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所小學裏有多少儀器嗎?”薑沛問。


    “據說上萬?”苗可邊回憶邊猜。


    “所以你認為一個幾歲的孩子有可能有足夠的耐性重複上萬次的配合?”


    “嗯……我也知道這很困難,所以不用全部,隻要他想用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去看看就好,我盡量不礙著他學習。”


    薑沛看著她慘兮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聲,“抱歉,”他咳了下,“其實,我可以帶你去,我是樂業小學的儀器定期維護師之一,最近有人臨時有事,攤到我手上的工作量略多了些,我有點忙不過來,所以我帶你去的條件是你要幫我打下手。”


    “絕對沒問題!”苗可果斷答應,然後反應過來,“打下手?我?我覺得你應該看出來了,我對這些儀器很陌生……”


    “小學的儀器能有多複雜?拆一遍什麽都會了。”


    “但我基礎很差,非常地差。”苗可誠懇地說。


    “我說的拆一遍就會,是我小學時的親身經曆。”薑沛也誠懇地告訴她。


    剛剛某人還說小學生不會有耐性把所有儀器都用一遍。苗可腹誹,一邊衡量自己的適應力與二十三世紀土生土長的小孩間的差距,雖然後者不會有先入為主的誤導思維,但至少自己的理解能力會更強一些……吧?


    想到這裏,苗可心中略定:“那就麻煩你了,有任何需要我做的,請盡管要求。”


    “我一定不會客氣。”薑沛這麽說道。


    當莫炎晨看到焰灼從天而降時,激動得立刻就撲了上去抱住不放:王,您來得太及時了,幼崽靈力紊亂得差點就要自爆了tat


    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同樣靈力極度紊亂的幼崽與王,舒樂龍與澗淵對視了一眼,默默地各自扭頭。


    “你們倆也太亂來了,靈力亂成這樣你們自己得付大半的責任。”焰灼輕拍著莫炎晨的肩膀,歎息著說道。


    “結界都被你們扭成麻花了,擠壓又重疊,扭曲又混搭,以至於現在我和焰灼想把你們無傷帶回去都辦不到。”澗淵以讚歎的語氣說,“你們怎麽沒被絞死在裏麵呢?”


    “所以我們應該在原地等待您的救援?”舒樂龍嘲諷地盯著澗淵說,即使他正靠著這位王的氣場在梳理自身靈力,也半點沒想討好他——反正討好也沒用。


    “不,”澗淵回答,“是這隻小火鳥應該在原地等待火鳥王的救援,你則是跟著她蹭個安全。”


    “……”你個不要臉的混賬。要不是因為澗淵一根手指就能把他碾成飛灰,舒樂龍真心想揍他,甚至不介意同歸於盡。


    “我想過原地等待的。”莫炎晨抬頭申辯,“但是,我以為我們找到突破口了qaq”


    焰灼慢慢地、一下接著一下地拍著她的腦袋:“回去後,開始正式的、係統的、詳細深入的結界學習。”


    那以前她學的結界是什麽?揉麻花嗎?莫炎晨試圖賣萌求放水同時闡述揠苗助長的不良影響,焰灼無視,然後塞給她一堆東西,從一次性符咒到他年幼時用過的神器,並且解釋:“現在結界太混亂了,帶你們離開你們很容易被時空碎片劃傷,所以我們必須先梳理結界,可能會花不少時間,而且帶來一定的時空震動,也就是你們會再次穿越。這些東西你都帶好,我怕你們被卷到危險的地方。總之,以自保為第一優先,如果情況非常困難,撐著,我會盡快趕到。”


    這邊在諄諄囑咐,那邊舒樂龍冷笑著瞪向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澗淵:靠,平平大家都是完全血脈覺醒的幼崽,怎麽他就跟野生的似的?


    “怎麽,你也想要點神器什麽的?”被瞪得無聊了,澗淵問。


    “不指望。”舒樂龍回道,他對本族的薄情寡義早已深有體會,不會做多餘的幻想,“我就是想瞪你,以彌補我揍不了你的滿腹怨氣。”


    澗淵‘哦’了聲,點頭:“我等著你來揍我,給你一萬年夠不夠?”


