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最糟糕的表白時機


    我中意的美男在側,對我和顏悅色,哪怕沒有明著誇我,也看出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欣賞,讓我心猿意馬盲目樂觀大意,順帶著以為自己的駕駛水平也與智商同步提高了。雨中一邊開車一邊聊天,闖紅燈啥米的毫不在意,忽然之間前方出現移動緩慢的不明人影,我下意識踩刹車,可惜已經晚了。


    雨中刹車製動,效果相當不好。那個人影斜著飛出去撲倒在馬路牙上,我驚出一身冷汗。


    現實世界中我極少在沒有陪練的情況下獨自開車,穿越到虐文世界後,走哪裏都是一打隨從,各種服侍周到,壓根不用我自己操作複雜的設備在遊戲中自力更生,剛想顯擺一把,沒想到這麽不巧,竟有人敢在我車前走路。


    現在距離末日病毒大爆發還有一段時間,撞了人是不能夠揚長而去的,否則很可能還沒到達安全點,就被警察局的人給帶走了。


    我顫顫巍巍打開車門,莫想雲也跟著下了車,快走幾步搶在我前麵到了那個被撞的人麵前。


    我隨身攜帶的物資中包括一個小手電筒,這時候就派上了用場。在昏黃路燈照不到的陰暗馬路邊,那人衣衫殘破一臉血倒地昏迷。


    沒等我說什麽,莫想雲已經彎腰,撥開了那人的長發,露出了條碼清晰的頸項。原來她是個奴隸。


    “殿下,這人是奴隸,或許應該叫醒她,並通知她的主人。”莫想雲提了一句,又看似冷漠地補充道,“當然,殿下也可以考慮不管她。奴隸私下出行,沒有在主人身邊,被撞傷撞死多數會被判定為奴隸的過失責任,就算錯不在奴隸,肇事者也隻需賠付主人家的經濟損失,不算大事。”


    莫想雲說的是這個虐文世界的法律常識,但是無論我在這裏待了多久,內心身處仍然無法完全認同這樣的常識。


    如果是別人惹的禍,無論受害者是什麽人怎樣淒慘,我也許都能夠忍住自己的同情,繼續扮演我的女王殿下遠遠逃避開。但現在是我自己開車不小心出了事故,而且我在遊戲裏的身份也不是什麽權貴,我是不是能夠稍微放肆一下,顯露出我藏了那麽多年的善良之心呢?


    “把她抬到車後座上看一下,如果能救醒最好。”我吩咐了一句,幫著莫想雲一起將那女奴隸扶起來。不過我的動作基本不得要領,手忙腳亂地用力似乎碰觸到了那個女奴隸身上的傷,沒等我們將她扶到車上,她就已經清醒過來。


    她首先看到了我,在確認我的脖子上沒有條碼的時候,她的眼中滿是驚恐,感覺不像是我撞了她,倒像是她撞壞了我的車唯恐我要捉她賠償一樣。


    莫想雲見她如此緊張,急忙安撫道:“你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你的主人在哪裏?你有沒有受傷?”


    我這時候已經看清,那女奴隸好像隻穿了一條破舊的連衣裙,肩上裹了一條稍微厚點的破披風爛布片擋風遮雨,頭發全都淋濕了,腳上竟然隻是一雙塑料的拖鞋沒有襪子。或許她在雨中走了不短的時間,她的身體冰涼,順著衣物破損處能明顯看到她肌膚上的傷痕。這個是被虐待的奴隸吧?原本可能就有傷,又被我的車撞了,不曉得是否還能支撐。


    “下奴……沒事,下奴的主人喝醉了正在家中休息,差遣下奴出門買點東西……”女奴低著頭躲避我的目光,小聲解釋了一句,手足無措全身顫抖,不知道是傷痛還是驚嚇所致。


    莫想雲質疑道:“殿下,這個奴隸說是出門買東西,手裏卻空無一物,身上也不像帶著現金的樣子,實在很可疑。我們是否報警……”


    “求求您不要報警!”那女奴隸不知怎的一聽我們要報警,立刻開始掙紮,估計是身上傷的不輕體力難支,即使掙開了我扶她的手臂,最終她還是虛弱地癱軟在了莫想雲懷中。


    莫想雲的麵色微微變了一下有些尷尬又有些遲疑。


    我無來由有地生出那麽一點點氣惱的情緒。不是因為女奴隸對我畏懼的模樣,而是因為看到別的女人貼在莫想雲身上。


    莫想雲顯然很敏銳的發現了我的不悅,立刻將那女奴隸往身側挪開,又與那女奴隸一起跪在地上。


    剛才我們從車裏出來的急都沒有打傘。路上積水已經有幾公分深,莫想雲卻那樣毫不猶豫跪在水裏,緊張地盯著我,他是唯恐我會發怒或者遷怒什麽人麽?


    我豈會真為了這點小事就發怒呢?


    “你怕什麽,我們撞了你,怎麽會主動報警。找你主人是想私了,賠點錢就走人,免得一會兒真來了警察太麻煩。”我的車還是偷的呢,偷車闖紅燈撞人,就算撞的是奴隸,警察也不可能視若無睹的,我壓著心虛理直氣壯道,“小莫,雨這麽大你將她先弄上車,別在馬路上橫著,擋了別人的道。”


    幸好這會兒四麵八方都空曠的很,沒有路過的車輛,偶爾可能在遙遠處有幾個行人,估計是下大雨也懶得過來圍觀,不足為懼。


    莫想雲鬆了一口氣,拉著女奴隸上了車,先將她塞入後座,他自己也跟著上了後座。


    我關好了前排的車門,連車窗都上了鎖,確保那女奴隸暫時沒有要逃走的跡象,才在駕駛座位上扭頭,相對和氣地問道:“你的主人怎麽聯係?”


