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赤瞳,衝國特攻——咳咳,好吧,這是男的,不帶特攻。


    不過有一點必須承認鬼人狀態的關俊彥同樣很帥,比同樣半鬼半人的劍聖鬼童丸更帥。


    人類關俊彥,即中樞一魄伸手揉了揉眉心,表情苦悶。


    差點被飯筱長威齋家直砍死的時候,心情都沒這麽糟。


    老子不惜自滅是為了啥?不就是為了保住你們九個?


    魂魄離散越多,以後的上限就越低,突破的難度也就越大,這和鬼族死而複生,折損未來是一樣的道理。


    要知道關俊彥每一魂每一魄之上都有複數超越者的障眼法,隻要不主動出來找死,就算同為超越者都找不到他的所在,安全等級堪比離散各地的殺生石碎片。


    天衝這一露麵,全給毀了。


    不僅會多搭上一魄以及好不容易殺出來的劍聖境界,還暴露了關俊彥修行神魂分化之法的事實。


    本願寺顯如隻要不傻,一定會加大搜尋力度,找出關俊彥分化的魂魄,都不要多,扣一到兩個在手中,便足以拿捏關俊彥。


    這份心思,天衝一清二楚。


    中樞在顯如露麵的時候就傳遞過信息,所有魂魄不要過來,把自己藏好了。


    結果,天衝壓根就沒聽,還用這拉風的方式登場。


    現身之後,天衝沒有和中樞交流,自顧自地走到酒吞童子身邊——她剛被劍壓彈飛,頭頂上的角正好撞入某處殘垣斷壁,就這麽掛在牆上。


    天衝先將酒吞童子拔出來放在肩膀上,又將彈開的鬼切撿起,與童子切一左一右:


    “對不起,酒吞大人,自作主張,拿了你的‘鬼種之魔’。”


    “鬼種之魔”,酒吞童子作為鬼王的核心所在,關俊彥正是憑借這個,才能化身為鬼,以鬼王自居。


    酒吞童子的腦袋蹦了一下:“無所謂,反正都準備死了,正好不浪費。而且……勇儀原本是想將她的鬼種分給你,你卻選了我,我已經想象到勇儀的表情了?等我下地獄一定好好嘲笑她。”


    天衝搖搖頭:“嘲笑的話?還是陽間比較好,陰間的活動能少整就少整。”


    “小鬼?你……”酒吞童子恣意放浪的姿態為之一收。


    “三位大人多次回護?雪中送炭之情,關俊彥銘記在心。以前能力不足?無法償還,如今已有能力?不能看著大人去死。”


    所以他才會不顧中樞的要求?不惜轉化為鬼身,也要趕到此處,原本他可以繼續在大江山進修,慢慢等候神魂歸一之時。


    說完?關俊彥肩膀一顫?將酒吞童子的腦袋高高拋起,拋向茨木華扇的所在。


    整個過程,無人阻攔。


    飯筱長威齋家直本就不想殺掉酒吞童子,本願寺顯如則是知道三大鬼王之間的感情,如果敢對酒吞童子出手?茨木童子一定會和他不死不休。


    就算僥幸勝過茨木童子,最後也會大道崩毀?與廢人無異,這是大部分超越者都無法接受的結局?所以超越者之間很少往死裏打。


    茨木華扇伸手將老友的腦袋接住,同樣往肩膀上一放:“關小子?你——”


    “難得有向劍道之祖問劍的機會?自然要問到盡興為止?和另一個我比起來,當然是我更適合問劍,大劍豪弱了點,鬼王之身加劍聖境界才勉強夠看。”


    天衝雙手起劍,向飯筱長威齋家直致禮,後者一絲不苟地還禮。


    “年輕人,你真的很優秀,老實說,我有點相信葉王的判斷是正確的,顯如錯了。”


    “一個走修羅道,成了鬼的人,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本願寺顯如橫肉抖動,嗤笑不止。


