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現在到哪了……”


    一道悅耳動聽,宛如黃鶯出穀,沉魚出聽的悅耳女聲在馬車內響起,給這寒冷的冬日帶來一絲絲溫暖。睍蓴璩曉


    女子身邊的小丫鬟春兒聽到後,聲音甜甜道;


    “小姐,馬上進入京城,我們馬上要回家了,小姐已有十年沒回過洛家了……”


    女子聽到春兒的話,嘴角一笑,眼神中全是淒涼,不在開口飆。


    馬車繼續前行,“噠”、“噠”的聲音,在此時一月寂靜的官道上尤為響亮。


    大雪還在飛揚,今晚二十一日的月亮彎彎,海陵王府卻沉浸在一片悲涼之中。


    海陵王府,書房錙。


    赫連無殤坐在案桌前,一臉蒼白,額上有汗隱隱溢出,大手也不禁的揪緊心口,語氣中全是掩蓋不住的隱忍的痛苦,赫連無殤使勁兒扯著自己的嘴,裂開一道優美的弧度後,這才開口;


    “南瑾……丞相府的事情,小丫頭處理完了吧……”


    南瑾看著赫連無殤忍不住心中的心疼,眼圈微紅,今日二十一日,是赫連無殤毒發之日,所以他才會把不能使用內力的淚傾羽,托付給決楚,騙淚傾羽說他要回逍遙殿處理事情!


    赫連無殤他隻想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毒發之苦,不願意讓淚傾羽知道這一切。


    南瑾還記得,當時,赫連無殤要給淚傾羽換血之時,他雖說要瞞著他們四俊,八冀,十二刹,可是殘破閣那麽強大的情報網,這點消息又怎能瞞得住他們!


    當時,殘破閣上下所有人紅著眼圈,大聲質問赫連無殤;“為什麽……”


    赫連無殤隻是看著他們笑笑,繼而說道:


    “你們不懂!為救她,就算讓我自廢內力以血換血,我也心甘情願……”


    那一刻,赫連無殤讓他們這些鐵骨錚錚的男兒紅了眼眶!


    南瑾壓製著心中的情愫,把淚傾羽剛才在丞相府,對付王氏的場麵,一字不差的敘述給赫連無殤聽。


    隻見赫連無殤清冷的俊臉,此刻溫暖成一道完美的弧度,嘴角向上揚起,墨眸中掩蓋不住的寵溺和溫柔。


    “哈哈,這事兒也隻有小丫頭才能做得出來……”


    話落,赫連無殤獨自沉浸在當時的場麵中,滿臉的無奈和滿滿的喜愛。


    忽的。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聲響徹海陵王的書房,劃破海陵王府所有角落,貫穿整個寂靜的冬夜。


    這聲嘶吼,驚落了樹枝枝椏上的積雪,停住在上麵的貓頭鷹,亦是慌亂著拍打著翅膀趕緊飛走……


    南瑾一轉頭,雖說他早已做好了赫連無殤毒發的準備……


    可當他看見案桌上的那人兒時,南瑾這個七尺男兒,也瞬間眼淚止不住的流,胸腔內全是揪心之痛!


    隻見赫連無殤臉色比此時院外的雪都白,渾身上下的皮膚散發著屍體般的死寂,嘴唇亦是慘白,上麵凹凸不平的全是幹皮兒,一雙墨眸早已失去往日的風采,眸子血紅,如渙散了一般,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入不了他的眼……


    最讓人心疼的是赫連無殤那三千墨發,全部散落,不斷的狂舞,南瑾眼睜睜的看著,那狂舞的墨發,一點點地變成滿頭的銀絲,這樣的赫連無殤說不出的妖孽無雙……


    南瑾看著赫連無殤拿著昔日自己最喜愛的劍,胡亂地在空中劃著,劈著……眼神從一點點的陰狠直至瘋鷙,那劍一劍一劍的劃破赫連無殤的皮膚,鮮血頓時狂流,霎時,沾染了整個書房的大地!


    南瑾再也忍不住了,收住眼淚,大步上前,從後麵抱緊赫連無殤,防止他看見血液後,體內的血液喧囂開始自殘……


    他聽毒尊說過毒發時可能會發生的場景,可是聽過的,遠遠不如此刻看到的震撼!


