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嬌妻·霸道於少,別粗魯!,老公,好持久(37)


    “莫小姐,補佐讓我來帶你去一個地方。舒睍蓴璩”突然有池田孝誌的秘書過來,用生硬的走調的中文跟她說道。


    莫清城無謂的聳肩,他又打的什麽主意?


    她默然起身,回到樓上換了一件白色的雪紡長裙,外邊大雨滂沱,她又為自己套上了一件鵝黃色的鏤空針織罩衫,長長的黑發慵懶的搭在肩上,整個人多了一層母性的光輝,少了些少女的嫵媚。


    在鏡子前來回轉了轉,她隻用眼影刷為自己刷了淡淡的棕色眼影,又塗了粉嫩的唇蜜,讓她的氣色看起來好一些,才跟著秘書上了車。


    一路行駛到一家飯店模樣的地方,掩映在綠樹叢中,飯店的牆壁是複古的暗紅色,整體造型像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歐洲古堡,外邊的牆壁由高向低布滿苔蘚,仿佛在童話中的古堡於。


    車子在大門處停下,由內而外延伸出大概五米長的長廊,雨搭盯上掛滿綠色的藤蘿,自兩邊垂落,長廊的簷上垂下兩排鈴鐺,隨風擺動發出輕柔的“叮當”響,在大雨天裏很悅耳,讓人禁不住心情舒暢。


    莫清城長長出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池田孝誌打得什麽主意,但是她也沒有別的選擇,隻能順著秘書指引的方向,一路向裏。


    大堂也是布置的富麗堂皇,二十米的挑高,上邊垂落下十餘米的水晶燈,晶光閃閃的水晶燈球,每一個折射麵都是晶瑩剔透,美麗非凡執。


    再配上悠揚的小提琴聲,像足了歐洲的宮廷貴族酒會。原來日本這樣一個剛愎自用的民族,居然也會有這樣崇洋媚外的地方?


    天鵝絨絲毯鋪陳在腳下,一路向裏,盡頭的兩扇圓形拱門被推開,waiter身穿黑色馬甲白襯衫,脖領子上優雅的打著黑色領結,恭敬的將莫清城迎進去。


    裏麵的桌子上,正在用餐的一男一女轉頭,目光齊齊射向莫清城。


    眼前的景象讓她有些恍惚,她揉了揉眼,又用力睜開,看向坐在池田孝誌對麵的那個女人,不可置信的喚道:“玉姐?”


    蘭婷玉一身黑色套裝,西褲的下擺優雅的垂在她的細跟高跟鞋上,莫清城從來沒有見到蘭婷玉這個樣子。


    印象中,她一直都是那個默默在付洪凱背後支持她的溫柔女人,隻一門心思相夫教子,眼前的她卻是濃妝豔抹,細長的眉飛掃入鬢,烈焰紅唇輕啟,呼出兩個字:“小莫?”


    她很高興,能看得出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從座位上站起,給莫清城一個擁抱,雙手緊緊的摟住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你沒事。”她笑,隻是笑。


    莫清城卻是懵懂的點頭,總覺得自己被囚禁到日本以來,就像一個傻缺一樣,莫名其妙的看到了於連和,又莫名其妙的看到了蘭婷玉,父親也是突然出現在這裏,還為她枉死!


    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很牛了,很厲害了,掌握了那點千盛的股份,就無所不能,叱吒風雲了,跟江逸塵聯手,還有餘風白,就所向無敵了,可是現在看來,她從前在最鼎盛時期掌握的,那隻不過是滄海一粟,在山口組的麵前,不足一提。


    可是,玉姐怎麽會這個造型出現在這裏?


    “玉姐,你怎麽在這?”莫清城終於問出口,又四下裏尋找付洪凱的身影。


    蘭婷玉嘴角動了動,也沒多說,而是拉著她,一起坐在池田孝誌的對麵,從頭到腳細細打量她。轉頭又對池田孝誌說了一句什麽,純熟的日語,標準的發音,這些天莫清城在這裏聽慣了的。


    她會日語?並且還跟池田孝誌老朋友一樣談話?莫清城訝異的看著蘭婷玉,她也沒有過多解釋,隻是急於跟池田孝誌交涉。


    餐台上的紅燭燃燒著,蠟油點點滴落,將燭台包裹成一個充滿後現代感的藝術造型。


    莫清城默默無言,心底的震驚無以言表,眼前的情形卻不由得她多說什麽。這麽長時間沒人陪在身邊,隻是一個人,無處傾訴,無法講話,能再度見到熟悉的人,無論她做了什麽,或者正在做什麽,她都不想去深究,不想去問。


    晚餐吃了很久,池田孝誌和蘭婷玉一直在聊,有時氣氛陰鬱,有時又豁然開朗,莫清城始終一言不發,隻是默默,默默的吃牛排,默默的聽,默默的看。直到後來,兩個人終於起身,她發現,池田孝誌對蘭婷玉的態度似乎是很恭敬的。


    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蘭婷玉隻輕柔一笑,在這濃重的妝容下,那般輕柔也變得有一絲淡淡的嫵媚,拉起莫清城邊走出了飯店。


