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收到秦可清的消息,第一反應就是不對勁。


    血祭東疆?


    此事,不管怎麽看都很離譜。


    如此離譜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或許事有蹊蹺。


    “怎會發生此等事情?”


    梁婉兒聽聞此事,心裏十分震驚。


    大梁皇朝自開朝以來,從來未曾發生這等事情。


    不要說大梁了,古來至今,除了黑暗入侵的時代,未曾聽聞有過如此駭人聽聞之事。


    東疆,那裏可是有著十億百姓,這是多麽驚人的數量,龐大的人口。


    血祭東疆,屠戮十億生靈,如此殘忍與喪心病狂,必然遭天道所不容。


    誰敢冒天下之不韙,誰敢行這等逆天之事?


    君無邪當即聯係仙寶樓總管事,那邊迅速回複了過來。


    “公子,此事我們也是剛得到消息,尚未確認消息真偽。


    這些時日,我們未曾得到血祭東疆這等駭人聽聞的消息。


    如果消息為真,必有大能者參與其中,否則不可能避開我們的情報網。


    公子放心,屬下即刻派人前去東疆一探究竟。”


    “把你們在東疆的情報網點地址給我。”


    “公子,您這是準備親自前往東疆不成?


    如果血祭東疆之事為真,如今的東疆必然危險重重,公子一旦身陷其中,恐怕……”


    “你隻需要將地址給我即可,其他無需多言。”


    “那……好吧。”


    仙寶樓總管事無奈,隻能將地址給了君無邪。


    切斷玉簡聯係之後,仙寶樓總管事眉頭緊鎖。


    公子若去東疆,必然十分危險,看來得讓樓中強者前往,暗中護衛公子安全。


    自己親自前往是最穩妥的,但是諸多事情需要他在總部指揮。


    “邀月,東疆之行你去吧,務必護好公子安全。”


    “放心吧,有我在,必護公子無恙。”


    虛空微微扭曲,一個成熟美豔的女子憑空出現在總管事麵前。


    “這個時間點,沒有影響到你修煉吧。”


    “沒有,我已經過了關鍵時期,突破了。


    如今,不過隻是在穩固境界,夯實基礎。


    此時出關,並無影響。”


    “如此甚好,有你這個副總管事出馬,就算邊疆有大能者參與,以你的本事,也應該可以應對。


    你準備何時出發?”


    “我與公子一道走,暗中跟隨,如此比較穩妥。”


    邀月說道。


    總管事點了點頭,“如此也好,屆時讓公子自己去查真相。”


    ……


    同一時間,朝堂之上,眾臣一片嘩然,皆震驚地看著進入金鑾殿的秦可清等人。


    “安平郡主,你這是何意?”


    “仗著陛下對你們秦王府的特殊照顧,你便可以這般放肆了嗎?


    竟然帶著屍體來朝堂之上,郡主此舉意欲何為,可有將陛下放在眼裏!”


    “眾卿,可否把嘴閉上,聽聽安平郡主怎麽說。


    事情都沒有弄清楚,你們便急著指責,何時變得如此急躁了?”


    梁皇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群臣頓時閉口。


    而梁皇的心裏卻是一沉。


    那屍體身上破碎的甲胄,看起來怎麽像是東疆那邊的甲胄?


    難道東疆有人逃了出來,還來到了皇都京城?


    “安平郡主,你今日為何突然帶著屍體來朝堂之上?


    快說說吧,莫要讓眾卿誤會才是。”


    “啟奏陛下,此人身份乃東疆刺史的侍衛長,身上有身份令牌為證。”


    秦可清說著將從東疆刺史侍衛長身上取出的身份令牌拿了出來。


    不少大臣皆驚。


    東疆刺史的侍衛長,怎會突然來到皇城,而且身上到處都是傷。


    莫非東疆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成?


    “他竟然是東疆刺史身邊的侍衛長,可他怎會變成如此模樣。


    郡主,你在何地遇到此人的?”


    梁皇滿臉驚訝。


    “陛下,東疆刺史侍衛長從東疆前來皇城,途中遭人追殺,撐著最後一口氣到我秦王府報信。


    他臨死前提到了幾個字。”


    “什麽字?”


    不少大臣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要知道,一個刺史的侍衛長,隻有一個任務,即負責刺史的安危,平素根本不可能離開刺史的身邊。


    但是現在,這個侍衛長遠離東疆出現在了皇城,還去給秦王府報信,此間之事非同小可。


    “血祭東疆!”


    霎時,整個朝堂一片寂靜。


    眾臣睜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之事!


    東疆遼闊,那裏有皇朝子民十億。


    誰敢這麽幹,血祭東疆?


    “郡主,此事未免太過離譜了。


    須知,東疆有刺史伏兵鎮守,還有冠軍候遲刃率領的兩千萬驍勇軍鎮守邊疆,怎會發生此等事情?


    如果真有血祭東疆之事,刺史與冠軍侯早就將消息送來皇城了!”


