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恪緊了緊手臂,將下巴擱到華婉瘦弱的肩上,側頭道:“話也問過了,可能就寢了?”她呼出的氣息如羽毛般打在華婉細白的脖子上,帶著一種曖昧的濕熱。華婉的身子忍不住顫了一顫,聽到她的那句就寢更是惶然,不由得便想到嬤嬤教她的取悅王爺的姿勢與壓在箱底的兩本性、啟蒙教科連環畫,臉瞬時漲得通紅,可是,她的心內實在不甘願。或許每個女子在新婚之夜,要把自己交給另一個人時都會有這樣的恐懼擔憂,她們會期許未來夫君是否待她們好,也憂心是否能討夫君的喜歡,她們的心底有懵懂卻珍貴的悸動。


    但她不一樣,她是真的不甘。


    薑恪等了許久,華婉都未出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渾身上下透出一種抵觸與不情願。薑恪的心情也有些冷下來,突然鬆開手臂,在華婉詫異的目光中說道:“早點歇息吧,明早還要進宮請安。”她說著徑自走到榻邊,掀開棉衾側躺下來,點漆般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華婉。


    華婉抿了抿唇,先除下發上的妝點,然後到屏風後脫了外衣,緩緩走到床榻前站著,等待豫王示下。薑恪單手撐在臉側,目光毫不掩飾的在華婉身上遊動,她白嫩的肌膚如皎潔的月光下的雪,白璧無瑕,她的眼神遊離,薑黃色的裏衣下包裹著她窈窕的身段,叫人癡迷不已,那包含著倔強與不甘甚至無可奈何的頹然的目光在觸上薑恪的眼神的一瞬匆匆收斂低下頭,仿佛這樣就能粉飾太平。


    “華婉。”薑恪輕輕的喚了一聲,語氣無奈而苦澀,更是難言的舍不得與眷戀,華婉的心劇烈的跳了一下,她不知道為何她會以這樣的語氣喚她,好似有許許多多難以說出口的難言之隱。華婉抬起頭看向她,卻隻見她唇邊帶著滿足而歡悅的笑意,剛才那一聲輕得如同呢喃的叫喚仿佛隻是她自己的臆想而已。


    “華婉,上來。”薑恪坐了起來,靠在大迎枕上,雙目明亮。華婉暗暗的深吸了口氣,往前走了小小的兩步,薑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不要按宮裏的老嬤嬤說的做了。”她一看就知道這樣中規中矩的按部就班定是那些個墨守成規的教習嬤嬤教的。華婉泄氣,既然王爺說了,她幹脆就坐到床邊道:“我也不耐煩這樣,是嬤嬤說的,要將禮數全過去了。”薑恪眼中溢滿了笑意,偏又虎著臉罵道:“嬤嬤說的你倒是聽了,我的話你就不放在心上,本王還比不上宮裏的老嬤嬤了!還不快上來!”


    華婉隻好陪著笑,乖乖的脫了鞋。床榻寬大的很,橫著躺都行,可薑恪挨著邊沿坐著,擋了道兒,華婉又不能從她身上越過去,隻好整個人縮到角落小小的一塊地方,眼巴巴的望著她,指望豫王殿下開開恩,能給她騰點地兒。


    薑恪心覺好笑的緊,不由得便直起身子,趁著華婉不防備,一下子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華婉心下大驚,掙紮起來。薑恪瞪她一眼,把她穩妥的放到床榻內側,雙臂撐在她身子兩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怕什麽?本王五歲習武,還能摔了你不成。”華婉瑟縮一下,兩隻白花花的爪子緊緊抓著棉被,心虛地道:“沒有怕。”她哪裏知道豫王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竟有這麽大的力氣?上次在侯府說起劍術,她還當隻是隻禁看的花架子呢。薑恪又好氣又好笑,翻身到她身邊躺好,道:“時候不早了,歇了吧。”


    “啊?”華婉訝然,還沒……還沒……


    薑恪頓時眼睛一亮,一下子湊到她的耳邊,道:“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本王做點什麽?難得愛妃如此熱情,那……”華婉神色一僵,忙搖頭道:“沒有,沒有,王爺累了一日了,還是早些安歇罷。”一邊說還一個勁偷偷的往裏挪。


    薑恪故作低沉想了片刻,十分難舍地道:“也罷,來日方長。”心裏直偷笑。


    華婉見他沒有堅持才放心下。累了一整日,神經一直都緊緊的繃著,現下放鬆下來,睡意便如洶湧的潮水,一陣陣的襲來,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薑恪撐起身子,靜靜的看著華婉睡著後寧靜的容顏。她雙眼輕闔,雙眉細長而舒揚,顏色略淡,清秀開朗,在這夜色下,猶顯遠山橫黛蘸秋波的風情。薑恪俯身小心的在那左眉上輕輕一吻,柔聲低喃道:“小壞蛋,今夜欠了我洞房花燭,下次一定要你加倍還來龍人祖庭最新章節。”


