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


    897-06-17


    /


    "asylum"


    in


    outpolis


    m-end◆◆◆


    (ea 897-06-17 / "收容所"外緣都市格拉姆end)


    是一處雪白的地方。四周皆是白色。很柔軟。猶如懷抱身體一般舒適。這是什麽呢。全部追究會沒完沒了的。全都是未知的東西。沒有一件東西叫得上名字。


    在那個地方包裹在白色柔軟的東西內橫躺著。太溫暖了。不想動彈。不動也沒有關係吧。生起了這種念頭。


    偶爾會有某人進入到這裏。是那位說要治療我的人。不會有錯。那個人不是溝鼠。既不是灰溝鼠也不是黑溝鼠。是外麵的人。雖不清楚外麵的情況,不過還是冒出了這種念頭。


    那個人很白,身穿白色衣服。肌膚更是白皙透滑。擁有一頭長長的秀發,光滑亮澤。是金發,但眼睛卻是黑色。擁有一雙黑珍珠般烏黑的眼眸。


    她進來的時候總是會「嗨」或「怎麽樣?」的搭話。在和我溝通。這一點很明顯。但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才好。所以會躲進白色柔軟之中藏起來。她在接近。偷偷摸摸的稍微露出頭看到,身穿白色衣服的人蹲在了旁邊靜靜地望著這邊。


    「應該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啊」


    「會不會還沒痊愈呢」


    「傷口應該已經愈合了才對」


    「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


    像這樣說了很多話。如果沒回答的話,會被撫摸腦袋和臉頰,還有頸部。然後會起身去往別處。


    這一次她沒有離開,開口問道。


    「啊,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名字。


    那是什麽呢。


    試著思考了一下。名字。不明白。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才對。但是,不知道那是何物。像是觸手可及,卻又咫尺天涯。


    「我知道了」她如此說道。「你沒有名字。有聽說過溝鼠裏有沒名字的人存在。沒有名字就代表報不了自己的姓名。你是會說話的。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會知道?因為聽到了你的夢話。你沒有名字。那個,我的名字叫森·琪莉。這是我的名字。能夠代表我的語言。那就是森琪莉」


    「森」你試著發音。


    「琪、莉。這是、你的、名字」


    「對」森琪莉露出柔和的目光撫摸著你的頭。


    「我是森琪莉。你沒有名字。怎麽辦好呢。一直用你來稱呼也蠻奇怪的。也不是那麽著急。嗯,沒錯。我會把名字的事情記在心裏的」


    森琪莉的語速雖然不快,但也說不上慢。怎麽形容呢。就是沒有停頓。對,是聲音和語言沒有停滯,非常流暢。聽著會讓人安心。然後森琪莉會一邊說話,一邊撫摸你的腦袋。這也很舒服。不希望她停下。你如此想著。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早晚會停下來吧。森琪莉很快就會離開吧。反正都要走,現在離開就好了。起身離開啊。這反而更好。會更爽快一些。


    你搖晃腦袋,擺脫了森琪莉的撫摸後說道。


    「森,你走。你走啊」


    「不要」森琪莉答道。「我告訴你哦,我的脾氣可是很倔的。讓我走我偏偏就不走。決定了。我就不走。留在這裏。留在你的身邊」


    「快走啊」


    「不走」森琪莉爬上了你橫躺的台子上。然後試圖鑽進你蓋著的白色柔軟的東西裏麵去。「我不會放著你不管的」


    「住手啊」你開始搖晃身體想要把森琪莉推開。在過程中不小心踢到了森琪莉。她「疼!」的叫了一聲。在那個瞬間,你突然感覺全身冰涼,四肢僵硬。


    突然森琪莉呢喃了一句「機會」,鑽進了白色柔軟之中。被侵略領地的你很快就被森琪莉抓了個正著。森琪莉從後麵抱住了你。用雙腿纏上了你的身體。你聞到了從來沒有聞到過的味道。是怎樣的味道呢。你無法形容。隻能說是會讓人陶醉不已的香味。


