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蓮這晚回來的時候,神情很嚴肅地道:“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用那麽卑劣的手段的。睍蓴璩傷”


    佛嬈是何等人精,當即放下了剛燒好的紅燒肉,唏噓道:“你莫不是直接用催情藥了罷?”


    大蓮默了片刻:“……慚愧了。”


    “我記得你先前和那神女的本意是想純潔地勾搭上九千鷺,然後皆大歡喜。”花蘿歌說著,慢悠悠地瞥了一眼殿外的月色。


    “花前月下的,真的是很適合一夜***。攴”


    佛嬈接話:“尤其很適合女子鬼鬼祟祟地強了男子。”


    就是不知道大蓮你將來坎坷的命運會怎麽樣。


    花蘿歌默默地把這句話咽了回去孱。


    大蓮微微仰起優美的下頷,迷離的視線望著外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久,他才道:“老板娘,她好像明晚就要回海族準備大婚了。”


    花蘿歌好佛嬈對看一眼,有些驚奇。


    **********


    比翼殿今晚很清靜,妻爺暗暗慶幸自己事先遣散了一堆侍女。


    但是她的慶幸並沒有到多久。


    把九千鷺扶到榻上後,妻爺就盤腿坐在殿裏直發愣,總覺得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卑鄙了。


    她望著榻上的男子。


    他看起來像是藥效發揮作用了,微濕的墨發緩緩滑下汗珠,他半倚在榻上,喉結微微顫動,身上華美的外袍已經淩亂了,露出了精致的鎖骨。


    妻爺似是咬了下牙,道:“我不想嫁與別人為妻。”


    九千鷺看向她,那雙妖嬈的眼微微翹起一抹喜感的弧度,黑漆漆一片。


    但妻爺知道他定是不清醒的。


    所以她從地板上站起來,美眸低垂下來,輕聲道:“所以,我不想再等了……我要是現在上了你,你會不會惱我?”


    她說著,深吸了一口氣,跪伏在床榻邊。


    她的手有些輕顫,卻堅定地勾下了他的脖頸,溫軟的唇相觸,似有什麽淺淺的情愫在胸腔內浮起。


    她低低的呼出了一口氣,像是輕鬆了。


    九千鷺的呼吸一下子亂了起來,有力的手臂猛地拽過了她,反壓在床榻上。


    天旋地轉間,妻爺被砸在柔軟的被褥上,密密麻麻的啃吻遍布在她的身上。


    她僅是吃痛地叫了一聲,就眯起微微迷離的美眸,看向渾身滾燙地嚇人的九千鷺。


    她的手剛碰上他的臉,九千鷺突然淩厲地看向她,雙目赤紅。


    妻爺的手僵住了,她想也沒想地問了出來:“九千鷺,你是清醒的嗎?”


    時間仿佛一瞬間凝固,華美帳幔裏隻有縈繞上升的***氣味。


    許久,一道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嗯。”


    頃刻間,那雙美眸裏出現了一抹驚懼和難堪,她狼狽地就推開他,一陣踉蹌混亂間手打翻了一旁案幾上的東西。


    啪嗒——


    輕微的聲響很清晰,妻爺反射性地去看那被摔開的老畫卷,雖然已經很陳舊,但是依稀可見上頭的女子生的極為美貌,嬌笑間露出了大咧咧的頑皮。


    她記得,那畫上的人是現如今新魔界的女帝玥妻嚶,那位曾經天界的女尊上。


    這是……


    還未走火入魔前的玥妻嚶。


    妻爺的身體僵住,幾乎是難以置信地望著上麵的人。


    “……你……喜歡她?”艱澀的話溢出喉嚨時,妻爺突然攥緊了手,指骨泛白。


    九千鷺並未言語,神情淡淡地半蹲下身,幾近愛惜地把那畫像卷好。


    “我也喜歡你。”


    極輕的微啞女聲響起。


    九千鷺的手指頓了頓,轉頭看向那費力睜大著美眸,愣是不肯哭出來的女子。


    他蹙眉,下一刻那雙妖嬈的眼微翹,他似是笑了,修長漂亮的手指卻不緊不慢地解開了身上的外袍:“那就過來上我。”


    他的聲音極輕,妻爺的身體一顫,美眸裏幾近出現了慌亂。


    “不敢?”


    下一刻,九千鷺猖狂地大笑了起來。


    許久,他才直起身體,殷紅的薄唇勾勒起一抹嘲諷:“你看,你連上我都不敢,怎麽跟說愛我。”


    “對我而言,愛是用上的。”


    “你麻痹!”


    時間仿佛一瞬間到了當年他第二次見到她,在那神女殿裏那雙暴怒的美眸恨恨地瞪他一般,九千鷺望著她氣的發抖的身子,微微垂了眼。


    然後,看著她跑遠了他的視線。


    直到跑了極遠後,妻爺才輕喘著回頭。


    腳步停下,她緊蹙著眉,有些頹然地蹲在清冷的銀河上。


    “愛他嗎?”


