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歡城現在,興奮仍未冷卻!


    那起大事件已經過去五天。在查明魔導爐心設施被占領一事的原因後,對涉案的一部分c〉係列組織進行拉網式逮捕,被破壞的街道也展開了複興工作,諸多善後事宜,令亞美奇亞合眾國的狂歡城忙得不可開交,但城市之中依舊繚繞在與消極情緒無緣的熱烈氣氛中。


    對於沒有得到s級師團的助陣便自行擊退邪惡度8〈災禍獸〉的偉業,居民們如今都都不敢相信,甚至有地區不分晝夜地進行著狂歡。這場造成不少人犧牲的史無前例的事件才剛剛過去,市民們的情緒顯得太不嚴肅,他們似乎暫時不願去正確地麵對那份淒慘。


    市民、政府、世界各國的人們所關注的焦點,依舊是『那個繚繞著暗紅魔力光的人物』,對勇者協會的質問之聲似乎現在都沒有衰退。對於那位人物的猜想,依然是『協會秘藏的堪比s級的次勇』這種觀點較為濃厚,而國聯對此發表遺憾的稱「此事如若屬實,那將是不可饒恕的背叛」。但是,協會稱這種說法毫無事實根據,當時參與事件,與那一位共同戰鬥過的職業勇者們,不知為什麽也都避而不談。這方麵的糾紛似乎還是持續一段時間。


    另外,現在網上流傳著大量當時市民拍攝到的錄像,但所有錄像都來自地麵,無法確認到高空之中渺小人影的容貌,但都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個身影製造出巨大的嘴一樣的器官,勇敢對抗金黃色的〈災禍獸〉』。因此,人們私下給這位人物起了『噬星者(rising joe)』的勇者名——】


    新聞讀到了這裏,埃德蒙·沃肯從報紙上抬起了臉。


    早晨,勇者協會總部大樓的會長室。坐在辦公桌前正讀著《狂歡城時報》的沃肯,對那個十分中意的單詞玩賞起來。


    「嗯,〈噬星者〉麽……不錯啊。等那家夥職業出道的時候,就直接用這個做勇者名吧。你覺得呢?」


    「你問我?我隻覺得這稱號一點都不靠譜」


    回應的話語中,交雜著苦笑。發言者是一位巨漢,他正以交抱雙臂的姿勢站在牆邊。寬敞的房間內,除了他與沃肯之外,再無其他人。就連沃肯的秘書,現在也不準進入房間。


    沃肯聽到對方無趣的回答,哼了一聲,說道


    「什麽叫不靠譜?你知道老夫為了那家夥,這麽多年裏受了多少罪麽?老夫不過是對他的前途充滿期待罷了,這難道還犯法了?」


    「不過……你的操勞現在總算是得到了回報,可你好像沒有那麽開心呢」


    「白癡,老夫開心著呢。怎麽能不開心?」


    沃肯將報紙折了起來,扔到桌上,隨後從煙匣中取出一支雪茄,用美工刀將末切掉後點燃,抽著煙補充說道


    「——但是,也有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能告訴我,究竟是哪方麵麽?」


    「誤差的話在所難免,我也考慮到了某種程度。最大的問題,果然還是召喚出來的〈災禍獸〉等級過高了」


    「此話怎講?會長當初想要怎樣的強度?」


    「邪惡度4~5。據我所料,那種等級的話,用二段解放的【征服】來對付應該綽綽有餘。喬就算一個人也能夠解決」


    「……能夠獨力討伐那種等級的〈災禍獸〉,就已經是s級的水準了」


    「正是這樣,才能有力的宣傳喬那小子的有用性啊。……該死的西蒙,竟然背棄老夫的收留之恩,連老夫這位飼主都敢不理會」


    麵對氣急敗壞的沃肯,巨漢愣愣地聳聳肩。


    「那種情況不也沒有完全出乎你的意料不是麽?所以才專程暗中把我叫回來作為保險。說真的,事態不用我出場就能平息,我還真是鬆了口氣」


    「老夫也是一樣。沒想到竟然是邪惡度8,隻怕連你都應付不了吧」


    沃肯連同椅子轉了半圈,透過整麵的玻璃眺望城市的景色。各個地方正在抓緊時間進行修複的狂歡城,在五天前遭遇了邪惡度8的〈災禍獸〉襲擊,然而所受的損害出乎意料的輕微。市民們的興奮情緒,也不是不能理解。


