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兒一想也是。所以也就不多說了,趁著天色還早,趕緊往回走。雖然是京城,但還是會有遇到劫道的危險。要是再有動了歪心思的,鵲兒雖然是個丫頭子下人,可不願意遇見這樣的。


    賈環讓一個人跟著把鵲兒送到家看見她進了門兒才回來。隻是送鵲兒回家的那人,轉頭和賈環說:“我看著那姑娘剛進了門,就有個女的罵她說‘小娼婦,又是到哪裏犯騷犯浪去了?’好像還扇了那姑娘一下。隻是沒聽見那姑娘哭,反倒是聽見那姑娘認錯。”


    賈環沒往心裏去。總歸是他不願意回去的,趙姨娘願意就繼續折騰著唄。可這件事情到底讓街麵上的人說給劉虎聽了。


    劉虎是個粗中有細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和景田侯的寶貝孫子處的這麽好。雖然他不是特別明白趙姨娘的舉動對賈環有沒有傷害,但心裏就是覺得不對。轉天,就打發人把事情說給裘良了。


    裘良聽人轉達了劉虎的傳話,也沒去找賈環,光是去找劉虎吃了一頓飯。


    “環兒的姨娘,是個丫頭出身。幾輩子的奴才,才出了這麽個身份最高的玩意。”裘良嘴裏說著“身份最高”,嘴角的笑容卻是譏諷的含義,“她還以為這裏是榮國府呢。在榮國府裏頭,她是姨奶奶,撒潑耍混的時候,就算是被人瞧不上,其他的奴才也要禮讓個一兩分。如今出了賈家,過了幾天好日子就開始想給人添堵了。你找幾個人,教教她什麽叫教養。每日裏頭吵吵嚷嚷的,擾得四鄰不安,也該讓她長長記性,知道如今她能依靠的,唯有一個環兒。也莫傷人,震懾就好。”


    劉虎點頭接了吩咐,就讓人去了趙姨娘的院子去。


    到那裏的時候,趙姨娘正在巷子口和人閑磕牙,什麽“我家裏是榮國府的旁支”“我兒子開著鋪子”“老娘有的是錢”“那個沒良心的不孝的東西”都是順口就來。這還是說的好聽的,其他的汙言穢語,劉虎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明顯被刷新了。


    等到趙姨娘從別人家裏胡亂的拿了東西出來,讓人去北市找賈環要錢的時候,劉虎可等不到天黑了。帶著人就踹開了趙姨娘剛閂上的門:“老子是景田侯府的!聽說這有人敗壞我們家五爺的朋友——賈環賈老板的名聲,還到處借著他的名頭賒賬,我們五爺讓我們來問一問!”


    趙姨娘是個內宅婦人,很婆子打嘴仗一個頂倆。如今看見幾十個身強力健的老爺們進了自家院子裏來喊打喊殺的,自然就熊了。


    隻是聽說這是自己兒子朋友的手下,也就定了定心神,色厲內荏的上去說:“我是賈環他娘!你們到這來,我兒子知道嗎?”


    “兒子?賈老板是庶出!你要是縣伯統治王家的人,還能說自己是賈老板的娘!要是那個姨娘出身的,一個奴才而已,哪有什麽娘不娘的?你該叫賈老板少爺才是!還敢直呼賈老板的大名?”


    “兄弟,說不得還真是賈老板的娘呢。那個王家的,向來對賈老板苛待,這女人說不得就是被王家的那個派來敗壞賈老板名聲的!不然哪個被趕出府的姨娘不是巴著自己的兒子,偏有這麽一個每日裏招禍的,把自己能依靠著養老的兒子氣得不回家,可不就是心懷叵測!”


    “你倆嘰歪什麽?趕緊教訓完這娘們兒趕緊回去!要真是賈老板的親娘,有點眼力見的,就該知道什麽當做什麽不當做!”


    “你說你是賈老板的娘還是姨娘?自己說!”


    趙姨娘聽了幾個人對自己一句一句的話,聽到最後一句,很有眼色的回道:“我是姨娘!我是他姨娘!”


    “你是他姨娘?那賈老板開店這些天,每日裏起早貪黑累死累活的,怎麽沒見你去幫個忙?”


    “我……我……我就是一個婦道人家,哪裏能出去拋頭露臉?”


    “你不能拋頭露麵,就能敗壞賈老板名聲了?賈老板被你連累出個好歹,你有什麽好處?是不是王家的那個指派你的?”


    趙姨娘恨不得指天誓日表明自己對賈環的真心。可是眼前的幾個人就是一直問:如果你對賈環是好心,為什麽做那麽多對賈環隻有壞處沒有好處的事情?這肯定是對賈老板有壞心!一定是王家的那個指使你的!