    “你認識他?”莫清城終於有機會將心底的疑問說出口,憋了整整一頓晚餐的時間,她已經要窒息。


    “你們很熟?”她問。


    怪異的是,池田孝誌並沒有強求莫清城跟他回到竹屋去,而是拍了一輛車,帶莫清城和蘭婷玉回到了酒店。


    “我跟他從小就認識。”蘭婷玉笑笑,頗有一絲無奈,“不說那些了,差不多明天一早,阿凱就會過來,你的簽證也下來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美國。”


    莫清城被蘭婷玉的話徹底弄懵了,這麽輕而易舉?池田孝誌費盡心思的折磨她,把她留在竹屋,還不惜綁來父親,當著她的麵將父親殘忍殺害,這會兒,她竟然能夠這麽瀟灑,輕易的離開?


    她突然覺得恐懼,蘭婷玉不同以往的妝容,跟池田孝誌悠然的談吐,都讓她害怕,她突然發現,對於自認為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玉姐,竟然不是那麽的了解。


    莫清城往後退了一步。“你們怎麽會認識?”


    蘭婷玉注意到她眼中深深的不自信,她想了想,將黑色蕾絲手套摘下,一雙白皙光滑的手顯現出來,來回輕輕搓著。“我是筱田建市的幹孫女……”


    “什麽?”莫清城驚恐的瞪大眼睛,筱田建市,她聽過這個名字,山口組的第六代頭目,長相英氣,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但對山口組內部可是影響力十分重大,是那種跺一下腳,山口組都會震三震的角色。


    而,一向溫和柔弱的蘭婷玉,怎麽回事筱田建市的幹孫女?那付洪凱還費盡心思在a市發展什麽天下集團?隻要依仗山口組的勢力,就可以衣食無憂,而於浩南那時以蘭婷玉和小傑的命威脅他,使得他不得以將妻子兒子送到美國,憑借蘭婷玉的身份,是完全可以不用怕他的。就算當時於家的勢力很大,甚至地下勢力已經發展到了海外,但就憑山口組的麵子,也是斷然不會做出這種跟山口組結梁子的事情。


    蘭婷玉隻是淒涼的笑,她又脫下了黑色套裝的外套,優雅的黑色蕾絲內衣將她姣好的身材緊緊包裹,可肩胛骨處還是暴露出來五顏六色的圖案。


    她聳了聳肩。“山口組的每個人都要紋身,我也不例外。”來到門口的那麵大大的穿衣鏡前,轉身恣意打量。“這麽長時間,一點顏色都沒掉,看來我是注定要背著這個包袱,一輩子。”言語中似是有些失落。


    身後的紋身徹底將莫清城震撼住了,看得她心中涼意一片,突地隻想笑。


    什麽爭奪?什麽複仇?一切的一切,在這樣雄厚的背景勢力下,讓她覺得像一出無聊的戲碼,就好像小時候打的遊戲機,在闖關的過程中不斷的打掉那些小怪,終於遇到了一個大怪,花了所有的金幣買裝備,又升到頂端,最終闖過的大怪,最後發現,遊戲遠遠沒有結束,因為後邊還有一個巨怪!


    太無厘頭了!


    莫清城心驚,她很想有誌氣的立即邁步跑開,他們到底都隱瞞了自己什麽?她不喜歡身邊的人對自己充滿欺騙!


    可是最終,莫清城卻是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癱了下來,口中不停的嗬嗬笑著。


    看出來她的不愉快,蘭婷玉也明白,被一個信任的人欺騙多年,那滋味並不好受,更何況她的身份正是山口組的,囚禁了她,殺了她父親的,也是山口組的。


    不論她是不是多年都沒有回去過,在莫清城眼裏,或許她蘭婷玉,和那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池田孝誌,早已經淪為一路人。


    她走過來,在莫清城跟前蹲下,伏在她的膝頭,誠摯的盯著莫清城的眼睛。“小莫,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是山口組的人沒錯,但是早在四年前,我已經不是山口組的人了,”她解釋著,想起曾經的那段日子,心中也變得悶悶的。


    那是一段她不願去回憶的歲月,在地頭遇見來度假的付洪凱,沒想到一見鍾情,而當時山口組的內部正處於一片混亂,年輕人不願加入,大量的成員老齡化,父親作為最有力的競爭對手之一,正琢磨著如何上位。


    付洪凱的加入,無疑惹怒了組裏的人,他們都以為父親有奪位的心思,一心已經急於培養自己的勢力,不顧組內的聲譽。


    父親逼她放棄付洪凱,她不肯,隻是騙他說回去考慮。


    結果沒想到,她一直拖遝著不肯放手,這期間,父親卻突然遭到襲擊,在別墅讓人捅死,一擊斃命,想必是手法十分純熟的殺手做的。


    她確定是組內的人,但頓失了父親這棵大樹依傍,周圍的人又借機落井下石,急於將父親的屍體火化,一介女人,在山口組的男人幫中混跡,想要查清真相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甚至差點搭上了付洪凱的命!