    「災禍得到消除,城市恢複平靜——這究竟哪裏讓你不順心?那個少年已經回心轉意,朝著次勇的目標奮鬥了吧」


    「嗯,電話裏是這麽說的」


    「勇者協會裏本來投反對票的家夥們,現在也一夜之間改為支持你的方案了」


    「是啊,這次『對〈災禍獸〉兵器的實戰實驗』效果顯著。老夫將多方牽連其中,甚至讓城市暴露在危險之下卻還是堅持獨斷,也算沒有白費」


    「除掉混進協會內部的膿,揪出了策反他們的罪魁禍首c〉,在這方麵也取得了成功。與西蒙暗中勾結,為占領魔導爐心提供協助,將陸軍的魔導機人(mg-6霸龍)改造成非現有型號敵機的事情,如今也鐵證如山。是這樣沒錯吧?」


    「哈哈,當然一切順利啊。你當老夫是誰?」


    「……那麽,究竟還有什麽不滿?」


    想必巨漢基本已經聊到了答案,目光之中透著幾分冰冷。


    最終,沃肯也以冰冷粗暴的口吻予以回答


    「成為真正勇者的,隻要喬一個就行了」


    「………………」


    「如果是艾絲忒,還有高等級次勇的話——那老夫還勉強能忍一忍。但就連那些低等級的稅金小偷,還有城市之中的居民也都分了杯羹,吵著以為自己是『收獲曆史性勝利的勇者們』,這是在讓老夫氣不打一處來」


    沃肯說著說著,不經意間擺出了非常不屑的表情。


    「勇者們?一個個的真會開玩笑。勇者豈能有那麽多。這一步走錯,差點掩蓋了喬的出色表現啊」


    「……難道不為城市平安無事鬆一口氣麽?」


    「當然鬆了一口氣,畢竟生命可貴啊。但一碼歸一碼」


    巨漢歎了口氣。這位君臨於勇者協會頂點的男人表現出不恰當的態度,也不是最近才有的事情了,但與他來往已久的巨漢,這次也實在看不下去了。


    「還是老樣子啊……『你們』那狂熱的思想」


    「你算說對了。老夫還算是的懂得變通的,其他的家夥還要更嚴重喔?」


    「我懂,〈自然聖奧帝亞〉就是個極端的例子是吧」


    雖說是密談,但也有一道不能跨過的線。但是,巨漢實在不吐不快,接著說了下去


    「那個少年要是得知真相,會怎麽想呢?令自己飽受摧殘的教團,其實不過是更為巨大的組織的一個微小分支。八年前以斬草除根為目的決定的行動,其實不過是棄卒保車」


    「……天知道。說不定會殺了老夫,也說不定會再次一蹶不振」


    「順便問一下,玫瑰知道這件事麽?」


    「不,但她直覺上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她過度地關照喬,可能也是出於這樣的理由。透過這一次的事情,她的女兒也開始對我投來猜忌的目光了。事件過後,她立刻來到了這間屋子,對我問了幾個非常尖銳的問題。迪安娜果然有點優秀過頭了啊」


    不管是作為次勇,還是作為兩個孩子的母親。


    「——我四年前收留〈啟明星〉,也全是為了此刻麽?」


    「嗯。迪安娜過世後,喬那小子性格就開始變得別扭了,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在後麵推他一把。牽絆這東西可不是好用的喔?用得好是一劑良藥,用得不好反而會適得其反」


    「你把兩名當事人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撮合到一起,也是看中了這記猛藥的效果麽?還真會耍小聰明啊」