    “下奴的主人喝醉了恐怕現在無法接聽電話。”那女奴隸對我剛才的說辭將信將疑,卻也不敢抗拒,甚至是略有些惶恐道,“下奴衣物肮髒,唯恐弄髒了您的車,懇請您放下奴離去。下奴沒有受傷,不用賠償。”


    莫想雲的手撫上那女奴的額頭,又借著車內相對明亮的燈光仔細看了看女奴的衣著和傷勢,語氣裏的質疑比剛才更重,問道:“你是逃奴?還是說你的主人已經死了?”


    那女奴隸的臉上驚恐萬分,眸子裏滿是懇求之色。


    莫想雲不為所動,對我如實匯報道:“殿下,這奴隸獨自在外遊蕩,遇到事故又不肯聯係自己的主人,身上的許多傷明顯不是被您的車子撞的。下奴推測她十有j□j是私逃在外,甚至可能是傷害了她的主人。”


    “不,不是這樣的。”那女奴隸鼓足勇氣緊張地辯解道,“下奴的主人醉酒後一般都會用下奴發泄,可是今天,他才打了幾下就暈倒了。下奴以為他是喝醉了睡過去了,誰知道,他的身體漸漸變得冰涼,七竅流血。下奴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麽辦,又怕被人發現……”


    “所以你就私逃了?”莫想雲嚴肅道,“你怎麽那麽傻?左右都是死,被當成逃奴抓回來,再被扣上弑主的罪名,會受更多折磨,還要牽連你的家人。”


    那女奴隸眼中的絕望之色更重,哆嗦的厲害,卻堅持說道:“下奴沒有害主人,主人是自己死了,下奴好怕一時亂了方寸,跑出主人的房子,四處亂走。下奴的弟弟就在奴隸高級技術培訓學校,當初還是主人肯花錢送他去學習的。下奴感激主人都來不及,下奴怎麽會……下奴隻是想去找弟弟,弟弟很聰明,他一定知道怎麽做才好。”


    “這麽說,你就打算這樣冒雨走著,去那麽遠的地方找你弟弟?”我問了一句,卻沒有心思聽答案或者還原事情的真相。


    在這個遊戲世界裏,再過不到16小時,末日病毒就會大爆發,死人變成僵屍吞噬活人,警察沒空再去管其他閑事,正常治安將全麵崩潰。女奴隸是否真的殺害主人,不是我說了算。我撞了她,應該做點什麽事幫她,我才能心安理得。何況女奴隸說的奴隸高級技術培訓學校正是安全點所在位置,這是巧合麽,怎麽感覺有點隱藏線索的味道呢?


    “撞了你是我不對,我們正好要去那個方向,不如我們送你一程,兩不相欠。”我在說出決定之後,又故作民主地征詢莫想雲的意見道,“小莫,你認為呢?我們是不是應該幫她?”


    莫想雲望著我的眸子裏湧動著一股莫名的審慎態度,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和說話的聲音語調都依然都是完美的恭順,沒有質疑,沒有提出任何主見:“下奴謹遵殿下吩咐。”


    他剛才既然已經發現了這個女奴隸的諸多疑點,為何現在反而這樣乖,聽從我的命令不再阻撓了呢。是否他對我的忠誠也隻是表麵上那麽一點,還是他早已習慣屈從於我的意願。總之,他的隱忍,讓我有些擔憂。


    “那麽我當你也是讚同的了。你先幫她擦幹雨水處理傷勢吧。天這麽冷,淋濕了不擦會著涼的,我包裏有幹毛巾,剛才在超市又買了止血劑。”


    莫想雲按照我的吩咐取出毛巾,很盡職地優先問我道:“殿下,您的頭發也淋濕了,是否需要先擦幹?”


    “我沒事,前麵開了暖風空調。毛巾不大,你們擦就行。”我不再多話,集中精神開車。


    “謝謝你們,你的主人真是好人。”那女奴隸總算明白了我的好心,不再顫抖掙紮,漸漸安靜下來,接受莫想雲的照顧。


    我從後視鏡看到莫想雲動作輕柔地為那女奴隸擦了頭發,解開她那已經被雨水淋濕的破披肩,拿了止血劑卻不知從何下手。


    女奴隸的上身衣物已經被撕扯的成為一條一塊,露出了大片肌膚,肌膚上全是掐痕夾雜有一些淤青與鞭痕,她沒有穿內衣,也可能她的主人不允許她穿更多的衣物。被莫想雲注視著,她略有些羞澀地試圖用手臂遮擋重點部位。她的這些動作似乎讓莫想雲更加為難。


    “小莫,遊戲裏演員的傷勢是真的麽?若隻是化妝就不用浪費止血劑了吧。”我調侃了一句,“那些藥你留著救急更有用吧。”


    莫想雲的眸子一黯,輕輕歎息道:“如果他們的傷不是化妝,殿下會允許下奴使用藥物救治他們麽?”


    我則直言不諱道:“那要看你和別人相比誰更需要這些藥。如果你的疼痛封閉針失效,傷口不斷滲血,而我隻有一瓶止血劑,我當然會優先留給你。”


    “殿下為何對下奴這麽關照?”


    你是男主好不好?再說,陪我玩遊戲的是你,又不是別人。


    “因為我喜歡你啊。”我用這種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吻,不在乎車內還有別的什麽人,順嘴衝動地宣告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是女人喜歡男人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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