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路在房子間靈活地躍動,因為有草墊的關係,他發出的聲音起碼在二十米外就聽不見。利用這種優勢,再加上豫路驚人的洞察力,輕鬆潛行到豫家內院豫承臥房那是輕而易舉。


    豫府到現在還是燈火通明,來回仔細巡邏的赫家衛兵使得豫府看起來還在忙亂中的樣子。


    在近處的另一座房頂上豫路還能看見豫承的臥房還亮著。


    “爹該不會在應付那赫家家主吧?”除了淩家家主是淩棟以外,豫路並不知道其餘三家的家主叫什麽。


    可一到了豫承臥房的房頂上,豫路便察覺到了自己的預感似乎靈驗了。他嘶地一聲,心頭一震,有點惶悠,因為他聽到了豫景龍的聲音。


    不管怎麽樣,豫景龍是怎麽也不可能進出豫承的臥房,即使是發生這種情況。


    豫路沒有半點遲疑,趕緊匍匐身子將耳朵貼在瓦麵,聽一聽這屋子裏的人到底在談論些什麽。幸好房頂的瓦不是脆瓦也不是搭片瓦,不然即使豫路腳上有草墊也能將其一腳踩碎而發出斷裂的聲響。


    瓦片嘎嚓嘎嚓的聲音,耳朵好點的常人都能聽見。


    豫路不知,此時豫承的臥房內站滿了幾個衛兵,然後床頭桌前坐著兩個身份比這些人要高很多的中年人。


    一個有一雙醒目的怒鷹眉,一個穿著名貴的貂皮金絲大衣,這兩人正是赫家家主赫仲天和豫家現任家主——豫景龍!


    “看來你非常出色的完成了豫家的接任嘛!”開口的是赫仲天,他當是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說道。


    這豫景龍也是,看了赫仲天一眼,臉上一直保持著阿諛的獻笑,回應說:“這還不得托赫家主的福!現在,豫家在我的手中,我當然願意讓豫家歸屬於您赫家。”


    接著顯出一副誠意滿滿的樣子,將下人抬著的一個長形錦盒接過,遞給赫仲天道:“為了表達我豫某的誠心真意,我以豫家家主的身份,將這把祖傳的寶刀‘象鬼’贈送予您!”


    “還希望赫家主能夠對那叛逆的族人豫路殺死大人虎子的事情既往不咎,不用您動手,我們自會把那大逆不道的族人抓回交給大人您處置!”


    赫仲天臉上浮現出了一抹佞笑,在意的不是豫景龍的主動巴結靠攏,而是這把他接過的寶刀‘象鬼’,一時間狼心大悅,道:“既然豫家主這麽客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怪那豫承不受賞識,與我赫家結好,定是有享不盡的好處!”


    “是、是、是!”豫景龍如同一隻哈巴狗點頭擺尾連聲應道,臉上也露出了可憎的邪笑。


    “不過,那豫承你是如何解決的?”接過了象鬼,赫仲天摸著手中的錦盒,有些興趣地問。


    豫景龍先是眼珠子一轉,看了看周圍這些人,頓了一下,才回答說:“豫某聽取謀士的建議,將那豫承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毒死了。這一切步驟都是在下和諸位謀士商榷好的,一切天衣無縫!”


    說著好像有些自豪的味道,豫景龍繼續說:“哼,即使之後有人陰差陽錯不幸發現我們下毒害死豫承,但那時我早已是家主,豫承已死再做什麽其他事都是無用的。更何況還有赫大人相助,我還怕自己的位置不保嗎?!”


    “如此心狠手辣,送那豫承早一步上路。你這種連結拜兄弟都能輕易殺害的人,我倒是不知該信還是不該信……!”赫仲天眼神冷色,意味深長的樣子說道。


    豫景龍一聽,覺得心頭有些梗塞,但還是賠笑道:“大人這是哪裏的話!我將豫承送上西天可以幫了他一把,而且我豫某坐上這家主的位置,這不是為了追隨赫家嘛!”


    這種討好阿諛的嘴臉是很可惡,但赫仲天這種人物當然也明白,這種人也是最好利用的一類人,便哼哼一笑道:“好一個‘追隨’!不錯,你的誠意我已經見識到了……”


    “隻不過你若是在十天之內不把那豫路給抓來,即使你送了這把‘象鬼’給我,赫豫兩家也還存在著一筆賬,該怎麽辦你們自己清楚。”赫仲天一眼瞥過豫景龍,威厲的氣場給了後者不小的壓力。


    對方可是赫仲天,一身卓越印技,印力已經達到入靈境的強者啊!


    豫景龍瞧了赫仲天的臉色,隨機應變到一副認真誠懇的模樣,答應說:“大人請放心,那叛逆族人豫路,豫某很快就會幫您擒拿到!那小子不過是十八年大病治愈,隻有熏殷城及附近熟悉,要抓到他並不難……”


    “口舌不必多費,事情辦到就好。”赫仲天冷聲丟下一句,然後拿起錦盒站起身,就是想要離開的意思,繼續說:


    “時間也不晚了,我也得回府就寢了。那我就等豫家主你的好消息,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兩人的對話被房頂上的豫路聽得清清楚楚,惹得豫路握拳咬牙,甚至青筋在眉頭凸起,各種各樣糟糕的情緒馬上在豫路心中鬧開了!