    森琪莉遠比你高大。身高雖不算高,卻很豐滿。肩膀寬大。你是強大的灰溝鼠。雖然在灰溝鼠中能夠歸類到強大的一方,不過身材其實是很瘦小的。森琪莉就不同。皮膚下長有脂肪,特別是胸部和臀部的脂肪驚人的膨脹,腿部也肉肉的。森琪莉想把她的身體和你緊緊貼到一起。不留絲毫的縫隙。


    你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不,應該是從開始就沒想反抗。沒有想過拒絕森琪莉的親近。也不想拒絕。但是,隻能做出抗拒的樣子。你雖然知道這麽做不對,但也隻能這麽做。


    「還有時間」森琪莉把紅唇貼到你的耳邊細語道。「我現在還隻有你一個患者。說患者好像挺奇怪的。總之,這裏隻有我和你。所以現在不會放開你。要不就這麽一起睡覺吧。嗯,好主意。就這麽辦。你要陪我睡午覺哦。你不會拒絕對吧?」


    臉部發燙。全身滾燙。吐出的氣息都顯灼熱。腦袋宛如熱火球一般炙熱。可能快要融化了。很苦悶,但並不痛苦。你在自問自答。這是什麽。這是種什麽感覺。好想一直這樣下去。你如此期望著。好想永遠這樣不動。想要永遠保持這個姿勢。不想離開。不想被分開。你想要把這種心情告訴森琪莉。但是不行,完全說不出口。


    有種說出來的話,這種幸福會瞬間消失的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你想起了那時看到的漸漸明亮的天空。會不會那時生命就已經結束了呢。這會不會是夢呢。在死亡前的一瞬間看到的美夢的碎片。


    要真是這樣的話,必須小心的對待現在這種情況。防止夢境破碎。那可能會非常脆弱,不小心弄破的話,就再也無法挽回了。那時會麵臨真正的終結。


    「我忘說了」森琪莉發出了近乎吐息的聲音說道。「這裏是收容所。一個小小的避難所。你是有紀念價值的本避難所的收容者一號。——晚安。讓我稍稍睡一會兒」


    你還不知道森琪莉是如何把這個白色建築物建造起來的。在這之前你還有不知道不行的事情。多不勝數。


    你在那個猥路長大,但並非在猥路出生。你有一些模糊的記憶。應該是被拋棄到猥路之前的記憶。記不清容貌。被誰抱在懷裏。那裏非常明亮,絕不是猥路。你並非猥路出生,但幾乎隻知道猥路的事情。


    你一件事一件事的學習,不,有時會一次性的學到兩三件事。或學到更多的事情並記住。回顧那時的事情的話,會明白當時的自己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知道的,哪些又是不知道的對吧。因為你太過無知了。無知的你以飛快的速度吸收了大量的知識,記住了許多的事情。把你的人生比作一張空白的白紙好了。紙張的末端已寫有一些內容。那就代表其他的地方可以書寫任何內容。對你來說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未知。是新鮮刺激的。沒有一件事物讓你提不起興趣。


    雖然你在一段時間裏沒有從名叫收容所的白色建築物走出一步,但是卻並沒有感到無聊。有無聊的時間的話,你會看看牆壁,觸碰牆壁。在床上翻滾記住那種觸感。從窗戶探出腦袋。每每大門開啟和關閉的時候,你都會被過程中發出的聲音和大門的打開原理所震驚。有時會重複許多次一件事情,從而學會並加以運用。


    收容所主要以六間房子為主體構建而成。其中三間房屋相似,你在使用一間。白色牆壁、白色屋頂、褐色地板。有床。兩張床。牆上有窗戶。透明玻璃窗的外麵鑲有鐵格,鐵網密布。有四把椅子,兩張桌子。


