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津津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這是在步行街上,盡管下著小雨,但密密麻麻都是人。


    一頂頂形狀不一的花傘撐在人們上方,顧津津擠在人群中間,像是一個異類。


    "商麒,大嫂沒事吧?"


    "沒事,情緒也很穩定,多虧了九哥讓她們先走,也算是保護了我姐沒受到什麽刺激。"


    顧津津走著走著,臉上有雨水淌落下來,商麒語帶關切地問道。"九嫂,你那邊挺順利吧?我改天再給你慶祝啊。"


    她強顏歡笑,卻是比哭還難看。"好,商麒,我還有事,我先掛了。"


    "好。"


    顧津津掛了通話後,站在原地,她迫不及待地在手機上登陸了QQ。


    她找到主編,手指顫抖地打不出字,顧津津直接用語音跟她說話,"果果,出版社那邊簽約的事黃了,你能幫我問問怎麽回事嗎?"


    主編在線,第一時間就回了信息。"什麽?什麽叫黃了?"


    顧津津簡單地說了下方才發生的事,主編聞言,氣得發了個掀桌子的表情。"你等著,我給你去問問清楚。"


    另一個部門的編輯跟她關係好,又是對接出版社的,不出十分鍾,消息就回過來了。


    "顧美人,出版社的吳總說他也覺得奇怪,他是誠心想要續簽的,但電話是老大給他打的..."主編聯係顧津津的時候,用了私人的微信號。"我也不知道這裏麵出了什麽事,但這些話你聽過也就算了,也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顧津津在屏幕上打了放心二字,她呼出口氣,胸腔內卻還是窒悶的難受,她仿佛被人蒙住了鼻息,即將呼吸不過來。


    眼前迷蒙一片,顧津津不住用手擦拭著,她現在清楚了,蕭誦陽什麽都聽靳寓廷的,換句話說,這要不是靳寓廷的意思,蕭誦陽敢這樣做嗎?


    看來,今天這出大戲原本就是靳寓廷給她安排的,以前出版合同都是經過網站簡簡單單就給簽了的,這次卻要搞這麽大的陣仗,就像他自己說過的一樣。她是他的一張盾,他要將她磨練得至少足夠配站在他跟前。


    但凡事都有意外,顧津津啊顧津津,你千萬別忘了你隻是一張擋箭牌。


    當他需要做出二選一選擇的時候,當然是她這張盾被毫不猶豫地拋出去,任何劍戟和擊打盡管落在她身上,哪怕她是被擊得千瘡百孔,他都不會在乎的。因為他知道她自愈能力很強,擦擦幹眼淚總是能站起來。可是商陸就不一樣了,他見不得她的眼淚,見不得她不好的形象曝光於人前。所以呢,顧津津都不用主動去跟商陸比較,因為靳寓廷的心在麵對她的時候,就是一塊堅硬的石頭,她隻是顆雞蛋而已,自古哪有雞蛋碰得過石頭的道理?


    前麵的店門口有長椅,顧津津走不動了,她趔趔趄趄往前,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一直在下雨,長椅上有水,她坐下去的時候狼狽極了。顧津津卻是不管這些,雨下得並不大,卻讓她臉上的妝都花了。她不住擦著臉,看到手背上的口紅豔得嚇人,快步匆匆而過的人看到她這幅樣子,卻沒有覺得奇怪,在他們眼裏,她可能就是失戀了吧。


    感情這東西最是傷人,它能讓打扮精致的女孩成了眾人眼中的小醜,也能讓她忘記別人異樣的眼光,知道她有多醜。


    顧津津覺得對她來說,哭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就算她所有的猜測都是真的,她又有什麽好哭的呢?


    靳寓廷沒有讓她去跟商陸比較誰在他心裏是更重要的,她如今難過受傷,還不是因為她的心裏被他占著嗎?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有一陣疼痛襲來,是她招架不住的。顧津津手掌按住眼簾,身子不住顫抖,她一直想把靳寓廷從她心裏剔除出去,可是她做不到啊。她覺得隻要她不繼續泥足深陷,總有一天她是能抽身出來的,可這個過程何其艱難,就像抽筋剝皮一般。


    從她知道了靳寓廷對商陸的感情後,他對商陸的好,也就不再當著她的麵避諱了。她雖能強顏歡笑,卻又能笑得了多久呢?


