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想到春兒,依蘭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下了,雲荷笑容頓時收起,取而代之的是驚慌,他從衣袖拿出手帕,依蘭順理接過,在他要說些什麽話時,依蘭先一步開口:“為什麽又要喚醒依蘭?讓依蘭在夢中靜靜沉睡不是很好嗎?”


    “你很難受嗎?醒來對你來說很痛苦嗎?”雲荷伸手,輕輕觸碰著依蘭曾經被玉鶴推出去而撞到桌子傷口的額角,現在已經全好了連條傷疤都沒有。這曖昧的舉動讓依蘭有些嚇到,依蘭趕緊甩頭不讓他繼續碰,下一秒恢複情緒,平靜的道:“不會……再說既然依蘭自己都願意醒了,那麽就算有所後悔,或是感到痛苦,也該是由依蘭一人承擔,依蘭自願應得的。”


    “你……”


    依蘭又打岔他的話,認真道:“不要對依蘭這麽好,依蘭不值得。”光是命令神獸救她一事,依蘭就覺得倍感驚奇了,現在又說的好像願意照顧她一生似的,這讓依蘭手足無措。依蘭不值得,不值得他這般付出心力的在我身上,不值得他對依蘭這般的要好。畢竟,在這塊大陸上,所有凡塵的一切對依蘭來說都是過客,經曆了邱豔和玉鶴那一關,依蘭更加確信,他們都隻是她這長久生命中的小小過客,依蘭已不願再為誰停留,就算是他,依蘭也不願。


    “值得,對雲荷來說,你值得。”雲荷抬眼看著依蘭,對依蘭一字一字的認真道。雲荷就這句話,這句再認真不過、再真誠不假的話,讓依蘭著實吃驚了不少。表麵上故做平靜的依蘭,心底下卻起了個天翻地覆,依蘭腦中左思右想和他至今為止的接觸,從昨天一舞的晚上到今日,而在這非常短暫的片刻時光裏,他到底憑什麽這麽篤定的認為依蘭值得?到底對他來說什麽是值得。


    依蘭就這般的睜大眼看著雲荷,依蘭想試著從以往看人的經驗裏看出端倪,看出雲荷心底的想法。就像當初看邱豔和玉鶴那般,這次依蘭絕對不要再受騙,不要再忽略他們眼底的那份怪異,絕對會小心防範。


    隻是,依蘭從雲荷的眸中,依蘭看到的卻是那股堅毅和絕對的信念,再更深處一點的地方,彷彿被遮蓋虛化般,依蘭看不清楚雲荷眼底最深處的情感。


    “因為我欣賞依依姑娘。我們交個朋友可好?”雲荷這一話,依蘭搖搖頭笑了,那笑容是苦的。就為了朋友兩字,認為依蘭值得?元鎮城主雲荷啊,依蘭真的是完全不懂你在想什麽,你心底下的情感被你包的是非常紮實,一點都不通風。相信不隻依蘭看不透,就連旁人也無法看穿,你的心是隱藏的,你的意對依蘭來說,她是最該小心的,就因為不了解,才要小心防範,因為依蘭不想再度體會到遭人背叛、受人欺騙的那種感覺了。一舞可以你對依蘭的朋友和值得?依蘭不相信,她不相信,她再也不會輕易的、傻傻的相信任何人了。


    “還是不願意嗎?”雲荷見依蘭剛剛搖頭苦笑的那動作,他看著依蘭,語氣有些失望。


    不願意?怎麽可能?依蘭想到這兒,她笑的更是苦了。即使,在依蘭心中有千百種、幾萬種不相信他這番話的理由,但麵對於這樣如此大好的請求,依蘭又怎麽可能不願意呢?畢竟現在受傷、行動不便的都是依蘭,倘若有雲荷這位大城城主的幫助,依蘭怎可能不願意?就目前狀況來說,依蘭隻想要把自己的傷給快速養好,至少度過這幾天身體副作用的無力期,然後等神獸幫我接回春兒,到時依蘭可以選擇一走了之,畢竟依蘭還有要在這塊大陸上尋找輪回的動力,或是以這朋友的名義多待在府內,或許可以找到些雲城那兩名少爺是否為輪回的這方麵消息。


