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窈聽了這話,自是一臉的困惑,剛想再問,豈料伊人此時也回了頭,他關切說道:“舒窈,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我真不知,你還是第一次,是以我發誓更會好好待你!對了,抱琴方才來過,你的點心可別忘了吃!”說完這話,又是沒頭沒腦,馬不停蹄地走了。弄得趙舒窈這心裏是真不明白了!她隻是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品著他的話,可是哪裏不對!


    可是這心裏,馬上又想起了澹台建成!她便在心裏不停地埋怨自己,怎麽可以這樣輕敵?這一昏睡,自是錯過了大好的一個上午!不知在那青墨之潭的澹台建成,得了這半日的空子,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她這才想起叫回萬俟化及,無奈萬俟化及已經走遠。想到此刻的澹台建成已如重放入山中的老虎,她又想起了他對他說過的話,心中更是恐懼起來。不行,她一定要嚴加防範,她一定要有所準備……


    她便命人去喚回蕭遠山諸人來,人還未來,隻見那在龍吟宮守著的老李公公,卻是大喊大叫,腳不沾地地跑了進來,可是口中並不驚慌,反而隻是著急於告訴她一件事兒似的,對著趙舒窈便就回道:“宮主執政大人,不好了!”趙舒窈便道:“何事?”老李公公便趕著說道:“回公主執政大人,那……嗯……”老李公公在想著措詞兒,他想想幹脆道:“那……澹台建成,此番已是帶了昔日的幾位雅國的將軍,還有好些文臣,率了兵馬在宮城外,竟是逼宮來了!”趙舒窈聽了,心中激蕩:“什麽?這些人已是跟在了他身後,這不是策反麽?”老李公公聽了,便吞了口唾液說道:“是啊!如今,宮門四處都已經被他們控製了!而……這薊城的百姓,見是澹台建成重又率著大軍,都還是……替他高興呢!口裏都已經呼出了‘皇上萬歲皇上萬歲’了!那情形真是彩旗飄飄啊……”


    趙舒窈聽了不悅,她徑直問道:“老李公公,我是要聽這個麽?我隻問你,此事,蕭遠山蕭大人可知道?他人又在哪裏?”李公公聽了,便小心翼翼說道:“回公主執政大人,蕭大人如今正和澹台建成一處呢,手中已經拿著詔書,說是要來給公主執政大人聽宣呢!”趙舒窈聽了,心中已是悶極,這個蕭遠山,果然是個少見的老狐狸!他的種種舉動,原都是一心為著澹台建成的!她便問道:“聽宣,來給我聽宣?這個老家夥變的好快!不過……他現在已經投靠了澹台建成,來給我宣什麽旨呢?”


    趙舒窈想想,馬上折過龍吟宮,登上一旁的高台,隻見宮門之下,果然是黑壓壓的大軍!此時抱琴也已經聽到風聲了,站在高台下,對著趙舒窈,焦急說道:“公主,這事……是真的麽?怎麽半點預料也是沒有?”趙舒窈立在高台上,沉沉說道:“抱琴莫要擔心,也告訴這裏的宮人,岐國皇帝萬俟化及的大軍就在宮外不遠,他得了風聲,一定會給趕來相救的!不消多時,澹台建成定會給殺的片甲不留!”抱琴心裏擔憂,隻得道了聲‘是’。


    趙舒窈朝著遠處眺望,默默看著宮牆之下,為首的那個黑衣之人!一時心中黯然,她對著垂首的老李公公說道:“老李公公,你且說說看,那蕭遠山得了澹台建成的令,究竟是來的宣的什麽旨!”老李公公低頭說道:“這個……奴才也是不知!不過那蕭大人說了,待會就進宮來,還讓老奴公主勸執政大人,休要慌張!蕭大人還說……”趙舒窈便道:“有什麽你就講出來罷!”