    「老夫承認。但也不枉老夫這麽做,照這樣子,艾絲忒今後應該也會充分地發揮她的功能」


    「那麽,果然要把


    〈啟明星〉留在少年身邊麽?」


    「倒不如說,這是本人提出的意願。正合我意啊。那也算是給喬那家夥加上了『第四道鎖扣』。就讓她好好地幫助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吧」


    「…………你就不怕下地獄啊」


    想必是沒有回答的必要,沃肯依舊凝望著窗外,沒有回頭。因此,巨漢再次歎了口氣,改變了話題的指向


    「〈災禍獸〉的召喚技術呢?奪回魔導爐心設施的次勇似乎發現了疑似裝置吧」


    「沒有問題。那種高端的東西,就算被那種職業勇者看到一眼,也不會被抓住什麽端倪。咆勃和貓貓也沒有發覺那玩意的實質。不,準確地說——」


    「他們不明白災禍獸『為何產生』的話,就無從了解,是麽?」


    沃肯沒有說下去,可是隨後,又露出十分愁苦的表情。


    「但是,其他的技術就有些問題了」


    「西蒙背著隱藏真身作為雇主(黑幕)暗中活躍的你,強行研發的〈自然聖奧帝亞〉的各項研究成果——是麽?」


    「本來那些全都又我們接手了。但是,我們卻隻有純粹的『知識』……可惡的西蒙。那群人除了八年前啟動了【征服者】之外,就沒有留下點像樣的成果,可最終竟讓他一個幸存的亡魂給完成了」