    要不是池田孝誌,恐怕她和付洪凱雙雙都要撩在日本!


    她歎息。“我本名筱原蘭婷,但現在,我已經不是她了,我是付洪凱的妻子,你的玉姐。”她拉住莫清城的手,極其誠懇的望著她,不得不承認,蘭婷玉的口音正宗極了,這麽長時間,她一點都沒聽出來跟中國人說的有什麽不同。


    莫清城轉頭,這一切,她都需要時間去消化。


    她沉默,蘭婷玉也明白,她恐怕一下子無法接受自己的新身份,隻是站起身,拍了拍莫清城的肩。“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說完,她走進浴室,浴室裏響起了一串“嘩嘩”的水聲。


    莫清城哪裏睡得著,這麽長時間,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她精神得很。起身來到窗子邊上,打量著北海道的夜景。


    記得小時候,父親曾經教導她,凡事不要太較真兒,否則難過的是自己。她一直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現在,她想她終於明白了,執著於身邊人對自己的隱瞞,最終難過的,不過是自己而已。除了投身蘭婷玉,她也想不出有什麽更好的辦法,畢竟她和肚子裏的孩子,都需要養活。


    不過,池田孝誌真的會這麽輕易的就放棄計劃?放棄於浩南的孩子?


    莫清城轉頭看了看浴室緊閉的木門,心中還是起了一層防備,她誰都不敢相信,也誰都不想相信。


    ............


    a市的局麵依然沒有改變,於連和仍舊大手筆的改寫商界神話,不停的收購,拋售,他也是夠運氣,又或者說在這方麵天生就很擅長,幾次下來,賺的盆滿缽滿,一直蓄勢待發,對他來說,眼前最大的對手就是付洪凱,安陽,餘年勉強也算一個吧,不過對他,於連和早就不放在眼裏了。


    他坐在搖椅上前後搖晃,其實想想,最近還真是無聊得很,天下和安雲國際是兩塊難啃的骨頭,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啃得下來,不如先拿餘年開刀,玩玩嘛,閑著也是閑著。


    “啟東,”想到這,於連和打了個響指。啟東算是最近一段時間他用的比較順手的私人助理,雖然是個男人,但是心思很細,更難得的是,他還是一個純爺們兒。這樣的爺們兒不多見,因此於連和格外滿意,什麽事情都願意交給他去辦。


    啟東一表人才,一米八七的個子,站在付洪凱跟前都不會覺得跌份兒,他長手長腳的走進來,甚至要比於連和還要高出半個頭去。


    他一頭長發及腰,綁在身後,自然的甩了甩。看見這小子,就像看見當初的自己。


    於連和想著想著,興趣大發,他抬起手來,調皮的扯住啟東的小辮子。“當心點,這麽容易就被我揪住了辮子,別人也一樣啊!”他笑著打趣。啟東心驚,於連和說的每一句話,他也聽不出究竟是開玩笑還是真的,唯恐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麽,忙誠惶誠恐的說道:“我明白,老大。”


    隻不過白說一句,他的臉都變了色,於連和拍了拍手,起身愛撫的搭上他的肩。“我跟你說笑,不用這麽害怕吧。”


    “是!”啟東又答,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一點都沒有放下戒備。


    於連和見他害怕,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樣子,一本正經起來,嚴肅的神情重又回到他的臉上,才看到啟東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是不是自己私下裏太嚴謹了,搞得他們連跟他開玩笑都不敢?


    “餘年那邊是什麽情況?”他問,點燃一根雪茄。


    煙霧嫋嫋,啟東答:“還不是那樣,心裏懊悔得很,可是礙於付洪凱,他又不好多做什麽,畢竟他還要靠著付洪凱這顆大樹。”


    “把他給我抓過來,”於連和說道,“餘家不就是仗著有安雲國際在背後作擔保?把他抓過來,我們給他製造點新鮮。”他哼哼,顯然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啟東答了“是”,很快下去了。


    突然間,媒體爆出了安雲國際旗下的餘氏集團涉嫌經濟醜聞的消息,大股東餘年將麵臨政府的調查,安陽沒想到於連和動作這麽迅速,會突擊餘年,他氣急敗壞,要找餘年來問個清楚。


    小弟卻是訥訥,“少爺,餘年他,他這幾天一直沒在,別墅裏隻留著他的公子。”小弟說。


    安陽乜斜了小弟一眼,對餘年的憤怒幾乎全部轉嫁在這一眼上,小弟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也知道此刻餘年不在,安陽一腔怒火無處宣泄,碰巧自己站在這裏,成為他攻擊的對象也屬於正常。


    他哆嗦了下,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安陽轉眼,已經抬手一掌拍上辦公桌的桌麵,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掌間嗎,麻酥酥的感覺迅速湧遍全身,他恨恨,“他那個病怏怏的兒子有什麽用?”


