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基二十層會議室裏,氣氛凝重。叀頙殩傷距離會議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還沒有簡美涼的身影。


    簡雁齊指腹壓著眉角,抑製著怒氣,他早清楚那丫頭不會那麽容易就聽話,這樣想著大手一擺:“不等了……”


    話音剛落,會議室門就被大力推開,像是純心跟簡雁齊作對似的。染成黑色半長卷發襯著簡美涼白嫩的小臉,一身黑色小西裝勾勒出她玲瓏的身材,黑超遮著雙眼,踩著十厘米的黑色細高跟,篤篤篤的走到簡雁齊身邊的位置落座。


    纖腿交疊,細長白皙的手指,一下下敲著桌麵。表情沒有任何來晚的愧疚。


    “把墨鏡摘下來,成什麽樣子。”簡雁齊壓低了聲音,盡量將怒意壓到最低轢。


    簡美涼柳眉一擰點了點頭,將黑超摘下來甩在桌麵上,嘴角笑意未減。


    會議室氣壓跟著又低了一分,簡雁齊抬手吩咐身邊的秘書宣布一下董事會決定給池修和簡美涼的職務。


    簡美涼托著腮,打量著水晶指甲,隨著指尖的跳動,在桌麵上發出一連串節奏感極強的敲擊聲醪。


    簡雁齊眉頭更深的皺在一起,待秘書宣讀完後,重重咳嗽了一聲:“董事會對這兩次投標格外重視,你們兩個有什麽有效的措施?”


    “簡美涼,你先說。”


    敲擊聲依舊咚咚咚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簡雁齊一掌拍向桌沿:“簡美涼,我叫你,你沒聽到?!”


    簡美涼這才緩緩抬頭,一雙桃花眼不解的看著四周打量過來的眼神,徐徐站起身:“各位叔叔伯伯,我這張臉,最近上新聞的速度還是蠻高的——想必各位也知道我的職業,我能提出什麽有效措施呢?”


    “不過如果公司需要用美色拿下招標的時候,我一定二話不說,赴湯蹈火。”


    會議室頓時全是倒吸涼氣的聲音,簡雁齊霍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抬起的胳膊還沒等揮下去,就被一旁的池修穩穩拉住胳膊。


    “爸,我已經做好了兩份關於這次投標的方案,稍後會給您送去。”


    “涼涼對這方麵還不了解,您別動氣。”說完不等簡雁齊應聲,彎身將桌上的黑超拾起來,硬拉著簡美涼的胳膊走出了會議室。


    池修一出門就將黑超重新替她戴好,拉著她的手腕一路走到天台,對她的掙紮視若無睹,一把甩上天台的門,鬆了手。


    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前。從煙盒裏掏出一支煙點燃,一手鬆了鬆領帶,沉默的吸了口煙:“你惹惱他對你有什麽好處?在簡章麵前的忍耐力,分出來一點也不至於鬧成這樣。”


    “關你什麽事?!”簡美涼環著雙臂,黑超後麵橫眉豎眼。


    “不關?”池修反問了一句,良久,語速放慢:“真打下去了,你疼我心疼。”


    簡美涼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纖肩輕顫:“你心疼?你懂疼的滋味嗎?”


    池修抬起頭,銳利的鷹眼因為她輕浮的態度染上一層怒意:“你非要這樣和我講話嗎?”


    沉默長久的橫亙在兩人之間,池修的眼神,隨著壓抑的挫敗感,一點點失去焦點。


    他微抬起手臂,朝著她墨鏡的位置伸了過去,卻在觸到之時停頓了下來,嗓音像是感冒初愈,每個字都伴著摩擦的沙啞聲:“你這雙眼,就幾乎要了我的命。”


    簡美涼身形一震,偏過頭,隔著黑超牢牢盯著他那雙看似痛苦的雙眼,怒極反笑:“差點沒命的似乎是我?你再這樣假惺惺,我還不如真瞎了,免得惡心。”她說著越過他,打開天台門,還沒等走進去,門便在眼前重重被關上。


    池修拳頭抵在門板上,低垂著頭:“當初你沒命了,我會隨著去。”


    “我知道說什麽也免不了你恨我,已經發生了的事,沒辦法求你原諒。”


    池修說著抬起頭:“但是我沒想到你會恨到這地步——如果早知道,我寧願哪也不去,就守在這個地方。”


