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麵微紅,用這種爽朗的笑容真這樣喚她的真名,依蘭還真有些抵抗不了,若是要說依蘭喜歡的男人類型,應該就是要這樣的吧?瀟灑自如的性格,和親切的爽朗。


    “咳、咳咳。”依蘭聽到幹咳,思緒回神,我這才發現雲荷左側空了一個位置,跳過這個的則是神官。剛剛隻顧著看雲荷右側的周玉,倒完全忽略了神官。


    神官咳完,他笑笑的朝依蘭道:“那麽也要喚你依蘭,可行?”若真要這樣喚,也不是不行啦。畢竟以前在依蘭那塊大陸上,可從來沒有人別扭的加姑娘兩字吧?依蘭表麵微笑應聲,嘴角卻微微抽搐。因為他又喊了一聲,而且有拉長音,再來他也叫得太過理所當然了吧?


    依蘭察覺到刺人的視線,她看向神官的隔壁,一頭墨藍的長發,搭配著深灰偏黑的眼睹,有著桃花眼,笑起來簡直跟狐狸有得比的男人。他雖然長得皮膚細白相當好看,但此刻的眼神卻相當冷,彷彿要把我給看得起火或是穿透過去一般,就好像其實要看的是依蘭背後的人,而不是她一樣。在依蘭有這種想法時,想挪個一步看是否如她心中所猜測的一般時,背後的柔雲,卻莫名的拉緊了她的手。依蘭還未轉過頭回去看柔雲的表情時,就聽到她前麵那個桃花眼狐狸男冷哼一聲。


    依蘭嘴角抽啊抽的,現在這啥情況?柔雲不讓她移步?柔雲不想麵對他?難道柔雲認識他麽?


    “蘭蘭,怎麽了?站得都累了吧,快過來這兒用餐。”雲荷溫潤的嗓音此刻適時的幫依蘭解圍了,不然依蘭還不知道她就要在這門口旁的僵多久!


    不過雲荷剛剛那一句話,馬上讓同桌的周玉和神官狠狠顫了一下,除了一副無關他事樣子的狐狸男,其餘的他們都用驚愕的眼光看著雲荷,其中帶有複雜和困惑。


    “咳,咳咳……”依蘭自己在心裏幹咳,誰讓之前雲荷在其他人麵前也都隻管喚她依蘭的,今日突然爆出這依蘭早就允許的昵稱,蘭蘭。任誰都會錯愕不已的吧,畢竟那就好像宣示依蘭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依蘭想多了想多了,不過就一個名子一個昵稱嘛。依蘭吐吐小舌,她帶著柔雲來到了座位上。坐哪?當然是坐剛剛空出來的位置啊!雲荷和神官的中間,周玉的對麵。


    途中,柔雲也一直拉著依蘭的手不放,走過那個狐狸男時,她抓的格外是特別緊。到底怎麽了,柔雲?依蘭雖然心中自己在問,但表麵上還是裝作無事的樣子,等回到她座位後,柔雲才悄悄然放開了手,感覺到手心一片濕潤,依蘭用不解的目光直盯著那個狐狸男看,他竟然有本事讓才路過一邊的柔雲給緊張到冒汗了?他到底什麽身分。


    或許依蘭這般行徑太過於明目張膽了吧,他沒看著她,隻是自顧望著餐桌,開口說了一句內容滿是挑釁的欠扁話語:“怎麽,興許這依依姑娘是沒見過男人是吧?一直用那火熱的雙眼盯著我看,就算沒見過我這等美男也不必如此吧,因為那樣隻會顯得你像個鄉巴佬,實在太沒見識了。”


    拐著彎罵她?嗆得很呢!而且還自戀的可以!甚至還叫出那個她剛剛說過不想提起的名!擺明就是跟她唱反調、要當眾挑釁她就對了啦!正當依蘭要提些什麽話來反擊時,柔雲卻在此刻搭著我的肩,抖音說:“小、小姐……”


    依蘭輕輕的放下柔雲的手,又拍了拍她的手背來安撫她,可惡!依蘭總也得讓柔雲出一口氣吧!依蘭要站起來時,隻聽到大桌主人雲荷那不冷不熱的聲音:“吃飯吧。”一家之主的雲荷都這般說了,依蘭人在屋簷下,就算忍也要忍下去!