    老李公公便道:“回執政大人,蕭大人說了,說公主執政大人和皇上……澹台建成都是自家人!說執政大人原就是雅國的皇後!這帝後自是一家!蕭大人還說,如今情勢有變,還請執政大人不要拘於一格,眼界放寬些最好!他還說……不管怎樣,皇上是不會為難執政大人的!隻要執政大人,懂得審時度勢,還政於獨孤氏。那麽,此番政變根本就不會流血!”


    趙舒窈聽了,口中哈哈大笑了三聲,她對著李公公道:“是這樣麽?我倒想聽聽這蕭大人是怎麽說?你去宮外告訴他,就說執政大人想見他!請他務必進來!”哪裏知道抱琴聽了老李公公之言,趕緊問道:“老李公公,那蕭大人果真是這樣說的麽?隻要我們……合作,便就能兵不刃血?”老李公公聽了,便朝著趙舒窈道:“那蕭大人是這樣說與的!現在,老奴務必要去回話了!”


    抱琴聽了,便對著趙舒窈歎息道:“公主,這裏本就不是趙國的地盤!不如……既然皇上想重做皇上……反正我是看了公主你做了這些時日的執政,沒有一天是空閑度過的!”趙舒窈聽了,皺著眉頭說道:“抱琴,你是怎麽了?你是向著我,還是向著澹台建成?哦,我忘記了,你其實也算是一半雅國人!岐國皇帝萬俟化及的援軍還沒來呢?你不要忘記了,你的體內也流有一半岐國的血!”抱琴聽了,便怔怔說道:“不,不,公主,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奴婢我實在害怕流血犧牲!”趙舒窈歎息道:“抱琴,我也知道你兒時經曆過一番痛苦,你說的我怎會不知?但是,他澹台建成這般欺辱與我,這幫雅國的老臣也是合夥起來蒙騙我,你叫我怎麽甘心?難道我什麽都不做,在此束手就擒不成?”


    抱琴聽了,便低著頭不做聲兒了,在她的心裏,其實隻關心趙舒窈一個人,她們名為主仆,實為姐妹。趙舒窈正思怔著,隻見蕭遠山大人卻是沉沉往她這邊走來。趙舒窈見了,便嘲笑道:“蕭大人,你可真是騎牆草啊!這不聲不響的,就又溜到澹台建成身邊去了!現在倒是又厚著臉皮來見我了?”蕭大人聽了,隻是嗬嗬一笑道:“執政大人,不,皇後娘娘,你始終是曲解了皇上的心意了!今兒我是來勸著你們和好的!這冤冤相報何時了!”趙舒窈聽了,卻是大笑道:“蕭大人,真正是好笑!你敢當澹台建成的馬前卒,我自是無二話!但是,我和澹台建成之間的私事,你就不要插手過問了吧!”


    蕭遠山聽了,仍是渾不在意道:“哎……皇後娘娘……您這樣執拗,可叫老臣說什麽才好?”趙舒窈蹙眉說道:“休要叫我皇後!”蕭遠山便將手裏的詔書展開,給她瞧了一瞧,口中說道:“皇上此時心中也是追悔!這詔書上說的是,加封舒妃為皇後一事,隻要您接了皇上的詔書,你和他,便就能化幹戈為玉帛了!”蕭遠山又四兩撥千斤說道:“其實,想必您也是知道的!若是皇上真心想攻皇宮,隻怕……此刻您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了!”趙舒窈聽了這話,心中感到十分不舒適,她冷冷說道:“岐國皇帝會救我!”蕭遠山笑道:“可遠水解不了近渴!鞭長自是莫及!”趙舒窈笑道:“蕭大人,這澹台建成就這麽自信?此番,我就在這宮中,不會逃跑,他若是想捉我,請自來啊!你不用在這裏磨磨唧唧的!”說著,便不再理會蕭遠山了。


