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少俠,我們隻是受人之托,而且沒有要傷害你們的意思。”


    白老冥那個悔啊,腸子都快青了。


    “很簡單,我問你答。沒問題吧?答錯或者是我認為你答錯了,我就抽出你的一絲魂魄。”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抽魂水平如何,但抽到你魂飛魄散,怎麽著也得抽個六七千絲讓你受盡折磨。”


    “少俠請問,老夫絕不信口雌黃。”


    “你用的什麽東西,竟然讓我感覺不到身體?”


    “彼岸。玄武海海邊一種特殊靈植,每年每片葉子隻能產生一滴露珠,而這露珠能阻斷神魂與身體的聯係。”


    “也就是說身體會脫離神魂的控製。無色無形,即便是進入體內也感受不到。”


    白老冥倒是回答的痛快。


    “阻斷聯係?有意思,彼岸這名字倒也貼切。”


    “現在說說你的金主是誰?為什麽要抓我們?而且還要活口?”


    “金主是……”


    白老冥剛開口卻突然閉嘴不言,而且他的整個神魂化影開始碎裂。在長生的詫異中,隻三四息的時間就完全魂飛魄散。


    “我擦,居然被下了滅口魂引?魂厲,留活口。”長生趕忙傳音道。


    可此時的黑老幽,早已被魂厲吞噬魂魄而亡。


    而魂厲正在自己身體的天靈處,來來回回的穿梭,但看上去沒有絲毫的作用。


    “別試了,魂厲。沒用的,你不如先用黑袍人的身體。我們再想辦法。”


    神識內視開始仔細的探查起身體,長生果然發現,體內無論是髒器還是經脈中,都均勻分布著數百滴針尖大小的水滴。


    唯有血管中還沒有水滴進入,不過他能感受到,那些水滴正在拚命的往血管中鑽去。


    終於,一滴水滴進入了血管中,而那處血管卻突然發出吸力一般,所有的水滴都開始朝血管湧來。


    也就幾息時間,所有水滴全部在那處血管中,凝成了一滴黃豆大小的水滴。


    然後開始慢慢的移向右手食指。


    長生知道,是自己的魂血在將這些彼岸逼出體外,趕忙讓魂厲找找看,那兩人身上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容器。


    魂厲在黑老幽身上,找出了一個拇指大小類似於葫蘆的容器,拿到了長生右手食指處。


    沒一會,一滴水滴就從長生右手食指中滲出,滴入了葫蘆裏。


    而在此時,長生的身體也恢複了正常。


    “都是小聚元小成,你想用哪具身體?”長生看著有些笨手笨腳的魂厲問道。


    “這個有些別扭,還是用原來的吧。”魂厲皺眉看了看自己說道。


    魂厲體內,不光髒器和經脈,連血管中都均勻分布著水滴。


    長生拿出了儲存的魂血,滴入了魂厲的胸口。


    魂血進入魂厲身體片刻後,同樣是右手食指處,滲出了一滴鮮血和一滴水。


    長生分別裝了起來,而魂厲的身體也恢複了正常。


    “找找看他們身上,說不定能有線索。”長生邊說邊拽下了白袍老冥的儲物袋。


    “公子沒打探出什麽?”


    “被下了滅口魂引,而且他自己還不知道。”


    “滅口魂引?能下滅口魂引的攝魂師隻有北漠魂院才有。咦?這個~~~~”


    魂厲從黑袍老幽身上,拿出了一個儲物袋,有些疑惑的看了又看。


    “怎麽了?很常見的儲物袋,沒什麽特殊啊?”


    長生接過儲物袋看了看,裏麵是三十萬靈玉,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我就是覺得小聚元身上,出現這樣普通的儲物袋有些怪怪的?”


    兩人正尋思著,突然從樓下傳來了一聲大喊,緊接著喧嘩聲頓起。


    長生看了看黑白兩人的屍體,朝著他們就揮出了一片刀芒。


    刀芒過後,眼前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地核桃大小的碎肉碎骨。


    極龍九式第二式:春芽。


    第一式破土,長生已修煉至大乘境,可瞬間萬刀,骨肉分離。


    實際上,在以前所有的戰鬥中,長生都沒有做到這一步,因為不需要。


    他的刀芒隻要挨上對手,就能讓其瞬間衰老而亡,根本沒必要再去將人骨肉分離。


    對了,隻用過一次。


    兩年前在小樹林第一次遇見翁姓老者,他就將一名遠家家丁雙腿之肉給刮了個一幹二淨。


    那時候的長生,能在兩三息間就能讓雙腿骨肉分離,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公子這刀法用來毀屍滅跡倒是挺好。”


    “哈哈,我也是剛剛想到。”


    兩人說笑著便走出了雅間。


    後廚倉房的一個角落裏,正躺著給長生送了酒肉的小二。


    小二已無生息,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且麵色平靜。


    “魂魄被攝而亡,應該是之前就被那什麽幽冥雙尊滅口了。”長生給魂厲傳音道。


    “會不會是那監察使管目報複?不過他應該沒這麽快的時間雇凶殺人。公子有什麽打算?”


