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蓮心情再不好,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那是我亂唱的。”


    雙蒙說:“主子這歌唱得好,那歌就是主子當時的寫照。”


    馮妙蓮歎了一口氣,很是惆悵:“如今老了,一轉眼,我已二十九歲了。都說女人三十爛泥巴,如今,一步之遙,我就成爛泥巴了。”


    雙蒙趕緊說:“主子可別這麽說,主子的樣子還年輕著哪,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怎麽會是爛泥巴?”


    雙蒙這話倒不是吹棒,那是馮妙蓮使用了高菩薩研製的肌香丸效果,如果肌香丸沒得用了,她很快就打回原形,變成了皮膚發皺眼神黯黃老態龍鍾的大媽——別說她跟高菩薩有一腿,就是她跟高菩薩沒一腿,她變成了大媽,元宏還會寵愛她?


    答案是否定的。


    馮妙蓮想,元宏再愛她,也沒愛到如此癡情專一的地步。


    想到元宏,馮妙蓮心情格外的沉重,也格外的煩亂,她甩了甩頭,把元宏從盡量拋開了去。馮妙蓮望向雙蒙,努力擠出了笑容:“雙蒙,我們認識十五年了,除了小喜兒和紫荊,你陪我的時間最長,在我心中,我早已把你們當了我的家人。雙蒙,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


    雙蒙倒也聰明,想也沒想,就回答說:“知道,主子最討厭奴才稱呼主子為‘主子’,還討厭奴才自稱自己為‘奴才’。主子你說過,英雄不問出處,好漢不問來路,人與人之間應該是平等的,應該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有貴賤之分的隻是人品。”


    馮妙蓮說:“那你還叫我是‘主子’,你還自稱為‘奴才’?”


    雙蒙歎了一口氣:“主子,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想。在別人眼中,我們做太監的,是不健全的人,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


    馮妙蓮搖頭:“你們這兒就是落後,最倔強的精神是階級觀念,永垂不朽。”


    雙蒙看她,躊躇了一下,終於說:“主子,有一件事兒,奴才憋在心裏許久了,一直想問主子,可卻不敢問。”


    馮妙蓮問:“什麽事兒?”


    雙蒙又再躊躇了一下,還是問了:“主子這輩子投生的時候,真的是因為沒有喝孟婆湯,因此還記得上輩子的事兒?”


    馮妙蓮笑:“不是,那是騙你的。”


    雙蒙疑惑:“那主子為什麽知道一千五百年後的二十一世紀?還懂得二十一世紀這麽多的事兒。”


    馮妙蓮側了側頭,然後說:“雙蒙,我也不怕跟你說,其實我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我在二十一世紀,活了十八年,然後一場意外,我就到了北魏。那個時候,剛好馮府大小姐不願進宮,上吊自盡,估計她剛剛斷氣,我的靈魂就附到她身上來了。”


    雙蒙張大嘴巴,好一會兒後他說:“原來這樣。怪不得主子的思想跟我們這兒的人不同。”他又再問:“那主子有沒有想過要回二十一世紀去?”


    馮妙蓮黯然:“我回不去了,因為我在二十一世紀肉身已死,如果回去了,就成為真正的孤魂野鬼了。”頓一頓,她又再說:“雙蒙,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還有緣分相見的話,我們不要做主仆,我們做朋友。”


    雙蒙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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