    蕭遠山自是搖頭歎息著出去複命了。他到了宮城之外,澹台建成在馬上冷冷問道:“怎麽,如今她還是不肯出來麽?”蕭遠山回道:“皇後娘娘性格剛烈,恐現在隻是氣頭上!等冷靜下來就好了!”這是,澹台建成手下一個將軍來報:“皇上,那岐國的援兵已經到了南城了!說是要救出執政,清除執政身邊的小人!”澹台建成聽了,將雙臂抱胸,沉思了一會,對著他說道:“嗯,爾等即刻派兵去駐守南城!這裏,我自有安排!”這個將軍聽了,便下馬回道:“是,皇上!”蕭遠山聽了,擔心說道:“皇上,這裏隻剩下五千兵馬,若是那岐國皇帝突襲,皇上可抵擋得住?”澹台建成聽了,對蕭遠山道:“不必多問。傳我的命令,即刻就命人將宮門撞開!”蕭遠山聽了,沉聲問道:“皇上,您莫非……”澹台建成在馬上說道:“我絕不能讓舒窈落到萬俟化及的手裏!我要將她帶走!”


    彼時,這雅國內宮,隻有區區哥哥趙修德給她留下的駐守衛士,這些衛士雖訓練有素,但是聽得這城門外一聲一聲的撞擊聲,還是覺得惶恐。趙舒窈自是冷靜,她看著抱琴,隻待萬俟化及來援助,無奈苦等不來,她心中估計他是遇到阻礙了。看著這圍困在宮內的五百趙國兵士,趙舒窈是一籌莫展。終於“轟”的一聲,這厚重的宮門,終於被澹台建成的士兵給推倒了。澹台建成手的精兵,已是魚貫而入,頃刻間就將這龍吟宮團團圍住。那五百兵士也已經被圍困了起來,給卸掉了兵器。


    趙舒窈站在龍吟宮大殿之外,看著碧空長天,心中暗歎一切都大勢已去。她在殿前等著一個人的來臨,一切事端都是因她而已,她不能不顧這五百趙國士兵的性命!該她還的,她來還!她麵容沉靜,等著澹台建成慢慢走來。待見了前方那個高大的影子,她心中已經想好了對策。澹台建成看著她,心中壓抑著波濤陣陣,可是看起來卻仍舊平靜、威嚴、雄壯,他仿佛又恢複了昔日的王者之氣!他又成了這雅國唯一的主宰了!他騎著馬,走到她身邊,默默看了她一會,口中隻是說道:“舒窈,終究是我等不及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她聽了這話,心中微有所動,卻苦澀說道:“澹台建成,你總是喜歡用強的!”她看著他,目光哀痛。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不過,這次是你贏了!我願賭服輸!”澹台建成聽了,心中自是半點高興不起來,他看著她,小心說道:“舒窈,或許是我手段不對,但是,既然我澹台建成認定了你是我的女人,那麽,此生此世,你便隻能選擇我!”


    他幽深的目光緊鎖著她,她則回過頭去,不打算看他。她思怔了一會,終於對他道:“澹台建成,你不就是要得到我嗎?行,我可以跟你走!但你需答應我件事!”她如是說道。澹台建成聽了,心裏一蕩,這是她主動求他!他緩緩說道:“有什麽,你盡管說就是!”趙舒窈道:“隻要你將這五百趙國士兵放了,給他們銀兩,安送他們回故鄉!我就跟你走!”澹台建成聽了,大聲說道:“好!一言為定!”


    說著,他便朝他伸出手來,趙舒窈問道:“你這是何意?”澹台建成道:“我要請你坐上我的馬!我要帶著你在這雍城四處轉上一圈,讓我們的臣民們都看見,雅國的皇帝和皇後,早就已經和好如初了!”趙舒窈聽了,隻是漠然道:“我沒接受你的詔書,我也不想成為你的皇後!”澹台建成聽了,隻是說道:“我知道你還不能接受!不過……我想你總會接受的!現在我隻不過想要使我的臣民們寬心!”