    麵具總是要被揭開的,而那種痛呢,全都痛在她一個人身上了。


    靳寓廷的車穿過長長的街道往前,他手指不住摩挲著手機屏幕,他想給顧津津打個電話,但指腹總是停頓在最後的撥出鍵上方。他難道要違心地問她一句,她沒事吧?


    "開快點。"一路上,靳寓廷重複的隻有這句話。


    車子開到小巷內,司機靠邊停穩,"九爺,過不去了,前麵是步行街,禁止車輛入內。"


    靳寓廷聞言,推開車門下去,新華書店就在斜對麵,他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走進書店的時候,靳寓廷看到一片狼藉,讀者給顧津津準備的花不知怎麽掉在了地上,現場人又多,一朵朵嬌豔欲滴的花直接被碾碎了,還有隨處可見的宣傳紙等都被四下拋散開。靳寓廷看到寫有顧津津簽售會的海報正在被撤下來,有些讀者還沒走,非要找新華書店的負責人出來,要個說法。


    靳寓廷上前兩步,問了一名書店的服務員,"作者人呢?"


    "什麽作者?"


    "今天在這辦簽售會的,還有別人嗎?"


    "你說當眾被拒絕續簽的那個啊?當時那場麵,她肯定待不下去,早就走了。"


    靳寓廷沉著聲音繼續問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事?"


    "還能有什麽,說她銷量作假,靠走關係才能在這簽售。"


    靳寓廷轉身往外走去,新華書店的生意一向好,來來往往都是人,他走到步行街上,前麵、左麵和右麵都是路,到底顧津津會往哪裏去?


    細密的水珠落到靳寓廷肩膀上,將他黑色的西服染出更深的顏色,他來不及看一眼,焦急的目光穿過一道道身影,卻找不到那個熟悉的影子。


    靳寓廷順著步行街找了一遍,毫無所獲,他總算想起給顧津津打電話。


    號碼撥出去,手機那頭卻傳來一道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靳寓廷不死心,重播,再重播。


    嚐試了十幾次後,他臉上的焦急慢慢變成茫然,他不知道的是,顧津津已經第一時間將他的號碼拉黑了。


    雨水濕透了靳寓廷的短發,他回到車上的時候,孔誠也到了,看到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


    "九爺,您怎麽不打傘?"


    他拉開車門,坐進後車座內,將手裏的幹巾遞到靳寓廷手裏。"九爺?"


    "你說顧津津會去哪?又能去哪?"


    "九太太應該是回家了吧。"


    靳寓廷濃密的睫毛眨動下,黑邃的眸子落到孔誠臉上,孔誠接著又說道,"我說的不是西樓,是她自己的家。"


    "好,去她家裏。"靳寓廷用幹巾抹了下臉,他身子往後輕靠,陸菀惠和顧東升都在上班,這會應該不在家。


    來到顧家,靳寓廷上樓敲門,可裏麵一點動靜聲都沒有,他不住按著門鈴,對麵的鄰居正好出來,"這不是顧家的女婿嗎?怎麽了,沒鑰匙啊。"


    靳寓廷頭發都是濕的,身上也沒好到哪裏去,"對,我來找津津。"


    "沒看到津津回來了,你打電話試試吧。"鄰居說完,拿了垃圾下去了。


    孔誠將手按在門板上,"九爺,看來九太太沒回來。"


    "繼續去找找吧。"靳寓廷轉身又下了樓,以前顧津津老在他麵前晃,他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想要找她了,才發現跟大海裏撈針一樣。


    司機透過內後視鏡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靳寓廷的表情,他不說去哪,司機也不敢亂開。


    孔誠帶上車門,朝前麵指了指,"去學校吧,或者找她熟悉的朋友,一個個找過去總能找到。"


    靳寓廷閉上眼簾,一語不發。


    此時的綠城動物園內,因為今天下雨,所以遊客並不多。但人們除了來觀賞珍禽走獸之外,院內還有另一處風景在吸引著人。


    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孩子坐在鐵籠跟前,鐵籠外麵還有層玻璃,一隻東北虎躍起前肢,撐在了鐵籠子上麵。女孩坐在那裏也不動,目光同樣凶狠地盯著裏麵。


    一位老阿姨牽著孫子經過,看到顧津津的樣子,忍不住湊上前說道。"姑娘,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顧津津閉緊唇瓣不說話,老阿姨手裏的小孫子有些害怕地躲在她身後。"奶奶,鬼啊。"


    "別胡說!"阿姨拍了下小孫子的手,並耐心地蹲了下來。"你家人呢?"