    “這豫景龍個老敗類,非得把爹給毒害了,還把傳家寶‘象鬼’給送了出去!”


    明明豫承並不是此時豫路的親生父親,但不知怎的,豫路心裏這股意味卻異常濃烈。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忽然間就在他心中沸騰,不禁讓豫路感到一絲怪異。


    前世無父無母的豫路,來到這個世界也隻有一個月時間,怎麽會有如此強烈的尊父、愛父感呢?


    “怎麽辦……這實在不能忍!爹怎麽會被毒死?是哪個混賬下的毒?!”


    “還有象鬼,就這麽拱手送人,內心充滿了不甘……那明明必定是屬於我的武器啊!”


    豫路的心裏在不斷地咆哮,他甚至能夠體會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意感,豫承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他怎麽樣也不甘願接受。


    可是再怎麽樣,豫路腦中也存在著一絲冷靜。


    豫景龍他知道是印力達到入魂境的,不論從哪方麵和那霍竹比起來,兩人就是天差地別。甭說豫景龍,那赫仲天就更了不得,畢竟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赫家家主,實力肯定非常強。


    至少現在的豫路無法和他們抗衡!


    “如果現在去搶回‘象鬼’,需要對陣那赫家家主。即使是一刹那的對陣,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從他手裏溜掉啊……!”


    心急如焚、萬緒絞纏,豫路的思維被短暫地卡在此處。


    “到底是與之一戰,還是就這麽逃掉,等日後成長起來再來複仇?!”


    夜幕一片黑蒙蒙,今日的月亮卻不皓明,大地之上看不到皓月灑下的粼粼光輝。沉重而又陰沉的氣氛,在豫路身上顯得更明顯,這樣的氛圍讓他有點急促喘氣,臉上布滿黑線。


    哢哢……門被推開了。


    從屋簷頂部朝下斜睨視線,豫路可以看見一個人從房內走出。看到那人的一刹那,就有一股滲骨的震撼浸入他的全身,更像是一種戰栗感。


    “這人莫非就是赫家家主?果然……這等實力,不是我能夠匹敵的。”


    屋內隻有兩人在談話,顯然豫景龍還沒有赫仲天這等氣場,這等氣勢明眼一看就知道是赫仲天。豫路額頭的黑線瞬時更加陰沉了,凝重的表情猶如被刻刀雕琢上去的。


    雙手捏著屋頂棱邊凸出,用力的程度似乎就快要將其捏碎,可豫路卻感受不到來自雙手的疼痛。在一眼確定赫仲天後,豫路就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了他手中的錦盒。


    那錦盒是用紫色繡錦絲綢包裹而成,絲綢上描繪著許多不明所以的圖案,既不像龍也不像鳳,總之可以模糊為一些雜亂的線條。棱邊處銀絲、金絲都滿布圈繞,即使是這錦盒也是個價值不菲的藝術品吧!


    其中放著一把豫家祖傳的寶刀,卓越精品印器“象鬼”!


    如果將象鬼放到正規的拍賣場或市集販賣,最低的價格也是五千萬銀票,在拍賣場中可以毫無懸念地被炒到億數以上的價格!


    這把象鬼據說是天下間少數擁有靈智的印器,其刀鋒利無比,即使是常人若能使用此刀都能一刀劈開一座宅邸大殿。不僅如此,此刀似乎還藏匿著一種刀法,當駕馭此刀後便能受刀的控製漸而漸之練成刀法!


    除了這兩種特性以外,象鬼可以將主人的印力以五倍的加成威力釋放出,更是能夠將兩種脈能的印力在刀中融合到一起再以斬波的方式釋放!接納印氣完成附著更是小事一樁,這象鬼絕對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無上印器!


    隻可惜,能夠駕馭他的人,傳聞中隻有一人啊。


    象鬼此前可不是叫這個名字,為了掩人耳目才被豫家人改了名字,並竭力保護流傳到現在。如此神器,當然有不少的天下豪傑來“強取豪奪”過,可到最後都紛紛放棄了之。此刀若不能駕馭,就和普通的刀沒啥區別。


    就連一刀劈開石房的威力都沒有,隻能作為一把純粹的鋼刀。


    “無論如何祖傳的寶刀絕不能被外人拿走。雖然那豫承隻做了我一個月的爹,但好歹讓我有去淩銃那修煉的機會,靠自摸自學進步可就慢得多了!如此恩情,如果不報,枉費為人!”


    豫路重重地呼了口氣,眼神閃發出銳毅的光芒。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調節生息,已然決定要和這赫仲天非戰不可了!此刻,豫路隻有將象鬼奪回然後溜出熏殷城的目標,來日方長,總有機會來細細報答豫承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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