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轉自 百度貼吧


    掃圖: 雁醬


    翻譯: 黎展聖


    「在釣魚嗎?」


    這是這個島上最近才出現的光景。


    坐在碼頭邊一直專心地眯著魚漂的垂釣者,他的桶子裏頭空空如也。


    不知是因為漁人覺得沒必要回答還是因為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一直緘默不語。


    不過女孩仍不放棄。她打以前開始就不是那種膽小的性格。


    「有在這裏見過一個男生嗎?一個高中男生」


    突然一抖,魚竿的前端動了起來。


    「名字叫作,健人。羽鳥健人」


    他慌忙地搖起卷線器,看起來魚似乎已經逃掉了的樣子。


    「暑假已經過完了啊」


    女孩孤身一人,邊落寞地嘟囔著邊站起,背過身來。看著她那失望而歸的背影,本來就嬌小的身量也越發顯小。


    去往本土的末班船也快到出發的時間了,那個女孩肯定乘船歸去了吧。


    「羽鳥健人,嗎」


    孑然一身的垂釣人似乎很懷念地反芻著那個名字。


    羽鳥健人有個秘密。


    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誰也不知道的故事。亦或是說,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某人或許能夠道出他的故事吧。


    咚的一聲,魚漂沉下去了。


    這是距今三十五年前。漫長而久遠的夏季將要開始的那天——


    *


    「所以說嘛,健人君就該早點跟我交往了啦!」


    「誒?不好意思,我聽不見」


    「女孩子愛的告白通常都會被聽漏的嗎?!」


    晴好的黃昏時分,羽鳥健人踏在從電影院歸去的途上。某部科幻片的最新作在這個夏天上映了。第一作在日本上映那時是在一九八五年,算到現在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當然,那是健人出生前很久的話題了。{p.s.終結者無誤,州長吼啊}


    「果然第二部是不可逾越的高牆啊。雖說前半段感覺還過得去」


    健人一直認為續篇往往超越不了原作。與其輕率地拍續篇倒不如重製要來的高明。更不用說去用心地拍一部全新的作品。


    嘛,正是這一係列電影的第二部是唯一例外,所以這次才滿心期待的。


    「不過,你不覺得要是解決了2的矛盾的話,再次評價3不也挺好嗎?」


    「……明顯你就是要岔開話題啊」


    在一旁恰好並排著走,距離感近得有些微妙的女孩子名叫西園寺朝顏。對健人來說她是上高中以來第一個交到的朋友。


    「嗯,好奇怪啊。我明明是那麽地喜歡健人君」


    對,是作為朋友的喜歡。絕對沒錯。……大概。


    「莫非健人君討厭我?」


    「那個……」健人含糊其辭。


    再怎麽說兩個人都是電影迷,要是討厭的話怎麽會看到兩個人一起走呢,像這樣並排漫步在街上你一言我一句地閑聊還挺開


    心的。 不過,這是為什麽呢。感覺和異性交往了的話似乎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會消失的樣子……這樣擔心到,健人總會隨口糊弄過去。