    「虛假的專注不可小覷,對於沒有未來的人更是如此。所以,你也沒有對身為〈自然聖奧帝亞〉殘黨的西蒙滅口,而是加以利用。我沒說錯吧?」


    已逾300歲高齡的老妖精,此時嘴角舒緩地揚了起來。


    那種扭曲之人之間的共鳴,巨漢根本不想了解,但……


    「……有些很不妙的『遺產』透過c〉流落於市井,這一點叫人擔心」


    「不是已經采取手段了麽?現在正在舉全力進行拉網式排查吧」


    「即便如此也不能做到完美,勢必會有所疏漏。實在不能容忍普通人無知地使用那個藥物,須有趕緊拿出有效對策」


    沃肯愣愣地講道,此時總算轉過頭去。


    「我等的燦星尚未完全升起,然而那個時刻卻在無情逼近——待到喬闖出一番名堂的那一日,你會讓他接過你手中的那麵旗幟吧?」


    「……迄今為止,我有過一次否決權麽?」


    小小的譏諷未能奏效,房間內的空氣依舊凝重,對話淡漠地繼續下去。


    可是,大概過了片刻,我肯忽然向牆壁上的時鍾看去。


    「喔,都已經這個點了啊。差不多了吧」


    「?什麽差不多了?……啊,說起來還有那檔子事。會長莫非要親自送行?」


    「哼,老夫確實很想這麽做,但那兩個家夥竟然說什麽『太煩了不需要』,合起夥來排擠老夫。她那不招人喜歡的地方,簡直跟迪安娜一模一樣」


    「可你倒是一臉的憐愛啊。就像被孫子討厭而鬧別扭的爺爺一樣」


    「……你今天的話特別多啊,〈宇宙肌肉男〉」


    「還不讓人說了?」


    這次的諷刺奏效了,巨漢隻覺得十分痛快。


    然後,當代最強的次勇,s級〈宇宙肌肉男〉心想……


    自己終將把肩上這份重擔交托給已故的老相識〈露娜玫瑰〉留下的那對兄妹,可是在那一天到來之前,還會有多少顆星星會隕落消逝呢——


    〇


    「哥哥,快一點!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


    「我、我知道……我知道啦,所以別那麽急啊!我才剛大病初愈好麽!」


    盡管現在還是大清早,狂歡城機場便已人滿為患。


    城市現在變成了那種狀態,感到的危機感的居民與觀光客要動身離開,對此反而產生興趣的好事之徒又前來圍觀,因此這幾天客來客往非常之多。


    「真虧我們能在這種情況下拿到飛往大和的機票啊」


    喬與艾絲忒一起分開人群,向前飛奔,同時感慨起來。


    「這是免費的門路啊!拖沃肯會長的福!」


    「啊~,是這麽回事啊!我們這次的確向那個老爺子賣了個特大號的人情呢」


    兩人在焦急之下不禁放開嗓門,一邊對吼一邊通過了安檢口,與出國審查官簡單地說了幾句之後便直接奔向登艦口。喬帶著一個小旅行包,艾絲忒拖著一個大旅行箱,兩個人對身旁看也不看,一路飛奔。盡管在治愈魔法的幫助下,燒傷基本痊愈了,但新生的皮膚還殘留著幾分牽拉般的異樣感。但是,他現在沒工夫停下腳步。


    「哎,充其量也就是高利息值得一提啦!老爺子這次也知道自己做得太過火,在反省了!我們現在隨便要價都沒關係!」


    「……嗯!但願如此吧!」


    因為奉行保密主義的沃肯計劃了這次的驚喜,導致喬的這次旅程險象環生,但在他勉強認同「這反正總是要麵對的問題」的說法之後,心情就業平靜了下來。隻不過,艾絲忒似乎還沒有原諒沃肯,雖然也在幫腔,但總覺得表情有些生澀。哎,誰讓她是個難伺候的丫頭呢。


    不提這些,當務之急就是跑。兩人要搭乘的航班,真的還有不久就要起飛了。


    「噠~,可惡!感覺我自從到了這座城市之後,總是急急忙忙沒消停過啊!」


    「那不是自作自受麽!都怪哥哥貪睡!」


    「別用那種可愛的言辭來掩飾!明明就是被你打暈到天亮的好麽!」


    「所·以·說,都怪哥哥看到我的裸體吧!這還不是自作自受!?」


    「你少欺負人!憑什麽我每次看到你那毛都沒有的地方就非得被你揍得半死不可!」


    「毛、毛都沒有!?你、你你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麽下流的話……竟然暴露自己妹妹為數不多的私密!」


    「我說的不是下麵而是上麵!那是對平坦的比喻手法!」


    他們的對話太糟糕。事實上,也的確惹來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難看的臉色。


    他們倆已經充分地深入彼此,今後需要的就是排除瑣碎的障礙了。喬想到在這短短的五天時間裏,便讓他們之間變得如此毫無顧忌,不禁笑了起來。


    他已經沒有吧艾絲忒當做『世界級偶像』,艾絲忒不知是心中對他的隔閡基本消除了,還是天真無邪的本性愈演愈烈了,現在漸漸地不那麽拒人千裏之外了。前天與參與事件的次勇們一同辦慶功宴的時候,也十分罕見表現出了與年齡相應的歡鬧,把飛龍他們嚇了一跳。


    喬雖然對此感到欣慰,但她的『特殊對待』也略有掉價,讓喬感到有些遺憾。這應該表示,喬在短短的時間裏,已經有了做哥哥的自覺吧。


    「成為一名出色的次勇吧」


    喬得到了以飛龍為首的眾職業英雄的鼓勵。鮑勃身為普通人,但對事件的解決做出了卓越貢獻,得到了市長與大總統的表彰。盡管沒機會和保住一命的禁行說話,但他與日後將舉辦葬禮的行者,都是拚上性命保護過喬的人,喬不會忘記他們。


    「……〈虛無行者〉的葬禮,我果然應該參加麽?」


    「不可以。雖然哥哥身份不明,但我與哥哥共同戰鬥過的事,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實了。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記者呀狗仔隊之類的纏住。必須趁現在趕緊出國」


