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小狐狸的本事原來這麽大啊。”


    霧茫茫的腳步頓了頓,側過頭就在巨型盆栽後麵看到正靠著牆吸煙的寧崢。


    寧崢將煙灰彈到盆栽裏,往前走了兩步,霧茫茫側了側身,以為他要離開,哪知道他一口煙噴到霧茫茫的臉上,“路隨怎麽又跟你攪在一起了?”


    霧茫茫咳嗽了兩聲,覺得她被深深的惡意給襲擊了。


    “看來床上功夫應該很了得啊?”寧崢的臉緩緩靠近霧茫茫的臉頰。


    “你喝醉了嗎?”霧茫茫冷著臉道。


    “什麽時候不如我們三個人試試,反正也不是沒玩兒過。”寧崢笑道。


    霧茫茫隻恨自己手裏沒有酒淋醒寧崢,她一把推開寧崢,“你多大年紀了?少不如意就跟這兒裝不良少年。”霧茫茫還用粵語飆了一句“癡線。”


    寧崢伸手去拽霧茫茫,霧茫茫反手就將他的手腕擰住,因為寧崢不設防,而霧茫茫又是故意,所以他不察之下居然被霧茫茫壓著手按到了牆上。


    “別惹我!”霧茫茫拋下話,她雖然跟路某人和好了,但是心氣兒可是一點兒都不順。


    化妝間裏工具十分齊全,霧茫茫慢條斯理地補了妝,一邊塗睫毛一邊想寧崢的話,真想不出路隨還有那麽奔放的年紀啊。


    三人行?沒準兒她自己倒想試試呢。


    補好妝,霧茫茫也不急著出去,刷了一下朋友圈,裏麵全是驚歎號。


    霧茫茫笑了笑,真想當麵看看這些女人的表情,一定很可樂。


    微博彈出私信,居然是路隨,“還不出來?”


    霧茫茫撇撇嘴,收起手機。


    但下一秒霧茫茫又把手機按亮,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路隨的網名。


    “路隨入茫茫”?


    霧茫茫不知道這網名是一直這樣,還是臨時改的,她已經不確定上次看到的“路隨人茫茫”是不是錯覺了。


    萬惡的男人!


    霧茫茫重新收好手機,去了隔壁的洗手間。


    洗手間向來是小道消息的集散地,霧茫茫站在隔間裏,被逼著聽了外麵那三個女人的對話。


    “你說路隨和那什麽是認真的嗎?”


    “應該是吧,今天什麽場合啊?跟她開舞呢。”


    “那豈不是從今以後都要忍受柳樂維那副嘴臉了?看見她嘚瑟就煩。”


    “那也不一定,沒看那姑娘眼睛都腫了嗎?補妝都來不及隻能卸妝,等著瞧吧,路家可不是那麽好進的。”


    “那就好,到時候等著看柳樂維打臉吧,一定很好看。”


    等外麵的三個人笑完走後,霧茫茫才開門出來洗手。


    這女人啊,不管表麵多淑女,名媛又怎樣,背後還不是盡說沒營養的話。


    隻不過如今又扯上了柳女士,想想就煩躁,談個戀愛搞得好像一家人都在跟路隨戀愛似的。


    柳女士的失戀感比她還強。


    霧茫茫走到路隨身邊,路隨伸手攬住她的腰,周遊全場,霧茫茫很有點兒狐假虎威的感覺,她還沒受到過這樣多的矚目過呢。


    每個人都很親切。


    她感興趣的每一樣東西,對方好像都很有研究,聊起天來簡直舒服極了。


    有那麽一瞬間,霧茫茫覺得憑自己這社交場上如魚得水的資質,估計回民國當交際花都是夠格兒的。


    當然,曲盡人散的時候人就會清醒,那不過是人家奉承她呢。


    但霧茫茫得承認,跟著路隨參加晚會,挺讓他加分的。


    尤其是碾壓龍秀娟和她未婚夫的時候。


    雖然霧茫茫覺得自己這樣愉快,會顯得很low很膚淺,但是虛榮心被超越預期的滿足了,實在沒法兒不愉悅。


    這讓霧茫茫直接下了個重大決定,下回一定要是自己先甩了路隨,將來江湖上有人提起姐的傳說時,大家才會鼓掌。


    就像她聽說蘭玥把路隨甩了一樣,多帶勁兒啊。


    “走吧。”路隨伸手去牽霧茫茫。


    霧茫茫縮了縮手。


    雖然這個動作略顯矯情,但是既然兩個人都說開了,如果重新住一塊兒的話肯定要出事兒。


    但霧茫茫覺得自己最近不會有被開/苞的興趣。


    主要是時隔一個多月,又經曆威廉之後,霧茫茫對路隨又產生了陌生感。


    “你剁手節買的東西全部到了,彼得讓你趕緊去拆,也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路隨道。


    霧茫茫立即舉起了雙手投降,就沒見過路隨這種踩人踩得這麽準的。


    霧宅裏專門空了一個房間出來給霧茫茫裝包裹,雖然是辛苦活兒,但做的人特別高興。


    第二天霧茫茫本該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但因為政治輔導老師覺得時間緊任務重,不到八點就已經到了路宅。


