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對我來說——恐怕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都是永生難忘吧。被逼上絕路的恐怖,以及總算是得救了的安心感。這段時間過得就像是被硬塞進沒有保護裝置的過山車一樣。如果日期變更的時間再晚一點點,別說是有村同學了,我可能都要挺不過去了。


    平安度過23日我們鬆了口氣。這種安心感讓我們放鬆了警惕,並且,它還隨著一個好——但也絕不適合說是『好』的消息增幅了。


    ■


    ——10月23日——


    幾天後,我從拓留口中聽說那個假冒南澤泉裏身份的女性死了。


    在自己的公寓裏自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中首先出現的感情是放心。


    這樣一來,盯上我家人的人就消失了。


    我並沒有為她的死感到哀愁。因為她並不是真正的南澤泉裏。這話在有村同學麵前說也沒問題,因為它絕對是千真萬確的。


    她的名字叫杯田理子。一開始以為是假名,結果被證明是她的真實姓名。


    她被發現死在自己家中,推測死亡時間是10月23日的清晨到正午這段時間。死因姑且算是燒死,但是因為有很多疑點,警方正在從事故死於他殺死兩方麵調查。


    這個之後被稱為『超·熟練地烤好了』的事件的發生日期,是10月23日。


    在10月23日白天,杯田理子就已經死了。那麽,那天晚上聲稱看到她的拓留和結衣看到的到底是什麽呢?


    這時,冒出了一個假說——『難道是有哪位我們並不認識的能力者,擁有能誘導他人思考的能力嗎?它或許是利用這個力量讓拓留和結衣看到杯田理子的妄想的吧?』


    不僅如此,經過推測,那個可能存在的,有類似思考誘導能力的人還讓杯田理子認為她自己是南澤泉裏。杯田作為『南澤泉裏』,憎恨著在醫院地下拋棄她不管的拓留。


    網上還留有幾張杯田理子的照片。以前的照片中——在地震前居住在涉穀以外的地方的她是個黑發而麵目清秀的大小姐。


    但是,拍到近年在涉穀徘徊的她的照片中——她是個頭發散亂,顏色暗淡,雙目無神的人。簡直像極了『對別人懷有仇恨,僅憑仇恨活著的人』。被燒傷的肌膚和渾濁的眼睛或許都是她接受的人體實驗所致。


    作為『他人』被人擺布,作為『他人』死掉。


    我祈禱著她死的時候還是沉溺在妄想之中的。如果她死時哪怕是一小部分腦細胞理解到了現實,這對她來說都太殘忍了。


    ■


    看到神成交過來的一遝文件,久野裏表現出了驚訝與憤怒。


    「這是——什麽一回事」


    「你瞪我也沒用。我隻能說事實就是這樣了」


    這一遝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正是久野裏想要的,關於杯田理子的情報。


    脆弱的紙張在久野裏手中被擰得亂七八糟。對她來說,這個證據,正是證明了自己的推論完全錯誤的,可恨的證據。同時,也意味著她一直追查著的這條線中斷了。


    「說實話我不是很想相信,但這是事實。你怎麽想?」


    「什麽怎麽想?」


    「她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認為自己是南澤泉裏的呢?」


    「鬼知道」


    線索完全中斷了。在她心中,杯田這個名字再也不是她『應該追查的對象』與『有興趣的對象』了。


    「如果是還活著的話那還好說,但人都死了,我們也沒辦法了解更多。如果能明白的話——」


    ■


    杯田理子的身世也是不清不楚。父親在外地事業受挫,帶著妻子和女兒來到的東京避風頭。但是,她的父親並沒有就此放棄人生,他利用手上僅存的積蓄以及從其他地方借來的錢,總算是在東京涉穀開了一家洗衣店。一家人打算憑在涉穀開的這家店重振旗鼓,努力活下去,而非仰仗著積蓄坐吃等死。


