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風一覺醒來,已然是寅時一刻,早早洗漱完畢,為了扮演好這個跑堂小廝,也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


    忙忙碌碌的收拾收拾,開門迎客。


    今日如往常一樣,還是許多窮苦之人來吃早食,一大早倒也相安無事。


    鄰近關店的時刻,又走進來三個人,也是點了各自的吃食。


    “你們聽說了沒?今早上張老大在靈堂裏發現風公子被人打暈,歐陽老家主的屍體還被捅了一刀。”


    “哎呦,怎麽沒聽說,府裏都快傳遍了,都說這是各路仇家來尋仇了,居然連屍體都不放過。”


    “可不是嘛,聽說還把屍體上的玉扳指給拿走了。”


    三人的聲音,傳到阿風的耳朵裏,阿風身子一僵,腦子有點亂。


    下意識的看向那三人,發現他們穿著歐陽府護院的衣服,想來定不是空穴來風。


    幾人叫道:“老板,趕緊拿些羊湯和餅子吃食過來,忙活了一夜,快餓死老子了。”


    金老板趕緊道:“好的,馬上就來。”


    轉頭對阿風一瞪眼:“愣著幹嘛呢,趕緊去把幾位客官的吃食拿來。”


    “啊,哦,馬上來!”阿風回過神來,轉頭直奔廚房而去。


    不多時,三碗熱騰騰的羊雜湯冒著熱氣,還有六個金黃酥脆的餅子,被端了上來。


    三人大快朵頤,嘴上還是不停:“昨晚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難不成真的有人悄摸潛入,然後又悄摸而出,難道就為了捅屍體一刀?”


    “是啊,府裏那麽多財物,卻單單取了那玉扳指,想來那玉扳指定是極為重要的寶物。”


    “你說,會不會是老家主得罪了什麽人,被人派遣殺手來刺殺了?”


    “可是,人已經死了,又有人來捅屍體一刀,那不是多此一舉嗎?”


    “依俺看呐,這殺手不止一人,並且還不是一夥兒的。”


    “行了,別操這個心了,趕緊吃飯吧,待會兒還得回去當差,府尊大人手下的都頭已經聽說接手此案了,那可是個聰明且手黑的人兒,可別撞上去了。”


    “行,不說了,趕緊吃飯。”


    ……


    阿風一直豎著耳朵聽,聽完他們的談話,心中詫異,卻也越發的肯定,自己是被當做替罪羊了,玉扳指沒了,隻有自己的任務是需要這個玉扳指為憑,還要確保歐陽潯死去。


    阿風回過神來,這不是針對自己,而是針對接這個任務的人,隻是沒想到自己接了任務,沒有冒冒失失的動手,而有人等不及了,提前動手了。


    突然,金老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風,愣什麽呢,趕緊把東西收拾一下。”


    阿風一看,原來是那些吃飯的人已經走了,自己看來愣神有一會兒了。


    趕緊麻溜的站起身,收拾各種碗筷,情理桌子。


    忙忙碌碌,半個時辰過去了。


    待一切弄好,金老板把阿風叫道跟前:“阿風,這幾日城裏不太平,歐陽府裏又出了這等大事兒,可要小心一些,這幾日我準備停幾天店,回鄉下幾天,你就在這裏住下,幫我看著店吧。”


    阿風道:“好嘞,老板。”


    金老板收拾一些細軟,再給阿風交代兩句,便離開出城而去。


    阿風小心的把店內查看一番,沒有發現什麽不尋常的地方,便把店門一關,回到自己房間內。


    阿風需要整理一下頭緒,現在的局麵,對自己殺手的身份不利,一切都出在歐陽潯這個人身上,可是人已經死了。


    現在需要了解更多信息,才能查明其中的原因。


    既然有人冒充自己,殺人取扳指,那就一定會殺人滅口,而自己正是那要滅的口。


    阿風眼中寒芒盡顯,自己被別人當做棋子,棄之如敝履。


    阿風平複了心情,出的房門,直奔大街上而來,向著歐陽府所在的地方走去。


    ……


    話說另一頭,這張虎發現風公子昏倒,再到歐陽老家主的屍體被人用刀刺個口子,一下子便亂了套了。


    歐陽福緊急趕到現場,控製著眾人把現場保護好,然後親自去請示了老夫人,得到老夫人首肯,去稟報府尊大人。


    府尊大人派遣都頭陳洪,親自督察此案。


    陳洪帶著一班衙役,直奔歐陽府而來,早有人在門口接應,一行人直奔靈堂而來。


    陳洪見到歐陽福,拱手道:“歐陽總管,公務在身,不便多禮,現場可曾保護周全?”