    顧津津一語不發,那個小孩指了指她的臉。"真的是鬼啊。"


    她臉上的妝都哭花了,出來之前口紅、眼影、睫毛膏、腮紅,這些東西可一樣都沒少往臉上招呼。顧津津知道自己這會肯定是難看的,她臉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也有自知之明。


    "你家裏人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顧津津的視線這才看向旁邊的阿姨,她努力地扯出抹笑來。"阿姨,謝謝您的擔心,我沒事。"


    阿姨一聽她說話好好的,不像是精神異常,這才放下心來。"那你也別坐地上啊,髒。"


    "我坐一會就回去了。"


    "你這姑娘,你看看你的樣子,你還是告訴我你爸媽的電話吧。"


    顧津津擦了擦眼角,眼圈再度發紅。"我男朋友被人砍了好幾刀,現在還躺在醫院裏麵,生命垂危,我就是心裏難受,才想著來動物園放鬆下的。"


    阿姨一聽,哪好意思再打擾她。"那你想開點,注意安全。"


    "好..."


    阿姨牽著孫子的手離開了,顧津津抬頭盯著麵前的玻璃,看到那隻東北虎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正盯著她看。這老虎天天關在裏麵被人觀賞,反過來說也算閱人無數,估計從來沒見過這麽醜的人。


    顧津津忽然撲向前,目露猙獰,兩手貼著玻璃,像母老虎似的張嘴吼叫了一聲。


    東北虎前爪放回地上,灰溜溜地轉身跑了,畢竟媽媽警告過他們,別惹女人,特別是瘋掉的女人。


    現在這塊地盤完完全全變成顧津津一個人的了,東北虎都嚇跑了,就算有遊客要過來,看到她這幅樣子又有誰敢接近呢?


    靳寓廷兜兜轉轉地轉了好幾個圈,可始終沒有明確的目標性。


    他看眼孔誠,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你給顧津津打個電話,看能不能打通。"


    孔誠用私人號碼撥通了顧津津的手機號,他朝靳寓廷點下頭,男人心裏一沉,他方才打的時候還在通話中,他就知道她八成將他拉黑了。


    顧津津這會不想接電話,孔誠再打,她就直接按了。


    靳寓廷目光微凜,"給她發信息,就說有關她爸工作上的事。"


    "是。"


    顧津津剛看完消息,還沒來得及反應,電話就又打來了,她想也不想地接通後,焦急開口。"喂,我爸怎麽了?"


    孔誠將手機開了免提,"九太太,是我。"


    顧津津怔了怔,隨後怒氣未消地吼道。"你騙我?"


    "九太太,你現在在哪,九爺很擔心你。"


    "少來,讓他抱著他的白月光,去做他的白日夢吧!"


    顧津津說這席話的時候,身後正好有動物園的遊覽車經過,"歡迎來到綠城動物園,遊覽包車每人200元,上車地點分別為..."


    "九太太..."


    顧津津將電話掛了,又迅速地將孔誠的號碼也拉黑。


    他再想打的時候,已經打不進去了。


    靳寓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個壞習慣是跟誰學的?動不動把人拉黑,萬一遇上急事怎麽辦?


    他仔細一想,目露希冀的看向孔誠。"方才電話裏,是不是有聲音提到了綠城動物園?"


    "對,九太太肯定在那裏。"孔誠說完,讓司機趕緊過去。


    如果不是這通電話,任憑靳寓廷將整個綠城翻過來,他也不會想到顧津津居然會藏在動物園內。


    動物園!


    她去那裏做什麽?跟動物做深度交流嗎?


    在顧津津身上,靳寓廷想不通的地方還多著呢。


    來到綠城動物園,孔誠直接找了裏麵的負責人,跟他簡單介紹下顧津津的穿著。"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個區?"


    "猛虎區。"


    靳寓廷眼皮輕跳下,那名負責人說得特別肯定。


    孔誠麵色怪異地望了眼園內,"你確定?"