    「跟喜歡卡梅隆一樣喜歡你」{p.s.詹姆斯·卡梅隆james cameron加拿大電影導演,代表作《終結者》}


    「嗚哇,感覺好微妙!至少也得是庫布裏克那樣的吧」{p.s.斯坦利·庫布裏克stanley kubrick美國電影導演,代表作《閃靈》}


    「那麽斯皮爾伯格呢」


    {p.s.史蒂文·斯皮爾伯格steven spielberg美國導演,代表作《侏羅紀公園》}


    「突、突然向我求婚!?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呐」


    「不,斯皮爾伯格算得上什麽」


    「他可是用五根手指都數得清的世界級導演之一哦」


    「你的基準我不清楚,那麽在朝顏看來我最喜歡的電影導演大概是那個?」


    「誒?」


    朝顏突然眼前一亮,


    「………………科,科波拉」{p.s.科波拉francis ford copp 美國導演,代表作《教父》}她扭扭捏捏地把身子扭到一邊答道


    這,就是羽鳥健人的日常。


    並沒有什麽值得大寫特寫的地方——要說有的話就是走在身旁的朝顏——這個普通的高中生。


    高談著行人難以理解的對話,終於走到了朝顏的家門前。


    「謝謝你啦,不管怎麽說健人君都把我好好地送到家了」


    「嘛,你要是被拐跑了的話我睡覺會做噩夢的」


    朝顏的家是矗立在一片寬廣土地上的洋館,對於“家”來說實在是大得不禁讓人感到違和。她的父親似乎是個大企業的社長,收購了某處的手機業務啊,發售了新型的遊戲機啊,網絡上、電


    視上就沒有一天看不見“西園寺”這個名字。總之,她是個要用三個“超”字來形容她有錢的大款。


    「說是送你回家,實際上也就稍稍繞了點遠路而已」


    「……所以我才喜歡了啦」


    「誒?不好意思,我聽不見」


    「你確實是聽到的吧,剛才……」


    對健人來說,要從垂頭喪氣的朝顏身上感受到有錢人家的氣質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唯一的興趣就是偶爾去去電影院。


    「不過,最近還鬧得挺亂啊,連續殺人案件什麽的。好像是被稱為silent killer」


    「——silent killer?」


    「是那個歹徒的俗稱。被肉眼看不見的速度襲擊,回過神來那時值錢的東西就被奪走了,如此這般」


    「……誒」


    「啊咧?莫非你是第一次聽說?已經有兩人被殺了,遭受襲擊的人似乎有這幾倍那麽多哦。電視上講看見他的臉的人會被殺掉」


    「………」


    「別擺出那樣的臉嘛,安啦安啦。你看,包包跟錢包都安然無恙…啊咧?」


    朝顏把手伸到包裏頭,一直定在那裏。


    「手機,好像不見了」


    莫非是那個歹徒——剛到嘴邊的話又被健人咽下去了。不可能會這樣。


    「你最後用手機是什麽時候?」


    「我記得是,電影開始放映前慌慌忙忙地關機了的……啊」


    「電影院嗎。好,我一個人去找找看」


    「喂!夠啦夠啦,今天都已經這麽晚了」


    「放心好了,朝顏你就乖乖待在家裏等著,啊」


    到電影院的失物招領處看了看,可惜失物似乎還沒被交上來,怕不是還落在了座位旁,現在放映廳裏頭正上映著下一部片子,實在沒辦法,


    ——用肉眼看不見的速度侵入放映廳達成目的。


    幾分鍾後,健人單手拿著手機走在夜晚的大街上。隻是他帶著頭暈目眩的感覺,擦了擦額上的汗。


    羽鳥健人有個秘密。那是他身懷著這個世界誰也無法知曉的神秘力量。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他無法坦率地回應朝顏的好意。說要幫忙找手機、等不及電影放完正是如此。


    作為一個非凡之人,自己應該肩負著什麽要達成的使命——


    普通的高中生早就把這種想法拋諸腦後了,而健人還深陷其中。


    這都是這股奇妙力量的緣故吧。沒錯就是這樣。……大概。


    「真是的,我也該長大該懂事了吧」


    對一個高一學生來講身形相對矮小,心理也頗不成熟。當然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健人的自我評價極低。一言蔽