    「話說,有必要這麽著急出發麽?狂歡城的學校,我記得不是春季開學麽?」


    「嗯。大和皇國的入學時間似乎而也被統一在了四月份,不過亞美奇亞合眾國每個周都不一樣。狂歡城的勇者職校是八月份」


    「也就是說,還有整整一年嘛」


    「才不對!是隻有一年啊!哥哥,你搞清狀況了麽!?」


    艾絲忒一邊跑一邊大聲嚷嚷。咯咯,真可


    愛真可愛。


    「狂歡城的勇者職校,可是高門檻中的高門檻喔!?筆試自不用說,據說實技更是難上加難……可是,距離入學隻剩一年了啊!考試的日子眨眼就要到了啊!可哥哥卻完全沒做準備吧!哥哥應該著急一點啊!」


    「所以說,為什麽連你也要跟著我回大和?」


    「那不是沒辦法麽!?哥哥你還在上初中,要是考入職校的話將長期待在狂歡城,所以需要辦理相關的手續!除了由我全程陪著哥哥,向哥哥灌輸勇者的基本事宜之外,難道還有別的辦法麽!好在考試在國聯的大和支部也能進行,之後就看如何有效的利用時間——」


    「我說,我想去趟小年王國,給迪安娜掃墓」


    「你弄清楚狀況了沒有啊,哥哥!」


    說到底,喬和艾絲忒如今正在機場中飛奔。


    為了來年能夠進入通往職業勇者的登龍門——狂歡城勇者專修學校。


    為了能夠成為次勇。


    「——哥哥,你不是當著大夥的麵信誓旦旦地保證過了麽!」


    艾絲忒又接著大喊起來。她說的大夥,指的是出席慶功宴的眾位次勇。


    「你不是清清楚楚地說過,『等我成為職業勇者之後,到時候請多關照』麽!那你現在就一心一意地去想這件事啊!要想報答行者逝去的生命,那就更應該向前邁進啊!」


    「……嗯,是啊」


    喬已經明白了。不論怎麽悼念,怎麽怒吼,都慰藉不了死者的在天之靈,也治愈不了存活下來的人內心的創傷。人穿上藏服,終歸隻是為了同過去做個了斷。大概,剛才說出那番話的艾絲忒也發覺到了,『報答死者的方法』其實根本不存在。


    但是,要說生者還有什麽能夠為他們做的——那果然就是去證明了。


    證明死者的意誌、矜持、從他們身上的得到的一切,永垂不朽。


    1500年的曆史長河,培育出了獨特的『勇者』。他們現在的生存方式已與當初的含義已大不相同,卻仍舊能如同這座城市一般,漂亮地對〈災禍獸〉展開了反擊。


    在傳承傳承與弘揚之中,包含著正確的含義。


    因為先人交下來的接力棒,自己才能如此綻放光輝。


    現在,就要無所畏懼地向人們證明。


    「………………」


    西蒙·都鐸的事情,也已經聽咆勃與貓貓說過了。


    那個可以算得上喬的生父的男人,直到最後也沒改變那惡劣的脾性,沒有帶給喬任何的共鳴,兀自撒手人寰。那家夥究竟知道些什麽,對喬期待著什麽,喬已無從得知。坦白的說,喬對這些也不感興趣。西蒙信奉的勇者觀,與喬的勇者觀實在格格不入。


    那個男人一死,八年前的事件也徹底石沉大海。喬一個人拿不出任何證據,就算大吵大鬧也不會有人相信。最起碼,對【征服】的力量十分執著的沃肯,就不可能輕易地讓事情浮出水麵。


    正因如此,今後才要讓西蒙那家夥好好瞧瞧,讓他在那邊的世界煩個夠。


    把喬·k·卡利耶的勇者觀,以行動好好地展示給那家夥。


    這算不算一種贖罪,喬還不是很清楚。但是,喬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眼下能做的隻有這些,那就要一心一意全力以赴地去完成。