    被南瑾抱住的赫連無殤,眸子忽的迸發出一道紅光,嘴角嗜血妖嬈一笑,瞬間蹭開南瑾的懷抱。


    轉身,如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朝南瑾走去,書房的地麵隨著赫連無殤的走動,亦是裂開了縫兒!


    平日,南瑾的身手又怎可能贏得過赫連無殤,更別說此刻狂性大發的赫連無殤……


    隻見赫連無殤出手迅速,淩厲,霎時,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快速地扼上南瑾的命脈,手使勁兒得掐著南瑾的脖子,看著南瑾的眼中再無一點熟悉之意,全是陌生!


    看見南瑾發紫的臉,和呼吸越來越困難,赫連無殤笑得更妖孽了,那雙紅色的眸子閃著異樣的光輝;


    “嗬,你不是想攔著本王麽——”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清冷,可是此時,卻像換了個不熟悉的靈魂一般。


    南瑾閉著眼,眼淚溢出,赫連無殤在他們殘破閣心中,永遠是神一般的人物,他們一直是打心裏的敬佩,哪怕是此時的赫連無殤,他們亦是甘願為他鞍前馬後!


    他南瑾就算是被赫連無殤捏死,也不願這樣一個神一般的男人自殘!


    “哐——”


    書房門被踹開,隻見南宮千行眸中全是焦急,渾身上下的雪來不及處理,朝著赫連無殤就是一拳。


    南宮千行跟赫連無殤的內力不相上下,此時他用了十成的內力,也隻把赫連無殤打個踉蹌,便無濟於事。


    赫連無殤轉頭,朝南宮千行陰狠一笑,額上似乎閃出一朵妖嬈的曼陀羅,捏著南瑾的脖子,同時腳步淩波一移,如夢如幻,朝著南宮千行就出了一掌,掌風淩厲放肆……


    南宮千行巧妙一躲,腰身一轉,亦是朝著赫連無殤踢出一腳,一臉怒氣,眸子通紅,眼瞳中似乎有晶瑩的東西,不顧自此赫連無殤的狂性,一把他的領子,指著南瑾,怒吼;


    “赫連無殤,你***好好給我看看這是誰?他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是南瑾……赫連無殤,如果你連這點狂性都戰勝不了,又有什麽資格保護淚傾羽!”


    頓了頓,繼而開口;


    “哼,如果你保護不了淚傾羽,爺不介意娶了她,護她安穩,給她寧靜……”


    南宮千行也是第一次在赫連無殤的麵前承認他對淚傾羽的感情,他知道隻有這樣赫連無殤才有可能會清醒……


    果然,狂性大發的赫連無殤聽了南瑾的這番話,紅色的眸子中眼波流轉!腦海中那張絕代容顏,赫然出現在眼前,赫連無殤此時雖說還不清醒,可他還是本能的咬牙切齒道;


    “她是我的,這輩子,下輩子都是我的……”


    轉頭,赫連無殤又望著南瑾,南瑾悲愴的臉色,讓他心中忽然一片清明,這些年來和南瑾一起出生入死的畫麵如幻燈片一般,一幅一幅湧入他的腦海,赫連無殤無力的放開扼住南瑾脖子的手……


    臉色壓抑不住的痛苦,快速出手,以特殊的手法點上自己身上的二大穴道,語氣中帶著隱忍和痛苦,臉上也因血液流暢不通,而漲紅得嚇人;


    “南瑾……送……送本王去地下室,把我關在那個特定的鐵籠子中,不要……不要讓小丫頭知道……”


    赫連無殤剛話落,一口鮮血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很殘忍的弧度。


    南瑾傻愣楞地看著越發不對勁兒的赫連無殤,就是站著不動,不開口,而眸子中心疼卻顯而易見。


    “南瑾!你在愣什麽,本王點的穴也堅持不了多久,快!”


    赫連無殤看著呆立不動的南瑾,不由的大吼,血眸也更加紅顏,似乎有衝破穴道的趨勢……


    南瑾轉頭,看了一眼南宮千行,隻見他點頭後,慌忙擦了一把眼淚,慌亂的扛起立在原地的赫連無殤,甩起輕功,就朝海陵王府地下室狂奔著而去!


