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走沒一陣子,她才徹底領悟雲府的偉大,說實在的雲府果然不是普通的大,依蘭幾乎走了好幾條路卻還不到府裏的半圈?這也大得太誇張了,雖然依蘭身體多少恢複,但不代表她能夠忍受這麽長遠的路途吧?雖然依蘭想到這裏心有抱怨,但依蘭還是乖乖認命的走吧,畢竟是依蘭自己提議、這麽要求的,旁邊已經有人陪她走了,何況他們都沒有抱怨,她還有啥話好說的呢?當依蘭苦惱的想到這裏時,卻聽見雲荷說了一句:“蘭蘭還行嗎?不如讓蘭珍背著你走好了。”聽到這兒,依蘭怔了一下。


    春兒,依蘭幾乎是連帶回想的關係,依蘭原本應該不動如山的表情卻在此刻難看無比,彷彿世界末日般,驚恐不定。


    “蘭蘭!”雲荷突然上前拉著依蘭的手,滿是擔心問。這一呼喊聲把依蘭神誌拉回來,依蘭看著他沒有惡意的臉孔,輕推開,揉揉頭,“依蘭沒事,隻是有些累……”


    “那讓蘭珍……”


    “不!不要!”依蘭第一次語帶激動的打岔他的話,後察覺此言行不對,趕緊苦笑改口:“我是說雲府這麽個兒大,不走完全程也太過失禮抱歉了……放心,可以的,剛剛隻是腳步不穩,慢了下來罷了。”


    “那……那麽前麵那處有座涼亭,現在太陽大得莫名,不如到那邊先坐坐,歇息一會兒吧。”雲荷起先被依蘭的激動給怔到,但後來又像是能夠適應依蘭後麵說的奇怪理由,依了依蘭,畢竟依蘭事後回想,連她也認為這次找的理由不太對,怪奇怪的。


    “嗯。”依蘭保持笑容的點點頭,接著一步一腳的繼續走。不知道依蘭這副模樣看在雲荷眼底,到底形成了什麽,隻知道依蘭下一秒突然被人打橫抱著,也就是在天元大陸上,被大家俗稱的公主抱給抱了起來。


    依蘭錯愕,一時之間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雲荷給抱得穩穩當當的,他走入了涼亭內,直到把依蘭小心翼翼的放下來,她這才從驚愕之中完全清醒過來。


    “你……”幾乎是一轉眼發生的事,依蘭想不到這個看似體弱多病的元鎮城城主竟然這麽有體力,先不論抱著本就不重的依蘭來說好了,以他那步伐走得竟如此快,她幾乎整個傻眼。


    “嚇到了蘭蘭,實在抱歉。”雲荷苦笑解釋著:“隻是想蘭蘭若不要蘭珍來背,那不如就由雲荷來效勞……畢竟看你這樣走,實在難受。”


    她剛剛走路到底是走怎樣的啊?看了她會難受?可是依蘭記得她也沒有一跛一跛的走啊,還不是照平常一般人一樣,一腳在前一腳在後的走啊,怎會難受呢?依蘭雖是不懂,但好歹也接受了雲荷的幫助,於是依蘭連忙笑笑道:“沒有的事,總是感謝你的幫忙。”


    正當雲荷看著依蘭想再說些什麽時,一道聲音就剛好這麽巧的傳了過來,“啊,然哥你剛看到沒,竟然讓雲家之主效勞到這種地步,連走個路都要人背人抱的!與其身體不適還勉強出門,那還不如不要出門,省得拖累他人倒還比較好。”這番話明顯就帶著刺,而且是針對依蘭。


    依蘭看著對麵雲荷雖然臉色凝重,但在雲荷自顧著幫他自己和依蘭倒茶完後,卻也沒聞聲理會。依蘭摸摸鼻子,她壓下心中對這股聲音所強烈浮起的排斥感,反正依蘭現在是在人家家裏坐客的,自然也是安分一點、少惹事生非好。


    “小聲點,雲長,別唐突冒犯了禮。”另一邊則是小聲的斥責,這聲音依蘭有丁點印象,相信在前些日子裏一定有聽到過。不遠處,瞧見兩人並肩走來,他們一入涼亭範圍內,立刻就是跟雲荷行禮打招呼:“參見雲荷表哥。”他們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這般說。果然是元鎮城兩位少爺,是雲津跟雲長。依蘭心裏此刻相當確認這一點。太好了,尋找是否為輪回的線索就在他們兩個的身上,依蘭這簡直是大好的運氣啊!