    “魔佛有資格說我?五十步笑百步。”天衝反唇相譏。


    “你也配與我相提並論,小心永世不得超生。”顯如自始至終都沒把關俊彥放在眼裏。


    關俊彥則是回了一個國際通用問候手勢:


    “配不配,等我向劍祖問完道再向你證明,屆時還請茨木大人替我攔下劍祖前輩。”


    “包在我身上。”


    三大鬼王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關俊彥說得如此篤定,讓她的好奇心都快爆炸了。


    顯如揮揮手,加固被多次破開的異界,同時將極樂世界進一步擴大,不給關俊彥逃跑的機會。


    得罪了法主還想走?


    既然某人想找死,顯如不介意成全他。


    反正殺掉一個,還有其他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油滑的罪人打什麽主意,但送上門來的就會,不抓住才是最大的浪費。


    這麽想著的顯如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關俊彥的中樞魄。


    後者握住紅姬,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年輕人,你沒必要惹他的,唉。”飯筱長威齋家直也不能理解關俊彥的想法。


    跟自己走,總好過落在顯如手裏,至少不會遭到惡劣的待遇。


    “是他先惹得我,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天衝的脾氣比中樞衝得多,不知道是鬼種的影響,還是實力帶來的底氣,又或者單純地是因為衝。


    “如果劍祖大人也看他不爽,可以多指點我一些,我想問得還挺多的。”


    “小鬼,你敢挑撥離間?”顯如怒目。


    “這是我和他的事,你閉嘴。”劍祖冷眼,“再對我指手畫腳,你就一個人收拾這個爛攤子吧。”


    飯筱長威齋家直歸隱之後坐過禪,研究過佛法,從中得到不少啟發完善劍理,因此對佛門有一份親近之心,脾氣也越來越好。


    但身為劍士,身為超越者,他不可能真的一點脾氣沒有。無論是實力還是年紀,他都比顯如更強。


    顯如也不敢真的把他得罪死了,乖乖閉嘴。


    國內願意待見他的人本就寥寥,在千年大潮到來之際,絕不能再少了。


    不過他還是留了一手小動作,將苦海撤掉,順便帶來了茨木華扇釋放出的鬼氣,看似為劍士們開辟出一片清淨的戰場,實際上是為了杜絕天衝取巧借助外力。


    天衝對此一笑置之,錙銖必較到這種地步也是一種本事。


    飯筱長威齋家直抬起一手,示意他可以開始問劍了。


    天衝毫不遲疑,雙刀隨身而走,對著劍祖的腦袋直擊而下。


    當然,下一個瞬間就被劍主以無形之劍擋住,不得寸進。


    天衝不依不饒,雙手不斷加力。


    得自係統的“剛力”。


    得自星熊勇儀傳授的“金剛力”。


    以及“金剛力”的進階,在大江山逗留期間,經由茨木華扇代為指點領悟的“金剛螺旋力”!