    輕笑聲在身後響起,妻爺微微眯起美眸,轉過頭就看到了那西極佛尊。


    她有些驚訝他也在這裏,卻在聽到他的話後,臉漲得通紅:“不愛。”


    凰惹淡淡看了她一眼,一雙漂亮的眸子裏縈繞上淺淺的情緒:“撒謊這種事,不是人人都能撒的臉不紅心不跳的。”


    一句話,瞬間噎住了妻爺。


    她垂了美眸,才拔了手邊的草,低聲道:“我以前那會曾經聽聞,是佛尊您逼得那位女尊上走火入魔的。”


    “哦……”似是笑了笑,凰惹道,“我以為人人都說是玥妻嚶神尊自己造的孽。”


    事實上,外界的確都是這麽說的。


    但終歸妻爺更相信一些小道消息,那些更為真實。


    她也笑了笑,不再開口,卻想起了過去還聽到的小道消息。


    其實,小道消息裏都說。


    逼得玥妻嚶女尊上走火入魔的,還有她同母異父的弟弟令狐濤上神,以及九千鷺……


    很多小道消息裏有人說,他們都跟那位玥妻嚶女尊上交情匪淺,卻都背叛了她,與那西極佛尊凰惹一同把她逼入絕境。


    那些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是她知道,原來九千鷺喜歡她,喜歡那位玥妻嚶女尊上。


    回過神來的時候,妻爺緩緩呼出一口氣,突然轉身跑向比翼殿的方向。


    凰惹轉過身,看著她跑遠的背影,眼底有抹迷離。


    他裝似不經意地低喃道:“海族一界快要大亂了罷,這婚,該是會結完……”


    ************


    比翼殿裏還是她離開前的那樣清靜。


    妻爺大口地喘著氣,冷風吸入胸腔裏有抹疼痛,她緩了緩,美眸裏浮上了輕鬆的笑意,抬步就想往殿裏走去。


    然後,她後悔了。越往前,那嗔怪的嬌笑聲越來越清晰,她的腳步停住,耳畔竄入了那聲磁性的調笑聲,她曾經聽了幾十萬年,沒有一次像現在的刺耳。


    “哈哈哈哈,不是明明喜歡得緊嗎……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熟悉的不羈聲音,熟悉的對其他女人的調笑。


    “……討厭。”


    下一刻就有一道嬌喘的女聲傳了出來。


    她僵在殿裏,攥緊手死死地瞪著床榻上荒淫的場麵。


    她記得,那是神女殿一個剛來的神女,該是剛被某個上神送來的。


    九千鷺看到她了,似是嘲諷地笑了笑,語氣卻如以往一般散漫:“回來了?”


    他說著推開旁邊一身吻痕的羞澀神女,隨手披上地上的華美外袍,不緊不慢地係上衣帶。


    突然的,他的手頓了頓,望著那雙暴怒的美眸緩緩散去怒意,然後是晦暗,最後回歸平靜。


    妻爺轉身就走。


    這一次,她想,她再也不要回來了。


    這樣的人。


    那麽髒,那麽的髒……


    隨隨便便就可以拉著任何一個女人上他榻上。


    無論她等多久,他都是這樣子作風濫情。


    幾十萬年前她延後與顏機媚的婚事,衝動地為他到天界當神女,這樣的傻缺日子已經不想再過下去了。


    “賤人……”


    她跑了很久,最後,她的腳步停了下來,手撐著粗糙的樹身。


    滾燙的眼淚就那麽掉了下來,她狠狠擦掉,又笑罵了一聲,“九千鷺你個賤人。”


    微風吹佛過,依稀有路過的小仙看到,那海皇顏機媚的未婚妻大半夜的蹲在樹下哭得像個孩子。


    不多時,有海族使者上了天界,連夜帶走了他們的未來海後。


    那小仙唏噓了一番,剛抬步要走,就看到某個陰暗處走出一道身影,正是那天界最風流濫情的九千鷺神尊,他的神情淡淡,殷紅的薄唇緊抿著,也不知道站在那裏多久了。


    也許比他看到那妻爺神女前,還要久一點。


    他轉身,似要離開,卻剛好看到了小仙。


    那小仙頓時繃緊了身體,大聲道:“神尊您慢走,小仙什麽都沒有看到!”絕對沒有看到他像個傻缺一樣看人家哭,再看人家走,然後一個人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的話音落下後,卻發現那九千鷺神尊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腳步平穩地離去。


    小仙摸了摸鼻子,怎麽都覺得,那背影好像格外落寞。


    ************


    那海族使者前來西極派發半月後的大婚請柬時,花蘿歌正呆在西極,友好地看著美男師父和凰惹下棋。


    盡管她一點都不自在被喚來用茶。


    她剛扔掉手裏看不進去的佛經,抬眼就看到了那笑容滿麵的海族使者和海族二殿下……


    顏月。


    默了半響,上次拿起花瓶砸了顏月腦袋的畫麵在腦海裏浮起來,花蘿歌手裏的熱茶差點沒捧穩。


    那顏月倒是目不斜視,看都不看她一眼,冷豔高貴地坐在位上接過西極侍女遞來的茶,然後垂眸道:“敢問小姐閨名?”


    他說著,銳利的目光直掃花蘿歌,咄咄逼人。


    花蘿歌的嘴一抽,突然想起了上回在海族時,顏月問她名字時她說的那句欠揍的草泥馬。


    這一次她識趣了,趕忙真誠道:“花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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