    “免禮。倒是今個兒什麽風,一起把你們給吹到這裏來?”雲荷看也沒看一眼,就淡淡喝起了自己的茶。


    “啊,是這樣的,聽聞那前些日子在大半夜裏,特地調動守衛奴仆們,去崖底附近找尋的女子已經醒來,於是特來此處看看的。”那道剛剛講話帶刺的聲音,依蘭這才明了,原來是雲長的。不過前些日子?正當依蘭疑惑的時候,站在依蘭身後的蘭珍立即看穿了她的思緒,不愧是雲家選來的女婢,就是這麽擅長察言觀色。接著蘭珍低下頭來,小聲對依蘭附耳道:“其實小姐已經睡了將近一個禮拜了。”


    一個禮拜?這麽長?依蘭訝異。原來在她逃避現實、躲進夢中的這段時間內,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禮拜?難怪最後在夢前聽到的那句聲音,問依蘭怎麽還沒醒的那個問題,是如此慌張和焦急了,因為她乍看之下就等於快睡死了一般。


    “雲荷記得沒驚擾到你們。”雲荷淡淡的說,看似柔和的字詞,語氣中卻有著無法抗拒的威嚴和那沉重的壓迫。依蘭這才知道,即使先前在我麵前總是對她綻放微笑,說要她把他當作朋友的雲荷,終究是城主,一個城主該有的強勢,他表現得相當良好。


    雲長被雲荷這番話給堵得說不出來。說了是冒犯,不說又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對詞,好在一旁的雲津看不過去,出口解釋道:“表哥,雲津的個性就是太直接,別跟他見怪。其實今個兒隻是剛好得到消息,知道你們正在這花園街上遊逛,特來看看姑娘的身體狀況,慰問一下的,其他則別無有意。”雲津連忙為這有些鬧得尷尬的場麵賠笑打圓場。畢竟剛剛那雲長說出的話分明句句都對依蘭,縱然依蘭隻是默默在旁觀看一切、做個旁觀人,但聽在雲荷的耳裏也定是相當不痛快吧?好說歹說也是雲荷要人大半夜的去尋她的嘛,找她碴?等於間接把水往雲荷身上潑去。


    雲津或許是一直看著我在旁事不關己的模樣而感到惱怒的關係吧,雲津接下來竟對著我開口道:“你又是什麽身分?見兩位公子的來訪竟沒對禮問安的?還懂不懂禮數?”


    “咳、咳咳!”依蘭剛喝下的一口茶,她險些噴出。在依蘭咳的時候,細心周到的蘭珍趕緊拿出鳳圖金繡帕為她擦擦口,拍拍背。此刻依蘭隱約察覺到,雲荷的眼神有一抹寒色瞬間閃過。


    不過這些不是依蘭要追究的問題,反倒是她要行禮嗎?依蘭知道在麵對大城城主她是要請禮問安的,可是城主底下的血統呢?也要行禮嗎?興許是依蘭從未遇過這類人物,所以她也不明白這其中規定,沒辦法依蘭本來就不是在這塊大陸上土生土長的人,並不是在這塊大陸的教導民風下生長的嘛。想說現在補請安應該也沒差吧?於是正當依蘭要起身時,蘭珍卻不動聲色的把她給輕壓回座位上,並小聲道:“小姐沒必要行禮。”就當依蘭訝異,想回頭看蘭珍,問蘭珍是不是在開她玩笑之時,卻聽到了雲荷淡淡的聲音,道:“依蘭姑娘本是雲府的貴客,有雲荷許可,不必向任何人行禮。”