    南宮千行看著被南瑾扛著倉皇而出的赫連無殤,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剛才赫連無殤不清醒的時候卻依然記著淚傾羽,他們中間果然插不進其他人進去……


    想到這,南宮千行嘴角笑得更苦,手不由的撫上心口,他南宮千行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的人,更是知道兄弟妻不可欺!


    可是每當他看見淚傾羽,他的那顆心就忍不住的砰砰亂跳,壓抑不住的心動……


    早知道愛上一個人這麽痛苦,那他南宮千行真不願那次宮宴上,就那樣在樹上跟淚傾羽的邂逅,亦或是更早,當聽赫連無殤帶笑說起淚傾羽時,他聽得認真……


    南宮千行在心中告誡自己,出了這扇門他還是瀟灑風流額翩翩公子,停止心中的那份苦澀,南宮千行出了書房,朝地下室走去……


    ——————


    ——————


    地下室那個八尺高,小臂般粗的鐵籠子,讓南瑾的心隱隱發顫。


    看著那做工精細的鐵簍子上的四條鐵鏈,南瑾此刻忽然感覺連空氣都是痛的,這鐵籠子是用逍遙殿的特質的鐵冶煉而成的,又怎能隨意的破籠而出……


    南瑾小心翼翼地把赫連無殤放入籠子中,不願上鎖,更不願用那四根鐵鏈去鎖住他的手腳,限製他的自由!


    “南瑾……快……快鎖上我!本王快撐不下去……”


    赫連無殤呼吸困難,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後,就趴在籠子中,大口呼吸起來,地上也全被赫連無殤因隱忍低落的冷汗打濕……


    南瑾迫於赫連無殤的目光,不得已把赫連無殤的手腳全部緊緊的拴在籠子上,瞬間,隻見赫連無殤背靠著鐵籠站了,臉色因痛苦猙獰的可怕!


    南瑾才剛從鐵籠中走出,赫連無殤的穴道就被衝開,在鐵籠中掙紮著……


    “咣當……”


    “咣當……”


    整個地下室全是赫連無殤不斷撞著鐵籠子的聲音,不一會兒,赫連無殤的手腕和腳腕全被鐵鏈磨破,鮮血順著胳膊往下低落……


    南瑾再也不願看下去這樣的場麵,背對著赫連無殤,看不出來表情!


    整夜地下室總是傳來陣陣的嘶吼聲和撕心裂肺的狂叫,雪下了一夜,地下室亦是嘈雜了一夜……


    南宮千行亦是在雪地裏陪了赫連無殤一夜,赫連無殤對他來說不僅僅是表弟,更是朋友,他比誰都懂他……


    天蒙蒙亮時,赫連無殤才停止正常,眸子,頭發全部恢複正常,他像孩子一般睡得安穩。


    南瑾把赫連無殤放在床上,南宮千行給他診過脈後,一切正常後,整個海陵王府懸了一夜的心,這才放下!


    今日,京城中四件大事風靡而出,傳的沸沸揚揚,亦是各個酒樓,茶館的熱門話題。


    第一件事,丞相府王姨娘當家,卻異想天開地給活著的嫡女辦葬禮,淪為京城笑柄!


    第二件事,昔日夏國第一美女淚傾羽被毀容,據說此時長相慘不忍睹!


    第三件事,陳家所屬所有商號一時間假貨不斷,名聲大降!


    第四件事,洛家早年送去青山的第一嫡女,洛錦繡強勢而歸,眾人都想一睹其芳容!


    紅珠給淚傾羽說這些消息時,淚傾羽隻是嘴角微微一笑,不吭聲,情緒沒有太大起伏……反而對洛家的洛錦繡興趣很濃,她總覺得,這個洛錦繡此時被洛家召回,有些很重陰謀的味道。


    紅珠看著一臉所思的淚傾羽,不由的發起牢***,整個小臉壓抑不住的憤恨;


    “小姐,你說外麵人的眼睛是不是都長到了屁股上,小姐明明還是風姿綽約,容貌驚人,他們偏偏傳成這樣!”