    接著神官拍上了那個狐狸男的肩膀,笑容堆滿麵,意有所指道:“快,肚子都要發出抗議了,先吃飯吧。畢竟飯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說。”


    哼,看在雲荷和神官的麵子上,她才懶得理你!依蘭狠狠想,邊瞪著他那張依舊笑得很是欠揍的挑釁笑臉後,邊動碗筷,依蘭開始吃食了起來。經過剛剛那一句話,這一頓晚餐都吃得特別沉重、冷清了起來,不過這些依蘭也不管,低著頭就是乖乖吃自己的飯去,在人家的家裏,能不給人惹麻煩就不惹,這一向都是依蘭寄人籬下的原則。


    依蘭也是到了吃飯尾聲,她才知道,那個桃花眼狐狸男是神官的朋友,叫做婁雲。神官的朋友,那若照依蘭剛剛那城主朋友的邏輯推論,神官的朋友,依蘭推測可能不是什麽神官就是什麽神獸吧。當然這種認定推論就隻是個假想的猜測,並不能拿來當作什麽實質意義的根據,不過奇怪的事,他這家夥怎麽會跟柔雲扯上關係了呢?


    是之前柔雲在神官府的時候,與這個婁雲的有些牽扯什麽嗎?依蘭悄悄回頭問柔雲時,她一副欲言又止,又驚又怕的樣子,三不五時就小心翼翼的往那狐狸男的方向看去,好似若柔雲說了些什麽不該說的話,他就會越過神官或是她,把柔雲給吃掉一般,這副可憐的模樣實在讓依蘭餘心不忍,索性停止追問,打消了這個念頭。罷了,反正柔雲現在好端端的在她身旁,這樣就好了。至於其他的那些什麽也都無關緊要了。


    用完膳,來了仆人把桌麵大部分都清了些,再端出來的不是清茶就是飯後的切片水果。吃了幾片後,周玉站起身,突然邀依蘭去外庭園走走,說是要當作給自己餐後的消化運動。依蘭欣然同意,畢竟其實她也有很多事情想跟周玉說的,當然這裏人這麽多,肯定是不方便的。


    神官看了眼正在沏茶的雲荷,朝依蘭提議道:“那正好,我也想去運動。”可是她隻想跟周玉兩人獨處啊!正當依蘭要堆笑婉拒時,沒想到周玉的話比依蘭早一刻出來。周玉道:“我想跟久未相見的依蘭一起,就兩個人獨處。”


    字說的這麽直接,周玉果然還是一樣,就是這麽不會說話!尤其是那後麵那一句,不該再轉彎或是委婉一些的嗎?等等人家誤會她們兩個在這晚上、月亮剛露出臉的時刻獨處要幹麻啊!


    “不,神官,周玉的意思是,我們是老朋友,有很多話想聊,要敘舊的。”依蘭誠懇解釋。


    “這樣啊,那如果加一個我在旁,會打擾到你們嗎?”神官麵帶微笑說,但他的笑容看在依蘭眼底,卻有股想狠狠打他。一定會打擾,怎麽不會?正當依蘭要再努力想些委婉之詞來推拒時,雲荷悠悠開口道:“沒關係,蘭蘭你現在去吧,這拖久了會太晚回來,不如現在盡管去吧。”


    神官複雜的眼神望向雲荷,才出一個音,依蘭趕緊打斷他的話,說了些類似感謝雲荷著想的客套,就立馬拉著周玉出去了。依蘭踏出門的那一步時,她看了看那個一直在望向她們家柔雲方向的婁雲感覺很是不爽。


    可惡,剛剛才看你一下就被你說成那樣,而現在你又看她們家柔雲看成這樣,而且不要以為她沒發現,剛剛吃飯時,你幾乎有大半部分的視線全都放在站在她身後一旁、默默無聲的柔雲上!這臭小子,想拐她家的柔雲?你還早得很啊!於是依蘭沉下臉命令道:“柔雲,你先回房去休息,有蘭珍在這兒守著等我回來就夠了,免得在你身上,被人偷吃了幾口豆腐都不知道。”