    雲荷這話一出,依蘭感覺到對麵的視線全都盯在她身上看。有不解、疑惑、詭異、奇怪、埋怨、忌妒、還有些什麽呢?依蘭低下頭,不敢再想這些,她隻是繼續飲著剛剛的那杯茶水。


    “依蘭?她就是依蘭?那前些日子上門問是否認得她的怪女人?”雲長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哼,什麽話,怪女人?好歹那也隻能算是依蘭異想天開的策略吧?怎麽能用個怪字來,好吧,或許依蘭此刻不得不承認,她那樣的做法對他們來說,的確是很怪。


    “放肆!不許這般無禮。”雲荷口氣雖然說得清淡,但是依蘭感覺到他在麵無表情下的些微怒火。火?他在火什麽?因為他們雲府教出了個這麽口無遮攔的少爺?為他而火,實在不值啊。


    反觀,這次雲津並沒有出麵再為他弟弟說話,他隻是看著依蘭,打量依蘭上下,後笑著道:“原來是依蘭姑娘啊,恕太晚介紹,雲津,和雲荷表哥是表兄弟,也是這雲家之中的公子之一,排行老二,剛剛若有任何失禮之處,望請海含。”


    “哪兒的話,雲津公子才是,多禮了。”依蘭略低些頭,微笑輕聲道。


    “不過剛剛可也訝異了。想不到從小一向就不近女性的雲荷表哥,竟然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番舉動……這倒是頭一遭,讓表弟徹底大開了眼界呢。”麵對於直處在一旁瞪著依蘭的雲長,雲津反倒不同,開朗的性格使他對雲荷如此搭訕,笑笑說。


    不、不近女色?而且還從小開始?莫非這雲荷從小就有斷袖之癖?是真的還假的啊?而且還是屬於女性類的?難怪他對於女人的心思總是這麽敏銳又機伶,而且外表這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其實若真扮起女人來,該也是不差的。就在依蘭腦中晴天霹靂的亂想一番時,相較之下,雲荷則繼續品茗著香茶,心情平靜的可以,他隻是淡淡道:“這沒有什麽。依蘭姑娘本是雲府重要的貴客,自然是怠慢不得。”


    雲長些許剛剛對於雲荷壓迫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雲長看著依然一臉置身事外,擺明寫著天塌下來也跟他無關字樣表情的依蘭,不甚高興的說:“什麽貴客?雲長看不盡然吧?”


    雲長冷笑一聲,繼續朝依蘭道:“勸你,別高興的太早了!雖然不知道你在玩些什麽把戲,又是用什麽方法把書表哥給迷得神魂顛倒的,但是就憑你也配在這雲府有一席之地?別妄想天開了!不過是名樂團的小小舞姬、不過又是個自動送上門想攀門富貴、麻雀變鳳凰的烏鴉女子罷了,你得意不了多久!”雲長這番一看就是個下馬威的話語,著實讓依蘭臉色幾乎鐵青了一半。


    依蘭想不到雲家二少爺的雲長竟是這般看她?以為她是這種想攀門撿便宜的女子?還說依蘭把雲荷給迷的團團轉?這什麽跟什麽啊!把依蘭說得這麽不要臉的樣子。就算你是雲津少爺、是輪回,不對,像他這種沒品又下三爛的人絕對不會是輪回,隻會看人外表而胡亂捏造謠言,這怎麽可能是輪回,就算你是全大陸排第一的雲家最小、最受人寵的少爺,那也不代表你可以把依蘭說成如此。正當依蘭氣得要站起身時,對麵的雲荷卻早就扔出了杯子,這讓依蘭又傻了一下。


    杯子“砰!”的硬聲而碎,眼看雲荷冰冷的神情準備要開口發難時,一道爽朗穩重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哎呀,這不是城主大人和兩位少爺嗎?剛好依蘭姑娘也在這兒呢。”他掛著笑臉,若無其事的走過來。


    “參見神官大人。”雲長和雲津他們兩人再一度行禮對他說話。


    而依蘭看到此人,一瞬間馬上站起,甚至朝那方向喊著:“神獸……”這一喊,依蘭愣了,察覺到在場奇怪和疑惑的視線,她眼珠轉了轉,繼續道:“的代理者神官大人,依蘭正好有事想請教你……”依蘭越說到後麵,依蘭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聲了。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樣轉的很僵,但總也是希望能夠蒙騙過去,隻盼望剛剛開口那個神獸,大家能沒注意到就好了。想不到才第一天逛雲府罷了,又犯了一次粗心大意了啦,依蘭,你真是個大笨蛋!大家明明都不知道神獸就是神官的事,而依蘭竟然看到本人就叫得這麽順口,真是依蘭到底在幹麻啦!