    自從餘年出來後,餘家的股份一直都是他在經營,餘風白再沒露過麵,無論是媒體的連番蹲守,還是在上流社會的各種酒會晚會中,餘風白都像消失了一樣,不肯出現。


    在他們之間,唯一沒的保留的就是情感秘密,更何況像餘風白這樣的財團接-班人,更是不會有什麽*而言,安陽自然也是知道他一直半死不活的原因,怕是因為於連和殺了他妹妹的緣故,因此也就不把他當做一個威脅。


    “好歹那是餘氏的人,曾經還統領過餘氏,”小弟覷著安陽的神情,試探著說道。


    聽了小弟的話,安陽也安靜了下來,是啊,雖然餘風白那小子病怏怏的,但不得不說,對於餘氏的那些人,餘年不在,他的確也是有很大作用的。


    安陽理了理衣襟,轉頭對小弟說道,“備車!”


    “是!”


    來到餘氏撲了個空,餘家的員工們看見安陽,一個個都是畢恭畢敬的,可是中心人物,手裏掌握股權的大股東們並不是這樣,見到安陽,一個個都有些看不慣的樣子,畢竟對於餘家,他算是一個外來人。


    而安陽的名聲在a市真的不怎麽樣,那些老東西顯然是不服氣,一是不服氣他的人品,二是不服氣他的資曆。


    小弟看著氣憤不對,隻訥訥的,悄聲說著:“少爺,現在要不要去餘家別墅。”


    對麵黃忠敏則是嗤了一聲,“餘家的危機自然會挺過去的,餘年這會兒是到s市去談合作,何必那麽緊張?”


    黃忠敏是餘年身邊的老搭檔了,一路看著餘家風風雨雨的走過來。而s市與a市同樣作為國內領先的一線城市,強強聯手,一定會給餘家帶來不一樣的場景。他也相信,這次的消息不過是於連和透露出來,想整他們,其實想想不難發現,於連和跟政府的關係最近又急遽交好,恐怕這是一個要搞安雲國際的借口。


    所謂投石問路,恐怕就是這一招了。也就是安陽這個傻叉,才會在這一關頭不積極的去政府疏通,而是大張旗鼓的跑到餘家來興師問罪!


    安陽被他這一句噎得說不出話,轉頭看向身邊的幾個股東,也都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勢必要站在黃忠敏那一派。


    他氣得大口呼氣,抬手伸出食指,從這幾個人的臉上一一點過。


    “好啊,好,你們幾個,好!”安陽氣得說不出話來,再怎麽說,是他收購了餘氏,現在,他才是餘氏的大股東,一把手,大總裁,而手底下這個人竟然如此不聽話,他怎麽能不生氣?


    安陽挑眉,邪惡的說道:“你們幾個老家夥不要忘了,現在你們的集團全名是什麽?”他頓了頓,在幾個人的麵前來回踱步,“你們還當你們是餘氏集團,你們的全名是安雲餘氏,知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他盛氣淩人,一說起“安雲餘氏”,很是自得!而對麵以黃忠敏為首的一眾董事頓時泄了氣,但依舊硬挺著。安雲餘氏又怎樣,他們是打心眼裏瞧不起安陽。


    “你們如果違拗我!我把你們一個個的全都開除信不信?”說道激動處,安陽抓過桌麵上的一疊文件,朝著黃忠敏謝頂的頭砸了下去。


    紙片翻飛,黃忠敏調頭頂立即通紅一片,紙張的力道不可小視!


    “你別太過分!”黃忠敏受了這樣的奇恥大辱,當然不能忍氣吞聲,他早已經對安陽不滿,他鬆了鬆脖頸上的領帶,又摘下來一把甩在地上。


    “餘氏就是被你這樣的人收購,才不能回到昨日的輝煌,悲哀!”他吼,僅剩下的半邊頭發,因為打了厚厚的啫喱水緣故,牢牢的粘在腦後,這會兒因為他過於激動的搖頭,幾支硬邦邦的發棍支棱出來,看上去有些滑稽。


    “敗家子!”黃忠敏啐了一口。“與其眼睜睜的看著餘氏倒閉,不如眼不見為淨,我辭職!帶著我的股份,從你眼前消失!”一番話說得極其不留情麵,黃忠敏倒是豪爽起來,甩了甩衣襟,推開會議室的門就走。身後一眾餘家的老股東之間倒是炸開了鍋,黃忠敏的突然離開,無異於讓他們不安定的心更加躁動,現在的情勢之下,於連和是最有潛力的一匹黑馬,天下集團也是不錯的選擇,無論是哪一家,都有收購餘家股份的野心。


    這會兒帶著股份紛紛出走,也不是沒有出路,何必還留在安雲旗下受這等子閑氣?


    見底下的股東們各個臉色都不對了,安陽也意識到有些不好,再呆在這裏,不知道還會生出什麽事情,也“哼”了一聲,甩手離開。


    “去別墅!”還是找到餘風白那小子吧,不得不說,本來就有些複雜的狀況,現在更加複雜了,沒有餘風白,還真不行了呢!


    安陽縱使不願意承認,但是也不得不去找那小子!