    趙姨娘被這車軲轆一樣的邏輯弄得頭大,最後不得不做小伏低:“我眼皮子淺!做了錯事!求幾位壯士饒命啊!”


    眼見著震懾的目的達到,劉虎也沒多廢話,支使著趙姨娘把從外麵各處占的便宜都還回去。還不回實物的,就用銀子抵。


    趙姨娘出府的時候,自己的體己銀子還是在的,忍著心疼給各家還了,聽這幫人撂下一句“再有下回就直接弄死你”的狠話離開,腳一軟一屁股坐在了院子裏。


    往日裏在榮國府,趙姨娘是個姨娘。縱然作上幾出,也不會像今天這樣被人喊打喊殺。她可是給賈家生了一男一女的!


    可是今天那些人說的話,趙姨娘拿出來一合計,還真就是那麽回事。自己能指望的就一個兒子,怎麽就鬼迷了心竅似的每日裏罵街呢?她是心疼女兒,但是家裏確實比剛出來的時候好多了啊!不過那人說的對,哪個出了府的姨娘不是巴著自己的兒子的?環兒已經幾天沒回來了,她可不能再作了!要是真的作到環兒厭了她,就什麽都晚了!


    劉虎回來把事情和裘良一說,裘良雖然對於劉虎這種“流氓收保護費”的震懾方式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有用就好。


    時間就這麽不緊不慢的過著,裘良隔上個兩三日,就會去賈環的鋪子裏吃麵。等到賈環把鋪子交給學徒了,就把賈環帶到自己家院子裏去單獨給自己做吃的。


    轉眼半年過去,賈環也騰出手來帶人接手裘良的酒樓了。酒樓叫食為天,生意不是很火爆,但也不冷清。


    賈環作為空降軍,還是讓食為天的後廚有些不爽的。隻是人家到底有手藝在那兒擺著,不服也得服。食為天改了菜式之後,倒是越老越好了。京城裏的人向來是有錢的居多,自然是不會吝嗇在美食上的享受。


    賈環覺得自己已經受夠了每日裏催命似的催菜,就大手一揮,全麵放權給手下的人,讓他們來做菜,自己做甩手掌櫃的去了。


    “師父,您這做的是什麽啊?真香!”一股香甜的氣息,讓食為天後廚在下午清客時分傳了出來。


    “酥酪。”賈環把酥酪往自己嘴裏送,言簡意賅的回答了兩個字。然後看著這幫廚子一臉的饞相,就拿眼神示意自己盛去。


    最近一段時間,裘良也不知怎麽了,對賈環就是避而不見,弄得心裏煩躁得很,才在這大下午的做了甜品來調節心情。


    賈環是不管那些直吸口水的饞貨的,吃過了酥酪,覺得心情好了一些之後,賈環把剩下的酥酪用冰鎮著裝進食盒,拎著就出門了。目的地,是五城兵馬司。


    “頭兒,外頭有個漂亮的小公子找你!”


    裘良抬起頭,看向進來傳話的人:“說了叫什麽名字了嗎?”


    “說是姓賈,給你送吃食來的。”那味道,叫一個香甜!


    裘良放下筆捏了捏自己的眉間。他以為自己為什麽躲著他?還找到這裏來了!裘良想。賈環其實就是個沒長大的娃娃,哪裏像自己,和老親人家的孩子一起去過醉香園、飄香樓,玩女人玩的一來一來的。去了軍營之後,還知道了這世上有南風這種事情,更是玩的歡快!


    比起賈環來,自己就是攤爛泥一樣的肮髒。他就不該對賈環起了那種心思!但是雖然裘良已經下定了決心,可一想到賈環就站在門外等著自己,裘良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把人帶進來吧。”


    因為天氣有點熱,賈環的臉頰紅撲撲的很好看。大概是走得有點急,進門的時候,賈環還喘了幾聲粗氣。


    對於現在的裘良來說,賈環的一舉一動都會讓他想歪。賈環是不知道這點的,就是因為裘良好長時間不來找自己而有點生氣,“碰”的一聲把食盒放在了裘良麵前的桌子上,然後氣鼓鼓的看著裘良。


    幸虧剛才把公文收起來了!裘良在心裏慶幸,不然就這麽一方,食盒底下因為冰鎮而產生的水滴,還不把公文都弄濕了!


    裘良抬頭,把視線從麵前的食盒移向瞪著自己的賈環。看著賈環嘟著嘴看著自己,心就一下子軟了:“環兒來看我了?”


    “少說廢話!說吧,為什麽半個月沒來了?”賈環也不知道怎麽了,看著裘良故作無事的臉,就覺得心裏火大,口氣也變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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