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什麽五行教的人,你錯怪我了,我不知你與五行教有什麽深仇大恨,”武情義一邊解釋一邊接招,“但我可是誠心向你問路,你不說也沒關係,咱們各走各路,毫無瓜葛,就當是沒見過的。哎呀,你還是先住手吧。”


    紅衣女子身姿飛蕩,“五行教的人最是狡詐,我九曲山何時怕過你了?”


    “九曲山?”武情義“哦”的一聲,“原來你是九曲劍派的女俠呀,真是不打不相識,我小時候常聽人說起九曲劍派程掌門的俠名,說程掌門大仁大義、英雄了得,一身道法很是高深了得,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在下還想著幾時要去九曲山拜見程掌門呢。莫非姑娘和程掌門有幾分淵源?”


    他指尖輕劃,卸去來劍力道,於空一蕩之際反旋對方長劍,紅衣女子避之不及,反被自己劍尖擦著頭頂劃過,落下幾根發絲,不覺心內一驚,暗道此人雖然一直在閃躲自己攻勢, 其實武力高過於她。


    她收起長鞭,劍尖指著武情義,寒眉怒目問:“你果真不是五行教的人,那你是誰?”


    武情義笑道:“當然不是了,我剛才已說過,在下武情義,家住流煙山,隻是路過此地而已。”


    紅衣女子方收起了劍,“從你的武功路數來看,果然並非五行神教的人。”她說著麵含歉意,“實在抱歉,我派與五行教素來有仇,本姑娘這幾日與五行教更是大打出手,適才見你擋在前路,便誤會你是仇敵了。”


    武情義瞧紅衣女子麵容被寒風吹得略帶粉紅,更增嬌豔,便切齒道:“那什麽五行神教吃了豹子膽,也敢與鼎鼎大名的九曲劍派為敵,真是自不量力。對了姑娘,我至今都還崇拜著九曲劍派的程掌門,見你功夫高強,貌美如花,莫非就是程掌門的愛徒,或者就是程掌門的愛女呀?”


    紅衣女子淡淡一笑,“你這人很有些花言巧語。算你猜對了,本姑娘就是程掌門之女程暮遙,人稱紅影劍,功夫嘛,我看還是閣下好些,不知武公子師承何派呢?”


    武情義麵色一喜,“原來姑娘果真是程掌門的愛女,在下與你真是不打不相識。紅影劍程暮遙,真是個好名字,隻有姑娘才配得上這般好聽的名字。說起在下呢,隻是個小門小派而已,師父已避世而歸,不堪提起了。”


    隻聽不遠處一聲馬嘶,接著響起一聲口哨。程暮遙向來聲處望去,歡喜道:“我表哥來了。”說著捏指在嘴邊一吹,也發出一聲情悅的口哨聲。


    武情義東張西望,問:“你表哥是誰啊?看你這麽高興,你表哥定然是對你極好的了。”


    程暮遙似有不悅,“你這人多管閑事,我表哥對我好不好關你何事?”


    “也對!也對!”武情義打了一個哈哈。


    一匹黑翅飛馬如飛而來,馬上是一個青衣少年,那少年歡喜叫道:“表妹!”從馬背上飛躍而下。


    程暮遙麵色欣悅,飛步迎向他表哥,問:“表哥,你怎麽來了?”青衣少年牽起程暮遙的手,“我叫四師弟和五師弟先去九劍門找李師叔,從梅海山莊探聽得表妹往這條路來了,便一路尋來,叫我好找,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對了,表妹,五行教的人沒有為難你吧?”說著對其表妹上下查看。


    “我還對付得了。那你呢,表哥,這幾日都去哪裏了?”程暮遙說。


    武情義見兩人如此親密,故意走上前去打斷二人說話,“程姑娘,可否介紹一下令表哥?”


    青衣少年沒想到此處還有另一個人在,打量著武情義詫異地問:“表妹,此人是誰?”