    一路來到餘家別墅樓下,傭人見到是安陽的車子,並沒有通融,而是恭順的點頭,臉上掛著微笑,溫和的說:“麻煩安少在外稍等,我去回一下少爺!”


    真是,都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餘家這個刺兒頭,都已經在他安陽手底下了,各個都敢給他臉色看?


    他要是哪天不爽,就放手不管,就讓餘家倒閉,又怎樣?


    但現在他還不敢,畢竟還有人對現在的餘家虎視眈眈。


    過了一會兒,傭人來到門口,雕花鏤空的黑色鐵門被緩緩拉開,還是剛剛那個傭人,仍舊是一臉不鹹不淡的微笑,安陽突然氣上心頭,竟然還敢給他擺譜,讓他在外頭等?他“呸”了一口,在那個傭人眼前豎起中指,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了。


    餘風白並沒有要迎接他的準備,他仍舊慵懶的倒在躺椅上,看著窗外發呆。陽光,藍天,綠草,一切都是回憶,也不是回憶。心中隻是一個恍惚的感覺,是曾經有的溫馨。他刻意的回避那些不快,刻意的欺騙自己。


    記得曾經在哪看過那種辦法,就是想要讓自己相信一件事,就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對自己說一百遍。


    想要讓自己忘記一件事,也要每天早上欺騙自己一百遍。


    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那些不想記得的,真的全都忘記了,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他默默的念,說餘蓮沒有死,隻是在澳洲留學。他竟然真的有些飄飄然了,生活好過了許多,好像餘蓮真的還在。


    安陽進來了,他都沒有轉身,依舊美美的看著窗外的風景,想著餘蓮的笑臉。


    “餘風白,公司那麽多事,你都不理,自己在這裏坐著享受,有些過分了吧?”安陽有些沒好氣,剛在集團碰了釘子,這會兒餘風白還是不冷不熱的,他哪裏受過這種待遇?


    “……”餘風白沒回頭,也沒說話。


    安陽更生氣了,“我跟你說話,你聽沒聽到啊?”他走到餘風白的身後,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


    回憶猛然被打斷,餘風白推開安陽的手臂,嘴角的微笑突然落下,原本還充滿和煦的臉頓時冷若冰霜。


    “放開!”他的情緒急轉直下,安陽更加不舒服,沒想到他也是這幅德行,更不能放手!


    安陽揪住他的脖領:“小子,你有什麽資本在這裏跟我叫囂?”他哼,“你那個莫名其妙的妹妹被於連和弄死,你在這跟我發泄什麽?於連和大肆收購股份,你們餘家搖搖欲墜,拖累得我們安雲也跟著賠錢,怎麽不見你那麽有骨氣,找於連和算賬啊?啊?”


    他一番話說得刻薄至極,安陽也沒想到自己會直攻餘風白這個軟肋,他隻是想著讓他趕快去弄一弄餘家。


    餘風白渾身一震,剛剛蓄滿的氣勢仿佛一下子泄了下去,不一刻又突然充滿全身,他揮手挪開安陽的手,招呼下人過來。“送客!”


    剛說了一句就要被送走,安陽十分不爽,張牙舞爪的又撲過來。


    “你就是沒種,你們餘家的人都沒種,有種的話,就去找於連和,跟他幹啊,啊?”他大口出氣,心中一片痛快,被拒絕,被嘲笑的抑鬱全都發泄出來,安陽哈哈怪笑著,又推了餘風白一把。


    “你就是個縮頭烏龜,”指指自己的胯下,“隻配從這裏走過啊!哈哈哈!”


    安陽說完,大搖大擺的走了,餘風白直直的站在那裏,安陽的恣意貶損,仿佛醍醐灌頂,讓他突然醒悟!


    他在這裏做什麽?集團被收購了,就整天坐在家裏嗎?


    他突然知道,就算告訴自己成千上萬遍餘蓮還活著,餘蓮還活著,但謊言依舊不能成為事實,餘蓮已經沒了,沒了很久了。


    這無法辯駁!也無可辯駁!


    而那個罪魁禍首現在在幹什麽?收股份,競標地,忙得不亦樂乎,短短時間已經成為了a市雄霸一方的勢力,黑白兩道皆是精通,於家再度崛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可是他又做了什麽?


    不能跟於家競爭?最起碼還有一個辦法!


    他咧嘴,餘年一心顧著他的事業,反正也不需要他,他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做。


    於浩南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於連和握起他的手,輕輕為他擦拭身子。


    其實這種日常的活都有傭人為他做,但今天,於連和想跟他說說話。他投了一塊幹淨的毛巾,為於浩南輕輕擦洗手臂,跟他碎碎念,也像是自言自語。


    “你好懶啊兄弟!”他笑,“睡了這麽久,怎麽還不醒啊?”他問,臉上的表情如和煦的風,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放下一切,空間裏隻有他們兄弟倆。


    細心的擦過手臂,又為他擦洗上半身,luo露的肌肉鬆瀉著,於連和捏了捏,又捶了捶他的胸膛。“你虛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夜馭五女,氣都不帶喘的,現在你看你這慫樣?”他自顧自的念,毛巾幹了,重新又浸濕,擦拭著他的身體。


    手腕上癢癢的,他隨手放下毛巾,撓了撓,突然覺得不對勁兒,於連和驚訝的睜眼,目光直盯在於浩南的手上,剛剛他的手腕正是觸碰到了他的指尖部位。隻見於浩南的指尖微微聳動,有一下無一下地動著。於連和的心“砰砰”直跳,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充斥著她的腦頂,他又俯下身,一把抓住於浩南的手,就在這時,突然“啪”的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響傳來,於連和抬頭,別墅的防彈玻璃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微小的凹陷!