    婁雲憤恨的轉身看著依蘭,他咬牙切齒的模樣,真好,可真讓她喜歡的,因為這比那張做作的挑釁狐狸臉要好得多了。


    而柔雲則是微微鬆了一口氣,朝依蘭笑著說是,然後聽她話的乖乖回房去了。依蘭也趕緊趁此,頭也不回的拉著周玉的衣袖走。


    依蘭才剛走到了雲家那人工小橋流水的地方,原本她扯著周玉的手,就馬上被周玉給兩手牢牢抓緊住。


    “額?”依蘭嚇到,手心裏多了份不該屬於她的餘溫,依蘭轉過頭訝異看著周玉。隻見周玉一臉滿是欣慰感慨的看著依蘭,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你沒事……”那是打從心底真的在為她的安危著想、真的在擔心她的麵容,讓依蘭不自覺難為情了起來。


    依蘭尷尬笑著:“額,是啊,有好運在,索性撿回這條命。”


    “嗯,真的是萬幸。”周玉依舊感慨。周玉見依蘭眼裏的視線正盯著他緊握住她的那雙手,他才會意到她們男女有別的關係,於是連忙鬆手,苦笑解釋:“真是抱歉,剛剛實在太激動了。”


    “不,不會。”依蘭輕搖頭。


    後麵,周玉告訴依蘭在那天晚上,她藉酒醉脫逃慶祝會之後所發生的事,“在慶祝會散去的那時刻,當看到你們團長一臉詭異和焦躁的離開現場後,就有股不好的預感。趕緊派人探聽你們那邊的消息。到底事情過得如何,有無順利逃脫的等等狀況。”周玉講到這兒,頓了頓,接下來繼續說:“也是後來我才得知,那時你隻派一個丫環來,簡略的帶過事情原因,就推掉了我今晚準備的所有策劃……”


    “那時,不是說我不信你的能耐,隻是我直覺認為這事不簡單,有蹊蹺,就趕緊派人事後去探查那丫環的底細。也是後來我知道,她是你的貼身丫環沒錯,你還曾經因為她人民書的事而大動怒火的。隻是,我的人卻發覺她形跡可疑,有可能是你被擺了一道!於是我親自出馬追蹤她,見她一臉慌張的跑去崖底方向,結果就在那時,我看到了跳入懸崖的你……”


    依蘭愣住,原來在那時,周玉就已經看到她了,“那麽你是親眼看到依蘭跳崖的?然後柔雲接上去跟的?”依蘭說。


    “是。”周玉愧疚的說:“隻怪那時你我的距離實在太遠,而我也是在這遙遠的目光中,勉強認出你的,不然我絕對不會任由你就這樣跳入懸崖,追根究底,都是因為那時的我實在發現得太晚了!”周玉在說這話時,周玉低著頭握緊拳頭臉上滿是自責,讓依蘭看了心中除了感動而沒有第二情愫。原來依蘭身邊還有他,她還有他,芷雲派來幫助她,可靠的周玉!


    “沒、沒關係,你不用再多做道歉了,畢竟依蘭現在活得好好的,什麽大小事都過去了。”依蘭苦笑說,當然依蘭心中的那點恨對他們一男一女各自的恨,卻是怎麽也抵不了的,他們在她心底留下的烙印,絕對不是單單就可以輕易算的。


    依蘭見周玉露出苦笑的臉看著她,依蘭趕緊岔開話題,不好意思讓他在這片愧疚中兀自流轉:“倒是你,怎麽知道我在雲荷……不,我是說雲家的城主大人府中的?”因為依蘭記得在要踏入廳上時,剛剛那仆人對她說的話,他說雲荷帶來的客人因為沒看到她,而麵色顯得難看。那自然的不會是那個叫做婁雲的狐狸男,那麽一定就是對她持有愧疚的周玉了。


    “派人尋的。”周玉回答,眼眸中有著那深不可測的黑洞,他靜靜道:“那晚,崖底下的東西全都清空了。隻是途中費了些時間與力氣,不然絕對是我比他更早先找到你的!”這種話聽在依蘭耳裏,可以想像成他們在是競爭還是在較量些什麽東西嗎?