    淚傾羽嘴角一揚,冷聲道;


    “就算本小姐的臉真毀了,亦是絕代風華!氣質哪能是一張臉就能破壞的……”


    轉眼,看著紅珠,一絲戲謔的笑湧出;


    “嗬嗬,本小姐昨日告訴那些人我毀容了是有目的的,隻有他們心中的期望越高,等看到本小姐容顏依舊時,心中的失望才大……這樣的打擊不才更大麽!”


    紅珠眼珠滴溜溜的轉著,一把抱著淚傾羽的大腿,崇拜的說道;


    “小姐,我太愛你了……”


    淚傾羽額上黑線狂湧,對著空氣一喊;


    “南月,把紅珠領走!”


    紅珠一臉哀怨的被南月拎小雞般的,拎出了錦繡閣,看著逐漸安靜的錦繡閣,淚傾羽這才招來流蘇,陰沉道;


    “流蘇,去血鷹堂,下令他們調查洛錦繡過去十六年所有的一切……”


    話落,淚傾羽望著天空,心中的陰霾越來越重,這背後到底是誰人在操縱著一切?那張莫名的大網,壓得她越發地出不來氣兒,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濃。


    是夜,空氣清冷,赫連無殤這才幽幽轉醒。


    看著南宮千行,微微一笑,兩人心中的想法不說而明了。


    南瑾進來,赫連無殤看著他發紫的脖子,眸中全是歉意,像赫連無殤這種從來沒道過謙的人,想張口對南瑾說些什麽,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南宮千行怎能看不出赫連無殤的想法,桃花眼一眯,邪魅一笑,戲謔道;


    “南瑾,昨個你命夠硬的啊,你家主子使那麽大的勁兒,你也隻紫了脖子,你看你家主子那歉疚的眼神……”


    南瑾也是難得的一笑,一如冰山綻開;


    “那是主子不舍得下手!”


    幾人戲戲謔謔,這才說起正事。


    “主子,八冀南風已經回洛府了!陳家商號十天後也將會成為過往!”


    南瑾一一跟赫連無殤回稟著今日殘破閣傳來的消息。


    半響。


    隻見赫連無殤眸子冷冽,渾身散發著寒意,嘴角冷厲一勾,陰沉道;


    “嗯,讓南風開始去訓練那些新兵營,逐步取得洛家老太爺的信任,那老狐狸可不是好騙的……洛家商號過段時間在下手!”


    “是——”


    轉眼,南瑾就消失……


    南宮千行此時臉色亦是一片清冷,桃花眼全是淩厲,整張臉散發的陰寒;


    “表弟,你是不是當初培養南風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洛家早年遺落在外的洛孤城!”


    南宮千行看似詢問,語氣中確實肯定,他和赫連無殤分別擁有南宮樓和殘破閣,雖說南宮樓隸屬殘破閣,但卻互不幹涉……所以,殘破閣的事情,南宮千行也差不多知道個七八。


    “嗯,知道!”


    *******


    赫連無殤不禁的想起當年他跟洛孤城相遇的情景,當年他不過十歲而已,而洛孤城亦是隻十二歲,當年他雖是夏國受寵的王爺,可已經上戰場殺敵一年。


    那天,在海陵王府門口,一小男孩攔住他的轎子,眸中全是堅定,倔強道;


    “海陵王,我要跟隨你……”


    小小的赫連無殤看著他,好像看見了另一個自己,堅韌,孤獨,眸中全是報仇的決心,所以,他不問他的一切,甚至姓名,說道;


    “好,從今天起你就叫南風,本王不需要會背叛的人……”


    話落,就吩咐人把他送去殘破閣訓練,一年後他才又一次見到洛孤城。


    也就是在這年,赫連無殤才知道他名為洛孤城,是洛將軍之子,亦是洛家不受承認的孩子。


    因為洛孤城是洛將軍與洛家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之子,這段亂~倫的戀情是不受洛家祝福,所以當年洛孤城剛出生就被遣送出洛家,亦是連上洛家族譜的資格都沒有,洛孤城的娘親也被洛家以亂棍打死……


    洛孤城告訴赫連無殤,當年他會攔住他的轎子,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夏國權力滔天的王爺,而是因為他和他同樣對洛家有恨……


    赫連無殤要毀了洛家,而他卻要把洛家祖祖輩輩的產業全部奪到自己手中,他要當著洛家人的麵,親自毀了他們的驕傲!