    他立即蹙眉警覺起來,誰敢襲擊他的別墅?還是外邊的小孩子淘氣,用石子打到了他的玻璃?


    小時候他最愛幹的事情,就是打於致遠別墅的玻璃,以此來發泄心頭對於致遠的無比憎恨!


    他穿好大衣,對外叫著:“起航!”又從懷中將手槍抽出來,緊緊握在手中。


    “老大!”起航趕忙跑來,見他全副武裝,眼中又滿是戾氣,意識到情況有些緊張。“怎麽了?”


    “跟我下去看看!”他說,轉身已經大步下樓。起航忙緊緊跟上,也掏出槍來緊緊握在手中。


    樓下一片寂靜,傭人們都在各忙各的,打掃草坪的,澆花的,打掃房間,客廳的,見到於連和都齊齊的喊道:“阿和少爺。”


    於連和一言不發,緊繃著臉下樓,在外邊走了一圈,也不見有什麽,心中仍是忍不住的疑惑。突然,心頭閃過一絲不祥的感覺,他轉頭,急急忙忙的往樓上跑去,心中前所未有的發慌。


    一把推開於浩南臥室的房門,於連和神色一緊,握著槍的手忙舉起,對著窗戶就是幾槍!起航忙跟了上去,隻見幾個身穿黑衣的人正趴在於浩南臥室的窗戶上,紅外線報警器不知道怎麽弄得,也沒有報警,窗戶卻是大敞四開。


    他也慌忙戒備起來,舉槍對著那幾個黑衣人打去,黑衣人顯然反應十分迅速,手腳並用蹬上玻璃窗,幾個人已經齊齊的飛身而下,就要逃跑。


    “給我追!”於連和大聲叫到,起航點頭,神色嚴肅,一邊向下跑,一邊召喚著留守在外的小弟,幾人火速追到後門,那幾個黑衣人哪還有身影,全都逃竄得無影無蹤!


    於連和恨恨的啐了口,哪個不要命的,竟然來打於浩南的主意?他眉頭緊皺,看樣子,要趕緊把於浩南轉移,不知道是誰已經盯上了他,必然不會輕易放棄的!趕緊轉移,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起航,去安排一下。”於連和回頭瞥了一眼,起航已經會意,點了頭去布置,於連和則是緊緊攥了拳,不論是誰,竟然已經敢欺負到他的別墅裏來,就說明這小子不要命了!別人騎到他的脖頸上拉屎,他於連和絕對不能忍!


    看著周圍一片安靜,於連和暗自咬牙,無論是誰,他一定會查出那個人!


    氣衝衝回到別墅,於連和匆忙脫下身上的黑衣,迫不及待,放水衝了個澡。沒想到於連和竟然這麽迅速就反應過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看樣子得另外想計劃才行。


    他裹著浴袍,毛巾胡亂的在濕發上擦拭,眉頭深鎖,於連和那麽小心的人,有了這一次,恐怕他就會有所警覺,說不定過了今天,於浩南的下落就會再次成迷,他要是有心藏他,必定不會讓任何人找到。


    可是,他們之間的恩怨不能就這麽算完!


    這時,門外突然有人敲門,餘風白懶懶的起身走過去,拉開門一看,竟然是嚴管家。付管家辭職以後,餘家的大小事務都是這個嚴管家打理的,從上到下,打理的倒也是井井有條,還不錯,畢竟他也是跟隨餘年的老部下。


    隻是有一點他跟付管家不相同,就是他總是跟餘年一條心,穿一條褲子,但凡是跟餘家有利的事情,他會不考慮是否違背道義,是否違背良心,隻知道隻要對餘家有利,就要去做。


    這種做法餘風白一向不敢苟同,他堅信,做事必須要講道義,不然的話,就是小人!他們餘家就算在商戰中屢屢使用過卑鄙手段,但都是無傷大雅的,彼此之間都有用的,不用就是傻,但嚴管家的某些建議,他仍舊還要考慮。


    看到嚴管家的臉,餘風白自然沒什麽好氣,他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端起剛剛衝好的枸杞茶抿了口。


    嚴管家隻是不理,當做沒看到,依舊笑嘻嘻的走進來,恭恭敬敬的跟餘風白行了個禮。“少爺,您丟了這個。”他遞上來一個子彈夾,黑色的子彈夾內,六發子彈成排倒在那裏,餘風白斜了他一眼,起身一把奪過這個子彈夾,扔到沙發中。


    “你怎麽會有?”他問。


    “少爺太大意,丟在了自家的院子裏。”嚴管家隻是說了兩句,便閉口不言,隻淡淡的看著餘風白。


    他雖然這段時間精神不振,但他並不是傻子,嚴管家的言下之意,他聽得清楚。分明是說自己不夠大意,丟在院子裏,如果再大意些,丟到了於連和別墅的院子裏,恐怕現在他早就殺上-門來了。


    餘風白揮手,一臉不耐,這種話裏有話的交談方式,他感到有些累,不想再花心思去猜什麽,而是直接問道:“你還有事嗎?”