    “是啊,再說東疆那麽遼闊之地,要血祭整個東疆,那得多大的動作,皇城怎會一無所知?


    此時,周邊郡縣都應該能察覺,怎能做到悄無聲息?”


    “諸位大人,對此事持有懷疑態度,本郡主可以理解,畢竟聽起來的確是的匪夷所思。


    可既然東疆刺史的侍衛長被人追殺至皇城,臨死到我秦王府救援。


    那麽就不能置之不理,無論如何,也要求證消息真偽。


    萬一為真,東疆十億百姓,豈不皆要被人屠戮血祭了?”


    “郡主所言在理,此事若為真,那就太可怕了。


    既然有人帶來消息,我們必須要鄭重對待。


    陛下,臣建議,立刻派人前去東疆,查探消息真偽!”


    “陛下,臣以為不可!”


    丞相站了出來,“陛下,不可輕信一個刺史侍衛長的話,然後就派人遠去東疆查證一個聽起來就是謊言的消息。


    試想,東疆是什麽地方?


    那是皇朝邊疆重鎮,東疆刺史麾下有府兵千萬,更有冠軍侯的兩千萬驍勇精銳鎮守。


    此等情況下,誰能傷東疆百姓一根汗毛?


    怎麽可能出現血祭之事!


    臣以為,此消息太假,那東疆刺史侍衛長,居心叵測,心懷不軌,怕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方才編造此等謊言,不足采信。”


    “臣附議。”


    國公也站了出來,“世間芸芸眾生皆有口能言,天下謠言何其多。


    我們這些大臣身居廟堂,當有最基本的信息辨識度。


    如果,隨便一人說一句話,我們就要采信,就要去證實真假,那皇朝各部門就是再增加十倍人手也忙不過來!”


    “臣等附議!”


    丞相與國公身後的大臣們皆表態。


    “唔,丞相與國公所言不無道理。


    既然如此,那此事……”


    “陛下,不可!”


    秦可清眼看梁皇似乎要放棄去東疆調查,當即出言打斷。


    “陛下,此事不可武斷地認為消息就是假的。


    關乎東疆十億子民的生死,請陛下下旨徹查血祭東疆之事!”


    首輔大臣諫言。


    平日,他都是順著梁皇,兩朝元老的他,深知梁皇的心思。


    以往,梁皇要對付秦王府,他是支持的。


    在他看來,秦王府的確是皇權是否穩固的巨大隱患。


    如果秦王造反,將會不利於江山穩定,不利於皇朝萬民,還會導致皇朝內部分裂,秩序崩塌,民不聊生。


    但是自從梁皇心裏想要殺元初開始,他就覺得不妙。


    陛下太瘋狂了,一旦惹毛了縉雲仙宗,會給大梁帶來怎樣災難,會有多少無辜者受到牽連,根本無法想象。


    今日,東疆有此等駭人聽聞的消息傳來,陛下竟然要采納丞相與國公等人的諫言,放棄派人去東疆查證。


    “首輔大人,此言差矣,道理本相與國公已經說得十分明白……”


    “一派胡言!”


    首輔大人打斷了丞相的話,“其他消息怎能與此消息相提並論?


    你們說什麽天下眾人皆有口可言,天下謠言眾多芸芸,不過是強詞奪理,避重就輕!


    試問丞相與國公,皇朝一共有多少個刺史侍衛長?


    你們所謂的有口便能編造謠言,可有幾人以被人追殺到油盡燈枯的代價來編造謊言?


    從邏輯來說,能成為刺史的侍衛長,必然不是莽夫。


    如果要編造謊言,怎會編造這種一聽就覺得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因此,臣建議,派人前去東疆一探究竟!”


    “首輔大人所言極是,請陛下徹查此事!”


    “臣等附議,請陛下徹查此事!”


    支持首輔的群臣紛紛站了出來。


    “首輔所言也甚是有理。”


    梁皇點了點頭,隨即陷入了沉默。


    “陛下,子虛烏有的事情,不可為此消耗人力物力啊!”


    丞相依然在諫言,堅持己見。


    “行了,丞相,你不要再說了。”


    梁皇抬起頭來,道:“朕心裏已然有了決斷。


    血祭東疆,聽起來的確離譜,但畢竟事關東疆十億百姓的性命。


    朕若置之不理,世人隻怕會說朕完全不在乎子民的死活。


    兵部尚書,朕任命你為欽差,執朕皇令,即刻前往東疆,調查血祭東疆之事,限你三日內給朕一個準確的結果!”


    “臣領旨!”


    兵部尚書走了出來,跪下領旨,接過了太監總管送到他手裏的皇令。


    “郡主,朕已安排下去,三日便會有結論,郡主回秦王府靜等消息便可。”


    “臣女告退。”


    秦可清帶著秦玉等人離開了,也帶走了侍衛長的遺體。


    “今日朝事到此為止,退朝!”