    於情於理來說,和大城城主交朋友?何況還是元鎮城的當家?這絕對就是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大好事,依蘭若有此種好機會,依蘭怎能不好好把握,牢牢抓緊這線渺茫的希望呢?依蘭笑了縱然在笑容的底下是另外一連串的想法,甚至還藏有著另外一翻的計劃,但依蘭還是扯了嘴角,微笑道:“不,小女子願意。小女子能有這個榮幸和大城城主結個朋友,這絕對是千載難逢的緣分。”要生存在這個世界裏,本來就是該這樣;要在這塊大陸上活下去,事情本來就是該如此。就算是要利用他人也好,就算是要欺騙他人也罷,隻要依蘭能夠在最後找到她要的、得到她所希望的,那麽在依蘭的良心許可範圍內,在依蘭沒有傷害到他人之前,她都要盡情的把握這個機會。


    即使是當這個朋友也好,或許在雲荷那藏有萬重心事的想法中,也是在利用依蘭、也是想欺騙她,那麽若依蘭為了自己的另外一個目的而結交雲荷這個朋友,各有心思、各有想法的她們,怎麽說這也是一場公平,至少依蘭就是這麽認為的。


    雲荷在聽到了依蘭的這答案後,他鬆了口氣,後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天真無邪,純真自然,在這俊美爽朗般的笑容裏,依蘭找不到任何算計,依蘭看不到任何陰謀,甚至依蘭也沒有尋到他有想害她的這念頭,為什麽會沒有?難道他從剛剛到現在說的都是真的?


    依蘭現在腦中一團混亂,實在搞不清楚,到底是雲荷偽裝太好,躲過了依蘭這雙曾經看透過邱豔和玉鶴怪異之處的眼睛,還是他真的是打從心底的毫無任何陰謀詭計的想與她真心交朋友?可能嗎?這可能嗎?不相信,依蘭不相信。


    依蘭看著雲荷的笑容,依蘭有一瞬間的呆愣,心中千百種的想法在腦海打轉。看不透他、完全不了解他,麵對這如陽光化雨般的微笑,依蘭竟然有不敢抬頭去直視的念頭,這一刻,依蘭心底竟然覺得這樣待他的自己很殘酷。


    依蘭垂下眼簾,一股疲憊感襲上心頭,任自己身子全靠在這大腰墊,依蘭閉上眼想厘清自己的所有思緒。忽然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環住依蘭的腰,把依蘭給身子給輕扯下,後來又巧妙的抽掉墊著她腰的大靠墊,讓依蘭的身子順理就這般給躺了下去,現在是躺在了床上。


    依蘭詫異的看著對她突然做出此種舉動的那俊美城主,隻見他與依蘭耳麵不到一公尺的距離,他微笑的看著依蘭,朝她解釋道:“你很累了,該休息了。”


    你為什麽又會知道?依蘭睜大眼看著他,實在是無法把自己心底的這番問話拿出來問雲荷,或許他很擅長觀察人的表情或動作,能夠從一些隻字片語和微小的蛛絲馬跡之處,了解到什麽,也或許他很會猜測一個人的情感與想法,能夠從一些再平常不過之處的地方,瞬間了然、明白些什麽。所以依蘭鎮定,她要鎮定。依蘭在麵對於這類聰敏細心、又神秘高深的類型,依蘭應該步步小心,更應該謹慎得體的去應對,千萬不可衝動莽撞,更不能自亂陣腳。因為在人心的麵前,依蘭不得不承認,其實依蘭已經輸不起、賭不下去了。