    森琪莉的屋子有一張大桌子、兩把椅子、一張睡床、一個架子。架子上擺放著許多東西。幾乎沒有間隙。窗戶很寬大。一樣被鐵格和鐵網保護著。


    廚房裏有裝有大量食物和飲用水的大箱子、烹飪設備、餐具、餐


    桌、凳子。在這裏做料理。森琪莉做的飯菜你一般會在這裏吃。偶爾也會在自己的房間或森琪莉的房間內吃飯。


    最後一間屋子裏隻有四張長椅,空間寬闊。這個房間有一個通往外麵的出口。有一扇看起來很結實的門。


    還有被森琪莉叫做〝浴室〞的容易排水的空間。會在那裏清洗衣物和身體。有兩個專門用來處理排泄物的叫做〝廁所〞的狹窄空間。


    每個房間都有浴室、廁所、白色牆壁、白色天棚。褐色的地板連接著走廊。


    把收容所內部大概熟悉後,你開始會頻繁的朝窗外望去了。被鐵網和鐵格保護的窗戶外麵設有柵欄。能從用各種各樣的棒子組成的柵欄的縫隙之中,稍微看到後麵的模樣。看到了以天空和瓦礫呈現出來的景色。也曾看到過並非森琪莉,當然也不是你自己的其他人的身影。雖看不清長相,但能看到有人從柵欄的對麵看向這裏。偶爾還會四目相對。


    森琪莉總是會對留在收容所的你說「拜托你看家」之後外出。


    有一次你問過森琪莉看家是什麽意思。


    「看家就是看守家門。看守家門就是守護這個家」森琪莉如此答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會把


    收容所交給你,你來守護這個家。明白了嗎?」


    「守護?」


    「嗯。就是守護。因為這裏是屬於我的重要地方,所以交給你守護」


    「森的重要地方為什麽會交給我?」


    「那是因為,我覺得你是值得信賴的人。值得信賴。信任你。我相信著你」


    「森為什麽會相信我?」


    「這個嘛。有好幾個理由。不過,最大的理由在於你的眼睛」


    「眼睛」


    「對呀」森琪莉如此說著用黑色的眼眸望向你的雙眸。「你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赤中帶黃。像夕陽一樣。我還沒怎麽見過這種顏色的眼睛呢。不,是從未見過。你是第一個。頭發的顏色也很漂亮。雖然是赤紅色就是了。有這種赤紅色的頭發嗎?是有啦。你就是如此。也沒有染過呢。不過,關鍵還是眼睛。雖然隻是我的直覺,我覺得你有雙非常好的眼睛,目光有神。但你別會錯意哦。我並不是因為你的眼睛才治療你的。跟那毫無關係。我早就決心建造收容所後,在這裏治療病人。所以就算不是你,我也一樣會治療的。但是,就不知道會不會跟相信你一樣去相信第一個治療的病人了。可能會信任,也可能不會。總之,我相信你。你明白嗎。不明白也無所謂。所謂信任就是這樣。我會去相信自己認為應該相信的事物。我不會讓他人來決定自己去相信什麽。你也去相信自己認為可以相信的事物吧」


    「森」


    「嗯?」


    「我相信你」你抓住森琪莉的手,雙手緊緊握住,親吻了手指和指甲。「相信,森」


    「是嗎」森琪莉抱住你笑了起來。「好開心啊。開心的不得了。可是,那種叫法感覺挺微妙啊」


    「哪裏微妙?」


    「怎麽說明好呢。因為從來沒有被這麽叫過。有種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感覺」


    「森就是森」


    「是啊,你說的沒錯。可是名字是有一些很不好說清的東西包含在內的。對了,你差不多也該有個名字了。叫森也不是不可以。以後應該會習慣吧。但是,還是有些無法釋懷呢。為什麽呢。森、森嗎……」


    「森,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


    「莫莉?」※日文森的音譯念法。


    「莫莉。嗯,原來如此。這種叫法好新鮮。我一般被叫琪莉哦。沒有叫我森的人呢。莫莉嗎。莫莉感覺還不錯」


    「莫莉」


    你開始叫森琪莉為莫莉了。以後她會被許許多多的人稱呼為森老師、森小姐、琪莉、琪莉老師、琪莉小姐。稱呼她為莫莉的隻有你一個人。就算莫莉被除你以外的人叫做莫莉,她也不會理睬。這還是稍微往後才會發生的事情。


    「嗯」莫莉抱著你,蹭著你臉頰說道。「你也該有個名字了。現在來一起決定一個吧」


    不需要名字。你是這麽認為的。雖然隻是揣測,總有種莫莉會隨便取個名字的感覺。到時候會說「來,這個是你的名字」這樣決定你的名字。你是這麽認為的。然而,莫莉說的是「現在來一起決定」而不是莫莉自己決定。