    "你們總算來了,方才我還接到遊客投訴,走吧,你要不信,我帶你們去看看。"


    靳寓廷坐上了動物園的遊覽車,他人生當中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曆,來到猛虎區內,他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火紅色的背影坐在東北虎館前。


    "她嚇跑了不少遊客,裏頭的東北虎也不肯出來了..."


    遊覽車停下來後,靳寓廷快步上前,顧津津聽到腳步聲,並未理睬,直到男人的聲音傳到她耳朵裏。"顧津津!"


    她扭頭一看,麵色刷的變冷,"你怎麽來了?"


    "你..."靳寓廷看到她這樣,有些吃驚。"你看看你的樣子。"


    "要你管。"顧津津說著,站了起來,她雙手輕拍幾下,裙子上都是泥土和灰塵。


    她穿了他給她選的裙子,隻是這會整個人髒汙不堪,臉上也是難看的很,靳寓廷上前步,朝她伸出手,"走,回家。"


    "虧你還記得有我的存在。"顧津津語帶諷刺,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九爺這麽忙,就不用管我了,我就是來動物園玩一趟,你也要管嗎?"


    "顧津津,有什麽話回去再說,你這幅樣子是想被丟進精神病院嗎?"


    顧津津往後退了步,"不要到了現在再裝假慈悲,我不吃你這套。"


    "九太太,九爺找了你好久,我們都急壞了。"


    顧津津朝四周看了眼,動物園內很大,她就算拔腿就跑也跑不過靳寓廷。


    她沒再開口,跟著靳寓廷上了遊覽車,她的兩手比她的臉還髒,到處都是灰塵和口紅印子,手背上還有黑色的睫毛膏殘留物。"為什麽跑到動物園來?"靳寓廷在遊覽車上沒忍住問道。


    "我覺得人都太複雜了,還是動物簡單,不會陰險狡詐。"


    坐在前麵的男人聞言,扭頭看了眼。"聽說你把我們園內的老虎都嚇跑了,飼養員在裏頭趕了半天,它都不肯出來。"


    顧津津別開視線,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靳寓廷看到她兩手不住搓揉著,身上的濕裙子緊貼在身上,肯定難受極了。


    既然她現在什麽話都聽不進去,那就等回到家以後再解釋吧。


    來到動物園外,幾人下了車,顧津津跟在靳寓廷的身側往前走。


    司機將車開到了入口處,靳寓廷想要去拉她的手,卻被顧津津躲開了。


    一輛出租車停在三五步開外,一個媽媽抱著孩子下車,她手裏還拎著東西,不好關車門。顧津津想也不想地衝過去,她彎腰鑽進了後車座內,砰地將門帶上,"司機,開車!"


    司機熟練地打表,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靳寓廷咬牙喊了聲顧津津,他靠徒步是不可能追上的,他快步上了自己的車,"跟著那輛出租車。"


    *****開車很是彪猛,再加上附近路段擁擠,後麵那輛豪車的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顧津津看眼時間,爸媽應該下班了。


    她除了回自己的家,好像也沒地方去,她要是去找李穎書,那就等於是在給李穎書找麻煩了。但她又不想回西樓,那是他的家,不是她的。


    "師傅,您有濕巾嗎?"


    "有。"*****抽了兩張遞給她。"我專門備了一盒,有些孩子喜歡在車上吃東西,吃得兩手黏糊糊的。"


    "謝謝。"顧津津接過濕巾,將臉上的髒汙一點點擦去。


    靳寓廷的車盯得很緊,顧津津也不指望能將他甩掉,到了小區單元樓前,顧津津給了錢後快步出去。


    靳寓廷緊隨其後,顧津津加快腳步往上跑,事有湊巧,她剛到門口就看到陸菀惠推門出來。


    "津津?"陸菀惠手裏拎著東西,正準備下樓。


    "媽。"顧津津打過招呼,閃身進入屋內。


    陸菀惠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上話,就見她已經走進了客廳,緊接著,靳寓廷也來了。"媽。"


    "呀,寓廷也來了,快快快,屋裏走。"


    靳寓廷加快腳步進去,看到顧津津走到了臥室前,等到他過去的時候,她已經進入屋內,並將門在他麵前砰地關上了。


    男人吃了個閉門羹,呆站在門口沒有動。


    陸菀惠走到他身邊,麵露疑惑地看了眼靳寓廷。"這是怎麽了?"


