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陸之謙—我懶得理你(3)


    我低著頭,一遍一遍的問自己:我到底要怎麽樣做,才能讓你快些離開這個鬼地方。


    回去的時候,律師告訴我,你剛才一直問我問題,可我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


    我忽然想起我剛才一直低著頭,我並沒有看到你的嘴唇在動,我也沒有聽到你的聲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想回答你。


    我也不是故意對你漫不經心,敷衍了事。


    你知道的,如果我聽得見,一定會回答。


    可你不會知道。


    我也不想讓你知道。


    *


    半個月後,我成功說服了我爺爺和父親。


    他們答應我,從此以後都不再找你麻煩。


    條件是,我必須一直留在陸氏,也不能再娶你進陸家。


    我嘴上答應了,心裏卻不答應。


    *


    我知道你最想見的人不會是我,所以你要離開看守所的那天,我提前通知了你的表妹。


    我讓你唯一的親人去接你。


    我希望你高興一些。


    就算是不高興,也至少不要掉眼淚才好。


    可是劉嫂告訴我,你回家後,胖球就惹你傷心了。


    你在我的房間哭了整整一個下午,一直到晚上,你才離開,回到你和胖球的房間。


    *


    我回來後,一推開門進臥室,就聞到了你頭發的味道。


    那一刻我才發現,我真的跟想你。


    我像平常一樣取衣服,洗澡,上-床,睡覺。


    可是我一閉上眼睛,就聞到你頭發的香味。


    你頭發的香味,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而你此刻,隻睡在我一牆之隔的地方。


    我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你。


    *


    我想你想到睡不著。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下了床,推開你臥室的門。


    胖球已經睡著了,他一直在打呼嚕,小小年紀打呼嚕卻像打雷似的。


    我真害怕你被他吵醒,真想一巴掌把他拍醒。


    可是你也睡得很死,不管胖球怎麽打呼嚕,你都紋絲不動。


    我想你一定在看守所裏,吃了很多的苦,否則你怎麽會這麽累?


    你的臉距離我這麽近,我已經很長時間,沒這麽近距離看你的臉了。


    你好像沒有變瘦,皮膚卻粗糙了,連毛孔也變大了,眼睛下麵有好大的黑眼圈,頭發洗了似乎還沒有晾幹,濕濕的。


    我想起以前我總是會幫你吹幹頭發,才讓你睡覺。


    現在你似乎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我伸手,輕輕摸你的長發。


    你看,你明明長得一點都不美,現在連皮膚也不好了,還有點胖。


    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要看你。


    我伸出手,輕輕刮過你的臉頰,像從前一樣,將你臉上的肉,惡作劇的往上提。


    可你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為了製造我的存在感,我俯下頭,輕輕咬住你的耳朵。


    你動了動,我繼續咬,在你耳邊說話。


    你又動了動,可是又很快的睡過去。


    我想,一定是胖球的呼嚕聲太響了;


    所以我在你耳邊,說了那麽多的情話,你竟然毫無反應。


    *


    走出房間的時候,我告訴自己,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這些話了。


    *


    第二天,我很早就出門了。


    我每天都很忙,因為我要上班,要應酬,還要去三亞出差。


    而且,在不出差的時候,我每天晚上,都要去上三個小時的唇語課程。


    老師說,我的學習能力很是驚人,別人用三年才能完全學會的,我竟然用了大半年,就差不多掌握了。


    其實,自從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已經懶得再去學習新知識了。


    我那麽努力的學習唇語,隻是不想讓你對我的聽力,生出一丁點的懷疑。


    也或許,我還有其他的念頭。


    比如我不希望你來同情我。


    我死了也輪不到你來同情我。


    *


    我從來沒有在你麵前帶過助聽器。


    所以有時候,我忘記抬頭看你的嘴唇時,會不小心忽略掉你的聲音。


    因為這樣,所以你大概以為,我越來越不把你當一回事了吧。


    你這個自私鬼,你一定就是這樣想的。


    否則,你不會忽然又開始去學習什麽鬼英語,準備考什麽鬼雅思。


    從你進看守所,到你離開看守所,你已經停下學英語很久了。


    你知道的,學英語最害怕的就是,突然停了下來。


    可是你突然又跑去上課了。


    你對英語表現出如此大的熱忱和興趣,這讓我總是睡不著覺,因為我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


    我很不安心,可是我不能阻止你。


    我想了兩天兩夜,終於還是決定給你買一個蘋果電腦,一個蘋果手機,一個ipad。


    這樣,你就可以隨時隨地,下載英語教程,隨時學習。


    *


    我不太敢去想,你為什麽又要去考雅思。


    我害怕聽到,讓我最無法接受的答案。


    可是有一天清晨,我在書房裏看設計圖,你突然出現在我的門口。


    你看著我的眼睛,很平靜的告訴我,你想要搬出去住了。


    你說的很小聲,我們之間又隔著一段比較遠的距離。


    當時我也沒有戴助聽器。


    我真的沒有“聽”到你在說什麽。


    可是,並不是聽不到,就可以假裝不知道的。


    我看到你嘴唇張合的形狀。


    我唇語學得真tm好。


    我一眼就看出你在和我說什麽。


    你說:你要搬出去住了。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你要離開我了,徹底。


    *


    我隻用了幾秒鍾的時間做決定,而後點了點頭,答應了你。


    接下去的好個星期裏,你一直在外麵找房子。


    有時候我回來了,你還沒有回來,劉嫂說你去外麵看房子了。


    我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我真希望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房子住。


    *


    可是,你還是找到了房子,在夏天快要結束的時候。


    你有些高興的跑來告訴我:你找到的那間新房子,一套兩居室,環境很好,空氣也不錯,最關鍵的是,那裏離你上學的地方很近。


    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高興。


    可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


    最後,我還是為你付了一年的租金。


    你總是讓我不要給你付這麽久的房租,還說你住不了那麽久。


    我知道,以你這個學霸的功力,通過雅思考試沒有問題,通過簽證也沒有問題,拿到英國的大學也沒有問題。


    最多再過半年的時間,你就可以拿到這些。


    然後你會離開我,離開中國,離開這裏的一切。


    可是我不管你說什麽,就是給你付了一年的租金。


    *


    我總是以為,隻要付了租金,你這個吝嗇的守財奴,就真的會住滿一年。


    而我,就可以再多見你一年了。


    ==


    (⊙o⊙),親們五一愉快。


    之前和親們說,給陸之謙準備了一個番外,交代一些模糊的情節。對的,就是這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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