    他態度冷淡,甚至有一絲不恭和嫌棄,嚴管家依舊掛著一張小臉,抿了抿嘴說道:“其實少爺想要替餘家出頭,對付一下於連和嘛,很簡單啊。”


    他說著,又向前走了一步,跟餘風白之間的距離拉得近了一些。“莫小姐跟少爺的關係似乎不錯嘛,把莫小姐弄來,不就一了百了了?”嚴管家壞笑著,又是點到即止,餘風白說過了他不喜歡這樣說話,但嚴管家依然改不了。


    該死的是,每每聽到這種話,餘風白仍舊願意費腦子去想!他來回動了動脖頸,從沙發上緩緩站起,來到嚴管家跟前,抬手給了他一拳。


    這一拳不重,但也不輕,打在他的腹部,嚴管家不料餘風白會突然這樣對自己,腹部挨了一下子,隻覺得內髒痛苦的絞在一起,捂住肚子,腰彎成一個詭異的弧度。


    “你以為自己很聰明?”餘風白不怒反笑,突然又板了臉,“給我滾啊!”說完,又飛腳踢上嚴管家的大腿。嚴管家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沒賣到好,反而挨了一通教訓,他不服氣,直勾勾的瞪著餘風白的背影。


    而餘風白此刻不由得對嚴管家的提議動了心,這是他一貫的卑鄙手段,他不屑,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莫清城對於連和一定有著致命的威脅,因為,一是她本人,二是她肚子裏的孩子,無論如何,為了於浩南,他也一定會受到掣肘!


    付洪凱那邊自然不用提,他跟莫清城的交情是他們幾個有目共睹的,江逸塵那邊,隻能抱歉了!


    他咬咬牙,聽聞莫清城去了日本就被山口組扣下了,怎麽把她弄回國,弄到自己手中?餘風白真動了心思。


    沒了最愛的人,心已經死了,什麽感情他都沒有了,有的是怎麽為小蓮報仇!為餘家報仇。


    最後的畫麵自從被安陽點醒,就始終在腦中盤桓不散,反複出現!小蓮最後的慘叫,還有那一聲槍響,他想他永遠不會忘掉。


    就那樣渾渾噩噩跟蘭婷玉回了美國,紐約這座世界級的大都市,是a市無法比擬的,那充滿著現代化的時尚元素,高高聳立的自由女神,說真的,莫清城十分喜歡這裏,是因為這裏的人文氣息,還有自由平等的氛圍。


    不用受黑惡勢力的壓抑,不用受到比自己強大的人的脅迫。


    在這裏,她是一個窮人,不過卻過得比在a市時還要開心。有錢,並不代表幸福,沒錢並不代表痛苦。


    在美國做一個窮人,比在國內做一個富人,更加開心。


    但她跟蘭婷玉的關係卻是淡淡的,她並沒有住進蘭婷玉的公寓,而是自己在外申請了廉價公寓居住,價格雖然低廉,但空間卻很大這也是美國窮人和中國窮人的不同。


    她徜徉在紐約繁華的商業街上,周圍都是不熟悉的英語,雖然偶爾能聽懂幾句,但依然覺得自己是個外國人,這裏的一切,都不是她的,也不曾屬於她。


    但她很享受,從今以後就這樣也不錯,帶著他們的孩子,就這樣,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突然,肩頭被誰拍了兩下,她扭頭,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人。“餘風白?”她喊出他的名字,這段時間的經曆,讓她幾乎忘記了,在a市還有許多古人,餘風白的突然出現,讓她大吃一驚,恍惚以為自己還在a市。


    莫清城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然站在紐約街頭,四周從身邊匆匆而過的人都是金發碧眼的白種人。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莫清城警覺起來。自從蘭婷玉的真正身份曝光之後,她對誰都不相信。這也是為什麽她堅持要在外邊自己租公寓住的原因,她不信蘭婷玉。


    池田孝誌能這麽輕易放了她,那麽,他跟蘭婷玉之間,一定達成了某種協議,某種沒有告訴她的協議。


    父親臨終前趴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她始終記憶猶新。池田孝誌要利用她肚子裏的孩子,來統治a市混亂的局麵。


    他可不像那種放棄自己的目標,隻為賣給蘭婷玉一個人情的人。


    餘風白歪頭笑笑,“我擔心你嗎。”一如既往的樣子,蒼白的臉,溫和的笑,可是總覺得哪裏別別扭扭的,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莫清城眼珠轉了轉。“然後呢?”