    盡皆爆發,如同陽關三疊,又如同後浪追趕前浪,一浪高過一浪。


    疊到最後一重,關俊彥的體表浮現出詭異的紋理。


    那是鬼之力的體現,陰煞之氣外露的表現,是高階鬼物獨有的特征。


    因為金剛螺旋力已經超出了正常人體所能承受的限度,必須要以鬼族天生強悍的體魄才能負荷。


    此等爆發,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超越人類的極限。


    自中樞問劍起始終紋絲不動的劍道之祖,終於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激賞。


    這個年輕人確實是很認真地想要和超越者為敵,並抓住了一絲契機,別的不說,單是這份氣魄就值得稱讚。


    力量占到上風,天衝一鼓作氣,出刀不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


    最開始還能看見劍士本人,到最後隻見刀光,不見其人,出刀的聲勢也是越來越大,如同風雷呼嘯。


    這一刀的名字,正是“風雷”。


    純粹實戰用刀法,在大江山最凶險之地,他便是以這樣的刀法對敵四麵八方的惡鬼,來多少,殺多少。


    在日複一日的廝殺中,他不再不拘泥於係統,拘泥於常法定式,一切隻為殺戮而生。


    隻可惜,對付惡鬼是夠了,對付劍祖還是力有未逮。在刀光達到最盛之時,老人隨手一劃,擊碎連綿不絕的刀光。


    原來老人早已看穿這一刀的奧秘,燃燒過後,便是灰燼,最強的一點也是最弱的一點。


    刀光散落,天衝的姿態又有變化,隨著力量的催動,鬼種之紋越聚越多,最後竟是爬滿了關俊彥的臉龐,讓他的臉完全變為鬼麵,人也成了名副其實的鬼人,看上去猙獰異常。


    借著換氣的機會,天衝開口問道:“我想知道,前輩是如何看待修羅之道。”


    “同樣是登高之路,關鍵在於誰來走,誰來用。”老人站在日本劍道巔峰,自有與之相符的氣度,“如同佛法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法是好法,卻不是人人可走,所謂邪道之劍,我其實也會。”


    說到這裏,老人一步踏出,隻一步便來到天衝身後,反手一刀直取關俊彥的頭顱。


    這是曾讓關俊彥無比向往的“縮地”神通,劍士白刃戰最可怕的能力之一,如果境界不足,一個照麵便會被秒殺。


    曾有精擅此道日本劍聖西去中原武林挑戰,闖出赫赫威名,留下“迎風一刀斬”的傳說,直到遇上種花家當時的刀聖“天舞輪回刀”韓笑,才阻住此人西進之路。


    而飯筱長威齋家直在此之上又融入了三角刀的障眼、暗襲之法,更加防不勝防。


    好在天衝一直都沒有放鬆步伐的聯係,劍聖之後也堪堪踏入“縮地”領域,腳步交錯,反手格擋,這才沒有被一擊梟首。


    老人隨手散去劍氣,問道:“你覺得我這劍是邪劍?”


    關俊彥搖頭,雖然帶有半偷襲的意思,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堂堂正正。


    老人又問:“你呢?是被鬼種陰煞拖著走,還是駕馭這份人外之力?”


    “說的話,肯定是後者,不過如果是生死之間,就不好說了。”


    “所以你是準備將‘生死之間’留給顯如?”


    “是。”


    “你很誠實。”


    “因為前輩待我以誠。”


    “還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


    “中古時代的劍術有兩大奧義最為傳奇,令人心向往之。一是前輩的‘一之太刀’,另一個是上泉信綱前輩的‘轉’,不知前輩可否為我解惑。”


    “轉”,太閣立誌傳中最強的劍術,關俊彥提劍起一直想得到的奧義,來自前世的執念。隻可惜始終沒有機會,因為這門奧義和“一之太刀”一樣被認為已經失傳。


    當然,劍祖既然活著又是另一回事。


    上泉信綱曾在塚原卜傳門下修行,塚原卜傳又是飯筱長威齋家直的徒孫,有很大的可能性知曉其中奧秘。


    “你問對人了。”


    老人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抹笑意。


    一脈之中有塚原卜傳,上泉信綱這樣的劍道扛鼎之人,他很驕傲。


    那也是日本劍道最風光,最鼎盛的時間。


    鬆本備前守尚勝,塚原卜傳,上泉信綱,柳生宗嚴,代代相傳。


    十文字、活人劍、轉、無刀取,代代推陳出新,將劍道不斷拔高,最終與古老的神道、佛道、忍道、陰陽道分庭抗禮。


    其中“轉”最特殊,也最純粹。


    “信綱之所以會去開發這一奧義,除了是將畢生劍道進行總結,攀登更高的境界,更想以此超越‘一之太刀’。從卜傳那裏見過‘一之太刀’後,他就一直抱有這樣的想法。


    原本,卜傳是想把‘一之太刀’傳給信綱,但在理解了信綱的誌向選擇放棄,因為那樣反而會束縛信綱的發展。”