    簡美涼抬手覆上他撐著門板的手臂,沒多用力便被她拉了下來,麵無表情的打開門,看也不看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哽在喉間的話差點脫口而出,往事向齒輪一樣碾轉不停,簡美涼下意識雙手抵在額間。憑著記憶力找到辦公室,還沒等走進去,一旁的秘書室便走出來一個打扮幹淨的女人:“簡副總,我是簡董派給您的秘書,陳木木。”


    簡美涼偏過頭打量了她一會兒,看樣子才從學校畢業沒多久,一臉鬥誌昂揚的模樣,目光裏星光閃閃。


    “哦。”簡美涼別扭的別過眼,推開辦公室門往麵走。


    陳木木眼疾手快的跟了上來,一邊拿著pad匯報:“您有一個預約,徐氏的徐總。晚上九點,在銀座有恒基舉辦的晚宴,您和池副總務必出席。”


    簡美涼側躺在沙發上,拿過針織毯蓋在身上:“姓徐的我不見。”


    陳木木對眼前女人的懶散行為不敢恭維,今天一早便聽公司裏人說,恒基今晚要來一位大明星,漂亮是真漂亮,可看樣子是完全沒有想在這兒工作的意思。歎了口氣,為難的上前一步:“副總,徐總是這次徐氏招標的全權負責人……”


    “我很困,你出去。”簡美涼煩悶的擺了擺手。


    陳木木琢磨不透她的脾氣,隻好退了出去。待門關上,簡美涼才從沙發上坐起來,後背懶懶的靠在沙發背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眼前霧蒙蒙的像隔著紗。手機在包裏響個不停,她摸出手機懶懶的擱在耳側。


    “收到請柬,晚上一起?”顧美斯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了過來。


    簡美涼眯了眯眼,彎了彎唇角:“算了,今晚媒體不會少,你單身的形象可不能毀了。”


    話音剛落手機便傳來忙音,簡美涼看了眼屏幕,隨手將手機扔在一邊。


    辦公室門被推開,陳木木張著雙臂擋在門口忙不迭的喊:“徐總,徐總,我們副總今天真的沒時間見您。”


    簡美涼偏過頭就看見徐子維一手按著陳木木的肩膀,一手抄兜,嘴邊掛著和煦的笑意:“我看不出來她在忙。”


    陳木木轉過頭對上簡美涼那雙閃著疑問的眼睛,忙轉過身彎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攔住他……”話音還未落就被徐子維扯著衣領,帶出門外,落了門鎖。


    陳木木不死心的拍著門板高聲喊:“徐總,徐總,您不能這樣!副總,要不要叫保安?”


    徐子維抬手指了指門外:“真是個性子特別的助理。”


    簡美涼站起身慢步走過去,越過他打開辦公室門,看著陳木木一臉護主的瞪視著徐子維背影的模樣,慌了神,她扒著門框打量了半晌:“我沒事,你不要再喊,很吵。”


    陳木木一聽又忙尷尬的彎腰道歉,簡美涼豎了豎柳眉關上了門板。環著雙臂轉身,不鹹不淡的看向徐子維:“又要來告訴我什麽?”


    徐子維眉梢一挑,慢步走到辦公桌前,轉身半坐在桌沿,抬眼微笑:“晚上我缺女伴,簡小姐正合適。”


    完全沒有想要回答她話的意思,如果說顧美夕當年是被寧笛摔死的,那徐子維就是有意在誤導她,簡美涼想到這兒,麵色透著不悅:“我看起來,像和你很熟的關係嗎?”


    “徐總沒事的話,就請離開,我很忙。”說著在辦公桌後落座,隨便的拿過桌上的一份文件打開,看著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專業術語,有些頭疼還是耐心的等著坐在她桌前的人自覺走人。


    “是過期的文件。”徐子維橫過來手臂指了指文件的最下端。


    簡美涼麵不改色的挑了挑柳眉,目光依舊看著頁麵,沒有回應。


    “聽說顧少今晚攜萬小姐一起,維藝那邊藝人晚上又有周年慶——我沒伴恰好你也沒有,真沒什麽惡意。”徐子維拉過椅子在她對麵落座,將簡美涼細微的蹙眉表情收入眼底。


    “恒基最近的新聞,我也有關注。如果簡小姐願意,我很樂意效勞。”徐子維語氣不急不緩,循循善誘。


    簡美涼煩躁的將文件一合,靠向椅背,抬眸看他:“徐先生目的是什麽?比起你周.旋的話,我更想聽點實際的內容。”


    “我以為我表現的很明顯——”徐子維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手掌撐在桌麵上,身體前傾,俯視著她:“這麽費盡心思周.旋,當然是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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