    雖說當初赫連無殤和洛孤城因為那樣一個共同目標而齊聚,但是不得不說,八冀之中他是最懂赫連無殤的,赫連無殤亦是最懂他的,兩人關係很難說清,但此刻他們之間不僅僅隻是因為那個目標齊聚,更多的是經曆生死,共同成長的歲月之後積澱的感情……


    聽完赫連無殤講起洛孤城的過去,南宮千行勾唇一笑,桃花眼熠熠生輝;


    “洛孤城將來必定是個人物!”


    赫連無殤亦是勾唇一笑,多年後,洛孤城果然成為名震三國的人物,亦是三國內,同時任左右相的最年輕的丞相!


    半響,南宮千行再次開口,桃花眼中隱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表弟,在你和淚傾羽的完美合作下,洛家和章陳兩家徹底為敵……我也以南宮家的名義提出跟章家商號合作,陳家商號從此刻開始再也沒有人幫助,目測,三天後,陳家商號淪為曆史!”


    忽的,南宮千行臉色狠厲,渾身都充斥的嗜血和陰狠,冷冽道;


    “不過陳家能不能淪為曆史,那就要看皇宮中的那位貴妃娘娘了……姑姑的仇能不能報,就看她在中間起的作用了……”


    赫連無殤亦是臉色一沉,墨眸幽深的望著皇宮,翻滾的嗜血之氣不斷從眼中迸出,望著皇宮,聲音寒潭凜冽,嘴角冷笑;


    “陳家,太子壽宴後,一定是曆史——”


    南宮千行看著陷入仇恨的赫連無殤,手不由的拍上他的肩膀;


    “嗯,表弟有打算就好,別讓仇恨包圍,姑姑不愛你這樣子……那我回去部署了!”


    話落,腰身一番,鬼魅一般的出了海陵王府。


    ——————


    ——————


    下了數日的大雪,今日終於停止,可是天氣依舊寒冷。


    天色已晚,今日難得的在空中看見了一彎月牙兒,掛在光禿禿的樹梢,月光如水,灑在整個丞相府,天地一片清冷。


    此時,錦繡閣內,燭火還未熄滅,淚傾羽臉上都是幸福,認真的在繡著長桌上的一件白色的夾棉袍子。


    她本來計劃是下雪前就把這件袍子繡好,希望赫連無殤能在雪天的時候能穿上它,可誰知?中間會發生翠兒叛變的事情,所以這件袍子一直被擱置到現在。


    淚傾羽繡完最後一針祥雲,收線,把袍子舉在空中,望著它滿目柔情,笑得風姿絕代,赫連無殤在外麵看見這一幕,心都是軟的,嘴角亦是向上揚起……


    他因為毒發,狂性大發,鐵鏈劃破了他的手腕和腳腕,害怕淚傾羽擔心,赫連無殤壓抑著心中的思念,亦是忍住不來看她。


    殊不知?才十天不見,思念就已成癡,於是,每晚,他都會偷偷的來錦繡閣,隻為看她安靜睡顏,一看就是一夜,天亮才不得已匆匆離開!


    今晚所有的傷口,在他調製的傷痕快速恢複的藥物下,表麵已經全部長好,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來看她,擁抱她,親吻她……


    赫連無殤悄悄的進入錦繡閣,嘴角帶笑,看著淚傾羽墨眸中全是寵溺,未語,從後麵打橫把淚傾羽抱入懷裏,淚傾羽亦是環上他的腰,在他進門那一瞬間,淚傾羽就清楚的嗅到屬於他赫連無殤獨有的氣息。


    赫連無殤額頭頂上淚傾羽的抬頭,眸子晶亮,低低一笑;


    “小丫頭,想你想得成瘋……”


    赫連無殤燦爛得笑容照亮了淚傾羽的心情,她知道赫連無殤笑得好看,也隻有當著她的麵,他會如此笑,可她每次卻還是忍不住看癡。


    “好看嗎?”


    赫連無殤薄唇勾出一抹笑意,望著呆呆的淚傾羽,一把攬進她的腰,在淚傾羽將要開口那刻,薄唇覆上她的紅唇,隻見赫連無殤眼角眉梢都是滿足,隻是蜻蜓點水後,就離開紅唇。


    “小丫頭,這就是你給我做的袍子!”