    “到了你的境界,應該能理解,單純地模仿永遠成不了大器,真正重要的是自己的東西,是超越。”


    “他做到了嗎?”天衝問。


    “做到了,他超越了卜傳的‘一之太刀’。曆史的評價是正確的。正史編纂委員會問題不少,但在記錄曆史上還算公平公正。”


    “一之太刀”的傳承人是北畠具敎卿,也是優秀的劍士,但無法和上泉信綱相提並論,戰國時期兩大劍聖就是塚原卜傳和上泉信綱。


    “繼續說‘轉’,不是老夫自誇,‘一之太刀’在天地人與合氣一道上已經做到極致,用同樣的方法超越幾乎不可能。所以信綱反其道而行之,人合氣天地,他就將氣斬斷。合氣天地,四麵八方,無處不在,為了確保斬斷,他也隻能同時向四麵八方出劍,故名‘轉’,小心了。”


    飯筱長威齋家直再度提劍,同樣是隻揮一次。


    給予關俊彥的感覺卻是天差地別。


    “一之太刀”的危險看得見,“轉”的危險看不見。


    “一之太刀”偏有形,“轉”偏無形。


    “一之太刀”是知道,但擋不住,“轉”是你還沒發覺,就已經砍中你了。


    天衝得自酒吞童子的一身鬼氣,一身陰煞毫無征兆地被切開,天衝本人的狀態頓時如同江河日下,一瀉千裏。


    不止是天衝,稍遠一些的中樞,更遠處的毒島父女都受到影響,被斬斷氣機靈力,麵色發白。


    這還是飯筱長威齋家直手下留情的結果,天衝、中樞、毒島父女境界依次遞減,結果卻是一模一樣,可見劍道之祖對於劍招的可怕控製力。


    也從側麵證明了老人對於“轉”的解釋,與“一之太刀”反其道而行,但根子還是“一之太刀”的“力技位”的基礎理念。


    同時印證了關俊彥的猜想,與“禦神不破流”的奧義相對的劍,“禦神不破流”追求的是時間,“轉”追求的是空間——不是作用與空間,不可能這麽無聲無息地斬去氣機。


    如果上泉信綱能夠再進一步,未必不能以此證道超越,與劍祖並駕齊驅。


    不愧是係統記載的“最強奧義”。


    不過遊戲畢竟是遊戲,明明也有“一之太刀”,但因為遊戲性的限製,光芒被“轉”掩蓋,還好有劍道之祖親自示範。


    雖然隻有兩劍,關俊彥卻覺得領悟頗多,沉寂多時的係統技能庫也有了反應,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悟出這兩式秘劍。


    以此類推,或許自己可以去其他道場偷師,真正收集全部劍道技能?


    以前境界不行,現在怎麽說都是個劍聖,居高臨下,觸類旁通。


    就像是毒島大輔解釋過得“北辰一刀流”,關俊彥有把握再現個七七八八。


    想到這裏,關俊彥就有些激動。


    穿越之後改變很多,但有些東西始終沒變,也不想改變,那是他接近三十年的人生的證明。


    當然,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平安度過眼前的這一關。


    天衝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靜立不動的中樞,將某個意念傳遞過去後,開口道: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很榮幸能修習劍道。”


    老人一臉惋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天衝搖頭,被斬斷的氣機重新接續,鬼麵再現,鬼角延伸。


    “晚輩還有一個請求,請前輩幫忙熱身,等晚輩完全掌控新的身體,就去拿上麵的禿驢試刀。”


    知道關俊彥心意已決,老人沒有過多表露情緒,單手提劍,吐出一字:“來!”


    天衝雙刀交替,同時揮出:“月牙十字衝!”


    ps:久保新作龍之魔女還是很好看的,可惜啊,就出了那麽點,估計久保也是打算學富堅義博,有靈感,有狀態在畫,狀態不好可能會出現死神末尾的樣子,很不合適,大佬隨緣其實更值得期待,三大民工漫,久保裝逼最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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