    依蘭為了不讓自己受到更深的創傷、不讓自己吃到更多的悔恨,所有的人依蘭都應該要去防備,依蘭拿著戒備的心去麵對每一個有可能會讓依蘭跌入深淵的人,這是必要的。


    “謝、謝謝。”於是依蘭平靜了她的心,雖然也回以微笑的跟他道謝,但依蘭選擇了平穩、不怎麽大驚小怪的語氣。雖然在一開始要說出這兩個字時,她有些口吃。


    “哪裏,若還有需要,隨時可以告訴雲荷一聲。”雲荷貼心的為依蘭蓋上了棉被,笑容依舊那是溫柔的。


    依蘭看著這般的笑容,心底沒來由的放鬆起來,原本因為猜測懷疑、不解困惑而感到不安的心,也突然瞬間得到平靜,依蘭原本全身繃緊的戒備也正一點一點的瓦解。依蘭睡意泛起,依蘭的意識漸漸脫離了。


    依蘭在閉上眼的這一剎那,她看到的依舊是那張溫柔似水的笑容,燦爛耀眼,溫暖動人,依蘭事後回想起來,或許從這一刻開始,她就已經喜歡上這張笑容了也說不一定。當然依蘭自己清楚也相當明了,就隻是這普通的喜歡而已。


    翌日在依蘭早晨清醒時,依蘭第一眼就看到一個皮相不錯、麵貌姣好的丫環,她腰挺得很直的站在依蘭床邊。一見到依蘭醒來,才跟她對上眼後的下一秒,她馬上領悟,迅速的攙扶我起身,不用依蘭開口問,她第一句話就是向她解釋。她說她名叫做蘭珍,是雲荷城主特別指名要來服侍我的貼身丫環,還真是個機伶聰明的丫環呢。至於之所以會派這個蘭珍丫環來服侍依蘭,恐怕是因為男女有別的因素吧,他知道若真的想要好生照顧依蘭,助依蘭脫離這兩三天的身體無力期,那自然還是女的來照顧她較方便多了。就當依蘭這麽推測猜想的時候,房門傳出敲響聲,依蘭看了那丫環一眼,她立即會意趕緊去開門。


    來人就是剛剛依蘭在猜測此人想法的雲荷城主,“早啊,依依……姑娘睡得可好?”雲荷笑著與依蘭打招呼,雖然在說出那一句依蘭的藝名時,他明顯有些尷尬。尷尬?是不習慣嗎?也是吧,畢竟現在的依蘭離開名樂團了,那藝名對依蘭來說也著實刺耳,之前待在名樂團的那些片段往事,那些惱人回憶依蘭現在可是一點都不想要再記起了。


    “既已是朋友,那麽城主大人就不用這麽生疏叫了。依依是藝名,現在的依蘭已脫離名樂團,藝名將不會再使用,所以您大可直呼我真名,依蘭。”依蘭笑笑的說。


    “依蘭……依蘭……”雲荷眼裏閃過一抹異樣光芒,他喃喃的念著依蘭的名子,彷彿他一直都很想要叫出這兩個字一般。


    “一直?這怎麽可能?”依蘭在心中為自己的這個形容苦笑了一番,雲荷明明就是才知道她的真實名子的,現在多念出來的幾次,恐怕是為了讓他自己習慣。畢竟要他從依依改成依蘭,這念起來雖然隻差一個字,但習慣或許就是很難改的吧。


    就當依蘭這麽想時,雲荷卻意外的自然、順口又毫無任何猶豫的喊了她的那真名,道:“那麽依蘭如你剛說的,既已是朋友,那麽也不用再這麽顧全禮節的喚了,直接叫雲荷,或單名一個雲或荷字都可以。”


    依蘭聽此,她嗬嗬的笑了。也是原來自昨天她們兩個開始願意結交這個朋友時,都像表麵顧慮禮節一般,還感覺很不切實際,還沒有身為朋友的這個自覺,彼此依然客氣生疏,距離如同陌生人一般遙遠。從以前開始,因為父母雙亡的影響,依蘭變得孤僻不愛說話,甚至不與他人有所交集,所以從來就沒有個朋友過,當上蘇爾曼一族的女神時,又因為跟其他女神過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除了李米爾以外,依蘭是再也沒有跟任何其他一個女神好過了。