    歐陽福應聲道:“陳都頭,早上發現時,有些混亂,還是盡可能保護了現場,您先看看。”


    陳洪不再拘禮,此刻查案要緊,便率先走進靈堂。


    這靈堂之內,三支招魂香重新燃起,其他倒是沒有多少亂跡。


    陳洪繞著棺材走了一周,卻是發現棺材左側地麵上有痕跡存在,那是黑色的印記,仔細一看卻是紙燃燒後的灰燼。


    目光前移,還發現了一些灰塵痕跡。


    陳洪吩咐幾個衙役仔細查找,果不其然,在一處窗口處,同樣發現一些灰燼殘留。


    陳洪看向棺材內部,發現歐陽家主胸口處的血跡,還有手上被掰開的樣子,心裏大致有個數。


    此時,陳洪抬頭環顧四周,目光所及,卻是瞧上一根房柱上麵,有一個淡淡的印記。


    走上前去一看,猛然抬頭,盯著頂上房梁,吩咐兩個人,拿梯子過來。


    待二人爬上去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上麵的痕跡很新。


    陳洪不動聲色,讓手下幾人收集好現場證據,各種情況說明,走出靈堂。


    見到歐陽福,拱手道:“歐陽總管,不知老夫人可還安好?”


    歐陽福會道:“老夫人身體康健,陳都頭,可有結果?”


    陳洪淡淡道:“有些眉目,隻是還有一件事需要稟報老夫人,得老夫人同意之後,才能動手?”


    歐陽福問道:“不隻是何事?”


    陳洪道:“驗屍!”


    ……


    歐陽福帶著陳洪走向後院,曲徑幽深,輾轉幾個庭院,終於來到了老夫人所在的院落。


    陳洪打眼一看,廳房之內坐著一位老婦,儀容華貴,身後還站著兩個年輕女子,侍奉左右。


    此時,歐陽福上前道:“老夫人,這是府尊治下負責刑案的都頭陳洪,陳都頭,有事要與老夫人商議。”


    陳洪執禮道:“陳洪見過老夫人。”


    老夫人處早已有人稟報因由,此刻輕聲道:“不知陳都頭所為何事?”


    陳洪道:“在下奉府尊大人之命,特來查案,前事隻因並不知曉,查問府內衙役,並無驗屍記錄之文本,如今,又發現屍體被刺,現場之內又別有一番故事,特此,想讓老夫人同意,驗屍。”


    陳洪說完,看著老夫人,想要看出些什麽。


    老夫人沉穩開口:“不知陳都頭有何發現,能否說與老身聽聽?”


    陳洪低下頭,沉吟片刻:“老夫人容稟,在下於靈堂之內發現兩組腳印,均是從外而入,一人藏於房梁之上,一人破窗而入,均是對歐陽家主的屍身有興趣,其中一人還捅了屍身一刀,其中已是蹊蹺,如此,需查明歐陽家主死因,方能做下一步探查。”


    老夫人道:“既如此,那陳都頭便去做吧,抓住凶手,還我兒一個公道。”


    陳洪告退,與歐陽福一起出的老夫人庭院。


    陳洪道:“歐陽總管,在下有一事不解,還請解惑?”


    歐陽福問道:“不知都頭所言何事?”


    陳洪道:“歐陽家主不幸亡故,為何老夫人看起來並無悲痛之色?”


    歐陽福沉默良久,道:“哎,都頭有所不知,我家家主年輕時個性張揚,不喜被管教,後來尊翁因病過逝,老夫人痛失丈夫,把過錯歸於家主身上,家主未曾反駁,隻是沉下心來,把家族繼承下來,二十多年光景,讓歐陽家一舉成為這慶陽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陳洪道:“如此,也並無太多過分之處。”


    歐陽福道:“是啊,本來也相安無事,當初家主娶妻,是一敗落的書香門第之家,婚後兩年無所出,一次家主酒後寵幸一個丫鬟,有了孩子,但那丫鬟福薄,卻是產後力竭而亡,那孩子歸於夫人名下,五年之後,夫人也過世了,家主本無意再娶,但老夫人強硬做主,與此地頗有名望的張家結親,便有了如今的二夫人,但家主與老夫人之間,卻是隔閡日深,雖麵上恭謹,實際卻形同陌路。”


    陳洪聞言,抱拳歎息道:“想不到這高牆大院內,還有如此故事。多謝歐陽總管解惑。”


    歐陽福道:“無需如此,若有利於都頭查案,給家主一個公道,便是老奴最大的用處。”


    言罷,二人直奔靈堂而來。


    陳洪招呼手下,帶仵作來此,屏退不相幹一眾人後,親自陪同仵作,查看死者屍身。


    半個時辰後,仵作完成驗屍,對陳洪道:“屍體胸口的刀傷是後刺入,其左手上觀其印記,應有一枚扳指被人取走,屍體腦後有瘀傷,乃是重物敲擊所致,而其胃部還有丹藥殘留,並且尚有酒味,此丹藥外裹糖衣,與酒相合後卻產生了劇毒。”


    陳洪問道:“那是被下毒致死?”


    仵作點點頭又搖搖頭:“確實是被下毒,但後腦的敲擊也是致命傷,如此卻是負責。”


    陳洪眼睛微眯:“看來越發有趣了,來人,去把歐陽總管及眾位公子請來,有事相詢。”


    手下應聲而去,陳洪盯著被重新蓋上後的歐陽家主,發出一聲冷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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