    從以後莫莉的舉止能夠看出,莫莉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也有不把話說全的時候,也不是不會說出曖昧不清的話語。但是,明確說出的話是絕對會付諸行動的。這就是莫莉的為人。


    莫莉把你帶入她的房間,從架子上拿出了什麽東西擺放到了地板上。那是細長,薄薄的東西。呈白色,表麵上有黑色圖案。不,不是圖案。你知道那是文字。因為之前莫莉教過你。文字以點和線構成。比如建築、桌子、紅、藍這樣的文字會表示物品的名稱和顏色,還有味道。聽說有些文字會用固定的讀法。文字的數量多不勝數。這也難怪。一兩個文字是無法表現所有的事物的。你能識別不到十個的文字,並且勉強能夠讀出來。現在也就這種程度。大半的文字你隻知它是文字,其他就不知道了。


    「看不懂」你如此對莫莉說道。


    聞言莫莉一邊說著「看不懂也沒關係」,邊把那些薄薄的東西排列了起來。「這些書是為了教授文字,我自己著作的。文字可是好東西哦。記住會有很多幫助的。在這個世上有成千上萬,多不勝數的文字。現在常用的文字倒是沒有那麽多。無法讀解的古文字也有別樣的韻味」


    「莫莉也看不懂?」你如此詢問著,從莫莉手中接過一半書籍擺放在了地板上有空間的地方。


    「對。看不懂」莫莉直接答道。「我有看不懂的文字。有很多。我知道的文字也隻是滄海中的一粟。不知道的文字反而更多」


    「更不知道」你如此說道。


    你太過無知。你隻知道猥路和收容所之中的事情和來自莫莉的溫暖。現在的你還不知道很多事情。而且你連自己不知道什麽都說不上來。這些書本上的文字大概有數十個,那數十個文字會以兩個,或十個以上的形式顯示,表達著什麽。但是不明白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一個都不懂。


    「那反而是件好事哦」莫莉陳列著書本說道。「不知道就代表能從現在開始學會。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全都知道也未免太無聊了。你要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話,這個世界就是你的夥伴。你被這個世界寵愛著。我這麽覺得」


    「莫莉說的話好難懂」


    「是嗎。不過,你早晚會懂的」


    書本終於鋪滿在了地板上。不僅是地板。床上和桌子上也有很多書本。


    「這些書還不夠啊」莫莉微微撇嘴說道。「要多做一些了。也需要你的幫忙。總之,暫時這些就夠了。來決定你的名字吧」


    「決定?怎麽做?」


    「你來選書。從這些書本中選出一本。如果中意書上寫有的文字的話,把那個當做你的名字就好。有些奇怪也可以。不喜歡的話,再選其他書也沒問題」


    「看不懂文字」


    「憑感覺來選」


    「感覺?」


    「可以多考慮之後再選擇,也可以一眼看中。總之你要自己選擇名字。這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


    你點點頭,慢慢地吐息。你和莫莉之前為了鋪擺書本蹲在了地板上。你站起身,環視屋內。


    語言。莫莉這麽說過。書本上寫有以文字組成的語言。每本書上的語言皆有不同。有很多文字。語言更多。


    你也並非不懂語言。會說,也聽得懂。你懂語言。懂得一些。但是,寫在書本上的語言卻看不懂。


    會有能夠看懂的


    一天嗎。會的。一個不剩的全部記住。這麽想的你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世界是你的夥伴。你明白了。莫莉所說的就是這麽一回事。你一蹦高拿起了擺放在床上的其中一本書。莫莉像是短暫提了一口氣。是想說什麽吧。可是,你又一次用單腳跳到桌子旁邊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本。左手一本,右手一本。


    「選好了」你回頭對莫莉說道。笑了出來。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呢。雖然自己看不到,不過隨著莫莉微笑,你也露出了笑臉。笑的方法你莫名地懂一些。「把這個當做名字」