    依蘭跟李米爾的關係百分之百是朋友沒錯,但那也隻侷限於同性的,所以麵對於這個突然冒出的異性朋友雲荷城主,依蘭感覺還有些茫然不懂,究竟同性或異性的朋友,可有多大差別?尤其是在名子的稱呼上。就當依蘭想到這層問題時,雲荷城主比依蘭早一步先說:“如果可以能叫你蘭蘭嗎?”雲荷不知道為什麽,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部竟泛著紅光。


    依蘭傻眼了,雲荷是在害羞嗎?還是覺得很難為情?既然如此又何苦要叫她這個名?依蘭睜大眼看著他。畢竟蘭蘭?這個名也太過親昵了吧?而且感覺好像是他丫環或什麽身邊人似的,先不論後者但就依蘭目前的狀況處境,應該還沒有落魄到要去伺候他人吧?況且依蘭反應遲鈍不說,笨手笨腳的要真讓依蘭去伺候一個人,那人肯定是倒大楣的。


    依蘭見雲荷雖然態度難為情,但眼神又像似很堅定,真誠的希望依蘭認同這個名子時,蘭蘭就蘭蘭吧。依蘭摸摸鼻子,依蘭選擇退讓了。“請便。”依蘭扯著嘴角道。


    事後依蘭也才知道,蘭蘭這名就隻有雲荷和她或是加一個蘭珍在的時候,他才會這般喊,在外頭他依然顧全禮節的喚依蘭姑娘。依蘭猜想,或許他真的很在乎她的感受,甚至在乎她的名譽吧。畢竟在這塊大陸上,一個女孩子家的貞節、清白名譽什麽的,其實是很重要的,甚至跟依蘭自己一條命的價值還有得拚呢。好像有一句話就是這麽說的,餓死是小,失節是大。


    於是在接下來的這兩天裏,雲荷總是會帶著書來給依蘭在床上打發時間,意外的他和依蘭的興趣幾乎一致都喜歡看書,她們常在用過午膳之後的下午一同在這寧靜的房間內看書。就好比在今早上午,在依蘭苦著臉吃了些平淡無奇的粥後,雲荷笑笑的,突然要蘭珍從別處拿出了許多書籍進這房裏,說是要給她看的。依蘭雖然還沒看到書中內容,隻是一雙眼睛單單喵到了幾本書上的名稱罷了,依蘭下巴就馬上要掉下來,整個人都訝異到不行了。原因沒有其他,就隻因為這堆書籍中,都是我所感興趣、喜歡看著、研究著的奇異書籍。


    有奇珍異寶大百科、這塊大陸的年建曆史、這塊大陸上謠言中的謠言、衣服花樣款色、神的信仰、傳說的下落等等,這些書名綜合起來,難道都還不夠特別嗎?畢竟說到底,他難道知道依蘭喜歡看這類稀奇百怪的書嗎?因為記得在這塊大陸上的女子,不是都喜歡追求知識,追求詩啊、曲啊什麽等那類高內涵、可以提升自己知識水準的有智慧書籍嗎?


    對於雲荷這番的行為,像似早了解依蘭的興趣、摸透依蘭這個人的嗜好一般,讓依蘭實在有些錯愕。然後他也從這堆書籍中,挑選了其中一本書,就這樣安靜的坐在麵向窗的椅子旁,也就是依蘭床邊不到兩公尺的側麵方向默默看著書。這時不免讓依蘭鬆了一口氣。依蘭直覺想著恐怕他平日的興趣,看書就是一種,因為不了解她興趣的關係,所以才要依蘭遷就於他的興趣吧。或許他這些從中選出的書籍,恐怕也是因為他自己本身興趣的因素使然吧。


    依蘭這樣一想,感覺就什麽都通了,什麽都好說了。隻是最讓依蘭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原來她跟他的興趣這麽相像,連看書、書中的品味和大概內容,幾乎都一樣呢。依蘭想到這兒,心底也自然就這般了然的同意了他此番做法。也因為那時依蘭手中有本好書看,心情愉快得很,也就沒繼續計較這個問題了。