    表麵上依蘭雖然僵硬的扯著嘴角微笑的,其實心裏很是為自己的衝動懊悔不已的。原本想說依蘭剛剛那樣一長串的稱呼句會讓人起疑,要不就是下一秒被那個雲長給冷嘲熱諷,說她神獸神官字還分不清楚,還隨便亂叫什麽的,卻沒想到一旁的雲長,隻是臉色有些慘白的看著離神獸沒有幾步距離的碎杯子,呆愣著。他是嚇到了嗎?因為雲荷摔杯子了?依蘭看著地上的碎杯而想著。


    神官或許是因為依蘭視線的關係,這讓神獸也順著眼神望了去。看到了離他腳步不遠的碎杯,他嘴角竟勾起一抹微笑,抬頭朝雲荷道:“參見城主大人。大人可也真是好直覺啊,知道屬下會在此時來,特地扔了個杯子在屬下的腳邊……這樣的歡迎方式可真是獨特。”


    依蘭幾乎看到雲津和雲長的背後冒出了一滴大汗,而依蘭也相差不了多少。這話比依蘭剛剛轉得還要誇張,扔個杯子還可以比喻為歡迎的方式?是神獸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才這般好興致說,還是他其實什麽都知道,所以才有意挑這個時候站出來,照依蘭推算和猜測,以及前天在夢中和他小聊一番的經驗來說好了,絕對是後者,依蘭看了他嘴角的笑臉她就有這種沒來由的感覺了。


    “不是給你的歡迎方式。”雲荷氣定神閑的說,擺明了不吃這一套。而現在他說出的此番話,竟然雲長身子有一瞬間的顫抖,彷彿這句話就是特意說給他聽的。在依蘭抬眼再看他時,剛剛纏繞在雲荷身上冰冷的怒氣,彷彿一閃而過似的,現在在依蘭麵前的,是已經恢複平常冷靜理智,甚至會對我回以溫柔微笑的他了。這讓依蘭心底不禁訝異,難道雲荷剛剛真氣得失去理智了?


    神獸見雲荷不搭理、不願順著他的話,他反而轉移話題的看著依蘭,笑道:“看來依蘭姑娘身子已無大礙了。”


    “謝謝神官大人的關心。”依蘭連忙笑笑應答。現在開始為了不讓自己再有口吃,不小心叫出神獸這名的現象,依蘭改叫他神官或是神官大人好了,當然前者的名稱一定是在依蘭和他兩人左右的時候這般說,後者則是現在這類大家都在的局麵。


    “好說。倒是剛剛依蘭姑娘說有事要請教屬下?不知是何事呢?”


    “額……就是那個……依蘭和神官的約定進行的可還妥當?”要依蘭當眾問春兒**轉生的結果如何嗎?是否有碰到些意外或阻礙什麽的呢?雖然依蘭擔心歸擔心,但若要把這類言詞全給攤露在這眾人之間,這怎行?畢竟她們是當初私下約定好的事嘛。於是依蘭途中結結巴巴,不知該如何提醒他這一事,也希望聰明如他能夠從這不完全的話語中會意到這一事。


    “啊,那件啊。”神官領悟了,說出話的模樣沒我扭捏羞紅,反倒一臉神青氣爽的道:“還正在悄悄進行中呢,別急,近日就有消息。”


    “那就好。”依蘭鬆了口氣,環顧四周,除了還站著沒找到座位的神官,以及旁邊那兩位壓根兒沒打算繼續坐下陪聊的少爺外,就依蘭一個身後有椅子不坐還站著的,於是依蘭連忙坐下。依蘭回想自己剛剛的舉動,可真是尷尬無比。