    之就是自我厭惡。


    不過健人再聲的歎息被手裏智能機的鈴聲給掩蓋了。


    屏幕上顯示著『自家』。


    當然這不是健人自己家。也就是說


    『啊,喂喂,是健人君嗎?太好了,手機被你找到了。所以說最喜歡你了啦。愛你愛你好愛你愛你科夫斯基』{p.s.原文是:好き好き大好きタルコフスキ。冷笑話?}


    「……那個,不是我的話你還會這麽說?」


    『誒?我明明對弟弟也是這樣說的啊?』


    方才被掩蓋的歎息不禁又歎了出來。


    看來,對朝顏來說,與其說是把健人當做同級生倒不如說是把他當成弟弟來看待。要不然的話她毫不害臊地說出“愛你”這種話該怎麽解釋。


    就當作是這樣吧,嗯。


    「不管怎樣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我馬上回來」


    『謝謝。所以說我最喜——』


    「就這樣,拜拜」


    在放下手機準備掛斷電話這時。


    麵前的人熙熙攘攘。


    女性的驚聲尖叫。


    接著還有——像一陣旋風一樣,身手敏捷的黑影閃進了小巷中。實際上這隻是第一次親眼看見,但立馬就意識到了那是什麽。


    「……silent killer」


    當作什麽都看不見揚長而去,把手機交給朝顏,洗澡睡覺把今天的事都忘掉。這才是正常的行為,是健人所希望的大人的選擇。


    不過,


    「……是我的話……」


    健人抑製不住他孩子氣的衝動。


    閉目,凝神。


    嗖的一下,大街上的喧鬧被拋得遠遠的,身體感覺變得輕盈。


    健人注意到自己的特殊能力是在三個月前的一個偶然的


    契機之下。打那時起他嚐試了千百次,終於在一定程度上能自由控製了。這並不是為了能夠將它運用自如,恰恰相反,是為了不用出來才嚐試的。


    他沒有給這個能力冠上個帥氣的名字,也沒心情去起。有什麽理由讓他能發動這個能力?為什麽隻有自己是特別的?仍不清楚,也沒興趣去了解。


    隻是想知道“自己持有這個能力到底有什麽意義……………”這個答案而已。


    不然的話,無論多了多久健人都無法喜歡起自己的吧——。


    睜開雙眼,世界靜止了。不,正確來說並不是完全靜止,而是慢慢地持續運動著。宛如開了慢鏡頭一般。


    這個世界裏頭隻有一個人,隻有健人在悠悠地走。赤紅的雙瞳,在搖曳著。


    是控製時間的流動嗎?


    並不是那麽誇張的能力。


    ——健人的能力是『自我加速』。


    「加速率到了100倍了吧。嘛,這就夠了」


    周圍的人,都察覺不到健人的異變。就好似電影膠卷上的一個幀混進了別的影像那樣,幾乎大部分人類都無法感知。


    一般的電影,一秒有二十四幀的靜止畫麵。而現在的健人,在一幀的時間裏能夠做原來四秒鍾才做完的動作。隻要不在同一個地方持續逗留,常人的眼睛是不可能捕捉到他的身影。假若能看得到也隻是一瞬間的殘像而已,不會把它當回事兒。


    「是這邊吧」


    踏入人影逃進的小巷。沒有跑步的必要。現在的健人單單是步行就已經超過音速了。


    可回過神來,健人的腿已經開始跑了起來。


    他有著這麽一個預感。或許那個用眼睛跟不上…..的速度…來襲擊的殺人魔,silent killer身上有著自己一直追求的答案吧。


    ——找到了。


    一個小小的人影在十字路口右轉。下個瞬間,消失在建築物的那個方向。


    慢了約莫兩秒,健人也隨之右轉,但已經空無一人。


    不可能的。


    對常人來說,健人花的兩秒連一幀的時間都不到。不可能就這樣瞬間消失才對。


    對,僅對於常人來講的話。


    「……果然是這樣嗎」健人確信道。


    那麽現在,就更不能逃避了。哪怕這多少有點亂來。


    「得頂硬上了,一百二十倍速」


    能力的控製也是有極限的。加速率越高持續時間就越短,解除能力時對身體也會有莫大的負擔。進行一百倍以下的加速比還較現實,在這以上的速率能不用就不用。健人的臨界點在一百二十倍到一百三十倍之間終究隻是感覺而已。迄今為止加速成功的最大倍率還是一百二十倍。


    「……哈啊……」


    短短地呼氣,意識集中。像是自行車換擋的感覺。一下子切到最高速的話會負荷不起而失速。保持一定的倍率加上去,一百零五倍,一百一十倍這樣,慢慢來,穩穩地上擋。


    就這樣——到了一百二十倍。


    習慣了的話就不難做到了。


    但到目前為止的經驗,一百二十倍速僅能維持三分鍾。


    在這三分鍾內一口氣決勝負吧……!