    程暮遙看向武情義道:“他叫武書生,說是從流煙山來的,我也隻是剛遇見他。”


    青衣少年麵色似有不悅,“武書生?從流煙山來?表妹,江湖險惡,你還是少結交一些陌生人為是。”


    程暮遙含嗔道:“你又講道理了,我都說了隻是恰巧在路上遇見此人的。”說著背轉身去。


    青衣少年柔聲道:“好了表妹,我又沒怪你的意思。讓我問問此人。”說著看向武情義,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自家表妹看,便心裏很是不快,說道:“敢問武公子,你這是要往哪裏去呢?”


    武情義裝作沒聽見。


    “在下追風劍路嘯原,武公子,你一直盯著我表妹看,是何種意思?”青衣少年手撫腰間的長劍走向武情義。


    程暮遙回過頭來,武情義方抽開眼神,擺手道:“沒有沒有,在下沒一直盯著程姑娘看,雖然程姑娘很好看,但在下隻是盯著她那邊的雪看,雪花落在程姑娘的身上,自然更美。對了,追命劍路公子是嗎,想必公子的劍法定然厲害,劍劍追命了。”


    路嘯原臉現怒容,“什麽追命劍,是追風劍。”程暮遙也麵色不悅,沒想到這個武情義嬉皮笑臉,言語間故意無禮。


    “喔,追風劍,”武情義笑嗬嗬道,“那也不得了了,劍劍追風,不過總比追命好,否則哪有那麽多命可追,風比命好,風好追,命不好追。追風不傷人命,大吉大利。”武情義一邊說一邊在雪地中蹦蹦跳跳。


    “表妹,我看此人就是個瘋子。”路嘯原臉現鄙夷。


    程暮遙也沒想到武書生怎麽會是這麽輕浮不堪的一個人,與他俊美的樣子好像不符,笑問:“武公子,什麽事這麽開心啊?莫非這大雪,把你給下傻了?”說著掩口咯咯嬌笑起來。


    武情義手舞足蹈,“哇”的一聲讚道:“暮遙姑娘這麽一笑,欺霜賽雪,真是美極,勝過妃子一笑啊!你可記得去年今日,我和你在雪地裏堆雪人,打雪球,在雪地裏翻翻滾滾的,玩得好開心,還……我都不好意思說了,”說著掩口羞笑起來,“比剛才還激烈呢!”


    “你?”路嘯原和程暮遙同時驚怒,拔出劍來。


    “‘暮遙姑娘’?叫得這麽親熱,表妹你不是說你不認識此人嗎?”路嘯原雙目怒睜。


    程暮遙劍指武情義,“原來你就是個信口雌黃的無恥小人,我今天一劍殺了你!”


    “路公子你不信啊?”武情義手指著淩亂的雪地,“不信你看,剛才你不在時,我和你表妹在雪地裏滾得多開心呢。我還向你表妹表白了呢,自從我第一次見到她,就已經愛上了……”


    路嘯原看到雪地裏亂糟糟的腳印,大叫道:“表妹,你和這小子剛才在這裏做什麽?”


    “我……”程暮遙一時氣急敗壞,“我剛才以為他是五行教的人,便打了一場。”


    “你敢對我表妹動手,我對你不客氣——”路嘯原怒火興盛,正要出劍,卻見武情義如飛的身影已經跳在了白馬背上,一扯馬韁啟動機括,那白馬振翅,長嘶一聲便即飛了起來。


    “上當了,這小子說了半天原來是想要搶馬。”程暮遙恍然大悟,長劍一指,飛向武情義,路嘯原也飛躍過來,“混賬小子,看你往哪裏跑。”


    武情義駕著白馬飛馳起來,哈哈大笑道:“程姑娘,剛才言語之間多有得罪,可不要放在心上,在下急於趕路,借你的馬兒一用。”說著雙手一甩,天空中一片雪粒呼嘯著打向路嘯原和程暮遙。


    那雪粒被貫上了勁力,如子彈飛射,路嘯原和程暮遙隻得揮劍格擋,打落雪粒,見白馬已飛出老遠去了。


    程暮遙撮口吹出一聲口哨,大叫道:“白鷹,回來!”