    莫莉快速連眨了幾下眼睛。「我好像說了選一本啊?」


    「我知道。莫莉說了一本」


    「那麽你問什麽會拿兩本呢?」


    你拿著書本,雙手拍向胸膛。「我來決定」


    「你是說既然自己決定,決定的方式要自己來選嗎?」


    「嗯」你點頭說道。


    「是這樣啊。符合情理。有趣。這樣也不錯。這是你自己的名字,是你自己選擇的。


    給我看看上麵寫有什麽字,我讀給你聽」


    你把兩本書的正麵麵向莫莉。莫莉首先指著右手上的書說道。「嗯,這個念瑪利亞」


    「瑪利婭?」


    「瑪利、亞」


    「瑪利亞」


    「對,就是瑪利亞」


    「這個語言是人名嗎。不過,確實是從很久以前就有,且曆史悠久的名字」


    「這個呢?」你甩動左手上的書本問道。


    「羅斯」莫莉念道。「羅斯是花的名字。也叫做薔薇」※羅斯是rose的音譯


    「花?」


    「啊,你還沒看到過呢。下次找來給你看看好了。怎麽說好呢。植物的器官?真不好說明呢。有很多種顏色和形狀。很漂亮哦。不過,也有不漂亮的就是了。羅斯,既薔薇。花的一種。火紅色的花。更好跟你的頭發一樣」


    你說了句「頭發」後,低頭俯視了自然垂直的頭發。「羅斯」


    「沒錯。你選的書本分別是瑪利亞和羅斯」


    「瑪利亞、羅斯」


    「如何?用這個名字也行,換其他的也可以。全看你自己怎麽選擇」


    「就用這個」你挺起胸膛,把兩本書高高舉向屋頂。「瑪利亞·羅斯。決定了。我的名字」


    「不過,有點長呢」莫莉滿臉含笑著說道。


    瑪利亞·羅斯。


    這就是你自己選擇,自己決定的名字。


    你是瑪利亞·羅斯。


    莫莉果然還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長,所以把瑪利亞叫做瑪利的時候更多。此後,森開始偶爾會被瑪利亞叫做莫莉,而你則被叫做瑪利。時而瑪利亞,時而瑪利,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


    你是瑪利亞·羅斯。


    收容所的瑪利亞·羅斯。瑪利亞。是森琪莉、莫莉的瑪利。


    瑪利亞留在收容所,莫莉則是頻繁外出。瑪利亞知道莫莉外出做什麽。莫莉在尋找像那日的瑪利亞一樣受傷、虛弱、倒下的人。即便沒有倒下,隻是看到蹲在地上或晃晃悠悠地行走的人,莫莉也一定會上前「怎麽了?」的詢問。然後,莫莉會說「我來幫你治好」,跟瑪利亞那時一樣。


    瑪利亞還不知道莫莉是如何治療患者的。每次問起,莫莉總會「這個很不好說明呢」的回答。


    「有像秘藥一樣的東西」莫莉曾試著做出說明。「我隻是會使用這些藥物,並不會調和。隻有我使用秘藥。而且擁有秘藥的也隻有我自己。所以平時會注意不提秘藥的事情。雖然很想把秘藥分給全部有需要的病人,但也無法這麽做」


    莫莉能在外邊治療的話,就會在外麵把病人治好。隻有在外麵治不好的時候,才會把受傷或虛弱的人帶到收容所。是如何帶回來的呢。這可是一件體力活。莫莉會背著、或擔著患者帶回收容所。莫莉比瑪利亞高大,骨架也很結實。雖並不柔弱,但也應該會感到沉重的。每次莫莉帶傷者回歸的樣子都說不上輕鬆,總會不受控製地去想莫莉的付出與辛勞。


    所以瑪利亞會來到收容所的大門前幫助莫莉。靠兩人之力把傷者搬到莫莉的房間,並著手治療。雖然瑪利亞很好奇莫莉治療傷者的方法,但是瑪利亞不會去看。因為覺得這麽做才是正確的。


    莫莉帶傷者回到收容所的次數並不多。也就幾天裏帶來一個人的程度吧。莫莉不在的時候,瑪利亞會留守收容所。莫莉出門時一定會和瑪利亞說「拜托了,瑪利亞」或「那麽,就交給瑪利了」之後走出家門。即便不被莫莉托付,瑪利亞也依舊會守護這裏吧。瑪利亞自認這是自己的職責和工作。並不是出於不情願,瑪利亞是心甘情願地做著這些事。