    梁皇起身離開,群臣也逐漸離去。


    “丞相、國公,陛下有要事請兩位大人前往禦書房。”


    人群裏的丞相與國公收到了太監總管的傳音。


    他們放慢了腳步,慢慢走到了群臣的最後麵。


    等到其他人都遠去了,他們才轉身朝著禦書房而去。


    到了禦書房,他們就看到梁皇站在那裏背對著自己。


    “丞相,國公,你們皆是兩朝元老。


    這麽多年來,你們也是忠心耿耿,朕都看在眼裏。


    隻是,不知道兩位大人是忠於皇朝,還是忠於朕啊?”


    丞相與國公一聽,心裏一咯噔。


    陛下突然這麽問,看來是有深意啊。


    難道與血祭東疆之事有關?


    兩人都是老狐狸,久居朝堂,豈能不懂帝王之心?


    “陛下,臣忠於皇朝,更忠於陛下!


    臣首先是陛下的臣子,其次才是皇朝的官員。


    為了陛下,臣願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臣任何時候都服從陛下的意誌!”


    兩人跪在地上,信誓旦旦,表明自己的立場與態度。


    今日,他們便是看出了陛下似乎有些避諱血祭東疆之事,才會那般諫言。


    “很好,這滿朝文武,還是兩位愛卿深懂朕之心。


    唔,血祭東疆之事,兩位愛卿怎麽看,愛卿覺得是真是假?”


    “陛下說是真便是真,陛下說是假便是假,臣等依從陛下的意誌。”


    “哈哈哈!”


    梁皇大笑,轉過身來,深深看了丞相與國公一眼,“告訴兵部尚書,血祭東疆之事為假。


    在朕的治理下,如果出了此等事情,消息一旦傳播,皇朝皆知,朕的威望將遭受巨大的打擊。


    往後,史書上會記朕一筆。”


    “臣等明白,願為陛下分憂!”


    “唔,去吧。”


    “是,臣等告退。”


    丞相和國公退出禦書房後,暗自抹了抹額頭的汗漬。


    今日的陛下,那氣息太嚇人了,令他們心驚膽戰。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再提血祭東疆之事。


    他們匆匆離開皇宮。


    丞相回到府邸,第一時間找了兵部尚書到他府上。


    ……


    秦王府。


    “郡主,您還在擔心東疆之事嗎?


    陛下已經派人前去調查,三日便會出結果了。”


    秦玉見秦可清憂心忡忡,不由說道。


    “事情隻怕沒有那麽簡單。”


    秦可清搖了搖頭。


    今日在朝堂之上,她感到有點不太對勁,但又不太說得上來。


    想到這裏,她聯係上了君無邪。


    “君神,梁皇任命兵部尚書為欽差前往東疆調查血祭東疆之事,要其三日內給出調查結果。


    但此事,我心裏總覺得不太對……”


    “此事我已知曉。”


    玉簡內傳出君無邪的聲音,“血祭東疆之事,大概率並不簡單,其中頗有蹊蹺。


    你不用憂心此事,暫且靜待三日,再看兵部尚書調查結果。


    我的人,也去了東疆,屆時兩邊信息對照,便知道怎麽回事了。”


    “好吧,君神何時回王府,要在瑤華宮住多久呢?”


    “再等幾日吧,等到血祭東疆之事出結果。


    我身在瑤華宮,可讓梁皇降低警惕,給他製造一個沉迷於長公主溫柔鄉的假象。”


    “嗯,知道了,我在秦王府等你回來。”


    秦可清說完切斷了玉簡的聯係。


    瑤華宮內,君無邪看著手裏的玉簡,啞然失笑。


    “郡主吃醋了。”


    梁婉兒輕聲說道:“不管公子與郡主的未婚夫妻關係是否為真。


    畢竟,名義上是有了這層關係,郡主心裏便有了一絲占有欲,也是人之常情。”


    君無邪笑而不語,可清確實吃醋了。


    雖然她的語氣聽不出什麽,但能感覺得到,她說那句話的時候心裏是有些醋意的。


    “公子,您說血祭東疆,是否與梁不群有關?”


    在這之前,梁婉兒未曾往這方麵想。


    可經過今日朝堂之事,她不由自主的就將血祭東疆與梁皇聯係在了一起。


    盡管,她自己覺得這個想法十分的荒唐且離譜。


    但是如今非常時期,以梁不群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有此可能,但現在尚無證據支撐。


    三日後,兵部尚書調查的結果傳回來,我們便知道是否與梁皇有關。”


    “唉,本宮真不希望與他有關。


    他是皇朝之主啊……”


    梁婉兒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如果血祭東疆為真,梁皇參與其中,她會有負罪感。


    她忍不住想,當年自己若是不聽父皇的話,爭下這個皇位,如今的大梁又是怎樣的光景。


    許多的事情便也不會發生了。


    秦王府不會被針對,更不會有血祭東疆這等駭人聽聞之事。


    真相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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