    “我是後來才找上雲城主的。因為他這幾天蹤跡消失,沒按正常的城主責任去中央城辦公,也沒去麒麟廟處理事情,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讓我實在難有機會尋到他。”


    “啊?既然你知道是雲荷找著了我,那怎麽不來雲府呢?”


    周玉搖搖頭,“不行,這塊大陸為了怕七座城的城主有所爭鬥,或是明目張膽的暗算和挑釁行為等,於是帝王設有個嚴厲規定。那就是七座城的城主,若是沒有經過對方許可,絕不準擅自入他府,也不可自己或是派他人在他府門口處徘徊。而我,隻能夠要人守在身為一座城的城主,幾乎每天必會去的中央城和麒麟廟旁,就等著見他,讓他同意我入府。”


    在這塊大陸上,每座城各有一名守護神獸,自然的城中也一定會有類似神獸的專屬神廟那些必然設施。就好比說,排行大陸第一的雲皓城是麒麟廟,第二的柳宗城是九尾狐廟,第三的則是鳳凰廟,第四蒼狼廟,第五雲龍廟,第六銀虎廟,最後的第七則是地蛇廟。而每位城主與各城的家臣──文官、武官、甚至神官等那些人,他們相聚在一起辦公的地方,就被叫做中央城。每座城的辦公名子都是如此,毫無任何不同之處。而這些諸如此類的設施,全都是仙界帝王所訂下,並統一七城,一概如此延續下來的。


    “啊,原來如此啊。”依蘭一臉恍然大悟,不過其中最讓她疑惑不解的是如周玉剛剛說的,中央城和麒麟廟是雲荷每日該去的地方,但如今為什麽這幾天都沒去呢?莫非是依蘭平日生活實在太過無聊,老是讓他幫她去找樂子,而使他忙到沒那個時間去的?


    依蘭想了想,或許起初的前麵是如此,但她後麵有這麽麻煩人家的嗎?記得他都有按一定時刻出門的,若不是去辦公那麽又會去哪裏呢?之前還以為他這個城主真好命,閑得不像話,但就依蘭看來事實好像不是如此?那麽他這幾天下午出門的到底是去做啥呢?忽然間,不知怎麽的依蘭對一個排行大陸第一的城主平日無工作時的去向,感到好奇了起來。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見你好端端的沒事,又在雲家的庇護之下,那我就放心了。”周玉鬆了一口氣,展顏笑著。


    “也是,畢竟芷雲莫名的把依蘭交給你,著實讓你背了個重擔,可真不好意思。”依蘭苦笑,對於周玉的擔心實在有些愧疚,早知道當初傷勢和身體好的差不多、能夠自由行走時,就該請人捎信通知明興城城主的周玉的。如今讓周玉這麽費心的擔憂她的生死安全,可真是難為周玉了。


    周玉聽到依蘭這話,頓了頓眼底看到的是一種我無法解讀的訊息。見周玉愣著,依蘭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她有哪裏又怎麽了嗎?今天是蘭珍幫她親手上的淡妝,沒掉吧?


    “起初會開始注意你,或許是因為芷雲的關係。但漸漸的,卻不單單隻是如此了。”周玉見依蘭舉動,輕搖搖頭邊認真說。好似依蘭的淡妝其實沒掉,他要依蘭不需要這麽懷疑自己,是別懷疑相當細心的蘭珍所上的化妝技巧。嗯?現在不隻如此?什麽意思?還有其他涵義嗎?正當依蘭要再度問起些什麽時,遠方神官的身影卻逐步走來。