    至今還沒看到過除傷者以外,想要進入收容所內部的人。起初瑪利亞會無言的守望大門,不過在經過一些時日之後,認為沒有這個必要。大門施加了特殊的某種機製,從外麵是無法打開的。瑪利亞可以從內部打開,莫莉也能用隨身攜帶的鑰匙從外側打開大門。但是,沒有鑰匙的話,是無法從外部打開大門的。


    瑪利亞開始著手打掃收容所。先用掃帚把灰塵和垃圾聚集到一處後,用弄濕的布匹擦拭。不光打掃地板,而是打掃每一個角落。每當莫莉打掃房屋的時候,瑪利亞必定會上前幫忙。雖然會比較費工夫,但是與治療傷者不同,這種事情瑪利亞是能做到的。可以一個人做好。


    為什麽要打掃幹淨呢?起初還不清楚是為什麽。可是,瑪利亞在某一天意識到把收容所打掃幹淨能讓自己心情舒暢。髒亂會讓瑪利亞坐立不安。幹淨會舒爽的很。


    莫莉偶爾會把東西從架子上拿出之後,隨手放到一邊。看到雜亂的莫莉的房間,會讓瑪利亞非常焦躁。忍不住的瑪利亞會在莫莉不在的時候整理妥當。回歸的莫莉看到房間後,會撫摸著瑪利亞的腦袋道謝。


    「我其實很不擅長整理整頓和打掃。因為雜亂後頭疼的會是我自己,所以會盡量去做。說做了才對吧。瑪利亞來後就不由得偷懶了呢」


    然後瑪利亞學習了如何做料理。廚房的食材倉庫裏堆積著莫莉弄來的食材。被莫莉叫做食材的那些東西是可以直接食用的。幹淨的食物。對於在汙水中尋找食物,咬食紅色眼睛家夥的瑪利亞來說,直接使用就已經足夠奢侈了。不過,經過加工之後會變得更加美味的這一點,瑪利亞已經知道了。


    倒是吃東西會感到美味這一點,讓瑪利亞受到了劇烈的衝擊。衝擊最終轉變成了快感,變得更加需求這類食物。後來更是會挑選起食物,想要自己來做料理的想法也冒了出來。在嚐試之後,瑪利亞完全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莫莉的料理非常簡單。把幾種食材用叫做菜刀的利刃切成小塊兒,放入鍋內,注入汙水完全比不上的潔淨水源後,放到火爐上加熱。撒一些叫做鹽的白色細末,調味後就以完工。還有在食材上撒鹽,放到大火上燒烤,切成方便食用的大小直接吃,沾著裝在瓶子裏的液體吃的幾種食用方法。


    光是這樣就已經足夠美味。隨著食物的不同,味道也會不同。然而聽莫莉說過,還有其他料理的製作方法。對於瑪利亞的疑問,莫莉會以「很麻煩啊」來回複。不肯詳細的告訴瑪利亞。如若被不停追問的話,會以「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哦。因為不太感興趣」這麽敷衍過去。


    「不過,聽說多吃各種各樣的食物會對身體有益。瑪利亞也一樣啊。不可以光吃自己喜歡吃的食物哦」如此教導瑪利亞的莫莉本人,卻隻食用自己喜歡的食物。對身體有益是什麽意思呢?雖然瑪利亞不太清楚話中含義,不過應該是不會搞垮身體的意思吧。


    想要給莫莉做更多對身體有益的料理。瑪利亞也想吃到美味的食物。對所有食材和調理


    用具都充滿著興趣。從此,瑪利亞開始更加用心做起了料理。失敗的次數並不在少數。不過,經過瑪利亞的努力,終於能夠做出跟莫莉所做的料理相似的菜肴了。莫莉也誇瑪利亞學得快。想要做的更好。做出美味的菜肴讓莫莉品嚐。