    赫連無殤望著長桌上的白袍子,忍不住內心的激動。


    淚傾羽的小臉微紅,心中卻是異常滿足,為他,她甘願拾針縫衣;


    “可不?除了你誰還有這般本事,能讓本小姐拿金子的手,為他拿起針線!”


    赫連無殤看著那件袍子,一股腦的喜悅與甜蜜從心房流過,他低頭,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低笑一聲,伸出大掌覆蓋在她的小手上;


    “小丫頭,我好喜歡,明早就穿……”


    淚傾羽伸出臂抱住他的要,將耳朵緊緊貼在他的心房上;


    “好……”


    赫連無殤忍耐不住佳人在懷的那份悸動,再說他剛經曆過男女之事,心愛之人現已在懷,他又是正常男子,又如何能忍住!


    打橫抱起淚傾羽,把淚傾羽放在大床中央,伸出手一甩,床上的紗帳全部落下。


    赫連無殤高大沉重的身子已將淚傾羽壓在身下,疼愛覆上她的唇,淚傾羽亦是攀著他的脖子……


    赫連無殤望著身下那嬌媚佳人,眸中的幽光越來越暗。


    淚傾羽亦是含情脈脈的望著這個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


    兩人含情對望,四周甜蜜流轉,空氣也急劇升溫。


    兩張唇瓣毫無任何預兆,同時碰在一起!


    赫連無殤熟練的撬開淚傾羽的紅唇,舌尖傳達著他的愛意,汲取著女子的香甜,觸碰著女子的敏感的上顎,那甜蜜的津液,讓赫連無殤越吻越發不可收拾起來,便瘋狂的掠奪起來……


    淚傾羽自然地閉著眼睛,亦是熱情的回應著。


    兩條舌頭你追我趕,我跑你攆,深情忘我地親吻著。


    赫連無殤的吻落在淚傾羽的耳珠上,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吮~吸,輕撚慢弄。


    手也自然而然的探入女子的衣內,大手在她白玉的肌膚上一遍遍的遊走,瞬間,手放在她的小白兔上,挑~逗著上麵的小草莓,挺立的小草莓讓他愛不釋手!


    淚傾羽雙頰緋紅,眼神迷離,手也不由的探入赫連無殤的衣服,撫摸著他精壯的腰肢。


    “嗯……”


    淚傾羽情不自禁地呻吟,這聲呻吟讓赫連無殤全部防線徹底崩潰,快速出去兩人的衣衫,握起自己的分身便挺入淚傾羽的玉洞……


    屋內溫度瞬間升高,一室曖~昧,一夜旖旎,快天亮時,那呻~吟聲才停止……


    第二日清晨,淚傾羽生物鍾作怪,準時轉醒。


    淚傾羽發覺還環在自己腰上的鐵臂,勾唇一笑,睜眼,一張俊臉便出現在自己眼中。


    墨眉如峰,長睫黑而卷,墨眸緊閉,鼻梁精致高挺,薄唇紅潤,俊臉輪廓猶如刀裁,棱角分明,睡夢中的赫連無殤散發著迷人氣息。


    淚傾羽的頭還枕著赫連無殤的肩膀,手也不由自主的摸上他的臉,一遍又一遍。


    “小丫頭……”


    赫連無殤薄唇微勾,語氣中充斥著滿腔的溫柔,墨眸還未睜開,左手拿著淚傾羽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吻著。


    “小丫頭,天冷,還早在睡會。我去趟皇宮……”


    話落,吻上淚傾羽的額頭後,便起身。


    淚傾羽卻搶先一步下床,走到長桌前,拿起那件白袍,溫柔道;


    “我給你更衣!”