    開店時間是2009年11月10日。他們樂觀向上的態度,被地震這一慘劇蹂躪殆盡。


    涉穀地震當天,杯田理子幸運逃脫了災難。她撥開尖叫的人群,越過毀壞的道路。初來乍到的她心中隻有父母。


    父母開的店所在的大樓火勢正旺。


    父親隻能呆呆仰望著熊熊舉火。不僅如此,自暴自棄的父親還把身旁所有東西都一股腦兒地往火裏扔。嶄新的用具,椅子,桌子,大量衣架。他把一看就知道是他拚命從火中搶救出來的東西又丟回了火力。


    杯田慌忙地抱住父親。但是父親把她扯開,然後竟打算把她也扔到火裏。不過沒那麽簡單。杯田摔倒在建築物麵前。父親沒有罷手,想要再一次把她往火裏扔。杯田拚命抵抗著已經瘋狂了的父親。


    她看到了一雙從火焰中伸出來的黑手。和黑炭沒什麽區別的那隻手上有一處閃著金光——是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是母親平常戴在手上的戒指。


    已經放棄把杯田扔進火裏去的父親,開始設法把她踢入火種。她抱著父親的腳,拚命抵抗。不管怎麽叫喊,父親都完全無視自己。他隻是口中重複著『又是這樣,明明我什麽都沒做錯……!』這樣悲哀的詛咒。


    這人已經,無藥可救——之前事業上的失敗也是因為失火。那個時候父親也是在熊熊燃燒的建築物前大喊著『這不怪我』,打算將一切的原因歸咎到我們家人,社會,以及僅是自然現象的火上。而他現在又重蹈覆轍。


    我不想被燒死。倒不如說,該被燒死的人是——不,在上一次火災發生的時候,他就該被燒死了。


    混亂與憤怒讓腦袋變得滾燙。不,變得滾燙的是自己抓住父親的左手,熱量在蔓延,父親發出了慘叫。杯田也是。左半身正在燃燒。在自己的意識消失的前一秒,她看到了被燒成黑炭的父親在自己麵前倒下。


    發現杯田的消防隊員一開始還以為她死了。她有一半身體還燃著火,並且周圍還都是燒黑的屍體。如果沒聽到她細小的叫喚的話,消防隊員肯定早就放著她不管了。


    他們迅速把杯田身上的火撲滅,送到了最近的議員。雖然有很多被害者很氣憤她能插隊進行醫療,但在看到她那已經完全燒毀的半邊身體時,眼神中的憤怒也轉為了悲憫。


    在尚未恢複正常機能的醫院內進行了一天的手術。很幸運,主治醫生醫術高超,挽回了她的性命。但是,因為醫療品不足,也找不到願意提供皮膚移植的誌願者,杯田落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左腳基本上動不了,勉強能動的手和其他部分都有燒傷的痕跡。


    臉上也是傷痕。左耳加上左臉。臉的三分之一都燒黑扭曲了。雖然左眼能打開,但是非常渾濁,完全對不上焦,還一直往旁邊斜。人體的機能沒幾樣是正常的。


    更不幸的是,雖然保住一命,但關於她的情報全部被燒沒了。父母,住家全都因為大火而消失,無法與老家的人取得聯係,臉還被燒破相了。


    而且,杯田在恢複意識以後一句話都沒說過。並不是因為她的喉嚨也被燒傷了——這一定是精神方麵的問題,或許是因涉穀地震引起的ptsd,chaoschild綜合征的一種表現吧。在醫生們得出這個結論以後,她就作為一個無名氏,被運到了涉穀新建設的專門養護設施,在那裏生活。


    因為身心都受到了過大的影響,她也沒有去學校——碧朋學園上學。


    在某一天,隻有工作人員才會敲響的杯田房間的門發出了被敲響的聲音。


    咚,咚咚。


    剛開始住到這裏時的情況暫且不論,最近職員們進門是不會敲門的。或許在他們眼中,杯田已經是個毫無感情的與物品等同的人偶了吧。


    到底是誰?雖然有點興趣,但杯田


    沒有從床上起來,更沒有走到門口去開門。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門繼續響,杯田繼續躺在床上。仿佛是在比耐力。