    研究完料理,瑪利亞打算開始學習文字。


    最基本的文字的形狀和念法莫莉已經教過了。這是阿爾倍特(※字母表),也可以叫原文字。有27個文字。還分為大文字、小文字、異文字三個種類。阿爾倍特是以其中的字母組合後發音的文字。根據阿爾倍特和發音記號,雖不是全部,但幾乎能夠把所有語言的讀法拚寫出來。雖然其中也有複雜的組合讓瑪利亞非常迷惑,不過變得能夠讀出以阿爾倍特書寫的文章了。決定名字的時候選擇的書本也是以阿爾倍特書寫的。現在瑪利亞能夠做到自己一個人讀完全本了。


    然而,文字並不隻有阿爾倍特而已。還有與阿爾倍特相似,但模樣和念法完全不同的文字。更有和阿爾倍特並用的文字。是叫做形字或伊德格拉的文字。伊德格拉的數量是阿爾倍特無法比擬的。聽說竟然有10萬以上。瑪利亞學到了數字的加減法。但正因為學過加減法,才讓瑪利亞明白10萬單位是多麽恐怖的一個數值。讓瑪利亞腦袋暈眩。而且一個文字會有好幾種讀法。


    莫莉房間的架子上擺放著很多書籍。書籍以許多的薄紙組成,紙上寫滿了許多文字。莫莉的書籍的大半是以阿爾倍特和伊德格拉兩種文字構成。因此瑪利亞還不能完全讀懂。有幾本隻用阿爾倍特書寫的書籍。雖然那些書籍瑪利亞已經全部讀完,但是離完全理解還相差甚遠。阿爾倍特以數量不一的文字組成、區分。這種組成的文字叫做單詞。每個單詞皆有它的意思。瑪利亞一有不知道意思的單詞的話,會用叫做粉筆的棒狀物品寫在叫做黑板的板子上。隨後從莫莉那裏了解意思之後,會多加練習並且記住。因為語言太複雜了,想要全部理解還任重道遠。


    瑪利亞認為就算一直這麽學下去,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單詞和伊德格拉全部記住。像這種多不勝數,都可以說是無限的語言存在於世間。每每生出這種想法都會讓瑪利亞情緒高昂,想要全速奔跑。總之,想變得能夠把莫莉的書籍全部讀懂。但是,光這樣還遠遠不夠。


    莫莉每次回歸會先敲響大門。聽到聲響的瑪利亞會從大門的小窗確認來人是莫莉之後,從內側解鎖,打開大門。如果莫莉敲門後裏麵沒有反應的話,莫莉會用自己的鑰匙打開大門進入收容所。


    那一天是瑪利亞開的門。但是,有些奇怪。從小窗看到莫莉並非一人。但是帶回來的明顯不是傷者。而且是兩個人。


    瑪利亞有些疑惑的打開了大門。莫莉說著「我回來了,瑪利」,把視線移到了後麵的兩個人身上。「這兩位呢。是客人」


    兩個人都比莫莉高大,身體結實。一個人頭上寸草未生,另一個人有一頭褐色的短發。短發的人更高,身體的寬度和厚度則是光頭更勝一籌。


    可以從他們穿戴看出,他們至少不是溝鼠。和莫莉帶來的傷者有明顯的不同。兩人的表情顯得很清爽。穿戴的衣服也是瑪利亞從未見到過的。沒頭發的人穿著暗紅色的衣服,短發的人穿著深藍色的服飾。款式倒是很像。鞋子是黑色的,而且看起來很結實。兩人背在後背上的可能是武器吧。


    「喲」沒頭發的人抬起了右手。


    他的右手非常奇怪。是右手,也不是右手。是鐵模樣的手。他的右手是用黑色的鐵製造的。


    「啊,你想問他是誰吧」沒頭發的人如此說完,嘿嘿嘿的笑著用鐵製的右手敲了幾下腦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這家夥經曆的許多事情。嘛,這些以後再說。我叫羅奇。你就是瑪利亞·羅斯對吧。從森老師那裏聽說過你的事情了」


    「少爺」短發的人歎息道。「在害怕啊。你那長相想讓人不被嚇到也太困難了」


    「啊?你說什麽,盧卡。你說是因為我的長相?還不知道呢。是因為你小子也說不定。你小子也沒長著一副好人臉」


    「是這樣嗎」叫做盧卡的高大短發的男人皺著眉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還遠不如少爺啊,你太謙虛了」


