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有指望我。我們大可以耗著,隻是我耗得起,你耗得起嗎?等到傅令奕穩固朝堂,你想做什麽都很難。”薑橋提到過選秀,而薑麗是因為她進了王府不想去選秀。雖說話裏有假,但是可以推斷出時間來。


    她的書完結的時候提過選秀,被傅令奕拒絕。


    當時是傅令奕登基的第二月。


    她被帶到郡王府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不然薑橋也不會還沒把薑麗送過來。


    剛經過一場奪嫡大戰,朝堂並不穩固。


    傅蒔楦想要反,必須得盡快。


    她一句安分守己,傅蒔楦想要布局大概也是做不到的。


    不得不說,薑餘歡說中了傅蒔楦的急迫。


    他遞給六一一個眼神,六一從懷裏套出一個小瓷瓶,放在薑餘歡鼻下晃了晃。


    不多時,薑餘歡便恢複力氣。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揚起笑道:“如何?”


    “不如何,你在我這沒有信譽可言。既然你筆杆子這麽好使,就立字據吧。”


    “六一,拿紙筆給她。”


    “是。”


    六一轉身去隔間取紙筆,忽然門外有人稟告。


    “王爺,忠義伯府的三小姐、左相府的孫小姐還有齊王妃說來拜訪薑小姐。”


    “帶去正廳,本王隨後就到。”


    “是。”


    傅蒔楦腳步匆匆,甚至沒讓薑餘歡立下字據再去。


    薑餘歡跟在傅蒔楦身後,兩人來到見客的正廳,裏麵坐著三名女子。


    她根據三人的裝扮和氣質,一一對號入座。


    一位端莊大氣,容貌傾城,應當是齊王妃寧晚。


    一位溫婉淑女,富有詩書氣,應當是左相府的孫女孫姣姣。


    另一位,一看就來者不善,見到薑餘歡就鼻子不是鼻子沒眼睛不是眼睛。


    哪裏是來拜訪薑餘歡,明顯是來找茬的。


    忠義伯府的三小姐,薑餘歡沒什麽印象,書中應當是沒寫過。


    傅蒔楦一落座,孫姣姣和祁小玉便起身行禮,“見過端陽郡王。”


    “坐吧。”


    “是。”


    傅蒔楦的目光掃過眾人,在寧晚身上停留片刻後收回,“你們此次前來,所為何事?”“說來也是唐突。我們聽說文思侯府的嫡小姐進了端陽郡王府做……特來探望。”寧晚似是給薑餘歡一份體麵,沒有說出侍妾二字。


    祁小玉則心直口快許多,“我們好奇郡王為什麽要納薑餘歡進府。”


    “小玉!這種事豈是你能隨意窺探的?!”寧晚冷斥道。


    祁小玉撇撇嘴,似是不服,嘟囔道:“她不是失心瘋一直被關在府裏嘛,怎麽勾搭上郡王的。”


    她嘟囔的聲音不小,薑餘歡想當作沒聽見都不行。


    原來是傅蒔楦的愛慕者。


    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也有人趨之若鶩。


    先是自家妹妹,現在又是忠義伯府的小姐。


    他們家有爵位,不該選一些有權有勢的人,給家族助力嗎?


    “小玉!”寧晚再次低聲警告。


    “我不說就是了。”


    祁小玉閉上嘴,但眼睛可沒閑著,一直打量著薑餘歡。


    薑餘歡身上的傷太過明顯,又不曾遮蓋,祁小玉一眼便看出。


    看來郡王也不是真心喜歡薑餘歡才納她。


    她心中得意,愉快道:“薑小姐……哦不,薑侍妾如今可是好全了?”


    “暫時吧。”薑餘歡模棱兩可道。


    “既是好了,不如設宴慶祝一番。大家本該是從小便認識,因為這病才生疏許多,現在好了,就該多聯絡聯絡,親近親近。”


    薑餘歡不知道祁小玉在打什麽鬼主意,但一定沒安好心。


    隻是設宴的確可以讓她盡快接觸到權貴之家的女眷,若傅蒔楦卸磨殺驢,可為自己謀條後路。


    她覷了傅蒔楦一眼,“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侍妾,恐怕做不了主。”


    傅蒔楦猛地一把摟過薑餘歡的腰,薑餘歡猝不及防跌在他懷裏。


    “祁三小姐的提議甚好,阿歡大病初愈,確實該告訴大家。抬她為侍妾實屬無奈之舉,待阿歡生下一兒半女,本王會立她為妃。”


    這無奈之舉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室的媳婦不能是個瘋子,這也解釋薑餘歡為什麽是個侍妾,堵住那些人的嘴。


    隻是傅蒔楦突然抽風和她這麽親密作何?


    她想不通,對於傅蒔楦的撐腰,薑餘歡也並沒有感到多高興。


    祁小玉也同樣。


    “那就祝郡王早得貴子了。”寧晚莞爾一笑,傅蒔楦驀地推開薑餘歡。


    薑餘歡踉蹌幾步才勉強站穩,狠狠地瞪了傅蒔楦一眼,卻發現傅蒔楦剛從寧晚身上收回的視線。


    不是吧,傅蒔楦喜歡齊王妃?