    “應該是從鳴雀城就盯上了我們,今晚就留在天悅,如果還有刺殺,我不想給天清郡的街坊帶來無妄之災。”


    二人付了帳,走出知香酒樓後就找了天悅城最大的客棧住了下來。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二人就向天清郡疾馳而去。


    天清郡,離天悅城約二百多裏路,是天悅城轄下一個隻有十幾萬人口的小郡縣。


    除了在郡守衙門當差的百十來人外,整個郡縣,幾乎所有築基以上的修士都出去闖蕩了。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武者,還有一些煉氣修士和凡人。


    二人在驛館停了大鳥號後就朝長生家走去。


    一個不大的院子,四間瓦房,這是長生的爹娘留給他的。


    長生隻記得在四歲那年,爹娘去天清河捕魚,之後就沒有了音訊。


    街坊們告訴長生他的爹娘死了。


    因為天清河突然出現了海獸,包括父母在內的二十來個去捕魚的人,都被海獸給吃了。


    那時候長生還不知道‘死’是什麽意思,覺得爹娘去捕魚了,天黑就能回來。


    如果收獲豐富的話,還會給他買來好吃的糕點。


    四歲的長生如往常一樣坐在大門口等著爹娘回家。


    可是,他一直等、一直等,都沒有等到。


    直到第二天早上,長生還沒有等到爹娘後,他終於知道‘死’就是再也不會回家了,就是再也見不到爹娘了。


    長生知道了什麽是‘死’後,就坐在大門口哭,一直哭、一直哭。


    他不想爹娘死,他要爹娘回來。


    於是他在哭了一個上午後,從家裏拖了一根扁擔就去了天清河。


    他要找到那什麽海獸,要用扁擔打它,打到它把爹娘還回來。


    他記得自己有一次把隔壁陳伯家的水缸用石頭敲破了,然後爹就用扁擔打了他。


    那扁擔打起來很疼、很疼。


    如果他也能用扁擔把海獸打的很疼、很疼,那麽海獸就不會讓爹娘死了,就會把爹娘還給他。


    長生拖著扁擔,站在河邊大聲哭喊著讓海獸還回爹娘時,被陳伯看見了。


    陳伯便將他帶回了自己的木匠鋪,並且告訴長生爹娘回不來了,他不應該整天哭哭啼啼。


    而應該像個男人一樣,等長大了去獵殺海獸,給爹娘報仇。


    從此以後,長生便留在了木匠鋪。


    每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跟著陳伯學習使用各種木匠工具。


    後來,長生帶回了逃難過來的小玉,兩人在陳伯的照料下,倒也沒有受過什麽委屈。


    對長生和小玉來說,陳伯就是他們的親人。


    ……


    長生站在院門口,看著打掃的幹幹淨淨的院子和那盛滿的水缸,就知道這是陳伯做的。


    他和小玉要去鳴雀武院前,陳伯就說過修煉是很苦很苦的事情,會遇到很多危險。


    如果哪天小玉不想修煉了,長生就得把她帶回來。


    然後陳伯就張羅著讓他們成親,然後他們再生幾個孩子,陳伯也要當回爺爺,幫他們哄孫子看娃。


    “長生?你是長生。快兩年沒見,真是長大長高了。”


    長生正沉思著,耳邊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鍾嬸。你們還好吧?”


    一個樸實的中年武者婦女來到長生身邊,一把就握住了長生的手。


    “小玉呢?怎麽小玉沒回來?”鍾嬸疑惑的看了一眼長生身邊的魂厲問道。


    “小玉閉關修煉呢,暫時回不來。”


    正和鍾嬸寒暄著,其他的鄰居家女眷也都陸陸續續出門了。


    看到長生,幾個熱心的大嬸大媽們紛紛圍了過來,噓寒問暖。


    “長生呀,不行你讓小玉先別閉關了唄。讓她也趕快回來,我們大家張羅著給你們把親事辦了。”


    “就是長生,你們也老大不小了。你該18了,小玉也有14了,不能再耽擱了。”


    “長生啊,你聽鍾嬸說,你們去了鳴雀都城後,陳伯一直念叨著要給你們成親的。”


    “現在陳伯走了,老街坊就剩我們這些人了。不趁早把親事辦了,等我們也走了誰給你們操心啊?”


    說到陳伯,幾個街坊都是潸然淚下,鍾嬸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鍾嬸,唐姨,你們大家的心意我和小玉都懂,這樣,等我和小玉覺得時候到了就一定回來,好不好?我先去看看陳伯吧。”


    長生說著,就朝陳伯家走去。


    陳伯已經下葬,但靈堂還在。因為大家都在等著長生和小玉兩人回來祭拜。


    靈堂前,長生給陳伯點了三炷香,然後就跪了下來。


    “長生將軍讓我們等的好苦啊?想不到將軍還是為了一個已死之人來了。”


    院外突兀的響起了一名中年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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