    「唔……嘔嗚哇——」


    三分鍾後,健人把頭紮進小巷的垃圾桶裏吐了個昏天黑地。


    這是使用這個能力的反作用,不,用“代價”來形容也不為過吧。順帶一提,現在已經落到隻剩一半的倍率了。一下子掉回一倍速的話反作用會更大。


    「沒想到一百二十倍速居然也追不上……」


    本來有一瞬間就能抓到殺人魔的後背了,追的時候老是縮不短距離。健人絕對不是一個讓人絕望的運動白癡。也就是說那家夥也在用一百二十倍左右的速度在逃跑。


    現在想想就像是被耍了一般。


    簡直是小孩子玩捉迷藏啊。


    「到底還是看不到他的真麵目。那家夥究竟是唔嗚嘔——」


    「……沒事吧?」


    「啊啊,家常便飯。幾分鍾就好了」


    「我可不會等到那時哦」


    「什麽?有何貴ga——」抬起頭來,健人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為什麽能夠正常交談呢?


    還是跟加速了六十倍的自己。………….


    慢慢地回過頭去,


    「對,有事,交出你的小指頭」


    像是中學生那樣的女孩子用紅色的眼睛仰視著健人。一隻手上握著把蝴蝶刀。


    「哈……?」


    在呆掉的一瞬間,看到寒光乍現,他反射性地換擋。


    七十倍——八十倍——九十倍。


    瞬間加速到九十倍已經是極限了。哪怕是這樣也是剛才的一點五倍。全力後仰改變重心,被避開了的刀刃從鼻尖上掃過。


    幾根劉海以九十分之一的速度在空中飄散。


    少女的雙瞳帶出一道如火一般的赤色軌跡。沒錯,這正是能力在發動的跡象。


    「你……跟我一樣……?」


    「怎樣都好。把小指頭交出來」


    還能進行對話。看來她似乎能夠跟著健人變化著相同的加速率。


    問題是——到哪裏才是極限呢?


    「你,你是想吃掉我的小指頭嗎」


    「屁,要的隻是tag」


    一百倍——。


    「tag?什麽鬼」


    「裝什麽傻」


    一百一十倍——。


    「對,對了,先冷靜下來好好談。看,到那家咖啡屋點杯東西邊喝邊……」


    「咱不口渴」


    一百二十倍——。


    「實,實際是我,吐得喉嚨難受……」


    「工作第一」


    ……這人怎麽這樣。


    對健人講,換擋是要繃緊神經的行為,可少女麵不改色地迎合著健人,甚至令他處於下風。


    不知是否洞悉這點的少女擺好架勢,冷冷地說道,


    「覺悟吧——silent killer!!」


    像這樣講了不明所以的話。


    「誒?」


    「哈?」


    一時間兩人麵麵相覷,宛如時間停止那般。不對,除了這兩個人以外的時間都正以一百二十分之一的速度流動著,世界跟停止了沒什麽兩樣。


    「啊,嗚,那個……」少女開口了。「宮浦一帶最近不是有殺人魔作亂嗎」


    「啊啊,我也聽說了。話說,我剛還在追他呢」


    「……咱也是」


    「然後,被他逃了」


    「……咱也是」


    啊咧?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


    「嗯——!這啥真好吃!」


    在上個月新開的咖啡店“龍宮”裏少女咂著嘴吃刨冰。和剛才相比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眯起像海那樣蔚藍澄澈的眼睛,一副滿足又愉悅的樣子。{p.s.空中幼女畫的不是紅色嗎?我色盲?}


    至於健人那一邊——。


    「嗚咕……嘔……」


    拚命地忍著嘔吐的感覺。


    「……誰教你亂喝黑咖啡了啦」


    「才不是!這是使用能力之後的反作用啦」


    逞強點黑咖啡本來就是事實。在耳邊流淌著的bgm是英式搖滾,牆上嵌著的是舊式暖爐,在這麽有情調的店裏頭怎麽能喝甜的飲料呢。


    「才overclock超頻到一百二十倍就hangover反噬了麽?」


    overclock………?hangover……..?