    周玉才說一個字,或許察覺到後方有人,於是停頓下來。“神官?”依蘭不解,他怎麽現在跑來這邊?莫非還真懷疑我跟周玉的關係?擔心她們在他們雲府亂搞,不可能吧。


    “啊,找到依蘭跟周玉公子了。”神官一見她們兩個就是滿麵微笑,他道:“是這樣的,現在夜已深了,城主大人擔心你們兩個天涼身子不暖,於是要來給你們送件外衣。”說著,邊拿起了手上的兩件大衣。這麽說現在夜入深,溫度逐漸有些低呢,不說還好一提醒倒讓依蘭真的感覺到冷了。依蘭笑著要神官多謝雲荷的體貼好心,接著正當依蘭要接過其中一件來穿時,恍然間依蘭看到周玉的神情,他好像會意到了什麽。


    “在這麽緊要的時刻,雲城主讓神官你天冷送衣啊……還真是貼心的緊呢。”周玉麵對神官笑著如此說,那話語中就好像包含了些什麽意思一樣。


    “哪裏,隻是剛好我碰巧找到好時機罷了。”神官也保持著笑容說。


    “怎麽了,周玉?神官?”依蘭見到周玉遲遲沒打算從神官手中接過這片好意,而神官的笑容中又感覺有哪裏說不出來的怪,於是依蘭率先發問。


    周玉他首先是用若有所思的神情看著依蘭,後麵突然朝神官莞爾一笑,道:“神官說得是,那麽城主大人的心意周玉某也感受到了。今夜的打擾,也該是到了尾聲的時候,周玉某就此告辭,改日必再登門拜訪。”神官雙手握拳,交疊在胸,對神官做完此種告辭禮儀後,朝依蘭眨了下眼,後就離開現場了。


    依蘭麵對突然要打道回府的周玉,她則是愣著還以為他會多留下來陪她聊個徹底,或是討論芷雲當初對他說好,要完成依蘭所需要的一切要求呢,依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莫名有種惆悵感。那就像好不容易找到了誌同道合的夥伴,而他卻突然說要默默離去的苦澀感覺那般,就當依蘭失神時後經神官的輕輕點醒,依蘭同意讓他擋風帶路,就這般帶她回剛剛那用餐大廳去了。


    廳上隻剩下一臉悠閑的雲荷跟站在一旁的蘭珍。“回來了?”雲荷依然滿是溫柔的問。見依蘭和神官進來,蘭珍緩步走到我身邊。


    “是啊。不去休息嗎?”依蘭看看廳上也沒什麽事,奇怪問。


    “不,我還要和神官先討論些東西。倒是蘭蘭,還要早點睡呢。”


    “這樣啊,那好吧,我和蘭珍就先回房了,晚安。”可能大城城主真的有很多煩人擾人的事吧,依蘭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些什麽。


    “晚安。”


    正當依蘭轉過身的時候,回頭不巧撞到了疑似發愣的神官。“不好意思。”依蘭隻是輕撞,不管對錯是誰,在人家家裏嘛,總是客氣些,況且論理來說,也是我突然去撞到人家的。


    “哪裏,剛剛隻顧看著城主大人,才……”神官邊說邊低頭道歉,幫依蘭撿從她身上掉出的一本書。那是依蘭今天在宗祠那裏隨手一放的書,家族傳說天怒。神官看到時,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到一半就卡到喉嚨,他愣了臉色還鐵青了,正當依蘭不解,不過是幫她撿一本奇怪名子的書,依蘭就在這麽想的時候,她蹲下身要去撿,卻聽到雲荷快速走來的腳步聲,以及那輕聲卻含帶焦急的聲音,自依蘭後方傳出,“神官!”猛然依蘭一回神於眼前的書籍上時,那書頓時著火。


    依蘭伸手就要去觸碰,想要撲滅那火時,後方雲荷已經來到她身旁,他輕手製止依蘭這種無疑是自殘的舉動。


    “你做什麽!”依蘭看著書籍一篇篇被這烈火給焚燒成黑紙,她又氣又惱完全沒注意到旁邊拉著她手、阻止她這行為的的是這座雲城高高在上的城主。


    “別撿了,會燙傷。”


    “那是你的書!興許很重要!”