    龍鳳花燭已燃了大半,想必不多久就要天亮了。


    第二日卯初,芷黛便在門外輕輕的叩門道:“王爺王妃,到時辰起榻了。”華婉翻了個身,從喉嚨裏發出兩聲不舒坦的哼唧,好容易才睜開朦朧的睡眼,晃悠悠的從榻上坐起來,小手一個勁兒的揉搓著眼睛。薑恪早已打理好自己,便把華婉撈到自己的膝上坐著,拿了早早備下的衣裳給她穿起來。


    過了片刻,芷黛又扣了門,薑恪把外衣給華婉穿上,方高聲道:“進來吧。”


    一眾婢女端著洗漱之物魚貫而入。菲絮與芷黛並肩,走在最前麵,她翻轉了一夜,生怕小姐惹了王爺不快,等到天明才小憩了一會兒。此下見到華婉一臉懵懂,懶懶的蜷在王爺的懷裏,迷迷糊糊的鬧不清今夕是何年,王爺正給她套鞋襪。


    菲絮驚訝之下更是放心不少,芷黛等人亦是詫異,卻很快便斂眉凝神,眼觀鼻鼻觀心的候著。


    折騰了好久,華婉依舊沒有十分清醒,薑恪給她穿好了衣裳鞋襪,將她放到榻上,扒拉了她睡得有些鬆散的青絲一下,沒好氣的指著菲絮道:“讓王妃清醒清醒。”自己走到外間由芷黛服侍著洗漱,梳頭。


    菲絮向來是知道自家小姐打小就有睡醒特別遲緩的毛病的,往昔在家中因要向嫡母請安,睡不得太遲,便都用冷水淨麵,一個激靈下去,瞌睡就跑了,還能提起精神。可現下,邊上還有清意等王府的婢女看著,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拿冷水來給王妃的。


    於是等薑恪一切都打理好了,華婉才自然的醒過來。她也不想的,偏生是思川這具身子多年養的習慣,她怎麽也改不過來。


    新婚第一日必須穿的喜慶,又不能蓋過成婚當日的莊重去。華婉身著一件正紅色金鳳雙盤錦繡華服,五鳳朝陽金絲累珠銜紅寶的大頭釵,耳墜紅珊滴珠嵌赤金流蘇耳環,身上更有許多各色裝飾,華貴而不輕佻,莊重又不呆板。薑恪則是簡單些,依舊是猩紅的常服,衣袍上繡金絲蝙蝠團花,討一個福氣的吉兆,腰間一條墨色嵌玉腰帶,頭戴一盞華美的玉冠,襯得她越發陰柔,幸好自小習武,身子緊實高挑,不致於撐不起這寬大的華袍。


    一切準備就緒,馬車早在垂花門外候著了,薑恪攜了華婉上了馬車,車上備下了各色點心,皇家的規矩,新媳婦進門第一日的早膳要陪著婆婆用,皇太後深居內宮,平日裏也不會有多少提點小兒媳的機會,趁此機會肯定要好好教教華婉如何管理內院。


    王府與大興宮不遠,隻隔了幾條街,但今日依著禮儀一層層進去到內苑,也要大半個時辰。若不吃點東西墊一墊,低血糖的人肯定要暈過去,這些教習嬤嬤都給華婉講過,她吃了兩個鵝脂酥炸豆沙麻團,見薑恪端坐著閉目養神,沒有吃什麽,便夾了個四色蔥香花卷到她嘴邊道:“要吃麽?”薑恪當然不會拒絕,睜開眼,張口就整個兒咬了下去,嚼了嚼,吞咽了,又指著熱騰騰的小籠包道:“我要那個。”


    華婉暗自嘀咕,剛剛還修仙似的坐著,還以為他不餓呢。她嘀咕歸嘀咕,見識過王爺無賴腹黑的一麵後,她是下定決心不在明麵兒上與她硬碰了,乖乖的夾了一隻靈巧可愛的小籠包送到薑恪嘴邊,薑恪瞥了一眼道:“燙,先吹吹。”華婉無奈,趁薑恪不注意,睜大了雙眸的瞪了她一眼,然後低頭吹吹小籠包。薑恪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才沒笑出來,禮尚往來的給她的小王妃的小碟子裏夾了塊小小的棗泥山藥糕。


    這些糕點都是精細分量的一點點,兩人夾來夾去的鬧騰到大興宮,薑恪還覺得意猶未盡,肚子也沒飽。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虐的,看看這兩口子的狀態,肯定虐不起來。


    從前寫《窈窕》的時候作者君就說過不虐的,然後你們看,我也沒有怎麽欺負老七和田夕,對吧?


    文裏之前有沒有提過先帝在位多少年?還有太祖在位幾年?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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