    「話說你的反作用那個,hangover反噬不會發作嗎」


    「咱隻到兩百倍的話就沒事」


    「兩百倍!?」


    「還能往上提哦」


    若無其事地拋出這句話,她大口大口地把刨冰往嘴裏送。


    「嗚~~~~~~~」


    隻不過,怕冷這點跟一般人還是一樣的。


    健人往咖啡裏放了兩根糖棒,再次回到談話中。


    「總之,你是為了除掉silent killer才來到這裏的,然後把我誤以為是他了對吧?」


    「……的確是這樣」少女帶著不滿的口吻答道。


    她說,silent killer的年齡大概十五到二十歲之間,即是說跟健人那樣的歲數差不多。話說健人剛追著的人影也是,剛聽見尖叫那時看到的人影還挺小隻的——感覺有點像她。


    總而言之,兩人都把對手錯認為silent killer了。


    「正確來說不是除掉他隻是回收tag而已」


    「你說的tag是?」


    「這個」


    少女脫去戴在左手上的護甲,簡約裝飾了的指環在她的小指上閃耀著銀色的光輝。


    健人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在自己的左手上。這裏也是,戴著一模一樣的戒指。


    「為什麽你會有tag這東西」


    「不曉得……自懂事開始就一直戴著了」


    被朋友當成笨蛋那次就想把它脫掉了,不過有種微妙的違和感襲來,最終還是把它留下了,然後就成了理所當然的存在那樣把它忘掉了。


    不過現在回想起脫掉戒指那時的感覺跟使用能力後的反作用hang十分相似。


    「也就是說這個指環tag——就是能用加速能力的原因」


    健人像是沒意識到少女的存在那樣耷拉著肩。特別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指環。


    不,既然自己持有著這個東西肯定會有什麽意義才對。


    「不是加速能力,是overclock超頻。順帶一提,用漢字是這麽寫的——」


    少女用餐巾紙刷刷刷地寫出文字給我看。


    ——『無盡的刹那overclock』。


    「中二病嗎你!!」


    「我還煩惱著這中間該用“的“”字好還是“之”字好」


    「……聽起來厲害就好了啦」


    「這可是很重要的」


    少女把嘴撅成“へ”字型,對著紙巾陷入了沉思。莫非這家夥是個怪人?


    「換句話說,silent killer——那家夥也戴著相同的戒指是吧?」


    「對。然後將tag就是我的工作」少女理所當然地答道,


    「沒想到在同一個城市裏竟然還有一個帶有tag的人」她追述道


    也就是這個地方現在有三個tag持有者。於健人來講最重要的其中一個人——眼前的少女,tag的回收者到底要怎麽做。


    「……想要奪走我手上的嗎?」


    「才不是“不用來打壞主意就放過你”。隻是沒收到指令罷了」


    嗚唔,健人撫頷沉思。又是tag的出產地,又是指令什麽的,摸不著頭腦的地方還有很多,隻不過有一件東西還是可以找到的,那就是健人一直在追尋的,自己所肩負的使命。


    「既然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那我也來幫個忙吧」


    常言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健人的責任就是用這份被賦予的力量濟世救人。


    「咱才不稀罕」少女果斷拒絕


    「誒…!?」


    「連overclock超頻一百二十倍都做不好的人隻會礙手礙腳,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但,但是」「沒時間跟你廢話了,不早些回收tag回去的話可不行啊」


