晚上我給你拿來。你住在長生道9號是吧?”


    “晚上,晚上你不是……”蕭白疑惑的道,但後麵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因為這樣說出來是或許會傷害到對方。


    “沒事。”季芊芊搖了搖頭道:“就這樣吧,南星時間晚上7點左右,我來找你。”


    季芊芊說完,便掛斷了通訊,蕭白木然地將光腦塞回杜己手中,後者咬牙切齒地道:“作為你的學長,我有必要保證你的安全,所以晚上我要監督著你,做出違反校規的事情。”


    ……


    ……


    一整天,裴勇都不見蹤影。到了晚上,杜己終究還是沒有來,因為他知道,雖然自己再怎樣羨慕嫉妒恨,那都是蕭白的私事,自己還沒有無恥到那種地步。


    對季芊芊的態度,蕭白感到異常矛盾。季芊芊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按道理來說是應該讓他永遠銘記的事情。雖然他多少帶著個人情感在裏麵,但季芊芊呢?也許蕭白隻是她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也許連過客都談不上,更有可能隻是無意中飄在肩上的落葉,輕輕一拍,便落地成泥。


    誰會記住落在肩頭的落葉?


    但自己的光腦卻無意中被季芊芊拿到,並表示會親自送回來,這讓蕭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如果說是偶然,未免太過巧合。如果不是偶然,誰又會用這種方式來接近他這個初來咋到南星的窮學生?


    7點鍾。長生道9號的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整個念華學院,隻有兩個人會在意7點鍾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杜己正在往嘴裏塞著食物,看著7點的到來,更加憤憤地吃東西。邊吃邊用含糊不清的話嘟囔道:“有問題!一定有問題!我怎麽就從沒有這樣的豔遇!蕭白你這家夥,一定是中了美人計!哼!”


    但杜己隨即又哭喪著臉嘟囔道:“我怎麽沒有這樣的豔遇?!”


    敲門聲讓蕭白從床上彈起身,並拉開了房門,隻見季芊芊仍然是早上的打扮,隻不過因為略施粉黛,顯得更加明豔動人。


    “來了……”


    “嗯”


    完全是兩句廢話。人已經站在麵前,還需要正兒八經地去問和回答嗎?季芊芊似乎是放心地呼出一口氣,然後施施然走進蕭白的房間,隨即便皺著眉頭道:“怎麽你住的地方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就隻有張床?”


    蕭白尷尬地道:“剛來沒多久,還沒時間買家具。”


    懷裏的5000聯邦券電子支票還沒捂熱,所謂沒有時間隻是個拙劣的借口,因為他在今天之前,根本沒錢。


    蕭白緊走兩步,站在季芊芊身邊道:“或者你可以去床上坐。”


    說完這句話,蕭白自覺地臉皮發熱,房間裏隻有一男一女,叫別人坐在床上,多少都有點曖昧的味道在裏麵。


    季芊芊隨便應了一下,然後麵不改色地將手伸到蕭白麵前,她白皙小巧的手掌裏,正拽著一台隨身光腦,蕭白一眼就認出正是自己丟失的那台。


    “給你送回來了,拿著。”


    蕭白心不在焉地接過光腦,完全沒有失而複得的喜悅,他沒話找話地問道:“你在哪裏找到的?”


    “早上你穿衣服太著急,連光腦丟在床上都不知道。”


    季芊芊直白的話,讓蕭白臉皮發燙,季芊芊見蕭白將光腦又別在了腰間,才微笑著說道:“物歸原主,現在我要離開了。”


    說完季芊芊便向門口走去,邊走邊說道:“抽空去買點家具,你這裏黴味兒太重。”


    她說走就走,讓蕭白大急,他兩三步走到季芊芊身邊問道:“芊芊,你還沒吃飯吧?”


    季芊芊停下腳步,偏頭望著蕭白道:“你想請我吃飯?”


    “嗯,你將光腦還給我,我想對你表示感謝。”


    季芊芊嘴角掛起一絲微笑,突然伸出右手摸在了蕭白臉頰上道:“我比你大好幾歲。以後你要麽叫我季芊芊,要麽叫我芊芊姐,芊芊這個稱呼,就別叫了。”


    蕭白被季芊芊的舉動唬得一愣,季芊芊收回手往門口走去道:“我已經吃過飯了。也許……下次吧。我的聯係方式已經存在了你的光腦裏,如果你還能想起我,以後可以給我聯係。”


    季芊芊邊說著,邊走出房門,跨上了停在屋外的懸浮汽車。她對著不知所措的蕭白莞爾一笑,然後發動了懸浮汽車,汽車無聲無息地漂浮了起來,然後瞬間便絕塵而去。


    蕭白打開光腦,在麵前出現的光幕上找到聯係人一欄,季芊芊微笑著的虛擬形象,出現在最上麵,依次往下,便是裴勇、柴嘉木和杜己。整個見麵過程臉10分鍾都不到,這與蕭白想象中的會麵大相近庭,但是季芊芊為什麽又留下自己的聯係方式呢?


    看來今晚會難以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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