    雲荷拿出來給依蘭看的書籍中,大半部分全都是在這塊大陸上所發生的新奇好玩之事,以及在這塊大陸上,那些被封為神器、神藥的一些珍奇寶貝圖鑒,讓依蘭看得實在上癮,越發覺得有趣。其中依蘭的視線老是停留在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紫羅花上,翻完了這一本書後,總是會想再翻回這一頁看。書上說,這紫羅花很神奇,世上最稀奇古怪的花朵就屬這一朵了。百年開一朵,因為特殊,所以不可能栽培,曆年有多少人想研究這種花、或是自己培養這種花出來都實在不可能。


    它被列為這塊大陸上最美麗稀有的花朵,隻有神獸和帝王有資格擁有,象征擁有財富、權勢等最頂級高貴的一朵花。而這花開在懸崖峭壁上,難取難采,夜晚會發出點點淡淡如同星辰般的光,隻需給空瓶,不用灌水即可存活,百年不凋萎,是每個有權有勢的人都夢寐以求的一朵花。依蘭看了書這上圖解,雖覺得這花外型沒有比其他鮮豔花朵要好看,但隻要一想到它的功能,夜晚中會散發柔柔淡淡的光芒,依蘭就很是好奇,不知道那樣的光芒有多美。


    依蘭幻想著點點螢光的樣子,無意間抬頭剛好對上了雲荷的眼,依蘭嚇到了,依蘭犯花癡的表情被他看到了。依蘭摸摸鼻子,我有些糗的低下頭來翻開書的下一頁,繼續看她的書。不過依蘭心中則有一半好奇,他是從哪時候開始看著我的?也是無意間的剛好看到她、甚至與她對眼的嗎?還是打從一開始就已經,依蘭想到這兒,她更是緊張不得了,不曉得他心中想法到底對她是怎麽想的。後麵等依蘭提起勇氣,顫顫的抬頭看,再偷偷瞄了他一眼時,他的視線已回到他手上的書中了,這時依蘭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剛剛隻是與依蘭同樣,都不小心對上眼的,依蘭剛剛心底下不自覺的那段自戀假設還好是錯覺。


    再來,依蘭為了避免這段尷尬的氣氛,也或許是依蘭心中有鬼的作祟,她提出了玩棋這個遊戲,因為不知道這塊大陸的棋叫什麽名,於是依蘭脫口而出了西洋棋這種東西,依蘭一說出之後,她才發現她自己又做了什麽好事,光從名稱上來聽,這塊滿是東方化風格的大陸上,怎麽會有呢,依蘭想不到在她提議這東西後,雲荷他是凝著我沉思一番,接著馬上要蘭珍過去,在她耳裏不知道說些什麽東西後,就讓蘭珍踏出門去取東西來了。


    不久蘭珍進來,拿了一碗黑白棋和一塊畫著格子的板子,其中的黑白棋上,共有三十二顆用著毛筆寫上的字。黑棋用白字,白棋用黑字,字上分別有國王、皇後、城堡、主教、騎士、兵等,這些都是西洋棋的工具。


    “原來你會下棋!”依蘭驚呼說著。


    “嗯,初涉略懂一些。”雲荷麵帶微笑道。


    但是其實依蘭真正想說的是,原來這塊大陸上還真的有這種西洋棋?依蘭一直以為這類西方古怪的玩意兒在這塊滿是東方風地帶的大陸上,是不可能會有的呢。不過依照這些不怎麽專業的西洋棋工具來看,或許依蘭可以肯定,這塊大陸上是沒有西洋棋這種遊戲娛樂的,但是雲荷他卻知道,他還可以馬上把這明明就是五子棋、圍棋的工具拿來加以擅用改變,變成西洋棋的玩法。或許當初依蘭想錯了,他不是要來當她的丫環,他是來當依蘭玩伴的,真的隻要一感覺無聊,想要些什麽、想玩些什麽,他都總是可以拿得出來、總是可以成全依蘭的這些小小任性。


    若說服侍依蘭、照顧她的是蘭珍,那麽幫依蘭打發這無聊時間、做消遣活動的就是雲荷了,因為他真的做到了。依蘭想玩什麽,真的都拿出來,麵對於昨日般他對她承諾過的諾言,依蘭心底一陣溫暖。拿五子棋來改編做花樣,變成了西洋棋?這事依蘭不說穿,也沒問任何問題,隻是默默看著棋,依蘭腦中有很多種想法一同竄入。


    雲荷見依蘭隻看著棋而沉默無聲,有些慌張道:“蘭蘭,怎麽了嗎?”