    “這下雲津可終於明白書表哥口中貴客的意思了。”雲津在此時輕笑出聲,他緊盯著我,看著依蘭道。


    貴客的意思?雲荷認定的貴客,可還有別的意思?就當依蘭疑惑時,雲津又笑笑道:“原來依蘭姑娘跟傳說中的仙界帝王有一麵之緣啊,索性有這塊來頭不小的寶物在身,照這情形一看,依蘭姑娘不隻是單單的貴客,可還是大陸各城主們很重要的貴客呢。”


    寶物啊,火紅玉佩!依蘭記得在她起床清醒時,就已經見到它安穩的佩掛在依蘭腰帶上了,果真是不同凡響的寶物,方圓百裏之處,有依蘭在的地方必有它,不離身的這作用可真是夠令人咋舌的。而他為什麽會知道?或許就是因為依蘭剛剛站起的那一時候,腰帶佩掛的火紅玉佩就這麽個兒剛好的亮了出來,說到底那雲津眼倒挺尖的,一瞬間看得仔細,竟看出了這塊火紅玉佩的特別之處。畢竟這塊玉佩的奧妙不同之處,就隻有各城城主血統子孫的後代才能看見的。


    依蘭略點頭,微微笑著並不答話。依蘭心底其實恍然,原來雲荷就是因為這仙界帝王的寶物-火紅玉佩才視她為貴客的,那麽朋友呢?他心中可真的有把依蘭當朋友看待的?畢竟在前幾天第一次初見的那晚,依蘭的玉佩不在身,是被邱豔給藏去了,那時雲荷跟她提出交朋友的這提議,也不像是衝著這塊玉佩的,是真巧還是有意?依蘭麵對於這一點,依蘭全不想再去做深入追查了,因為依蘭越想就隻是越感覺頭疼。同時依蘭也很害怕,眼前的這一切,邊這般想的依蘭,邊看了雲荷一眼,見他一臉擔憂的看著她,依蘭才連忙笑笑做回應。


    擔心什麽呢?擔心是否依蘭會以為,他是以火紅玉佩這東西來接近她的?依蘭並不會做這般猜想,先是剛剛的例子不成立,再來是現在朋友這事已決定,也容不得依蘭有再去更改的想法了。如果說你對依蘭付出的真的是無條件的真心友情了話,如果你真的願意把依蘭當朋友,而不是像剛剛那雲長他所講的,或許是這雲府上上下下所亂傳造謠生事的,把依蘭當成那種攀門富貴的女人了話,那麽依蘭是不是也該全心全意的信任你這位朋友呢?


    從神官的眼裏,依蘭知道他信任著你、在乎著你,對你的話唯命是從,對你的命令是一概遵守,他是如此的對你忠誠,而現在他的一舉一動又係著了春兒的生死大權。那麽即使從現在開始,依蘭敞開心扉的讓你當她的朋友,不知道對你來說算不算吃虧,即使是利用,依蘭暗中悄悄的利用著你,被你發現或知道了以後,你又還能夠包容依蘭嗎?雲荷,你有這份胸襟自認為交得上依蘭這種朋友嗎?莫名的,依蘭垂下臉,竟對自己產生了與他不配的感覺,彷彿隻要一跟依蘭有所牽扯上的人,通通都很可憐、很不幸似的。


    “蘭珍,去差人駕車過來,依蘭姑娘臉色不好,該送她回房歇息了。”這道聲音傳來,依蘭猛然清醒,抬頭看著依舊是溫和笑臉的雲荷,什麽時候,依蘭腦中的混亂,他又清楚了,依蘭苦笑有時候覺得雲荷真像是她肚子的蛔蟲,依蘭在想什麽,又想要些什麽,他好像都總是知道、萬分了解似的。的確現在依蘭的思緒很混亂,依蘭不想逛了,就是想回房了。依蘭微笑頷首,這舉動不是代表著她心裏的確就是這般想的,就是依蘭同意他此番的行為主張。