    率先投降的是杯田。並不是因為被敲門聲煩到了,隻是單純的有事要出門。今天頭莫名的痛。一定要去找藥吃。盡管按了很多次叫人的電鈴,工作人員卻老是不過來。


    緩緩站起來,用手撐著牆壁走動。在杯田緩緩移動到門前的這段時間,敲門聲仍在繼續。


    杯田慢慢地打開門。門對麵的那個人似乎已經想要放棄了。在開門的同時,它臉上也透著驚訝。


    『你好』


    杯田首先感覺到的,是共鳴。這是何等的空虛。如果說自己的空虛是被燒掉了一切的話,這個人就是以『偽裝成空虛的什麽東西』來包裹自己,而自己本身打從一開始就空無一物。


    『我這次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請求這種事的對象是『擁有什麽』的人。難不成,它要讓自己獻上自己僅有的一樣東西——性命嗎?不過真是這樣也無所謂。


    『嗯?你還有別的東西哦』


    怎麽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生氣了,之前感覺到的頭痛越發劇烈。針紮一樣疼。在這個裝著苟活的自己的房間裏,一切都顯得那麽令人厭煩。有種想把潔白的房間塗成另外一種顏色的衝動。


    白色,被染成了赤紅。


    床上的床單被套熊熊燃燒著。火警報警器和噴水器都不約而同地失效了——在這一刻,安全閥被突然融掉了。


    『你,還剩下別的東西呢』


    麵對烈火,來訪者依舊微笑著。


    杯田的頭不聽使喚地往下點了點。


    離開設施的她省去了麻煩的手續,直接入住了新家。


    在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她徑直走向了那個地方。一種『不去不行』的感情深深烙在腦海裏。


    涉穀紀念碑。


    這是為了悼念地震的犧牲者而建的,隻有新生涉穀才有的東西,同時,也是與她一樣被留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們的象征。


    她一瘸一拐地來到紀念碑前的石碑麵前。她仔細確認著被刻在石碑上的一個個名字,最後,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越是看這個名字,記憶就越侵蝕自己的大腦。


    慘白的日光燈。穿著拘束服,被扣在椅子上。被好幾個大人團團圍住。他們沒把自己當人,而是把自己當作什麽實驗動物來看待。就這樣過了好幾年非人的生活。


    不,僅有一次可以逃脫的機會。是一個用害怕的眼神看著正在接受實驗的自己的男孩。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這裏。她用斷斷續續的話以及目光拚命向他求助。但是,男孩子還是逃了。實驗當然也沒有就此結束。她就這樣被拋棄了。


    越想越憤怒。那個男孩已經長大,就住在涉穀。她的心中已經被『複仇』二字填滿。


    在看膩了以後,她離開了石碑前。


    南澤泉裏。


    她不斷醞釀著憤恨,像是將之作為自己存活的證明。


    杯田理子的名字,並不在石碑上。


    空虛地度過每一天。自己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尋找那個『男孩子』上。而最終,『南澤』找到了目標。


    「……找到你了」


    趴在南澤麵前並恐懼著她的男高中生臉殘留有以前的輪廓。毫無疑問,她就是對南澤見死不救的男孩。總算是見到了——她露出了笑容。她知道,想要了結南澤泉裏的複仇,隻能讓他以死謝罪。


    火炎狂舞,襲向了恨之入骨的他。她腦海中想象著他——包括身旁的女高中生在內在數秒鍾化為灰燼的構圖。


    南澤的火炎將他逼上絕路。但是——明明想快點把他燒死,火炎卻總在避開他。這種不和心意的憤怒與焦躁化為咒罵從口中蹦出。


    忽然,看到了什麽東西。是從沒見過的東西。記憶中沒有的東西。不可能出現的造型。那一瞬自己好像看到了劍。那把劍浮在少年麵前,像是要保護他。


    下一秒,自己創造的火炎背叛了主人的命令,轉而襲擊自己。被自己的火炎與暴風吹飛了。雖然火炎纏上了自己的身體。但這點程度的火對南澤來說不過是小事。


    南澤再度站起來。剛才好像做出了什麽反抗的少年以及旁邊的少女現在都害怕得直打顫。


    逃跑的機會就被他們自己給糟蹋了。南澤嗤笑著朝他們靠近。他們在害怕,害怕得要死。


    完成複仇的時刻終於要到了。


    然而,南澤的腳,無視了本人的意願,讓她與他擦肩而過。不光是腳,整個身體都在拒絕她抓住他。意識與思考中斷了。


    走了一段時間,他們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聽到有人從背後逃跑的聲音後,南澤雙手抱頭倒了下來。不知從何時開始產生的頭痛已經痛到了無法坐視不理的程度。