    哈嗚哈嗚地扒著刨冰把臉頰都撐圓了的少女怎麽看都像是在趕時間的樣子,此言亦是在理。


    健人的確是在尋求著擁有這份力量的意義,但在此之前,他隻是一介高中生,回到家裏還有雙親在等著,在學校裏頭也有稍微有點奇怪的家夥,朝顏,這樣的朋友在。


    健人自己也沒有像她那樣在社會圈子外生活的覺悟。


    「就這樣」少女把刨冰清了個精光,從座位站起身來。「話就說到這兒,別把我的事情傳出去,就當做是一場夢忘掉它吧」


    又來這套,健人嘟噥道。


    丟掉這種無聊的夢,趕緊長大吧。大家都這樣說。


    健人每天也對自己說這句話,但就算這樣,手上的能力也並沒有消失,到現在還繼續持有著它


    這樣下去的話,一輩子都會繼續著自我厭惡吧。


    「——啊」少女停下了腳步。


    「怎麽?不是已經把話說完了嗎?」


    「啊,嗚,那個……」少女低下了頭「……我,沒錢」


    不知不覺又踏上了一個小時前跟朝顏並排走過的路,隻不過這次跟著的是另外一個女孩子


    「……人生中最大的失敗」


    「就別在意這事了,我本來就打算要請客來著」


    「讓陌生人請客可不行,總有一天咱會還的」


    「是嗎,那我就期待一下吧」


    不過可惜的是,健人還沒見過會遵守“總有一天”這種約定的人,朝顏還沒把上個月幫她墊的票錢還來。是她的話單純是把這件事給忘掉了吧。


    「要是還不了的話……」少女低聲道「就用身體來償還」


    「喂喂,擺出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在說些什麽呢!?」


    「放心好了,回收了silent killer 的tag之後就會拿到零花錢的」


    「你和你的組織到底是怎樣的薪酬體係啊」


    「不能給外人透露」


    繼陌生人之


    後是外人啊——健人今天歎了多少氣呢?


    當然他也沒有“杯冰交朋友”的打算。


    像是行使能力需要付出代價那樣,往這裏麵更深地踏入也是需要覺悟的。


    「你要在這個城市裏呆多久?」


    「不清楚,silent killer的行動太靈活了,難以捉摸」


    「連你的兩百倍速也不如他?」


    「這倒不是。咱可是最快的,世界第一哦」


    這番話究竟是真的還是少女在吹水,健人判斷不來,畢竟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個能力者還是個未知數


    「但是silent killer對宮浦的地理了如指掌。逃到小巷裏頭的話我就追不上了」


    「這個城市因為再開發變得錯綜複雜,對了,不如——」


    「礙手礙腳的不需要」


    「嗚咕……你別預測我說話啊」


    不過健人慢慢地理解到了。


    這個少女對自身的能力抱有絕對的自信,並引以為傲。所以才會對健人這種不會使用能力的人不留情麵,拒絕與他們交好。


    那健人就沒有因為羨慕而心生憤恨的理由了


    「那至少……在這兒逗留的期間也好,教教我怎麽使用這股力量的方法行嗎?」


    「為什麽?」


    被少女用無垢的雙眸望著,健人詞窮了,但現在就這麽回答她是正確的選擇,他這樣想到。


    「……還不清楚」


    準確地說出來就是『自己有必要長大成人』而已,但是現在的健人還不知道那麽做的方法。


    如果要知道的話,那也是看透了自己的極限之後的事情了吧。


    「……有時間的話」


    「教,教教我可以嗎?」


    「就當是刨冰的回禮好了。說好了要用身體來償還的」


    「多謝,你還真是個好人啊」


    「沒,沒什麽大不了的………………很平常而已」


    「總之,從現在起請你多多指教啦」


    「不過能教給你的隻有使用的方法而已」少女又小聲補充道「用在哪裏,你自己去發現」


    然後,就在這天——羽鳥健人的秘密變成了和那個少女之間的約定。


    *


    把東西交還給朝顏那兒後,健人就像電池用光了似的,癱在了自己房間的床上。一百二十倍速給身體的負擔果然很大,累成狗也不奇怪了。


    「……話說回來忘了問她名字了呢」


    就這麽躺著,健人習慣性地給手機解鎖。臨別的時候跟少女交換了郵件地址。這樣一來跟自己交換了的地址的女孩子繼朝顏之後就有第二個了,想想都有點小興奮。不不不,現在可不是花癡的時候。查看下郵箱昵稱說不定就能知道名字了——“don"[emailprotected]</a>”{p.s. saionji-group.jpn. 點進去有驚喜}


