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所謂高級技術培訓


    莫想雲很想假裝聽不到女王殿下那充滿曖昧與溫柔的話語,就像他剛才完全無視女奴隸發出的自由同盟會秘密聯絡信號一樣。不去看不去聽,就不會信,不會產生妄念。


    可惜,他能騙得了女奴隸,卻無法自欺欺人騙過自己的心。


    他是愛聽,愛聽女王殿下對他說那樣的話,哪怕明知道她隻是隨口說說逗他玩。


    女王殿下一定是在宣告對他的所有權和使用權,告誡陌生的女奴隸遠離她的寵物。


    其實,有那麽一瞬間,莫想雲真的希望時間停止,他不會想那麽多,而女王殿下這句話也永遠不要結束。他就單純的當成她對他的表白,那樣去聽,那樣去享受,會否就是幸福呢?


    然而這是在遊戲世界中,女王殿下扮演的是普通的少女,她享受著角色的新鮮感,肆意妄為放鬆身心,她什麽都不會當真,他隻是她的消耗品。


    就像是為了印證莫想雲的推測一樣,女王殿下心血來潮說完了那些貌似“表白”的話就沒了下文,車內恢複到有些詭異的安靜。這讓莫想雲悸動的心也漸漸冷卻。


    果然是逗他玩,見他沒反應,女王殿下就會覺得無趣了吧。就像那些喜歡虐打他的公子哥們,見他隻會蜷縮在地上挨著不招架不反抗,也會覺得無趣,是一樣的道理。


    莫想雲讓自己的心思從妄念中迅速回歸,轉向他該想的事情。


    進入遊戲世界之前,莫想雲就感覺到腿上摩斯碼的信號變為了重複的幾個數字。然後在車下,女奴隸假裝暈倒癱軟在他懷中,卻偷偷在碰觸他的時候打摩斯碼,也敲出了同樣的數字。女奴隸是遊戲世界的員工,也同樣可以是自由同盟會派來的秘密聯絡員。


    自由同盟會的人找他做什麽?


    他那時無暇多想,就察覺到女王殿下的不滿,他心虛地幾乎是下意識跪在地上。他以為女王殿下發現了什麽,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辯解說自由同盟會與自己無關麽?莫想雲不傻,早年間夢幻星上有許多競爭對手,一些棘手的大人物不可能那麽快被搞定,卻幾乎都是死於非命發生意外提前撤離。這裏有主人家做的黑幕,也有一些恐怕就是自由同盟會在向他示好了。自由同盟會的人在他身上投資了那麽久,現在終於決定要收割利益了麽?


    為什麽這樣湊巧選在女王殿下蒞臨夢幻星的時候?


    關於自由同盟會的那些事,女王殿下是否早就知道,早就察覺了蛛絲馬跡,這一次明麵上隻帶他一人近身服侍,實際上就是為了考驗他的忠誠?


    自由同盟會宣揚的理念是那麽誘人,推翻奴隸製解放所有受壓迫者,如此大膽激進的想法,一直以來都被帝國打壓,也因此死了不少人。他們走的路真的是正確的麽?為什麽不能尋求一種更平穩的方式,犧牲更少的人慢慢改變社會觀念,借用主人賦予的權利為更多奴隸爭取相對更公平的待遇?並不是所有的主人都那麽短視那麽變態以折磨奴隸為樂,更多的主人還是需要自己的奴隸好好活著為他們努力做事;更多的奴隸離開了主人就不知道該怎麽去生存。


    縱觀曆史,奴隸製存在了千萬年,自有道理。這世上有許多人,即使不是奴隸的身份,也從來都習慣於被人擺布被人控製,習慣於臣服在更強勢的人腳下,用自由和尊嚴換取溫飽和金錢。相對於皇族,那些貴族大臣麽何嚐不是家奴?那些脫離了賤籍成為了平民的人,也還是世代為原來的主子服務效忠。


    忽然,莫想雲又記起了女王殿下提到的奇怪的夢。女王殿下說,她的那個夢中世界奴隸製已經被廢除了,是真的有那樣的世界存在麽?還是她的某種試探?


    “下奴沒事的,無需浪費止血劑。”女奴隸虛弱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短暫的沉默和我的尷尬。


    她似乎聽懂了我之前說的話,遲疑地望著莫想雲,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對莫想雲說道:“這些藥原本是你要用的?你哪裏受傷了,請讓我幫你敷藥吧。”


    “我打了疼痛封閉針,暫時也不用那些藥。”莫想雲淡淡解釋了一下,扶著女奴隸在後排座位上坐好,他也不著痕跡地拉了拉絨衣的袖子遮住手腕上的捆綁淤痕,快速恢複到奴隸標準坐姿。


    我注意到他的後背並不貼著靠椅。


    我猜是因為他背上的鞭傷又裂開了。他之前在飛行球內承認過,他隻是局部打了疼痛封閉針,他現在除了肋骨斷茬那裏暫時感覺不到痛,其他的傷口一定還在叫囂。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耐心陪著我胡鬧,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他並不一定喜歡和讚同的事。


    而我無來由地吃著陌生女奴隸的飛醋,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在不正確的場合不正確的時機,用那種開玩笑似的口吻宣告表白,潛意識裏懷著滿滿獨占欲的愚蠢做法,真的是太不合時宜了。怪不得莫想雲就像沒聽見一樣,根本不理會我的瘋言瘋語。


    在他心中,我的形象分和智商估計又降低了不少,也許已經接近零。


    這樣一想,我的好心情與我洋洋得意的自信呼啦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莫想雲真的很能忍。所以他想要隱藏什麽秘密,我怎麽可能輕易就迫他說出來呢?


