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陸之謙—我懶得理你(4)


    好吧,你要搬走就搬走。


    我懶得理你。


    可是,你突然提出讓胖球和你一起住。


    好吧,我把胖球給你。


    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


    你開始回我們的公寓裏,一點一點取走你的行李。


    你經常下了課回家的時候,順便上去取。


    每一次,你都會提前發一條短信告訴我。


    隻要你回家取行李,我都要等到很晚的時候才回去。


    *


    我想看見你,卻又害怕看見你。


    從夏天到秋天,你一共發了十七次短信告訴我,你要回家拿行李。


    我知道你的行李,已經拿得差不多了。


    就連最後那兩本無關緊要的書,也被你分兩次帶走了。


    等到最後一本書,也被你拿走的時候;


    我覺得真好。


    我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你回家拿行李了。


    真好。


    可是每當我喝多了幾杯酒,模模糊糊醒來的時候,卻總是看到你,光著腳,在我們的房間裏,走來走去,窸窸窣窣的搬著行李。


    *


    三個月後,我從劉嫂口中得知,你以高分通過了雅思考試,簽證也通過了,英國的大學也給你寄來了通知書。


    我原本以為,你最多也要等到半年後,才能做好這一切。


    可是,你的速度真快。


    三個月的時間,你就已經做好了出國的準備。


    你要走就走吧。


    我真的懶得理你了。


    *


    我知道,我無法冷靜的送你離開。


    我原本也不想約你出來的。


    可是某一天,我路過一間名字叫做“沙城小館”的小店。


    這間店比較特別,某個角落裏,還貼滿了一牆壁的心願紙。


    我沒有仔細去看牆壁上麵的心願紙。


    可我猜到了你會喜歡。


    因為它和你一樣的特別。


    *


    那天晚上,我故意遲到了半個小時。


    我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去欣賞別人的心願。


    我也希望,你可以找回你的少女心。


    也許那樣,你會自動自覺的為我留下來。


    我特意讓店員,邀請你去寫上你的心願。


    可你真是懶到不行。


    連動筆寫一下心願都不肯。


    你不僅懶,還吝嗇。


    連讓我看一下你的心願都不肯。


    *


    那天,我給你點了很多的垃圾食物。


    有冰淇淋,薯條,燒烤,雞柳……


    都是你以前愛吃的。


    以前我是不讓你吃這些的,醫生說吃這些垃圾食物,不利於懷孕。


    可是你看,我們現在也不打算要孩子了。


    不利於懷孕就不利於懷孕吧。


    我寧願你一輩子不懷孕,也不要看著你懷上別人的孩子。


    *


    你胃口真不錯。


    一邊和我說話,一邊高興的吃東西。


    可是我什麽都不想吃。


    我隻想看你吃。


    我發現你的臉好像長胖了一些,身子也圓潤了一些。


    大概是生活無憂無慮的緣故吧。


    這樣也挺好的,我這樣想著。


    *


    你見我不怎麽吃東西,突然拿了一串牛肉串給我。


    我不想吃,可還是勉強咬了一口。


    我忘記看牛肉串上麵,原來放了好多的辣椒。


    我被這些辣椒嗆得直咳嗽。


    而且咳個不停。


    整個小館子裏的人,都朝我們這邊看來。


    *


    你緊張得手足無措,一邊起身為我拍背,一邊讓侍者再多拿一杯開水來。


    我看著你,擺手說沒事。


    你還是緊張得小臉通紅,不停的對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為什麽,我看著這樣緊張的你,突然之間,竟有些心動。


    *


    你看,我本來帶你來這裏,是想喚起你的少女心。


    可是到最後,我也沒有把你的少女心喚醒,你卻把我的少男心喚醒了。


    *


    我看著你繼續將餐盤裏的食物,吃得一幹二淨。


    而我,除了大口喝水,便再也吃不下其他東西。


    我問你,胖球怎麽辦?


    你吃食物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有些要求明明是很過分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你總能那麽理直氣壯的說出來。


    *


    你提出要讓胖球和你一起去英國。


    胖球那麽小,你明知道他想出國,不會那麽容易。


    可是你自私的把這個難題,拋給了我。


    我除了答應你,還能做什麽。


    *


    一個星期後,我把胖球的簽證辦好了,親自送到你租住的公寓樓下。


    這是我為你租住的公寓,卻是我第一次來找你。


    *


    我沒有打算上樓。


    可是你萬分熱情的邀請我上去,還主動碰了碰我的手。


    與此同時,你還告訴我,胖球和劉嫂都出去了。


    如此明顯的暗示,我就算是聾子,心裏也是明白的。


    *


    如果是別的女人,這樣暗示我,大概我會覺得厭惡。


    可是對象變成了你,我真的有點心動,也開始有些動搖。


    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了,有兩年那麽久了。


    尤其是你故意用你那不是很大的胸,輕輕貼近我的身體時,我瞬間就有了反應。


    我差點就要答應了。


    *


    可是我抬頭,看到你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裏麵倒影著我自己的影子,而你的手裏,拿著胖球的簽證。


    我突然就明白,你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的,你隻是想和我做最後的告別。


    你想在床上和我告別?我怕我到時候真的不行。


    一想到這裏,我覺得還是算了。


    我寧願給你留下一個比較“行”的記憶。


    *


    其實我已經到了一個,不是很需要女人的年紀。


    胖子說,我這是提前衰老的征兆。


    可是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我好像變得不那麽需要你了。


    雖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還是經常的想起你。


    那也隻是因為,除了你,沒有其他讓人可以讓我想念而已。


    *


    你有些失落的目送我離開。


    我換了一輛車子,黑色的雷克薩斯,上麵依舊有你的北京奧運福娃。


    隻是我把它放在了隱秘的地方。


    你不會看得到的位置。


    *


    你一直站在原地看著我離開。


    我一邊看著車後鏡子中,你越來越小的身影;


    一邊想著,你估計是被我拒絕了,所以有些難過吧。


    以前,隻有你會拒絕我的。


    *


    我往前開了一段路,發現你還站在原地。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還傻傻的站在原地。


    為了不讓你看起來那麽傻,我隻好把車子倒退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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