    “沒關係。若這樣的書會讓你受傷,不要也罷。”恍然間依蘭看著雲荷依舊一張溫柔的臉孔,剛剛那一連串的過程,依蘭似是想到了些什麽。


    依蘭甩開他的手站起身,冷看著地上那本已經成焦黑,甚至點點火星也慢慢消失的書。神官不愧是神官兼神獸,放出來的魔法不一會兒就成功達成目的。剛剛的那些都隻是靠個幾秒動作就完成了。依蘭已經知道了,他們是故意的。故意燒了那本書,不讓依蘭看的。


    依蘭氣極,可是又能怎樣,書是他們雲府的,能借她看就不錯,現在就算燒了書沒給她看到,那依蘭又能怎樣?隻是,依蘭心裏就是很不爽。


    “蘭蘭……”雲荷站起身,擔憂看著依蘭。又是那種表情,又是那種眼神!很討厭!真的很討厭!現在火氣上來的依蘭,連看到什麽人什麽臉,都是反感的。


    神官拍拍衣塵站起來,依蘭猛然推開擋住她路的他,他踉蹌往旁一步,依蘭頭也不回的隻說一聲:“依蘭累了,告退!”依蘭不管蘭珍有沒有跟上她,依蘭自顧快著走,依蘭回想剛剛的那件事就是很不高興。神官這家夥燒了她今晚要看的書,而始作俑者還是雲荷給指使的,搞什麽嘛!


    依蘭換個角度想,莫非她無意間放進懷裏的那本書是什麽相當嚴重的書?裏麵有什麽天大的秘密或重大的消息嗎?當依蘭細想這些時又不自覺想到了現實問題,那本書已被燒毀,就算裏頭有什麽秘密消息的,也沒有再得知的可能了,依蘭一想到這兒,她心裏很是扼腕,怨歎。氣死她了啦!不過一本書嘛!借我看又不會怎麽樣!臭神官!臭雲荷!依蘭氣衝衝的哼一聲,回房漱口、整理麵容後,依蘭就讓蘭珍關門滅燈,悶在被窩裏不說話,抱著怒氣就這樣睡著了。


    依蘭迎接了第二天的早上。“柔雲呢?她到哪兒去了?”起床後,依蘭邊讓蘭珍幫我穿上衣裳,忽然想到平時總愛喜歡搶先這份工作的柔雲,邊問著。


    “柔雲到管事那邊取暖爐了。”蘭珍細心的幫她順好裙子,道。


    暖爐?依蘭瞬間了然。現在天氣越來越寒冷,每晚睡覺都是冰著手腳入睡的,實在很難熬。昨天例外火氣大到沒怎麽注意這回事,很快就睡了。而以前在名樂團的時候,那光是一個秋季就令她很是害怕了,現在來到雲府後,怎麽說都已經到了冬季,若依蘭還遲遲不再準備些禦寒措施,那若是哪天柔雲或蘭珍起床來她房間服侍她時,依蘭恐怕已經變成冰塊了!


    或許因為前陣子是秋冬交換之季吧,入夜後還沒感覺到特別冷,是昨天神官奉雲荷命令,拿給依蘭大衣時她才特別想起這段的,不提不提,不提他們兩個了,想到他們兩個昨天瞞著我對她的那些所作所為,依蘭氣就是還沒消。不是說朋友的嗎?那麽應該不能瞞她的吧?,看來今天下午再去趟宗祠尋看看有無任何關於此書的線索,不然就是再跑去問看看雲津好了。


    總之關於近日溫度越變越低的這問題,原本想說早上再要柔雲或蘭珍去幫我拿些暖爐或被子等等的,沒想到柔雲卻先一步幫依蘭去拿了,她做事可真是越來越有進步。依蘭看著房邊角落的棉襖,猜測肯定是柔雲準備的,依蘭點點頭笑著,心裏對她的進步感到欣慰。