    “我找人查你在哪裏嘛!”餘風白聳了聳肩,又攤開手掌,一副被她看穿了的樣子。


    莫清城又問:“你查我做什麽?有什麽事?”她謹慎了許多,就算是餘風白,依舊小心翼翼的把他的目的問的清楚。


    “真是敗給你了,”他一副無奈的樣子。“你現在怎麽變成了這樣?”餘風白偷換概念,沒有回答她,反而反問道。


    莫清城依舊不依不饒的盯著他,這種小把戲她早就已經不愛玩了,以前還會偶爾上當,現在則是真真切切的知道,一旦有人用這種辦法來回答你的問題時,那多半說明,他心虛了。


    “好吧,我說。”餘風白歎了口氣,“逸塵他,很不好。”他躊躇著說出這一句。


    莫清城愣了愣,這個名字仿佛是存在於上個世紀,江逸塵?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她目光有些失焦。“誰?什麽?”


    “逸塵被於連和抓了,現在還沒有放出來。”他愁容滿麵,像是很擔心的樣子。“他一心收購江家,逸塵那人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一定是不肯賣給他的。”餘風白往前走了走,臉上的陰鬱表情讓莫清城看得更清楚。


    “於連和的心狠你也是知道的,恐怕依江逸塵的性格,在他手裏這麽長時間,不一定被折磨成什麽樣了呢。”他瞟著莫清城,又加重了語氣。


    於連和?莫清城心頭咯噔一下,又聽到了這個名字,這回是跟江逸塵扯上關係。她當然知道於連和有多心狠,可是在日本看到他時,他身上完全沒有戾氣,倒是一反常態。難道江逸塵被抓,跟他去日本有直接關係嗎?


    “哦,那你想要我做什麽呢?”她木訥的問,想明白一些,卻不想摻與,畢竟好不容易才從那個牢籠裏解脫出來,如果再回去趟這趟渾水,恐怕再要抽身,也不是那麽容易了。


    “小莫?”餘風白吃驚的望著她,似乎是不敢相信剛剛那個問題是出自她的口中。“逸塵跟你雖然後來鬧翻了,但是好歹你們還是有過一段的吧?好歹逸塵曾經真心對你吧?他待你那麽好,你沒想過回去把他救出來嗎?”餘風白有些心焦的問。


    莫清城一愣,麻木的身體這才有了一點知覺。江逸塵,是啊,他曾經對自己的無限包容,無限容忍,他的溫柔,一幕幕都仿佛是昨天發生的,她怎麽能見死不救?


    她又笑:“那你想要我做什麽呢?”就好像一部語言機器,不停的重複這一句話。


    “回國吧,隻有你能從於連和那裏,把人弄出來。”餘風白望著她,語氣裏似乎帶有懇求的意味。


    莫清城依然淡淡的笑:“好,那就依你。”說完,就轉身回公寓去了。她的反應讓餘風白摸不著頭腦,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空殼,隻是淡淡的,對什麽都淡淡的。好比一個陌生人,讓人感覺距離很遠,他有些疑惑了,這樣的她,會如他計劃一般嗎?


    晚上蘭婷玉帶著小傑過來,莫清城正在補眠,總是感覺很累的樣子,明明沒做什麽,也是頭發昏,眼皮發沉,回到公寓倒頭就睡。


    按響門鈴好久,莫清城才來開門,小傑乖巧的叫:“小莫阿姨好。”


    清脆的童聲鈴鈴,悅耳得很,莫清城這才精神一震,笑眯眯的俯下身去,寵溺的拍上小傑的頭,在他西瓜太郎式的發型上拍了兩下。


    他越來越像一個日本小孩,尤其是留了這樣的發型。自從知道了蘭婷玉的真正身份,莫清城什麽事情都能跟日本扯上關係,而但凡是跟日本扯上關係的,又通常沒什麽好事。


    “小莫阿姨,小莫阿姨?”小傑柔滑的小手在她臉上拍了拍,莫清城才回過神來。“你怎麽又發呆了?”他中文講的很好,當然了,就算有一半日本人的血液,畢竟是生在中國,長在中國,中文講得地道,也不稀奇。


    小傑嘟著小嘴,發泄不滿。莫清城又捏了他的小臉一把,這才跟蘭婷玉說道,“進來吧。”


    “你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蘭婷玉擔憂的看著莫清城,也知道自從她的真實身份曝光,她對自己多了一份戒心。蘭婷玉能理解,如果換做是她,也會對這個一直當做親姐姐般的昔日山口組成員多一些戒備的,她願意給莫清城時間。


    莫清城咧嘴笑笑,又轉頭看向小傑。“小莫阿姨今天做了一桌中餐,有你最喜歡的咕老肉哦。”


    “太棒了!”小傑興奮得拍手,飛跑著坐上了廚房支好的餐桌。幾人相繼落座,莫清城夾了塊咕老肉,放到小傑的碗裏。


    “我可能要回國一趟,這段時間,周末沒法一起吃飯了。”莫清城看了眼蘭婷玉,又是淡淡的笑。


    “回國?”蘭婷玉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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