    「別輕信真實don’t believe the truth——中二病嗎她!!」


    健人再次把頭深深地埋到床上。


    可惜連一點像是跟名字有關的暗示都沒有。


    話說這郵箱昵稱還真是殘念啊。


    順帶一提健人有個名字加生日這種超正兒八經的郵箱,由於太過羞人了就籍著高中入學的這個機會給棄了。


    「繪e裏ri花ka」耳邊傳來了聲音。


    「嗚哇!?」


    抬頭一看,是那個少女。


    「你,你是什麽時候到這兒的!?」


    話剛出口,健人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對她來說時間..這東西形同虛設。


    「瀨se良ra繪裏花。咱的名字」


    「那個,你就為了跟我說這個才一路追到這兒來?」


    「雖然也有這樣的原因」少女支支吾吾地。「啊,嗚,那個……」


    啊,這個感覺——健人領悟到了什麽


    「……沒錢,就被酒店趕了出來」


    「這麽說來,難不成你」「咱想在這借住」


    果然。{p.s為了區別人物,繪裏花的“あたし”統一用“咱”}


    「我跟你講,我爸媽都在一樓,你可別胡說啊」


    「你覺得咱會穿幫?」


    這又是個愚蠢的問題。是她的話哪怕要遁入銀行的金庫都沒人能注意到吧。


    「話說回來,不用這樣特地來低聲下氣地求我,光靠你的能力確保個床鋪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啊,嗚,那個……」


    我看你這次還能說什麽——健人擺好架子。


    「………………夠了,這兒就好」


    「誒?」


    名為瀨良繪裏花的少女,就這樣默不作聲,靠著牆根,雙手抱膝地縮成一團。然後戴著頭戴式耳機,把臉埋起。


    沙哢沙哢地從健人耳邊掠過的,是聽不慣的西洋樂。


    「咕」


    輕聲地打呼。


    「還真是個自由人呐……」


    不過,如果。


    對,硬是要假設的話


    就像在健人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能夠尋得自身的使命那般,那個女孩如果也像健人一樣在相遇的時候感覺到某種東西的話——


    「嘛,就今晚的話也不是不行」


    才見麵不就的女孩子在自己的房間裏睡著了,這到底會帶來怎樣程度的非日常呢?多麽讓人在意。


    「瀨良繪裏花,嗎」


    *


    瀨良繪裏花有兩個秘密。


    那是僅僅不想讓羽鳥健人知道的秘密


    一個,是她非常的孤獨。


    然後另一個則是——


    *


    「我開動了」


    一家三口齊聚的餐桌前,健人按著禮節雙手合十。因為工作時間不同而經常無法齊聚一堂的父母,唯有吃早餐的時候才能一起用餐,這是羽鳥家的日常。順帶一提,他們基本上都是吃西式早餐,外皮被烤的酥酥脆脆的法蘭克福香腸是健人的最愛。