    神官漫步走來,拉了個位置來坐,神色輕鬆道:“那麽兩位少爺,神官和城主大人還有話要談,就麻煩你們暫且委屈避一避了。”


    “嗯,那正好。看天色也不早了,雲津和雲長也有事要去做,那麽就不打擾各位,先行告辭了。”雲津望了望天上浮雲,後也識相的笑著開口道。在雲荷輕點頭許可後,雲津拍拍還未有任何舉動的雲長肩膀,道:“別發愣了,該走了。”隻見雲長悶著音,道一聲:“告辭。”就轉身了。而就在他倆離涼亭還未走遠時,雲荷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悠悠的開口:“下次說話注意些。”


    依稀看到不遠處的雲長肩膀,微微動了一下,後他越走越快,甚至比原本在前的雲津腳速還要快。再看了看他們身影,不一會兒,個個都已經成了兩個小黑點了。不愧就是男人,體力這麽好,走幾段路都氣不喘、沒事兒的樣子是習慣,還是體力真是關鍵之一?我看兩者都有吧,真是羨幕他們。邊這樣想的依蘭,邊在蘭珍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馬車要出發到依蘭的房間時,雲荷朝我苦笑著道:“希望今天剛發生的那幾個事兒,不會造成你心裏不快,請千萬別放在心上。”


    “發生事?有什麽事嗎?”依蘭含笑裝傻問。


    雲荷看到後,愣了一下,後也笑著繼續道:“沒,什麽事都沒。”


    “明天……依蘭大概身子都恢複了,你還會來房陪依蘭解悶嗎?”


    雲荷的笑容依舊燦爛:“一定。”依蘭看著遠方已經逐漸變小的涼亭,看著雲荷回到位置上,和神官準備要談事的樣子,依蘭心裏可是係得緊呢。


    朋友,朋友,真的會是朋友嗎,依蘭茫然的想著,連不知何時回到了依蘭這間房也沒多加注意,是蘭珍輕聲叫喚著依蘭後,她才回神的。


    自依蘭醒來後待在雲家的第三天,一大清早的,就被蘭珍給輕搖喚醒了。“額……怎了?”依蘭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揉揉眼睛,問道。好在依蘭沒有那些惱人的起床氣或低血壓什麽的,不然一早起床的好心情一定全在這被人喚醒的時刻上,完全給破壞殆盡了。


    “奴婢驚擾小姐睡眠了,請恕罪。隻是大人要奴婢先通報小姐您一聲,說是想帶您去見一人。但倘若不願,那麽大人也無所謂,他還在門後,會靜靜等待小姐睡到自然醒的。”


    大人,哪個大人啊,依蘭思及此,她猛然想到自己此刻就身處於雲家內,雲家有哪個是當家大人的?自然就是隻有雲荷嘛!其餘的他表弟什麽的,才是被稱為少爺,然後有職位的則是直接稱呼職位,當然還要外加一個大人。好比說神官,他們這些奴仆的很自然就會尊稱為神官大人。


    而大清早的,雲荷既然都比依蘭還要早醒來,並在門外等了,她此刻又哪敢好意思的繼續賴在床上,睡個回籠覺呢?於是依蘭趕緊起身、漱口、穿衣等做足了早上必備的自我整潔,再來快速的要蘭珍幫依蘭好好梳妝打扮一番,這樣才好出去見人。整個過程加總起來沒有超過二十分鍾,在蘭珍動作敏捷的幫她打開房門那剎那,依蘭臉色微些衝慌的步出門,就算依蘭努力的加快剛剛一連串繁雜卻不可省略的程序,但畢竟要一個城主平白無故的等了她二十分鍾好歹也是個罪過啊!誰料,依蘭還沒走好路差點就撞到了這棵在她房門前的樹了!樹?又是樹,哪棵樹不好好種,偏偏種在她的房門口幾步前,就當依蘭納悶想的時候,隻聽到身後蘭珍微微傳來一句:“參見大人。”那語氣中有著百分之百的忠誠和信任。


    大人?雲荷!依蘭抬起臉,看著那依然俊美的微笑臉龐,很是尷尬的笑著:“早啊。”真是瞧她剛剛急成什麽樣了,依蘭早知道雲荷在等她,卻忘了仔細聽剛剛蘭珍老早就說的,大人在她房門前等!


