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陸之謙—我懶得理你(2)


    你妹妹被林老板帶走以後,你雖然總說自己很欣慰很開心,可我知道,你一點都不開心。


    你連世界上的最後一個親人,都送走了。


    而我,好像並不在你的親人之列。


    *


    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


    我除了給你錢,陪你吃飯,看電影,喝咖啡之外,似乎已經不能為你做些什麽了。


    所以當你說你要去讀英語的時候,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真不應該那麽容易就答應你。


    *


    這是你計劃離開我的第一步。


    可是我竟然沒有將你的計劃,扼殺在搖籃之中。


    我真是蠢到不行了。


    我就這樣看著你,一步一步的離開我,還要給你錢,幫助你離開我。


    *


    你英語學得很好,因為你本來就不笨。


    你不僅不笨,你還是個學霸。


    我記得你才讀了一個多月的時候,就已經能和我一起看懂,全英文字幕的電影了。


    那個時候,我還是以為,你學習英語,隻是為了和我一起看英文電影。


    *


    你開始跟我要零用錢,每個月5000塊。


    我給了你。


    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種,許久沒有過的滿足感。


    你需要我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少。


    所以你每一次跟我提要求的時候,我就恨不得立刻滿足你。


    最後,我給了你每個月五萬五。


    我好像,恨不得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


    *


    你真的很聰明。


    學英語的時候,還不忘記研究股票。


    你看了很多股票的書籍,學習了比我還要多的股票知識。


    在股市最低迷期的時候,你把我給你的生活費,還有你自己的私房錢,通通投入股市。


    一年後,你投入的一百萬,變成了六百萬。


    我開玩笑的和你這個千萬富婆說:早知道你這麽有投資頭腦,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管理。


    你那時說:我都是小打小鬧,真的把錢給我管理了,你全副身家都能給我敗光。要真是這樣,你還敢把錢給我嗎?


    我當時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其實我是願意的。


    我願意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


    我不知道為什麽對你這麽慷慨,但是你要什麽,我都願意給你。


    哪怕那時候,我們已經分居一年多了。


    *


    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麽突然分居了。


    可明明我們每天都住在同一屋簷下。


    我想你應該還在生我的氣。


    可是你到底什麽時候,可以不生我的氣?


    *


    我以為日子會這樣一直過下去。


    如果不是因為我媽媽突然的死亡,我想你現在還是會在我的身邊。


    我也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我。


    哪怕你要走,我也要把你綁回來。


    可是她死了之後,一切開始變得不一樣。


    *


    我爺爺開始逼我,我爸爸說我不孝。


    你被警察帶走了。


    可我一定要把你救出來。


    我不能讓你去坐牢。


    我寧願是我去坐牢,也不要看著你進那種地方。


    我用盡各種方法,威脅我爸爸和爺爺,他們終於答應放棄告你。


    而我也很快找了另外一個人,準備頂替你,幫你洗脫了罪名。


    可就在事情快要妥當時,我和胖球出了點事故。


    *


    那天胖球哭著要找媽媽,劉嫂怎麽哄也哄不住,我隻好帶他下樓來散步。


    路過一間零食店的時候,他吵著要吃冰淇淋。


    我選好冰淇淋,接完了賬,再轉過身子的時候,卻發現胖球已經不在了。


    我四處搜尋,發現胖球竟然走到了馬路的中央。


    我快步向他走去,終於走近他,抱到他時;


    一輛小貨車,卻忽然朝我們的方向駛來。


    我第一時間將胖球推了出去,胖球滾落在地麵上,傷到了手腳,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而那輛麵包車雖然及時停了下來,卻還是擦傷了我的左手臂和左臉頰。


    *


    有人將我和胖球送到了醫院。


    醫生說胖球隻是受了點輕傷,沒有大礙。我懸著的心,終於垂落下來。


    可是我的情況有些不樂觀,左手臂和左臉頰的手,可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康複。


    而最嚴重的,是我左邊的耳朵。


    醫生說,我的左耳本來就有些不好,現在這麽一撞,估計情況就更不樂觀了。


    我想不起我的左耳,到底什麽時候不好了。


    醫生說,可能是曾經受過一些外力的衝擊,也有可能是因為被人打過耳光;


    因為他們在我的耳道裏,發現了很多的淤血,由於沒有及時清醒,有淤血的地方,已經開始發炎。


    還好現在剛好受了傷,被檢測出來,否則等它繼續發炎,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說來,我還得感謝胖球?


    *


    我後來才想起來,我的耳朵從來沒有被人打過。


    除了你。


    除了你,沒有人敢賞我耳光。


    嗬嗬。你這個蠻不講理的野蠻女人。


    所以說,耳光耳光,受傷的原來都是耳朵。


    *


    這一場變故,直接拖延了你離開看守所的日期。


    我每天在醫院,被人檢查來檢查去。


    我爺爺和爸爸威脅我,要等我出院之後,才去處理你的事情。


    於是我每天都心急如焚,我希望自己快些好起來。


    *


    可是有一天,醫生突然告訴我,我的左耳,再也不能好起來了。


    等傷口完全康複後,我必須一直依靠戴助聽器,才能聽到聲音。


    如果不戴助聽器,我隻能依靠右邊的耳朵去聽。


    可是人的聽力,需要兩隻耳朵去配合;


    長時間依靠一隻耳朵去聽聲音隻會讓聽力越來越減退。


    可是,我還是不願意戴助聽器。


    我寧願學習唇語,我也不願意戴助聽器。


    *


    我耳朵的傷勢還沒有好時,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去見你了。


    我擔心你在裏麵過得不好,擔心你在裏麵會害怕,更擔心你會等我等到失去耐心。


    你知道的,你向來都對我都沒有什麽耐心。


    *


    我包著紗布就來見你了。


    你看著我頭上的紗布,第一句話卻是,“你怎麽穿短袖?外麵不冷嗎?”


    我說我不冷。


    最讓人感覺冷的事情,並不是天氣,而是心情。


    我很懊惱,我為什麽到現在,還是不能把你弄出去。


    我在心裏和你說:萌萌,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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