    是她寫的劇情還是傅蒔楦自己的感情?薑餘歡摸不清楚。


    而祁小玉還沉浸在傅蒔楦的話裏,臉都氣變形,還強行維持笑意。


    “郡王爺,我們想和薑小姐說說私房話,不知可否?”


    “本王也還有事要忙,你們自便。”


    傅蒔楦離開後,祁小玉走到薑餘歡身邊,她勾唇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手按在薑餘歡脖子上的傷痕上。


    “嘶——”


    “啪!”


    薑餘歡痛得倒吸一口涼氣,一掌拍開祁小玉的手。


    祁小玉吃痛,惡狠狠地看著薑餘歡,“薑餘歡,你敢打我?”


    “你明晃晃地戳人傷疤,不打你還讓你重點嗎?”


    傅蒔楦不在,祁小玉爺不裝了,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你隻是一個侍妾!知道什麽是侍妾嗎?就是奴婢!你沒有資格打我。”


    “小玉!看也看過了,我們走吧。”


    孫姣姣拉著祁小玉就要走,祁小玉一把推開她,繼續道:“你這傷不會是惹怒郡王爺,被郡王爺掐的吧?莫不是為了那一兒半女爬床了?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給郡王爺生孩子,誰知道生下來是不是個瘋子。”


    薑餘歡氣不打一處來。


    一個個看到她身上的傷都覺得是她的錯,就不能是傅蒔楦殘暴喜怒無常嗎?


    “你有資格你來唄?”


    弄得誰想一樣。


    傅蒔楦說那話本也不是真心,隻是給侍妾一個體麵的借口,畢竟她明麵上還是侯府的嫡小姐。


    要是真能有個妖精迷得傅蒔楦團團轉,她還輕鬆了。


    薑餘歡真心的建議,聽到祁小玉耳朵裏就是嘲諷和炫耀。


    “你別得意!真以為你能當上王妃了?”


    “你知不知道你嫉妒的樣子很醜。”


    “薑餘歡!”祁小玉徹底被激怒,她伸手就要朝薑餘歡臉上甩巴掌。


    薑餘歡伸手一擋,反手打在祁小玉臉上。


    “你!”


    “啪!”


    又是一巴掌。


    “薑小姐!過了吧?”寧晚一直對她們的衝突視若無睹,這下見祁小玉被打又站出來維護。


    “齊王妃,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先惹事的。我要是不反抗,難道要站著挨打嗎?”


    祁小玉躲在寧晚身後,挑釁道:“薑餘歡,你別以為你有郡王爺撐腰!王爺根本不會站在你這邊,他心裏裝著齊王妃,隻要齊王妃……”


    “小玉!不可胡言!”寧晚的眼神倏地冷下來。


    “我說的是實話!”


    “小玉!”孫姣姣急忙上前把祁小玉拉開,誰知祁小玉掙脫開,越過寧晚伸著爪子朝薑餘歡撓去。


    薑餘歡側頭躲開,反手抓著祁小玉的手臂往前一扯,祁小玉當場摔了個狗吃屎,寧晚也被撞得險些沒站穩。


    祁小玉氣得臉扭曲成一團,爬起來再次朝薑餘歡衝過去。


    薑餘歡覺得祁小玉就是吃的教訓不夠,索性一腳將她踢飛。


    這下,祁小玉痛得在地上呻吟,遲遲沒有起來。


    孫姣姣一驚,急忙小跑過去將人扶起來。


    寧晚沒動,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打量著薑餘歡。


    片刻後,她看向祁小玉,見祁小玉並無大礙,這才對著薑餘歡開口道:“薑小姐,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你隻是一個小小的侍妾,竟敢毆打忠義伯府的小姐。”


    “我隻是出於自我保護的反擊。我從沒招惹過她,但她一直對我充滿惡意。就因我是侍妾,就該任打任罵嗎?”


    祁小玉被孫姣姣扶起,她捂著腹部尖聲吼道:“是啊!誰讓你是侍妾!我要告訴郡王爺,讓他給我主持公道。”


    “那不好意思,我剛才失心瘋犯了,你要不報官抓我?”


    “你以為我不敢嗎!”


    薑餘歡無所謂道:“沒有啊,你去唄。”


    “行了!到此為止!”


    “王妃?”


    寧晚沒再理會祁小玉,定定地看了薑餘歡一眼,“薑小姐,凡事要留餘地。”


    隨即拂袖而去。


    沒有寧晚,祁小玉又打不過薑餘歡,她恨恨地盯著她。


    “祁小姐,祁公子說來接您回去。”


    “我大哥來了!”


    祁小玉的喜悅爬到臉上,轉身就往外跑。


    大廳內隻留下薑餘歡和孫姣姣二人。


    孫姣姣怯怯地看著薑餘歡。


    她是和祁小玉一起來的,薑餘歡對她沒什麽好感。


    沒和她說話就自行離開了。


    兩人擦肩而過時,孫姣姣抓住薑餘歡的衣袖。


    薑餘歡掃了一眼被她抓著的地方,她又默默地鬆了一點,用指尖捏著,總之,不打算放薑餘歡走。


    “薑小姐。”


    薑餘歡抬眸,“孫小姐也想勸我收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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