    慌張?依蘭聽見這聲音口吻,依蘭趕忙抬起臉看著雲荷,笑道:“不,沒怎麽。既然要的棋都拿來了,那就來猜子吧,看誰先下。”或許他知道了依蘭眸中的意味,沒有說那些什麽女士優先,或是女方先請的客套話,隻是點點頭,依舊掛著笑容的看著依蘭,道:“請,那麽就勞煩你先抓子了。”


    “好說。”依蘭笑笑,想著這個圍棋的對話都被她們給用盡了,拿著五子棋來玩西洋棋,又用著圍棋的猜子方式決定誰先誰後,依蘭想這些事要是被那些發明這些有趣棋子來玩的先人們給聽見,肯定活活被氣死吧?就這樣,經過了兩個時辰的努力奮戰,她們開始了十回合十大場勝負劃分的比賽,而勝敗結果呢。


    “這樣叫略懂?”依蘭扯了嘴角,無奈笑看著眼前的雙方棋步局勢。再看了眼蘭珍手上拿來幫她們做勝敗紀錄的卷子,依蘭掛著笑的臉上更是多出了幾條黑線。九比零啊,有沒有搞錯啊?雖然依蘭所縝密布下的棋局沒有到值得讓人稱讚獎賞的地步,但其實也不差的,記得依蘭之前在還沒有被封為蘇爾曼一族的女神時,在天元大陸上,依蘭布下的棋可是沒有幾個人能夠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攻破這個局麵的。


    在棋場上,依蘭雖然不是第一,但也好歹有個三、四名吧,沒有最好但也沒有最差,況且若照以往,都是依蘭百分之九十七或八的準贏李米爾、準贏他人的。今天是怎樣?依蘭手氣太背?還是心裏頭有雜念,導致依蘭分神,落得棋子都到了被人輕易給封殺的地步了?依蘭睜大眼,看清了棋盤上的優劣後,依蘭隻得硬著頭皮,默默說出她第十次的戰敗結果:“依蘭認輸了。”


    “承讓了。”雲荷依然有禮的朝依蘭回了這第十次的勝利者之言。說真的即使他贏了我十盤,但他心態從來就沒有那種驕傲或自足感,從剛剛到現在他每一場每一盤都是很認真的在跟依蘭下的。


    依蘭看著這副認真模樣的雲荷,依蘭心底雖然有吃了十次敗仗的哀怨,但也隻能吞下,不再繼續抱怨了。畢竟勝敗乃兵家常事嘛,依蘭不要刻意去在意,不要特地去注意,至少依蘭得承認,他所下的每一步棋真的很高明,比她布下的還要精深許多。


    或許雲荷看出了依蘭現在心情的挫敗感,依蘭現在就真的很鬱悶,於是他朝依蘭開口笑著道:“不如雲荷彈個一曲,讓你轉換一下心情,可好?”


    “彈曲?你會什麽?”依蘭原本的煩悶心情幾乎一掃而空,依蘭像似又發現些什麽新奇寶物似的看著他,驚喜問。因為他這個人實在太神秘了,身上就像有什麽數不完、記不清的寶物一般,每一次的每一次,都總是讓依蘭備感驚奇。些許是為了安撫依蘭這不平衡的心理狀態吧,他提出彈曲逗她開心的建議。


    “嗯,雲荷略懂琴一些。”雲荷笑笑說。經過剛剛曆曆在目、鐵證如山的事實,這次話中涵意依蘭大致了解了,他實在太謙虛了,依蘭想雲荷對於懂琴的這方麵,絕對不隻這一些些!