    “早啊,蘭蘭。”雲荷的笑容依舊溫柔似水、神聖的不可高攀,彷彿天地萬物都沒有辦法比得過這張絕美臉龐。一時間又讓依蘭失魂看呆了,隻見他微微笑著,用那幾乎細白的和女人有得拚的手指,輕輕幫依蘭拂好似雜亂的頭發,頓時依蘭臉色浮起了一道非常尷尬的紅雲!尷尬?為啥呢?隻因為依蘭的頭發亂七八糟的,還讓他幫她弄平,實在很是尷尬。


    雖然剛剛有讓蘭珍幫她整理過頭發了,但因為不能托太久時間的關係,於是也讓她隨便意思個一下而已,而依蘭此刻頭發還有些散亂,感覺很是一臉狼狽的模樣,麵對如此神清氣爽、態度從容的雲荷,依蘭實在是困窘啊。


    雲荷在依蘭頭發東摸摸西弄弄後,臉上是閃過一抹愧疚之色,他道:“這麽早打擾你睡眠還真是失禮,因為雲荷有個好東西想盡早給你看。”


    “沒、沒關係,好東西該和好朋友分享嘛,有什麽好東西,盡管拿來看吧。”回過神的依蘭,臉上是一抹羞赧,此刻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又在胡說八道、亂扯些什麽東西了。依蘭一大早腦子都還沒怎麽清醒,就碰到這種讓人神魂顛倒的妖物美男,真是造孽啊!依蘭在心底為自己的反常有所哀怨。


    “這裏,馬車在這兒,跟雲荷去趟神官府吧。”雲荷麵帶微笑,指向不遠處停在樹蔭底下的馬車,輕拉著依蘭的手上前。而依蘭連應個話都還來不及,就被雲荷給拉著走了。


    依蘭看著雲荷的手緊緊握住她手的這畫麵,溫暖的觸摸感受,不自覺刺激了依蘭腦海記憶中的一段,途中就這麽閃過了那時玉鶴曾經牽著她的手,走回客棧路的那片光景。記得那時的依蘭在心底下還傻傻的以為,他是在牽她走回家的路,但其實不然他隻是在帶領依蘭回去那沒有自由這東西存在的囚牢,為的隻是邱豔的一片歡喜,好討厭的感覺。


    依蘭從心底下,依蘭起了陣陣寒意,心寒徹骨,依蘭永遠忘不了他們兩個曾經把她逼到的絕境,依蘭也忘不了就是因為他們才間接害慘了春兒死骨無存的下場。恨嗎?怨嗎?對他們昔日的溫暖回憶早已全部淡忘,依蘭是該恨、該怨的。


    “蘭蘭?”雲荷走到了馬車前,雲荷轉頭看著身後的依蘭。依蘭抬起頭的望著他,沒有回話。


    “你的手突然變得冷了……還有,你額上汗珠落下,麵色蒼白,是嚇著了嗎?”雲荷抬手輕擦下我剛剛冒出的冷汗,麵對他突然這般的問話,依蘭一時之間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心思實在是太細膩了,太會觀察一個人的言行舉止了。就某種觀點來看,這也是恐怖的,因為這就好像無論如何,依蘭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他的手掌心似的。


    雲荷見依蘭沒答話,而他也好耐性的等她,在依蘭沉默個一分左右後,垂下眼簾,再度抬頭的依蘭,笑容是一片燦爛,那是隻有依蘭自己知道的麵具。依蘭掛著笑容麵具,朗聲道:“不,什麽事都沒有。隻是剛想起了不快往事,你莫要操心了。不是還要讓依蘭看東西的嗎?快走吧,別耽誤時辰、浪費光陰的。”