    赫連無殤看著赤腳在地的淚傾羽,滿眼都是心疼,起身大步走到她跟前,抱她回床上,彎腰低身認真給淚傾羽穿上繡花鞋,披上披風後,這才允許淚傾羽給他穿衣。


    赫連無殤低頭看著認真給他整理衣衫的淚傾羽,眸子中都是甜蜜和寵溺,嘴角揚的老高。


    一襲白袍在身,袍子上的銀絲祥雲花紋栩栩如生,腰束月同係列的祥雲紋的寬腰帶,此時的赫連無殤看起來卓然飄逸,神秘,高貴。


    淚傾羽給赫連無殤做的這身白袍極其合身,穿在赫連無殤身上讓人移不開眼,淚傾羽不由看癡,兩人膩歪了半天,快到午時,赫連無殤這才離開。


    ——————


    ——————


    章侯府門口。


    “陳太尉,我家侯爺病重,今日不見客!”


    陳家和章家自從跟洛家反目為仇後,這兩家如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


    陳太尉想起陳家商號此時的情況,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滿臉含笑的看著章侯府的管家,再次開口;


    “章管家,就跟你家侯爺講,本太尉來找他,有急事,他會見的!”


    陳太尉以為掌管家聽了他這番話,會跟從前一樣,歡喜著去通報,哪知?今日章管家從頭到尾的一臉冷意,不容拒絕的開口;


    “太尉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太尉吩咐,今日就算是皇上來了也不見客!”


    話落,隨手關上了章侯府赤紅的大門,陳太尉被摔了一鼻子的灰,大袖一甩,怒氣衝衝地朝皇宮走去,陳家商號現在也隻有自家女兒可以幫忙了,陳太尉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章侯爺在書房中處理著公文,一臉的紅潤,臉色正常,哪有生病的模樣?


    眼皮微抬,看著進來章管家,開口道;


    “陳太尉走了?”


    “嗯,奴才不懂,我們章家跟陳家一榮俱榮,老爺為什麽拒絕幫忙呢?”


    章管家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問,不禁開口。


    章侯爺放下手中的筆,抬頭,起身,臨窗而站;


    “嗬嗬,阿才,為官之道跟從商之道不同!本侯怎可能為了兩家的那表麵的一點點微薄情義,而放棄南宮家這座金山?”


    章侯爺不知,此時就是因為他那點不滿足欲,一步一步地踏入了赫連無殤給章家布置的陷阱之中!


    *****


    皇宮。


    陳貴妃宮殿,陳太尉一臉怒容的跟陳貴妃陳貴妃說著剛才的事情。


    “女兒啊,章家太過分,看著我們陳家商號此時陷入困境,卻拒絕幫忙,洛家也跟我們反目為仇,為父此時也隻能找你幫忙了……”


    陳貴妃鳳眼中全是妖媚,滿目含情的望著陳太尉,紅唇微起;


    “父親何必擔心這些,女兒今日會找皇上的,畢竟陳家商號每年交給國庫不少的金條,皇上不會見死不救的!”


    話落,陳貴妃扭著水蛇腰,邁著蓮花碎步挪到陳太尉身後,小手在他的肩膀上來回的捏著,那傲人的胸部也緊貼陳太尉的後背,沿著陳太尉的後背,上下來回地蹭著,紅唇亦是含住陳太尉的耳珠;


    “父親,別氣了!”


    話落,陳貴妃的左手便伸進了陳太尉的衣衫內,來回在他胸膛上來回的撩~撥著,右手也撫摸上陳太尉的分身,來回***著……


    “嗯……”


    陳太尉閉著眼,滿臉享受,大手也玩弄著陳貴妃那傲人的胸部!


    半響,陳太尉再也忍不住了,打橫抱起陳貴妃,把她放在床上,陳太尉俯身壓在陳貴妃身上,一把撕掉陳貴妃的衣衫,兩人忘我的吻著;


    “我的好女兒,寂寞了啊,忍不住了啊……哈哈,沒事,為父這就滿足你!”


    話落,一挺腰身,便在陳貴妃身上馳騁起來……


    陳貴妃宮殿,滿是不斷男女的呻~吟聲……


    這肮髒的一幕,一差不差的落入暗處那雙笑眸之中!


    ****


    椒房殿。


    洛皇後看著坐在上位,不請自來的赫連無殤,眸子中全是怒意,但是礙於赫連無殤在龍晨帝心中的地位,和赫連無殤周身散發的蕭殺冷然……


    哼,他們當年不應該隻除去那個女人,而留下這個孽種,不然今日她的華兒,怎能有這麽強勁兒的對手,洛皇後硬是壓抑住心中的那團怒火和莫名恐懼,冷聲道;


    “哼,今日海陵王不請自來是為何意?”