    像這樣一如既往的日常中,怪異的事情發生了。


    「……哈?」


    眼前的香腸不見了一根。


    在健人所認識的人裏頭,會這種小伎倆的當然隻有那家夥…了。


    ——overclock


    超頻


    ,一百倍。


    「嗯~!烤得真好吃!」


    像貓一樣眯著眼睛,鼓著腮幫子吃香腸的是羽鳥家的稀客,瀨良繪裏花。


    「啊,早啊健人」


    「雖然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來著……總之吃東西的時候你別走來走去啊」


    「停下來的話會被看到的哦,這樣真的好嗎?」


    繪裏花邊享受著脆皮腸邊繞著圈走。眼前還有一直張大著嘴的媽媽跟正在給煎蛋倒著醬油的爸爸。


    健人從未見過如此奇妙的早餐光景。不如說想見都見不到。


    「不是說了會給你捎上吃剩的早飯嗎?」


    「不管怎樣,能吃的東西不吃掉的話,對食物來說不是很可憐嗎」


    「……這樣啊,還真是精神可嘉啊」


    都算了,一切都讓他去吧。健人的日常在昨天就告終了。


    「不過繪裏花,你這樣在別人麵前講話真的沒問題?」


    這招對於肉眼倒是意外地好使。在加速狀態下並持續移動的話,基本上不會被別人看見的。不過聲音就應該不是這樣了。


    「沒事。加速到了一百倍的話,聲音頻率已經超越了人的可聽範圍了。」


    「頻率?」


    「聲音是一種波,波在空間軸上有規定的振幅,在時間軸上有規定的頻率。現在我們發出的聲音由於在時間軸上被壓縮,所以隻有頻率變成了原來的一百倍,比人類耳朵能聽聽見的上限——兩萬赫茲還要高」


    「那個,假如能說明得再簡單一點就再好不過了。」


    「盒式磁帶錄音機快速播放的話聲音會變尖」


    「還真是個老套的例子!雖然很好懂就是了!」


    總之,一直在超聲波上喋喋不休可不行。對健人來說有個問題迫在眉睫。


    ——overclock


    超頻


    ,解除。


    「……嘔……」


    是反噬..。一大早的突然就做一百倍加速,負擔還是有點大啊。


    「啊啦,怎麽了?」表情變回斯文的媽媽問。


    「你臉色不太好啊,健人」倒完醬油的爸爸關心道。


    然後繪裏花的身影,也已經消失在健人的眼中。


    這是羽鳥家的一如既往的早晨。


    「啊,是健人君!」


    上學路上看見朝顏溫和微笑著的笑靨,那一瞬,健人的胸中不可思議地充斥著一股溫暖的感覺。


    另外,繪裏花說她有工作,在用餐後便早早地從羽鳥家消失無蹤。健人暫且回到了平穩的日常。


    「你聽我說哦,昨天的電影果然有做續篇的預定呢。雖然我知道大人的事情挺無奈的,但是又因為業績不好而被腰斬還真是討厭呐——哎,你幹嘛在那兒偷笑呢?」


    「啊啊,沒什麽,隻是覺得像是這樣也不錯而已」


    「啊咧啊咧?終於想跟我交往了嗎?」


    「不是,不存在的」


    「……好啦—,就知道會這樣」


    看著像是故意那樣把聲音拉高八度,視線移開的朝顏,健人越發覺得她的儀容一塌糊塗。一雙吊角眼跟向上翹起的劉海,在別人眼裏看著就像在冷笑那樣,簡直是白璧微瑕。


    話雖如此,朝顏本來就是個不拘小節的女孩子,對這些小事漠不關心。


    「昨天還真是謝謝你呢。在電影院之間來回跑很辛苦對吧」


    「好啦,那種程度來幾次都沒關係」


    實際上,他跑了好幾倍那樣的路程。


    夜晚的街道上的捉迷藏,咖啡屋的對話,羽鳥家被占領——


    健人一回想到這些就發出了歎息。


    嘛,怎樣都好了,現在就好好地享受這短暫的日常吧。


    「然後」朝顏微笑著道。「昨天的女孩子,是誰呢?」


    「…………誒?」


    「電話」


    「……電話?」冷汗冒了出來。


    「難道你沒注意到嗎?在那之後一直在保持著通話來著」


    「……在那之後?」滴,冷汗流了下來。


    這麽說來,在遭遇silent killer的時候,健人還在用朝顏的手機通話中。


    掛掉電話的記憶——沒有。


    「然後」朝顏麵帶微笑。「是誰?」


    羽鳥健人有個秘密。


    不過那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健人的耳朵聽見了,他的日常崩壞得七零八落的聲音。


    [to be tio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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