    在放過了仇敵之後,南澤每天都在涉穀徘徊。並沒有積極地去追蹤他,隻是無目的地徘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隻是,有一種『不這樣幹不行』的奇妙使命感在驅動著身體。


    在兩個警官對她搭話的時候,她明確了這種違和感。


    在她回頭想要回應的那一瞬間,其中一個警官已經燒了起來。這已經不是意誌和思考的中斷了,而是有什麽別的東西在控製自己的行動。


    自己到底在幹什麽。在自己問出口前。另一個警官撲過來打算抓住南澤。在纏鬥之中,懷中的id卡掉落,她用火炎將警官衝開。她沒有理會在火焰中痛苦掙紮的警官們,直接離開了現場。


    不知不覺中對那張id卡有了感情。在id掉落的瞬間,腦中好像有什麽開關打開了。前幾天與他遭遇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但是不知道這感覺到底是什麽。


    不過,總覺得快要結束了。


    ■


    ——10月23日——


    南澤拿從施工現場投來的鋼筋作為拐杖,一路走回了成為自己住處的公寓。


    這個公寓是和這套衣服同時被交給她的。雖然這個房子中隻有最低限度的生活用品,但毫無疑問她在這裏度過了有色彩的一段生活。那個隻有一張潔白的床鋪的房間時而會閃現在自己腦海中。時間隻有短短幾個月,但她確實在這裏生活過。


    南澤用生硬的動作舉起了比自己身高還長的鋼筋。這樣一來,自己就圓滿了。身為複仇者卻在複仇沒有完成的情況下選擇自盡的,矛盾——接下來,她要將這個矛盾連同鋼筋一起,吞下。


    今天久違地見到了『那個人』。它在公寓的窗外,對麵的建築物裏見證著南澤的圓滿。南澤對那邊微笑了。


    笑完以後,把嘴長得更大。用力,將鐵棒插到嘴裏,插到食道裏。並不順利,食道的肉被磨破了。但手並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停下。


    尖銳而激烈的痛苦淩駕了緩慢擴散開的,令人頭昏腦漲的頭痛。在肺部還是心髒還是胃袋被貫穿的那一刻,她總算是想起自己並非是南澤泉裏,而是杯田理子。


    自己被迫扮演著另一個人,被利用殆盡,以毫無尊嚴的死法死去。在這屈辱得無可救藥的現實麵前,她對見證著自己死亡的那個人抱有的感情——


    是感謝。


    她是擁有被詛咒的能力,在涉穀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一事無成地腐敗掉的無名的行屍走肉。


    而它給了她名字,機會,以及任務。


    去便利店買便當。這對一般人來說沒什麽稀罕的事情也讓已經放棄了一切的她體會到了『活著』的感覺。


    一個人在涉穀生活,擁有某個目的,並付諸行動,充分發揮操縱火焰的能力。這種自由感,


    才是杯田一直追求的東西。再說,父親本來就不是自己失手燒死的。而是自己想燒才燒死的。她自己本身就喜歡燒東西。


    杯田一直呆在那個病房裏,沒有踏出第一步的勇氣。她對找到杯田,給予她生活的實感的『它們』隻懷有感激之情。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己的喉管已經破裂,七拐八扭的腸子也被鐵棒貫穿。明明是看似沒法發出聲音的狀態,杯田——南澤——已經搞不懂是誰的她還在一邊流淚一邊狂笑著。