    “啊,這是今早城主大人拿過來的。”蘭珍見依蘭望著角落棉襖笑,以為她不解這東西的由來,於是開口解釋著,頓時依蘭的笑容僵了。


    “你說雲荷拿過來的?”依蘭皺眉問。


    “額,回小姐,是這樣沒錯。城主大人親自拿過來的,還特地囑咐奴婢先不要吵醒您,後就出門去辦公了。”蘭珍起初見到依蘭的神情很是不解,但卻還是照實說。


    “而柔雲則是因為一早來我房間時,看到這些棉襖而想起近日天氣變化,於是去管事那邊多要了幾個暖爐?”依蘭再問。


    “是。”蘭珍說,依蘭聽到這答案,她此刻臉色可悶著呢。依蘭想不到最了解、最體貼、最先關心她的竟然是雲荷!一個男人,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卻完全比過了與依蘭相處有兩個月之久的柔雲和聰敏細心的蘭珍。這什麽世界,這塊大陸的男人都如此嗎?細心體貼和服務周到的素質簡直都比丫環仆人的好,依蘭看他們就算不當城主,改行做丫環侍童的也絕對能混出一口飯吃!


    蘭珍見依蘭臉色沉悶,蘭珍識相的不作聲,她靜靜幫她梳理頭發。忽然門打開的那一刻,依蘭就知道一定是柔雲回來了,轉身看她,苦笑道:“辛苦你了。”畢竟柔雲還是注意到我怕冷、需要暖爐的這件事,沒有誇一下也不對。隻見柔雲拿著手中那個暖爐就往臉上擋,恐怕很訝異依蘭會在這個時間內起床吧。她靜靜低聲道:“沒有的事,小姐。”


    嗯?不過才拿一個暖爐而已,又不高,怎麽柔雲有本事可以把暖爐拿到臉邊的?這樣都擋住她的臉了,使依蘭看了好不習慣。依蘭見柔雲又拿著暖爐在前,遲遲不動作,依蘭問:“柔雲,暖爐放我床上就好,不用一直拿著。”


    “沒、沒關係,柔雲覺得有些冷,想多拿著。”柔雲的聲音好像帶有著結巴和顫抖?依蘭細眯眼睛,今天的柔雲又再玩哪一套了?


    “柔雲,暖爐沒點火,怎麽會暖?而且一直拿在臉龐也不對,覺得冷,櫥子裏有大衣,你穿著便是。”


    “小、小姐,謝謝小姐的好意,隻是柔雲的臉怕冷,就這樣拿著暖爐沒關係……”


    依蘭眉挑阿挑,這丫頭的謊話技巧一樣爛,讓她實在不想繼續這般附和下去而不去做拆台的舉動,“柔雲,放下爐子!”


    “小、小姐……”柔雲抖著音,依蘭看這情形她越來越肯定柔雲的臉一定是怎麽了,不然也不會一直拿著爐子不放。


    “蘭珍,幫柔雲拿爐子。”聞言蘭珍馬上迅速的拿下,柔雲立刻低下頭,連看依蘭一眼都不看。


    “柔雲,你怎麽了?”依蘭越來越覺得奇怪起身離開梳妝台,走向她每靠近她一步,她身子更是顫抖得不行。


    “小姐……柔雲沒事,柔雲想回房……”


    “既然沒事,那又幹麻回房?莫非柔雲厭煩依蘭了,不想再服侍依蘭了?”


    “不!沒有的事,小姐!”柔雲突然有些激動,隻是頭依舊死死的不肯抬頭麵對依蘭。


    “柔雲,把頭抬起來。”柔雲未抬頭,也沒說話。


    “柔雲!”見依蘭的忍耐極限已經到達邊緣了,柔雲才緩緩抬頭,原來秀麗美豔的臉龐,一邊卻紅腫了起來。吹彈可破的柔嫩肌膚,一旁莫名其妙染了紅色大塊,實在是破壞美景。水汪汪的眼睛看起來楚楚可憐,活像被人欺負一般。


    依蘭臉色沉了下,輕抬起柔雲的下顎,用著毫無任何感情的聲音問:“誰做的?”


    柔雲一聽到,馬上跪下:“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小姐!”


    “柔雲你做什麽?起來!”依蘭現在已經被惹毛了,氣色差到極點,語氣實在緩和不起來。到底是誰?好大的膽子?敢動她的丫環!