    趙舒窈聽了,便嘲笑道:“好吧,隻要你言而有信,我也願意和你,演上一回恩愛戲碼!”抱琴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演變,她隻是呆呆地看著趙舒窈,半響才道:“公主!你都想好了?”趙舒窈隻是朝她點頭,暗示她冷靜,不必多言語。澹台建成聽了,便囑咐了身後隨從幾句,見趙舒窈遲遲不上馬,他便下了馬來,猛地將她抱起,抱在馬上,口中說道:“為了你身後五百士兵,我希望你演的投入點!”


    不過一個下午的時光,澹台建成了皇宮輕鬆入主,進了皇宮。趙舒窈見五百士兵果真被他送了去蒼山邊境,即刻就可以返程後,這心中掛著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澹台建成在整頓了一番朝綱後,便命人將昔日廢棄的鳳翥宮大修,凡上了年紀的宮人們一律放出宮去。他也不管趙舒窈同不同意,便下旨封她為皇後!雅國三年之內,民間不收賦稅!以示普天同慶祝,與民同樂!


    趙舒窈聽了,隻是在旁冷冷笑著,像是和她無幹。抱琴見澹台建成精神是這樣大作,便在旁低低勸道:“公主,你瞧,似乎皇上已經變了!”趙舒窈隻是說道:“他縱然再改變,也不能扭轉我的心意!這個皇後,也是虛位,待我想走時,我自然會走!“抱琴驚道:“這麽說,公主在宮裏,隻是權宜之計?”趙舒窈便嗬嗬笑道:“自然是權宜之計,我不這樣,他怎會放了五百士兵?這個交易,我做的值得!”抱琴聽了,放道:“哎……依我說,咱們當時早些離開這裏就好了!有哪裏有這許多事?”趙舒窈聽了,隻是說道:“姑姑,你什麽都不要說,隻需聽我的指令即可!”


    澹台建成便又重新住進了他的龍吟宮裏,他知道趙舒窈根本就不會和她同住,因此那一晚,她還是住在了龍吟宮書房裏,澹台建成隻得由著她去!到了第二日,澹台建成在睡了個好覺之後,心情大好,在隨便用過了早膳後,便就急急往書房而來。到了外間,他問抱琴:“皇後呢?”抱琴低頭回道:“皇後還在睡覺呢,尚未醒來!”澹台建成聽了,便就徑直進了去。他進了書房內,看到案幾旁邊的榻上,趙舒窈閉著眼,果然是在酣睡。他見了,不禁悄悄地走上前去,看著她的臉,一眨不眨。見她還未醒來,他便坐在一側的案幾上等待,他覺得,雖然他和她之間,誤會重重,陰霾深深,但是他還是有這個自信,扭轉乾坤!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時,忽然覺得背後冰涼的一片!他驚覺後背有利刃相持,他當然知道這持劍之人是誰,他不免站直了苦笑道:“我始終是低估你了!”趙舒窈將長劍死死抵住他後心,說道:“你知道就好!”澹台建成便背對著她說道:“你想做什麽?”“放我回去,我要回趙國!”趙舒窈重重說道。澹台建成聽了,便歎了口氣道:“好!”趙舒窈不信道:“你真的會同意?”澹台建成苦笑道:“你可以試一試!總之我之前,從來都是一言九鼎!”


    趙舒窈被他蠱惑,不由將持劍的力度放輕了些,澹台建成覺察,立即回頭,他伸出手,反轉將劍柄握住,笑道:“趙舒窈,你始終都是輕信與我!”說著,將她手中長劍一扔,抱著她就往書房外走,抱琴並著幾個伺候的宮女見了,擔心皇後,都垂目道:“皇上,皇後娘娘的身體一向……”澹台建成聽了,便對著抱琴點頭道:“這樣好的春光天氣,而我的皇後,卻隻擁在書房睡覺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們這些人,怎麽服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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