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兒子的事還是過些日子再說吧。”


    顧晨心裏也開始糾結,他確實不想兒子去上戰場,可他也確實不想剪去兒子夢想的翅膀。


    每個孩子都有夢想,做父母的應該支持他們的夢想。


    記得高中分班,依自己的成績,去理科的前途會更好,而父母也建議自己去讀理科。


    可他自己更喜歡文科,父母也沒有再三阻止。


    等上大學填誌願,同學、親戚都不看好他選曆史係,因為都覺得這是個畢業即失業的專業。


    可父母勸了勸,見他是真的喜歡,也還是由著他去了。


    為父母,爸媽做得很好,給了建議卻從來不強迫。


    而自己身為父親,是不是也該給孩子選擇的自由?


    “光曦。”


    月光下,火堆旁,朱標已經拿著兔子烤了一會兒,見他來便高興地朝他招手打招呼。


    標兒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麽溫和,顧晨打起精神走了過去。


    朱標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笑道:“來,坐這兒來。”


    顧晨也沒和標兒客氣,走過去就在他旁邊坐下了。


    “怎麽,不高興啊?”


    朱標讓李謹過來為兩人烤兔子,自己則笑著遞給顧晨一壇子酒:“是不是因為修哥兒?”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顧晨苦笑著搖頭:“這個混賬小子,就是來討債的,也不知臣上輩子欠了他多少銀子。”


    “臣大不了還給他,隻希望他別再鬧騰就可以了。”


    逆子!


    人家巴不得有爹娘鋪路,而自己也給他想好了路子。


    他倒好,非要自己去走條路子,還是條很危險的路子。


    那些武將,有幾個是長壽的?


    就說徐達大將軍吧,人家給兒子取的什麽名字?


    徐增壽、徐添福。


    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想起自家的幾個娃,標兒這個老父親也是深有同感。


    “孩子都這樣,照孤說你也別愁,孩子可能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誰家孩子不這樣過來的?”


    “孩子的天性就是一會兒喜歡這個,一會兒又喜歡哪個,什麽都想學,什麽都不一定能堅持。”


    朱標拿著手裏的酒壇子,和顧晨手裏的酒壇子碰了碰。


    “要不要,孤幫幫你?”


    顧晨疑惑地抬頭,那小子強得很,標兒又能有什麽法子呢?


    雖然已經入秋,可秋老虎也屬實是有些熱人,好在獵場裏頭晚風習習,吹著倒是舒爽。


    顧晨望著天邊的月亮,心裏琢磨著標兒的話。


    標兒說:孩子沒吃過苦頭,不如就把孩子送給魏國公當關門弟子,吃點苦頭說不定就改主意了。


    別說,顧晨覺得這倒是個好主意。


    很多孩子受不了讀書的苦,父母不就帶著孩子去打工,讓孩子感受感受生活中的苦。


    結果孩子受不了生活中的苦,然後就乖乖回去吃讀書的苦了。


    可是徐達的關門弟子,是想當就當,想不當就不當的麽?


    標兒這家夥,該不會是忽悠自己的吧?


    他沒有先急著去回複標兒,決定要再好好想想再說。


    朱標也沒下命令,他是理解光曦為難的。


    接下來的幾天,顧晨壓根沒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因為他被大明第一戰神和第一影帝給纏上了。


    不是要叫他去比射箭,就是叫他一塊兒去打馬球,不然就是叫他去打獵,都是挑書呆子最容易出醜的活兒。


    這不,都第五天了,又纏著要帶他單獨去打獵。


    “顧大人,就連吳王殿下都知道,君子六藝,騎射也是其一。”


    “你是陪陛下來秋狩的,可是卻一隻兔子都沒獵到不說。”


    “還連馬都不上,是不是有些不像話了?”


    李景隆威風凜凜地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顧晨大聲道。


    “顧大人,你是不是害怕馬兒,不敢上馬啊?”


    上次丟人的事他還沒忘呢,不找回場子他就不姓李。


    朱標見狀就要去幫忙,卻被老爹用眼神製止了。


    “放心,顧光曦這個精明的,九江在他手裏占不到便宜,讓他給九江一個教訓也行。”


    這小子,從前咋沒發現,還這麽記仇呢?


    朱標有些擔憂地看著顧晨,這個年紀的男娃娃做事沒輕沒重的。


    光曦不會吃虧吧?


    顧晨看著找上門的影帝,倒也沒有急著拒絕。


    “我騎射平凡,比不得小公爺,如何同小公爺比試?”


    武將出身的,找他書呆子比試,腦子沒問題吧?


    “我又不嫌棄大人你。”


    李景隆心裏的算盤撥得啪啪響,麵上卻十分和善。


    “難不成是顧大人嫌棄我,不樂意同我比試?”


    他可是老朱的親戚,顧晨哪裏敢說嫌棄他啊。


    “成吧,若是小公爺不嫌棄,那我就陪小公爺玩玩兒。”


    在莊浪的那幾年,廖永忠倒是教了自己不少本事。


    騎射不說多好,可也勉強說得過去,獵些小東西還是不錯的。


    李景隆和他隨從對視一眼,對方回了個一切辦好的眼神,被陳寶船看了個清清楚楚。


    “顧兄,你得小心啊,說不準他想報複你呢。”


    雖然小公爺混跡風塵場所的事,被皇家給壓了下來,可陳寶船和都察院是什麽關係?


    都不用顧晨自己和他說,他也拚拚湊湊地知道了。


    “沒事,小孩子罷了,我看看他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顧晨換好了自己的騎馬裝,看著李景隆身後跟著的小廝道。


    “小公爺,不會吧?”


    “你騎馬出去打個獵,還要帶著個小廝伺候,該不會是讓小廝幫你獵吧?”


    這是在說他作弊?


    他需要嗎?


    李景隆朝他翻了個白眼,回頭給了自己小廝一個眼神,後者就隻能不情不願地退下了。


    他才又看向顧晨道:“顧大人可滿意了?”


    不過就隻是一個書呆子而已,自己一介武將。


    還愁收拾不了他?


    論個子,自己就能碾壓他。


    “行,走吧,請小公爺帶路。”


    李景隆一夾馬肚子跑了,顧晨自然也就甩鞭跟上。


    看著他們的背影,顧舒寧忍不住有些擔憂。


    “爹爹會不會吃虧?”


    她瞧小公爺那般模樣,指定是沒有安什麽好心的。


    顧修:“不會的。”


    顧舒寧好奇地道:“怎麽說?”


    “文人狡詐。”


    顧修扯著姐姐,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這些直腸子的武將,哪裏比得上文人肚子裏的彎彎腸子?”


    何況又不是上場比武力,他爹還能被個十七歲的少年坑了不成?


    舒寧輕輕點點頭,先是覺得弟弟說得有道理,隨後又覺得不對,氣呼呼地擰上了顧修的耳朵。


    “你敢說爹爹狡詐?”


    就算這是實話,可這是當孩子該說的話嗎?


    顧修吃痛,連忙投降認錯:“疼疼疼……姐,我錯了……我錯了……姐……撒手,撒手成不成?”


    剛好這時吳王叫人來請他們姐弟和小曾過去,見朱家的同輩玩伴,舒寧才肯勉強放過弟弟。


    “走吧。”


    小小顧揉著自己耳朵,垂頭喪氣地跟在姐姐身後,並向自己未來姐夫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得了這麽個母老虎,姐夫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而曾棨隻笑著看姐弟倆玩鬧,並不插話阻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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