    「我這是一副男子漢的麵孔。你小子別得意忘形了!再說,我都說過好幾次了吧。不要叫我少爺!」


    「在下命令之前,少爺隻要能夠成為不會被我叫做少爺的男人就可以了」


    「無論怎麽看我都不是少爺的料啊!您說呢,森老師。森老師也是這麽認為的對吧!?」


    「難說呢」莫莉從禿頭到腳掃了一眼羅奇後,嗯的點一點頭說道。「現在叫你少爺再合適不過了」


    「喂!?連森老師也這麽說!?」


    「反而更像個小鬼」盧卡發出鼻音,低聲嘀咕道。


    「那個」瑪利亞瞪著盧卡說道。


    盧卡對上瑪利亞的視線,用力的點頭說道。「什麽事,小姑娘」


    雖然對小姑娘的意思抱有一些疑問,不過瑪利亞決定無視了。那種事情怎麽都好。


    「沒有在害怕」


    「什麽?」


    「你們並不可怕。隻是戒備了而已。要是想對莫莉不利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盧卡雙眼的形狀並不一樣。雖然眼角都顯細長,但右眼比左眼更加的細長。比起顏色,堅定又銳利的眼神更會給人留下印象。有種即便是在遠處也會被攻擊的錯覺。


    很好。


    看我反殺你。來吧。


    你盡管試試。


    盧卡移開視線歎了口氣後,輕輕低下了頭。「抱歉了。你確實沒有在害怕」


    「初生牛犢啊。瑪利亞·羅斯」羅奇咧嘴,瞪圓了眼球。「我中意你了。不過把森老師的家完全交給你保護還太早了。話雖如此,小姑娘你將來必成大器啊」


    初生牛犢。必成大器。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是個用奇怪話語的家夥啊。


    瑪利亞以詢問的目光望向莫莉。「他,是誰?」


    「剛才說過了啊,是客人」


    「是聽到了」


    「我說啊,瑪利亞·羅斯」羅奇擴張著鼻孔,用鐵之右手砸向了胸口。那麽做他不會疼嗎。「我姑且算是現任魁昆達家族的首領」


    盧卡苦著臉說道。「不是姑且吧」


    「你很囉嗦啊,盧卡!」羅奇唾沫橫飛的反駁盧卡後,重新望向了瑪利亞。「控製包括森老師的收容所所在的這片西廢棄區的一半的,就是我們魁昆達家族。懂了嗎?」


    「控製……」瑪利亞歪著腦袋問道。


    「就是掌控的意思」盧卡說明道。


    掌控,控製?


    「簡單來說」羅奇舉起鐵之右手,用左手拍了兩次右手說道。「就是擁有實力的意思。有力量。力量。明白嗎?我們很強」


    「和少爺父親那輩相比的話,根本就不夠看啊」


    「所以說,你太多嘴了。盧卡!你小子是想一一簡單的說明真實情況對吧!咬牙切齒的對吧!」


    「不需要咬牙切齒。請咬碎牙齒下決心吧」


    「別叫我少爺!殺了你啊!」


    「我還沒弱小到會被少爺打敗的地步」


    「喔,要試試嗎?我是無所謂哦?我會動真格的啊?你可別恨我?」


    瑪利指著盧卡說道。「他比較神氣,看起來更強」


    盧卡的左眉輕輕一挑。「看來你還是有些看人的眼光呢」


    「開什麽玩笑!」羅奇猛地貼近瑪利亞的臉頰。額頭上的青筋暴跳。「給我好好記住!強大又神氣的是我!因為我是魁昆達家族的首領!我必須是最強!」


    羅奇的唾沫飛到了瑪利亞的臉上。聲


    音太大,很煩人。而且從羅奇的口中傳來了刺鼻的惡臭。瑪利亞朝羅奇的雙眼用右手中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插了過去。


    「好疼!?」羅奇倒退幾步用雙手使勁揉了揉眼睛。「你、你、你突然幹什麽!?」


    「好弱、好弱」莫莉撲哧一笑,把手放到羅奇的肩膀上說道。「你還差得遠啊,少爺。需要鍛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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