    果然白馬聽得主人聲喚,嘶吼一聲,雙翅旋轉回過身去,程暮遙嘻嘻一笑,“小賊,看你還跑得了。”


    武情義“哎呀”一聲,拍著白馬後背叫道:“好馬兒,別回去。”但白馬理也不理,展翅飛向主人。


    “好你個死馬!”武情義麵色一狠,拔出劍來望馬頭上的控製麵板一割,切斷一根連線,重新輸入指令。


    “狗賊!”程暮遙嬌罵著跳上半空來,正要動手,不想白馬調轉身子又疾馳而去,武情義則笑嗬嗬地回過來頭看著她,搖著手說:“再見!”


    程暮遙哭笑不得,飛奔去追,身後路嘯原騎著黑馬趕來,“表妹上馬。”


    程暮遙跳上馬背,黑馬向白馬急追而去,“追上這小賊我定要砍斷他雙手。”路嘯原氣不打一處來。


    “都是我不好,剛遇到這人就被他捉弄。”程暮遙切齒道。


    “表妹,你和他真的隻是剛認識的?”於嘯原不放心地問。


    “表哥,你怎麽怎麽笨,那小子是在胡說八道,你竟然放在心上?”


    路嘯原聽表妹罵他笨,心裏不是滋味,“好,我一定要殺了這小子,叫他把剛才說的話吃回去。”


    程暮遙看著前方武情義的身影,氣得牙癢癢。


    寒風在耳邊呼呼吹過,武情義以最快的速度駕駛著白馬朝仙音山的方向飛去。“反正又不是我的馬,飛壞了不心疼。”他心裏想著,回頭去看,程暮遙和路嘯原的身影早已不見,更加放心了。


    傍晚十分,隻見一片片的梅林被白雪覆蓋著,偶爾露出些紅豔之色。


    “好美的梅樹!”武情義轉過一處山坳,見前方露出一片山崖來,那山崖上梅樹披風戴雪,山崖中間擠出一條地縫,崖底和崖頂各自建造著一座入關崗亭。


    武情義催促白馬飛落崖頂崗亭前的石台上,見幾根梅紅色的柱子撐持著琉璃的屋頂,兩條淺水在梅花林中涓涓流下。幾個持戈兵士守在崗亭裏,見武情義來了,一人走前問:“來者何人?”


    武情義牽馬走過去,拱禮道:“九曲山的路嘯原,特來拜會仙音山紅姑,請求放行。”


    那人打量著武情義,皺眉問:“你是九曲山的路嘯原?我看著可不像,他昨日方離了梅鎮,與我等還說過幾句話,卻不像你。”說著轉頭召喚其餘兵衛,“弟兄們過來看看,此人說他是九曲山的路嘯原,我看他根本就不是。”


    眾人上下打量武情義,都搖頭說不是。


    兵衛長麵色不快起來,手扶腰刀,“你為何要冒充別人混進梅鎮來,意欲何為?把你的人生卡交出來我看看。”


    武情義指著白馬笑道:“那請大家看看這可是我表妹的馬?”


    兵衛長繞著武情義和白馬走了一圈,疑惑道:“這馬的確是紅影劍程暮遙的飛馬,名曰‘白鷹’,但你並不是她表哥路嘯原,莫非——”他停頓了一下,“莫非這馬是你從程姑娘處偷來的。”


    另一名兵衛道:“隊長,少跟他廢話,叫他取出人生卡,否則就叫他滾蛋。再囉嗦,就抓起來,查驗身份後再說。”


    兵衛長見武情義生得俊逸,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不知他是什麽來頭,覺得冒然得罪似為不妥,便道:“我梅鎮雖說是座觀光勝地,每日外來遊客絡繹不絕,但都要查驗身份印章登記處理後方可進入,還請公子哥體諒些個,照規矩辦事。”


    武情義不知這“身份印章”是怎麽一回事,看來假冒路嘯原是混不過去了,心裏暗罵:“好你個路嘯原,狗屎名字這麽不好使,早知就不提你了,反而更好。”便走近兵衛長,高聲道:“你可知仙音山的紅姑?”


    眾人一聽“紅姑”二字,眼睛放光,兵衛長肅然起敬道:“紅姑道法高深,是位不世出的上仙,誰人不知?怎麽,你也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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