    「——艾絲忒,謝謝你」


    「?嗯?」


    想必這話說得實在太突然,在喬身旁奔跑的艾絲忒愣住了。可是,喬就是想對她這樣說……因為不能道歉,所以至少要對她道謝。


    「謝謝……你謝我什麽?」


    「唔,究竟是什麽呢?含義實在太多了,解釋不清楚啊。總之,今後大概不會再說了,所以你就先接受吧」


    「呃……那麽,不用謝……?」


    艾絲忒不明就裏地點點頭。喬在心裏偷偷一笑,同事感到胸口微微刺痛。艾絲忒與迪安娜在一起的回憶,似乎真的非常少。從剛才的對話中便能夠略窺一二。既然如此,這也是叫到喬手中的一隻接力棒吧。


    「你往後也不用向我道謝,不過你要多笑一笑」


    「怎、怎麽突然說這些?喂,別、別這樣!」


    「嘿嘿嘿,哥哥來教你『正確的笑法』」


    喬一邊跑,一邊揉起了艾絲忒的臉。艾絲忒不知為什麽露出了非常害羞的表情,這讓喬不太好辦了。


    不久,兩人到達了航空客艦的登艦門,在門即將關閉的時候,氣喘籲籲地鑽了進去。隨後,守候在傳送門之外的女性機場工作人員嗬嗬一笑。女性似乎從喬的容貌判斷出他是回大和的乘客,說道


    「這位旅客,您這是要回去麽?難得的旅行卻遇到這種事情,真倒黴呢。城市也破壞得那麽嚴重」


    「哈、哈……是、是啊。可是一年之後,肯定會複原的」


    「一年?」


    「我還會再來的」


    喬對女性做出了這樣的回答,朝著暫且就要告別的勇者勝地,最後一次回首望去。當然,由於登艦門附近沒有窗戶,街道的景色自然完全沒有映入視野之中,但他仍舊如同細心回味一般,重複了一次


    「——嗯,不用多久,我還會回到這裏的」


    「看吧,可不是麽」


    喬感覺的身旁有個稚嫩的笑容。


    ——什麽嘛,要做不也能做到麽?


    他懷著這樣的感想,投去了不服氣的眼神。隨後,略微透著迪安娜麵影的少女說道


    「哥哥,你的眼神就跟小孩子似的」


    「……少管我,你不也一樣」


    就這樣,兩人相互調侃著,並肩穿過了門。


    女性對他們感到有些印象深刻,這應該是因為她在與喬的對話中,感覺到了相應的東西吧。獨自留在門外的她,向兩人的背影拋去問候


    「祝兩位旅途愉快,期待來日還能再會」


    喬心想——這位女性說話真體貼啊。


    他背對著對女,輕輕擺手回應,就這樣登上了航空客艦。


    前往大和,單程大概14小時。旅途雖然漫長,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這一路應該不會無聊。畢竟,艾絲忒看這樣子在艦上也不會放過喬,正從行李箱中取出厚厚的參考書。


    ——屁股都還沒落定,她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不過,這樣也不錯。


    不管怎麽說,現在有了目標,有了要去做的事情。


    回首喪失前進目標,原地彷徨的那四年,感覺如今是多麽的幸福,心中的衝動是多麽的難以控製。


    啊啊,還用說麽?


    我現在的眼神,肯定像小孩子一樣充滿著期待。


    就跟曾經天真地追尋著夢想的那個自己,相同的眼神。


    ——嗬嗬。你將來想成為怎樣的次勇呢?


    在燃燒般的晚霞之中,頭發如火焰般鮮紅的她,向自己這麽問道。


    那是一段非常安寧,在記憶中一直停滯的,略顯落寞的時光。


    因為,那是夜晚即將到來的時間。


    因為,那是即將綻放光輝的時間。


    將昔日的憧憬,直接當做明確未來圖景高舉起來,用巨大的筆刷將映現其上景色,徹徹底底將赤紅刷成黑色,刷出與右臂相同的黃昏。


    「……現在的話,我能夠明確給出答案喔,迪安娜」


    「哥哥」


    身邊傳來呼喊。


    喬挺起胸膛抬起臉,走向可愛妹妹的身邊。


    他們理想之中,是同樣的勇者。所以他要與她一起,邁出新的一步。


    「——走吧,艾絲忒!」


    「——嗯,哥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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