    從她手中放出的火炎將她自身包裹。六年前的她拒絕了這種死法,而現在,她能坦然麵對了。


    對杯田理子來說,能成為南澤泉裏,毫無因為是幸福的。


    ■


    久野裏將手上那遝紙上寫著的公司名和人名全部確認清楚以後。這些文件是真的。這是她敗北的瞬間。


    「這種事情想都不敢想……」


    「確實啊」


    已經事先讀過的神成表示同意。


    「沒想到,杯田理子是真的自己掙取生活費的」


    一個人居住的杯田的資金源。隻要追著這個不明的資金來源,久野裏就能追查到自己渴求的『委員會』。這個計劃被實在太過可笑的事實擊垮了。


    「在這個時代,能在家賺錢的工作有很多。而這發票中的公司,正是幫人尋找家中工作的中介公司」


    「居然能給沒有身份證明,甚至神誌不清醒的人工作嗎?」


    「我感覺這裏麵沒什麽門路。不在乎這些信息的公司大把大把的有。嗯,關於這個我已經聯係別的部門了」


    「處理的很到位。話說,這個『話務員』的工作又是什麽意思?明明她在家裏一個電話都沒接過?」


    「可能是公司那邊給她專用的手機打,也可能是她白天會去某個事務所上班……」


    「明明知道沒什麽意義,但又不得不去嚐試。真是麻煩」


    不得不分配人手去調查這些方麵,但實際上並沒發現可能與真相有所聯係的好線索。『又要我去幹嗎』——神成不禁歎了口氣。


    「對了,你剛才說了件讓我在意的事。你剛剛像是在說能明白杯田理子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南澤泉裏的來著?」


    「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討論這個話題的吧」


    「我也沒辦法啊,突然有人打我電話」


    久野裏嗤笑了。辛苦你了,組織的小頭目。明明聯絡的對象並不是什麽重要的家夥。不管怎麽說,這隻會讓她感到不悅。


    「這隻眼,是神之眼」


    神成的耳朵捕捉到了她輕聲說的這句話。


    「這是……」


    「沒錯,『這雙眼,是誰的眼?』這句在『新世代的瘋狂』來臨之際火起來的話,被人模仿,改編成了現在那句。換言之,那就是新狂的重來版的『眼』吧?」


    是和力士貼紙一起在一群人之中流行起來的話。但是,這不過是對『新狂』的真相——『這雙眼,是誰的眼?』進行的模仿,並沒有什麽深意。


    「畢竟時間那麽長了,就算本人還活著,大腦也可能已經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南澤泉裏和杯田理子的人格同化的可能性很高。所以,由第三者的問詢判明那一點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給杯田植入南澤泉裏的人格的人隻要按照自己意願驅使杯田就行,驅使的對象是杯田還是南澤根本無所謂。所以,他們也不能說是完全清楚到哪一階段了吧」


    「那這不是在說沒有任何人能明白她什麽時候變成南澤了嗎?」


    「我不是說了麽。這隻眼,是神之眼。隻有站在神的角度,俯視整個世界的人才能完全明白。不,說不定……連神都搞不清楚呢」


    久野裏笑了。


    ■


    ——11月3日——


    在我得知襲擊了拓留,讓結衣擔驚受怕的南澤泉裏『已經死亡』時,我鬆了口氣。


    我很清楚她不是南澤泉裏。雖然不知道她真實身份,但她至少不會再迫害我的家人。這樣就夠了。


    這時候,我應該先證明拿出證據證明『她並不是真正的南澤泉裏』的。這樣一來,我們以及警方一定會開始警覺將杯田理子設計成南澤泉裏的人——那個幕後黑手。


    或許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南澤泉裏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但是,因為假冒的南澤泉裏以及有村同學的能力,『南澤泉裏是否真的死了?』又成為了疑點。不過,因為杯田理子作為南澤泉裏自殺而覺得眼前已經沒以有村同學為首的那群有威脅的人已經不再深究這件事了。


    杯田理子讓南澤泉裏死了。我把這個事實當作救命稻草,又逃到了舒服的謊言之中。


    報應,就是我們,我的家人遭遇到了最慘的慘劇。


    新世代的瘋狂的重來,第六個事件。


    在這個事件中,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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