    依蘭不動聲色的抽回她的手,正要抬腳上馬車時,想起那抬腳高度有些高,一隻腳雖然跨上去了,但很怕在這期間會平衡不好給跌下去,於是依蘭正要轉頭,連叫蘭珍幫她一把時,一抹身影突然來到依蘭我身後,一隻手就這麽剛好的扶住了她另外一隻手。依蘭訝異的回望過去,果然看到了雲荷。


    “別擔心,雲荷會在你背後,默默支持著你的,隻要是在雲荷能力所及的範圍內,雲荷都會,哪怕是永遠。”雲荷的笑容一片溫柔,他說出的話更是讓依蘭心跳漏了幾拍。當下她隻是紅著臉,麵對這番動機莫名、曖昧不明的話回了聲謝,依蘭就這樣靠雲荷幫忙入了馬車了。


    在馬車開到目的地的途中,依蘭坐著他對麵,看著閉上眼歇息的雲荷,依蘭反覆思嚼著剛才上馬車前他所說過的那些話語,意外的竟感覺到有些熟悉。恍若好似誰也曾經跟她說過這麽一段話的?誰呢,是誰呢,依蘭就在這個思考圈圈中轉阿轉的時候,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神官府了。


    神官府,如片麵上意思來說,那就是神官所居住的地方。依蘭被雲荷輕拉著直走進府邸,好似他早已摸透這裏的所有路線,筆直的走,拐了兩個彎,經過了小橋池塘,繞過了假山假石,她們來到一間裝飾華麗的大廳,看樣子就是這府邸的主廳了。在廳裏幾個仆人一見到雲荷,紛紛要向他行禮之時,雲荷隻是淡淡的比他們快一步先道出口:“都免禮。神官在哪?”


    在幾名仆人正要開口之時,隻見神官從左側旁的房間裏緩步現身,微笑道:“在這兒呢。”


    “那麽她在哪裏?”雲荷幾乎是安神官說話的同一時刻,雲荷直接問。


    “你突然變得這般性急,可真不習慣。”神官苦笑閉眼,嘴上喃喃唸著,後又繼續道:“就在後方房間走道內的第二間房。”神官一說完,雲荷趕忙拉著依蘭去,理都沒理安神官。途中在依蘭路經過安神官時,他對上依蘭眼,竟對她眨了下眼,這俏皮的涵義是?依蘭愣了一下,沒多久被雲荷給輕拉過去了,她們最後終於來到了這扇精致的門麵前。


    雲荷朝依蘭溫柔道:“進去吧,想帶給你看的東西就在裏麵。”


    “你不一起嗎?”依蘭愣愣問。


    “不,等你看過後,自然會不希望雲荷在場的。”雲荷又來了,那種口吻、這種言詞,好似他真的了解依蘭,完全摸透、又或者熟悉依蘭的種種性格似的。


    依蘭雖是疑惑不解,但她也應聲照做了,推開門,踏入裏麵之後,身後的門緩緩關起,依蘭自然知道這不會是鬧鬼現象,而是體貼入微的雲荷幫她關上的。這房間不小,裏頭擺滿了各式精致小物,走上前,依蘭繞過了圓形桌子,抬眼看到最前方有張床,上頭放下了粉色布縵,裏頭坐了個嬌小身影,這讓依蘭不自覺得好奇,又更走進了一步。


    “站住,餐食放到桌上就好,別再靠近了。”一道纖細嬌柔的女聲傳出,語氣中有著懊惱。


    雲荷要帶她看的東西在這房內?是個女人?他要給她看個女人?依蘭會意到這裏,依蘭愣了一下。這女的聲音依蘭壓根兒就沒聽過,這麽甜美嬌嫩的嗓音,依蘭記憶中從來就沒有過。這比歌唱的雲婷還要柔軟呢,若是發音吟唱起來,或許還可以跟雲婷一較高下呢。依蘭不解再走向前,想知道這個女人的樣子,同時也想知道雲荷叫她特地來看這女人的涵義。因為依蘭不相信他一大早的把她挖起來,滿臉愧色的看著她,就隻是為了讓依蘭一睹這個女人的麵容。至少依蘭猜測,照他剛剛的那般樣子,應該還有些別的吧?是什麽呢?依蘭懷著疑惑,她再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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