    霧茫茫隻能和吳用重新約時間,正巧吳醫生要跟女友共度聖誕,真是求之不得。


    中間輔導的空檔,霧茫茫跟四十多歲的輔導老師進行了短暫的交流,這位老師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收益以及受歡迎程度。


    霧茫茫問過他的大致年薪後,都生出了一種想改行的衝動。


    總之這位考試技巧國際一流的老師,絕對不是今天去請,明天就能空出時間的那種小人物。


    這一天霧茫茫肯定是受益匪淺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路隨問及霧茫茫的進度,霧茫茫刨著飯沒抬頭地說了聲“謝謝。”


    雖然按照霧茫茫的脾氣,肯定是嫌棄路隨這種“不問自給”的霸道行為,但她的確是從中受益了,又不好意思責怪路隨。


    這個人向來是不管你怎麽想的,隻要是他認為對的,他就得做或者逼著你去做。


    吃完飯,霧茫茫蔫搭搭地走到客廳坐下。


    客廳裏充滿了節日氣氛,到處掛得紅紅綠綠,一派歡樂祥和。


    聖誕樹格外的高大,都快頂到天花板了,霧茫茫掃了一眼,突然發現聖誕樹下多了許多的禮物盒子。


    粉色、藍色、綠色,全係著緞帶,一看就是給她的。


    霧茫茫轉頭去看路隨,路隨偏了偏頭示意她隨意。


    霧茫茫立即跪坐到地上開始拆禮物。


    文房四寶俱全,從鋼筆到日記本應有盡有,還有一台新的筆電,當然也不乏衣飾。


    百萬級的首飾也就路先生有這種手筆,隨隨便便就扔在地上。


    霧茫茫手酸地拆完所有禮物後,細細數了一下,路隨至少送了她十頂不重樣兒的帽子。


    霧茫茫摸了摸自己因為長長了而略顯土氣的頭發,轉頭去看路隨,他是委婉的暗示什麽嗎?


    “什麽人幫你挑的禮物?這麽不盡心,商場裏除了帽子就不賣別的東西了?”霧茫茫挪了挪身體,半跪地坐到路隨麵前的地毯上。


    “小姐不喜歡?”一旁侍立的彼得上前一步道:“昨天我和少爺逛了一下午的商場,每一樣都是少爺精心挑選的。”


    霧茫茫抬眼看向彼得,這位管家即使立在你旁邊,都有本事把自己站成貼牆的一幅畫,以至於霧茫茫經常忽略這位盡職盡責的管家。


    霧茫茫笑著看向路隨道:“姑父,我覺得你應該給彼得漲工資了。”


    路隨揉了揉霧茫茫的頭發,“每年都漲的。”


    霧茫茫靠坐在路隨的腿上,拿手指繞了繞頭發,“你對我的短發有意見嗎?”


    “沒有,不過我覺得你自己好像有意見。”路隨道。


    怎麽看出來的?


    霧茫茫的發質很不錯,她自己很少燙染,一般都是直發。


    但留過頭發的都知道,直發不長不短的時候最難看,即使像霧茫茫這樣漂亮的,也拉低了顏值指數。


    這時候如果燙一下,大概會好一點,可惜霧茫茫舍不得。


    霧茫茫心驚於路隨的細心,“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以前臭美的時候,每十分鍾必然要動一動你的頭發(生怕別人看不見),現在不會了。”路隨道。


    這樣也可以?霧茫茫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有這些小動作。


    “而且以前但凡路過反光的地方,你都會下意識地停下來照一照,現在也不會了。你全身上下沒什麽改變,唯獨頭發動了,所以我猜你應該是不滿意現在的發型。”路隨道。


    “你其實可以改行的,說不定就是下一個李昌鈺。”霧茫茫讚歎道。


    霧茫茫當著路隨的麵兒試戴了所有帽子,居然每一頂上頭都很好看,路先生的品位還是很不多滴。


    老彼得站在不遠處,看著路隨和霧茫茫說笑,不由忍不住抹了抹眼睛。


    以前過節可沒有這種節日氣氛,路宅還是在上一任主人離世後,第一次重新有聖誕樹呢。


    再晚一點兒,路隨移駕去了書房,霧茫茫也被他提溜到書房,她都習慣了。


    她有種感覺,路隨患有陪伴饑渴症,仔細思考的話,他除了洗澡和上廁所,似乎都喜歡把她擱在眼前。


    霧茫茫將剛才拆封的禮物在路隨的書房地上鋪開,很辛苦的把logo盡量做到顯眼,然後側躺在中間讓路隨給她拍照。


    照片和剛才聖誕樹下的沒拆封的禮物照片一起發送到朋友圈,還有微博去拉仇恨。


    “拆禮物拆得手軟,怎麽破?”


    這麽胡鬧,就夠霧茫茫興奮地玩上一個晚上了。


    “下次能不能不要玩這種老店私人定製?”霧茫茫刷著朋友圈埋怨路隨。


    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價格和來曆。


    而霧茫茫覺得收禮物的g點就在於,看到網上的人把每一樣禮物都圈出來,注明品牌、型號、價格。


    所以她寧願要一個4萬的大牌手鐲,也不要一隻百萬級的看不出來曆的手鐲。


    但從後來霧茫茫陸陸續續收到的來自路隨的禮物來看,他顯然是不會聽她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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