    藏在我耳內的聯絡器傳出雪颺的聲音,雪颺告知我莫想雲身上那個摩斯碼聯絡器接收到的信號內容變成了幾個重複的數字。雪颺懷疑這些數字是自由同盟會與莫想雲的接頭信號,他還懷疑在遊戲世界中我們會遇到自由同盟會的人。


    遇到了又如何?自由同盟會的人那麽急切要聯係到莫想雲,就不會輕易讓我知曉,免得被我阻撓。我便可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不去自尋煩惱。


    所謂精神病人思維廣,弱智兒童歡樂多,我本來就不聰明,費腦子想太多的事會帶來更多的焦慮,不如不去想,順其自然。


    不得不說,雖然我們偷的這輛車外觀很樸素低調,內涵卻很豐富給力,除了油足夠支撐到達安全點的需求,後備箱內還自帶了半箱瓶裝礦泉水。按照遊戲介紹,末日病毒大爆發後,幹淨的水源是可遇不可求的物資。


    接受了剛才大意的教訓,我收了胡思亂想,集中精神開車,竟沒再出現什麽事故,終於安全到達奴隸高級技術培訓學校大門口。


    校門緊閉,高牆聳立,電網布置嚴密有點監獄的架勢,門口豎著牌子寫著外部車輛一律不得入內。我們這種小車子脆弱的筋骨不像是能直接闖進去的樣子,而安全點坐標就在院子裏主樓一側的大型多功能體育館,看起來棄車徒步往裏麵走也不算太遠。


    我將車子停在校門外的空場,盡量距離校門進人口更近一些,拎著小行李包率先走出車子。莫想雲則迅速背好了裝滿食物的大包,一隻手臂夾著瓶裝礦泉水的箱子,緊跟著下車,另一隻手為我撐開了唯一的那把雨傘。


    我們沒有明確的命令,女奴隸卻乖巧地也跟著下了車,盡管步履蹣跚,她還是對莫想雲主動懇求道:“請允許下奴幫忙拿著東西或者為你的主人打傘,可以麽?”


    我當然不想莫想雲那麽累,不等他回話,就吩咐道:“礦泉水箱子估計你也拿不動,你來打傘吧。”


    女奴隸急忙接下雨傘,畢恭畢敬跟在我身後撐好,她自己裹了那潮濕的披肩,大半身子都露在傘外,卻時不時回頭,眼神憂慮地看著淋在雨中背著大行李包抱著礦泉水箱子的莫想雲。


    我也注意到,莫想雲的手臂總是下意識地捂在腹部。是肋骨的疼痛封閉針提前失效了麽?還是說他的胃病又發作了?明明之前督著他吃了東西,難道是穿的太少淋雨著涼,又刺激的胃痛了麽?


    學校的門衛看到我們一行三人徒步靠近,例行盤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有什麽事?”


    別看現在我衣著普通,但多年當女王練出的威嚴氣勢絲毫不減,理直氣壯煞有介事道:“我替朋友送個奴隸進去受訓,這個奴隸的主人身份特殊,不方便自己出麵,也不想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你放我們進去就行。”


    那門衛估計是見多了這種藏頭露尾的神秘人物,又被我的氣勢震懾沒膽子與我嘰歪,秉承著寬進嚴出的原則,隻問了我要去的地點確認並不是什麽涉密禁區,便做了簡單登記放我們進去。如果我們不是背著大包小包進去而是拎著東西帶著奴隸從裏麵出來,估計就不會這麽輕鬆了。


    院子內的建築布局,與我印象中現實世界的學校差不多,就是樓房破舊一些,外裝的塗料飾麵剝落的厲害。我注意到主樓大多數窗戶都沒有防護欄黑漆漆的,估計正常教室這會兒都結束了教學活動。


    而有些房間現在燈火通明人影晃晃,最關鍵還在外邊加了防護網罩。一般情況這種房間不是財務室麽?難道奴隸學校效益這麽好,財務要加班工作?


    (真神口口吐槽道:愚蠢的李某某不要假裝清純了,你怎麽會想的如此正經呢?奴隸學校裏在加裝防護網罩的房間裏深夜上的課,那所謂高級技術培訓暗示的口口口口口的內容,明明是邪惡女王殿下的最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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