    雲荷要蘭珍去外取琴回房,那是一把有著黑龍作為點綴裝飾的古琴,龍上的精細雕刻,讓依蘭不自覺得有些麵熟,好似從這藝術品上所帶給我的感覺,在那兒見過一般,有股莫名的熟悉之感,這琴優美古雅,與之前看到的玉鶴那把寶藍之琴完全不一樣。若說一個像大海般滄穹廣闊,那麽這把就是在細微之處有著最動人之美的一把琴。


    “這琴刻的好美。”依蘭靜靜凝望著蘭珍交予雲荷手上的這把琴,由衷的讚歎。或許是之前在輪回宮殿裏,被那宮殿擺設給寵壞眼睛一般,依蘭對於所謂美的藝術品,都總是保有著極高的眼光。畢竟照之前李米爾跟她說的,輪回女神宮殿內的那些擺設,個個可都是價值不斐的作品。其中有好幾處依蘭看得上眼、覺得極其完美的,都是那蘇爾曼一族傳說中孤僻性格的藝術女神偉大創舉之作。而這美不勝收的多幅作品擺在輪回女神宮殿好歹也有百年了,依蘭或許是因為看久了的關係,依蘭的眼光和品味自然的也提高、提升了許多,至少,對於美的要求還是有一定見解和看法的,而依蘭現在就對這把琴有著莫名著迷。


    “就知道你會喜歡。”雲荷微笑了,笑的很是溫柔,接著緩緩道:“它有個名子,叫青玄,是世上被譽為最完美的雕刻家所做出來的傑出品,若把這琴擺第二,絕對沒有人敢擺第一。”


    “這倒是。”依蘭微笑回著,果然傑出的作品背後總是有著完美的創造者。雖然這琴還沒有發出聲響,還沒有被撥弄出音,但依蘭知道從這外表的細微雕刻上來說,這把琴絕對有它的價值,絕對有它帶給依蘭之所以完美的那份感覺。


    “那麽,就讓雲荷為你而彈。”


    “小女子蒙受大禮了。”依蘭微微低下頭,客套說。


    雲荷一指撥弄琴弦的同時,一道彷若天外來的清音響撤整個房裏。依蘭抬起臉來看著他,他的笑容正好麵對她,那溫柔的眼神就像平穩的水流一般,靜靜的注入依蘭心中泉源。他的眼睛明亮溫暖,彷彿要照遍依蘭心中每一寸對人而起的戒備,對所有人的不信任和猜疑一般,像似要溶化依蘭心底那宛若寒冰的大山。


    依蘭閉上眼,選擇不去看雲荷、不想去麵對他。因為差一點,依蘭就把持不住、又陷入失神的境界去了。少了視覺的幹擾,依蘭隻得靠著耳朵靜靜去享受琴音的美好。接著一指一音逐漸開始傳來,飄邈悠揚的樂聲,像似訴盡心底的期待和盼望一般,他彈的不是淒涼哀傷的曲,而是反而會讓人開朗活潑的音。也因如此,就有這麽一個片刻,依蘭竟然憶起了以前在輪回宮殿時發生的美好過往,那是在當上女神後度過一段調適時間,跟李米爾打鬧,整天嘻嘻哈哈的快樂歲月。


    李米爾、琳娜、琳爾,依蘭腦中一個個竄起他們的麵孔,對他們擁有的是無限的思念與緬懷。依蘭思及此,回神後的她大愣,直歎音樂果然是種神奇的東西,連把依蘭心底所期盼、所向往回到原來的這種生活都給勾動了出來。一曲終結,最後一個響透清澈的音拉長,依蘭也從思緒中回神,緩緩睜開眼,對上了對麵人兒的視線。從這眼神中竟意外的依蘭看到了不若以往的平靜沉穩,他藏在眼眸裏的深處,彷若有把閃耀的烈火在燃燒似的,一對上像似也把依蘭燒個不平靜一般。


    怎麽了?他的情緒、他的氣質波動,好像有一瞬間改變似的,依蘭垂下臉淡淡想,不想為這事困惑太久,但一想到他已經大力彈完了,依蘭好歹也該說句些什麽話吧,畢竟他彈琴原由總是為了依蘭來尋開心解悶的嘛。於是依蘭不吝嗇的連擊鼓掌,讚口道:“好一曲動人之樂!想不到現今城主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各有才藝呢。”像雲荷這麽會下棋又會談琴的城主,可也夠讓人訝異不已的。他簡直聰明、賢慧得可以!