    赫連無殤輕笑;


    “嗬嗬,自是合作!”


    聽了赫連無殤的話,洛皇後不由地心中一驚,合作?她跟赫連無殤有什麽合作而言,冷笑道;


    “海陵王真是會開玩笑,合作,我們有什麽好合作的……”


    赫連無殤不理會洛皇後疑惑的眼神,自顧自地斟了一杯茶,仰頭喝掉,抬頭,望著洛皇後,墨眸中布滿寒意,冷錚錚的看著她,周身充斥的霸道;


    “嗬嗬,本王自是能幫你得到你心心念念想要的皇位!這次合作你同意或不同意都無效,決定權在本王手中……”


    這番話說得極其張揚,極其狂妄,赫連無殤是龍晨帝最寵愛的兒子,手中亦是擁有血煞的兵權,如果將來他不跟華兒爭皇位,又支持華兒,那皇位還不是他們洛家的麽?洛皇後在心中盤算一番,半響,開口;


    “好,不過海陵王有什麽目的?”


    隻見赫連無殤望著椒房殿外,看著丞相府方向,嘴角溢出一抹詭異的笑,冷聲道;


    “本王要在太子壽宴上,算計淚傾羽……”


    洛皇後聽了大喜,有赫連無殤的幫忙,自己終於能給自己最寵愛的侄女報仇了,壓抑住心中的喜意,有些急迫道;


    “海陵王想讓本宮怎樣做?”


    赫連無殤朝著洛皇後嗜血一笑,用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在洛皇後耳旁低低一語後,隻見洛皇後眸子中全是興奮和壓抑不住的激動。


    而赫連無殤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洛皇後。


    赫連無殤囑咐了洛皇後一番,半響,這才離開。


    —————


    —————


    洛府。


    一片歡天喜地。


    連一向不喜熱鬧的洛老太爺亦是出現在家宴上,滿臉含笑的望著坐在眾人當中出眾的那名年輕女子,眸中全是自豪。


    “今日家宴,大家自便,歡迎阿秀回歸!”


    洛老太爺開口,喧鬧的大廳頓時一片寂靜,眾人都把目光看向那名女子,高貴,大氣,溫潤是這名女子身上顯著的特征!


    隻見洛錦繡微微一笑,拿起酒杯,站起身,走到洛老太爺麵前,朝著洛老太爺深深一拜,盈盈一笑,悅耳的聲音傳來;


    “阿秀祝爺爺身體安康,壽與天齊!”


    話落,端起酒杯,高雅地把那杯酒喝完……


    “嗬嗬,阿秀妹妹真是可人兒啊,哥哥我很是喜歡!孫子也祝爺爺福如東海呢……”


    隻聽一道戲謔的聲音在洛家大廳響起,眾人不由的轉頭,隻見一道銀白色的身影,雖說穿著低調,可是那剪裁以及衣服上的配飾,卻是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飽滿額頭額頭,斜飛的濃眉,標準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有型的薄唇掛著邪惡的笑,昂首闊步的走來,動作隨意,眸中全是戲謔,實打實的邪惡美男!


    洛家其他旁支望著這男子心中都在暗暗猜測著男子的身份,臉上都是吃驚……


    而洛老太爺臉上的胡須都在隱隱顫抖,眸中的火花迸發而出,看著此男子眼中都是嫌惡,使勁兒地握緊拳頭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洛錦繡亦是一臉迷惑的望著男子……


    哪知?


    這男子跟沒注意到眾人的目光似得,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哼著小曲兒,一臉隨意,桃花眼笑著望著眾人,眼含微波,找個位自己坐下,便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來,好似他對洛府很熟悉似得……


    半響,開口;


    “呦,不要再看我了,亦不要迷戀我,我有愛人了,愛上我,你們注定隻能黯然神傷了。”


    頓了頓,聲音忽然抬高,桃花眼全是冷冽,一掃眾人,把目光放在洛老太爺身上,陰沉道;


    “怎麽?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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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節快樂哈。


    打包壓縮出來一美男給親人們,小仙女們!~(¯﹃¯)口水


    今日聖誕節,爺給了大大的福利,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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