    "媽,津津生我的氣。"


    陸菀惠聽後,抬起手掌在門板上拍著,"津津,出來。"


    裏頭沒有一點動靜,陸菀惠繼續拍打門板。"顧津津,你給我開門!"


    "媽,你讓他走,我不想見到他!"


    "你這孩子,有話就出來好好說..."


    這女兒把女婿關在了門外,還是當著她的麵,陸菀惠肯定是不能忍的。"寓廷,津津脾氣有些急,你別見怪。"


    陸菀惠注意到他外套都是濕的。"怎麽回事?沒打傘嗎?"


    "媽,沒事。"


    顧津津豎起耳朵,聽到靳寓廷小聲說道,"就是有點冷。"


    陸菀惠肯定聽不得這話,她伸手摸了摸靳寓廷的肩膀,真的是濕透了,"這可不行啊,凍壞了要生病的。"


    顧津津坐在床沿處,輕咬牙關,她進來的時候全身也濕透了,怎麽沒人關心她呢。


    "媽,沒事,一會換身衣服就好了。"


    陸菀惠拍門的聲音更大了。"顧津津,你給我開門!"


    她覺得委屈極了,坐在那裏差點要哭出來,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靳寓廷這麽能裝可憐呢?


    陸菀惠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沒過一會,拿了把鑰匙出來了。


    顧津津聽到門口傳來轉動聲,想要過去推著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陸菀惠推了下靳寓廷。"進去吧。"


    男人高大的身影走進臥室,陸菀惠輕拉上門,顧津津捏緊拳頭瞪著過來的男人。


    "站住!"


    他顯然不聽她的,顧津津指了指他腳下,"站住!"


    男人徑自來到她跟前,顧津津推開他想要出去,靳寓廷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到了家還不換身衣服。"


    顧津津不想陸菀惠聽到他們兩人在屋裏爭吵,她想將他的手掰開。"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放開我。"


    靳寓廷幹脆將她按到懷裏,他手臂圈緊,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他抱緊了以後才發現她全身冰涼,衣服濕濕地緊貼在她身上,靳寓廷想要讓她換套衣服。"有什麽話,一會再說。"


    "你出去!"


    顧津津扭動著身軀,靳寓廷見狀,幹脆箍住她的腰將她提起後丟到床上。


    "你幹嘛?這是在我家,你敢..."


    靳寓廷將她的裙擺往上掀,顧津津忙用手想要按著,他將她的手掌按在頭頂上方,輕輕鬆鬆就將她的衣服脫掉了。


    他伸手覆在她臀上,連內衣褲都濕了。靳寓廷鐵青著臉色,一把將她的內褲往下扯,"你不知道躲雨嗎?"


    "你是不是想讓我狠狠地罵你?"


    靳寓廷的手落到她背後,兩根手指輕鬆地解掉她的文胸,顧津津忙拉過旁邊疊好的被子蓋到身上。她坐起身,將被子攏緊,頭發這會也是亂糟糟的,她像隻小刺蝟似的盯緊了他。


    "你想罵我什麽?"


    顧津津背靠著牆壁,下巴輕抬,麵上絲毫不帶情緒地盯著靳寓廷看。"我今天丟了很大的臉,那麽多人都看著我,說要跟我續簽的是他們,可到頭來當眾反悔的也是他們。這是我的第一場簽售會,我之前都好開心的,還邀請了讀者一起過來。我沒想到它會變成一場笑話,真的。"


    靳寓廷知道她難受,"我給你補辦一場規模更大的,好不好?簽約的事你也不用擔心..."


    "不用了。"顧津津現在覺得這些都不算什麽,"靳寓廷,你不要再騙我,我問你一聲,你就回一聲,行不行?"


    靳寓廷喉間輕滾了下,"行。"


    "我的簽售會搞砸了,是不是跟你有關?"


    靳寓廷心頭被猛烈抨擊下,他直視著顧津津的目光。"是。"


    "簽售會加媒體宣傳,是你的意思吧?"


    "我想讓你越來越好。"


    顧津津冷笑了聲,"既然是為我好,怎麽就有了那樣的結果呢?"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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