    “過獎了。”雲荷笑笑的謙虛回應著。


    “哪會,雲荷可真好,會下棋又會彈琴,依蘭一定搞不定這些東西來。”依蘭若說棋還可以,但要依蘭去玩這千奇百怪的琴?依蘭才不想多花時間和浪費腦力的去學這項東西呢。言下之意,依蘭實在羨幕會彈琴的他。因為從一曲琴中可以紓解心情,解悶玩樂,讓自己盡情的投入於自我音樂之中,其實這樣的生活興趣也是恬淡美好的。


    “如果蘭蘭喜歡,以後雲荷可以天天為你而彈奏。”


    以後?天天?為她?紅霞馬上布滿依蘭的麵容,依蘭隻得靜靜低下頭,不說任何一句。因為這個時候要說什麽?麵對這番很是曖昧的話語,她能夠說什麽?說好也不對,說不對也不好,她還能夠回什麽?或許他這番話隻是單純的率直說出他心底的想法和感受吧,但聽在依蘭耳裏,加上視線瞄到的那雙溫柔眼,此刻她到底還能夠回些什麽呢?


    那盤與眾不同的棋和那把價值不斐的琴,就這麽樣的放在了依蘭房裏。第二天雲荷依然進房來陪伴依蘭。隻是雲荷一進房門就看到了依蘭肩膀上被編織好的完美大辮子,著實愣了一會兒。


    依蘭抱著書,氣色不錯的笑著解釋道:“換個發型,可以改變今天一整天的心情。”


    雲荷瞧見依蘭原來昨天蒼白的麵容上,此刻恢複生動紅潤、氣色飽滿的樣子,漾開臉笑著道:“那很好,這樣子很美。”


    依蘭這次麵對於雲荷這番沒來由的讚美,依蘭隻當作客套笑笑回應著。畢竟說她漂亮其實也沒啥不好,若依蘭否定了這件事,不就間接擺明她否定生這張臉孔的父母親嗎?若說小時後依蘭是可愛,那麽長大後的依蘭被冠上一個漂亮,這也挺不錯的。


    “今日依蘭好多了,那麽依蘭可以出外走走嗎?”依蘭假裝看著窗外,其實此刻雲荷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依蘭眼底。畢竟麵對於她這般近乎任性的要求,他會做何反應呢?斷然拒絕?好言相勸?照依蘭看來應該會是後者吧。依蘭在屋裏待久、都要悶透了,正當依蘭失望的想著這些時,雲荷卻開口說話了,而且說的還是很不一般的話。


    “蘭蘭真這麽想出去?”雲荷看著依蘭,笑笑繼續道:“可以啊,那麽雲荷陪你一塊兒去吧。”下一秒依蘭的反應有些大,不是在於說要一塊兒陪她出去的後者,而是前者,“真的?真的答應讓依蘭出去了?”


    雲荷失笑道:“是啊,就讓你出去。既然你身體狀況已經好個完全大概了,又何需勉強你繼續留在房裏呢?”接著雲荷緩步走過來,一雙溫柔的眼堵直看著依蘭,“況且,到外頭照照陽光,其實對身體也沒怎麽壞的。”聽了這一些,依蘭可樂了,心情愉快的不得了,笑開了臉讚同道:“這倒是。”


    依蘭靠著蘭珍左邊在旁的攙扶,雲荷則在右邊陪著她走的陣勢下,依蘭終於踏出了這個整天悶在同地方的房間內。依蘭不是嫌房間小,隻是就算房間再大,也沒有外頭的寬廣遼闊好,這是依蘭個人認為的。雖然平時依蘭也不是多愛好自然、多喜歡去曬太陽什麽的,但一整天總是待在房間內怪悶的,偶爾也要出外走走,多看看雲府這美麗的宅邸風景或是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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