    依蘭見柔雲還是跪在地上不肯起身,我示意眼神,讓蘭珍把柔雲扶起。好在剛剛被她喝一聲而嚇到的柔雲,為了避免不要繼續往依蘭身上火焰做出加油的動作,她這次很服從的起身。


    “再問你一次,誰做的?”


    “請小姐別管柔雲這件事好不好?這是意外,隻是單純的小事……”柔雲試著勸和。


    “小事?小到可以對依蘭的丫環動手?賞她一個巴掌?”依蘭高音問,冷笑著。


    柔雲又沉默了,又不說話了。或許昨天關於那個狐狸男的事情依蘭可以選擇不過問,但是今天這件事已經動手了,動到她丫環臉上來了,依蘭絕對不可能繼續悶不吭聲。


    “蘭珍,賞人巴掌是件大事吧?”依蘭臉轉向蘭珍問。記得這塊大陸對於打巴掌的事很是在乎,畢竟是麵子上的事,除非真做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不然不會嚴重到對人一巴掌下去的。對待下仆也如此,頂多也隻罵人或不給吃喝等等的懲罰罷了。


    “是。”蘭珍乖巧回話。


    “那柔雲,你到底要不要告訴這是怎麽一回事?”依蘭再轉向低著頭的柔雲,問。


    依蘭隻見柔雲依然保持沉默。依蘭冷笑,繼續道:“沒關係,你不說,依蘭自己查!最好不要讓依蘭查到,是哪位公子找你麻煩的!又或者是這府的城主大人!”依蘭撂下狠話,轉身。


    “不是的!不是公子!更不可能會是城主大人!”忽然柔雲急忙向依蘭澄清。


    更不可能會是雲荷,這依蘭當然知道,懂得關心、體貼他人的他怎麽可能在未經過依蘭的情況下,真的對你動手?依蘭苦笑,依然背對著柔雲,沒讓她看出她的情緒。隻是,能夠打她身邊丫環的人,依蘭隻能夠往這府裏的大人物開始尋。而這既然也不是雲府那些公子打的,那這話倒也好說了,畢竟依蘭身上手持火紅玉佩,動她的人?等於動她!依蘭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敢傷她丫環?依蘭要讓他付出不小的代價!


    柔雲見依蘭背過她們不說話,柔雲以為依蘭氣急了,她也很是擔心,怕依蘭後麵真有辦法自己查出來,於是她輕緩口氣,終於開口了:“其實柔雲是活該,自討苦吃的,所以請小姐千萬不要為柔雲爭這口氣……”


    後來柔雲告訴她那巴掌的原因了,依蘭才知道原來今天柔雲去管事那邊取爐子時與其他丫環有了爭執。起先是有人竊竊私語在說依蘭壞話,說依蘭靠著運氣得到帝王的寶物,才有辦法在人家府中作威作福怎樣怎樣的,然後柔雲聽到不甘心這樣有人毀謗依蘭,於是上前理論。


    而那些丫環本來就有心是要找柔雲麻煩的,因為她額頭上有紅心兩點的印記,那印記在這塊大陸上所代表的意義,誰都知道這是入了仙籍的宮女,也就是小仙女或仙仆那些所會擁有的。而她們故意說柔雲是靠依蘭有寶物的關係,才得以走運入了仙籍,可以享受長生不老的這軀體,這是平凡人高不可攀的夢想,更是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登入仙籍、每一代的曆任城主都妄想得到卻無能為力的好事。於是柔雲很自然的被眾人成為忌妒又羨慕的目標。畢竟在這塊大陸上,就從沒有發生過以一個小小丫環的身分,竟然能夠登入仙籍的這等大事,於是造成了府裏私底下許多丫環仆人對柔雲的不滿。說依蘭壞話隻是開頭,重點就是要入圈套等柔雲踏入的。


    這雲府的規定向來嚴厲,對丫環仆人的管教也很是苛刻,上位者與下位者,資深與資淺的界線關係也一向清楚分明,縱然入了仙籍而長生不老,但卻沒有不死的權力,斷手斷腳也不可能有再生再長的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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