    “我會努力給你驚喜,王。”舒樂龍磨牙道。


    樂業小學是離苗可住處最近的一所小學,沒有什麽特色,隻是滿足了一所小學所應有的全部底線條件而已。


    “為什麽不是送到你的工作室進行維護?”跟著薑沛去小學的路上,苗可問。


    “一方麵是因為多,”薑沛回答,“另一方麵是因為大部分維護工作都非常簡單,不到一分鍾就能完成一項,也不需要多少專項檢測工具。如果送貨的話,光是打包的時間都很可能會比維護的時間長。而且,小學的儀器因為換代很快,精度要求又不高,所以很多都非常脆弱,從設計開始就不是準備要長期使用的。送貨時,如果采用普通送貨模式,過程中難免會有一些磕碰,搞得越維護損壞越快;要是采用精密送貨模式,花的時間卻又是不必要的長,費用也比維護費都高。所以,小學裏的儀器維護絕大部分都是讓維護師上門服務,隻有個別精密儀器會送到工作室。”


    “那大學呢?”


    “大學有常駐維護師,一般不需要外雇人員。事實上大學的儀器很多都是需要專人指導才能使用的,不像小學裏的隨便折騰,拆壞了頂多賠償一兩百點,有些連賠償都不用,如果正趕上要淘汰的那個,你寫篇拆卸感想,學校還可以把壞掉的儀器當獎品送你。”


    “淘汰的儀器……不是低價賣出嗎?”苗可虛心請教,為嘛這廝說的跟她查的完全不一樣?


    “一般是,但我的拆卸感想特別出彩。”某廝毫不謙虛地說。


    “多出彩?”


    “當年給下一代產品設計提出了建設性意見。”


    “……幾歲?”


    薑沛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幹嘛?”


    “我在考慮要不要打擊你?”


    原來你認為之前那些都不算打擊嗎?苗可歎氣:“那你還是不要告訴我好了。”她突然覺得,有可能,麵前這隻技術宅也許脫離的不僅僅是她的古董級常識,恐怕即使放在二十三世紀的常識中他也挺超脫的……


    對小學儀器進行維護屬於半公益性質的工作,報酬很低,有時太缺人還會強行攤派,但相對的可以獲得一些便利,例如……


    “這些我都可以拿走?”苗可指著一堆儀器,再次確認道——真的必須用‘堆’來形容,上百件,無重複品種。


    “當然,”笑得慈祥又和藹的校長先生點頭再點頭,“正好趕上有人新捐了一批儀器,這些就被淘汰了,本來就是要低價處理的,你喜歡就都拿去吧,抵你接下來幾天的工資。讓薑沛幫你調試一下,跟新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校長先生離開後,苗可看向薑沛。


    “很正常,”薑沛說,“我有時候也會拿淘汰的儀器折算工資,比直接買便宜得多,而且很多零件都能當新的用。”


    “不,我是想問,”苗可撓著頭,“我還有工資?”雖然說是來打下手,但其實幾乎什麽也沒做,就在旁邊看而已,哦,還親手拆壞了兩台儀器給薑沛增加了修理工作量。


    “當然有,幹活怎麽會沒有工資?”薑沛理所當然地說。


    “不是說公益服務什麽的……”


    “你還是做了準備工作的啊。”薑沛意味深長地說,“但顯然還不夠深入。首先,這不算純公益服務,其次,就算是純公益服務,報酬也是一定會有的,隻是看以什麽形式給而已。”


    好複雜……苗可頭疼,又問:“有完全不給報酬的工作嗎?”


    薑沛想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說:“人情工作?比如薑涵從來沒付過我修理費。”


    喂,你好意思向自家親妹子要修理費嗎?


    看懂苗可質疑的眼神,薑沛遺憾道:“從我正式注冊維修師開始,我每次都報價給她了的,但由於之前經常替她修這修那的練手是免費的,她就出於慣性一直無視了我的報價,我又從第一次開始就沒認真催,現在都養成習慣了。真糟糕。”


    “注冊維修師?啊,對了,我沒有維修師資格啊,”苗可突然想到,“所以我就不可能得到這份儀器維護工作,於是就也不可能拿到這份工資,對吧?”


    “你還在想這個啊?”薑沛失笑,“你確實沒有得到這份工作,你隻是作為我的助手來的,這不需要維修師資格,隻需要我的擔保。”


    “想擔保誰就擔保誰?”


    “當然。用我的信譽,分我的報酬,自然是我想擔保誰就擔保誰,想擔保多少人就擔保多少人,校方又不用多支付什麽,白得的人手不可能會拒絕。”


    “……你的報酬?”


    “你就一定要逮著這件事不放嗎?”薑沛無奈,“對,是我的報酬,包括這堆儀器在內,校方的直接支付對象都是我,我分了部分給你作為助手費。”


    “這樣不太好吧……我心虛。”


    “你有什麽好心虛的?”薑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堆儀器你也就是拆著玩玩,拆完了所有零件還不是要給我,難不成你還全放在你家裏堆著礙事?我給你三次機會學習,三次之後希望你能確實幫我分擔一些維護工作,不是獨立進行維護,隻是打下手,幫著拆卸安裝掃描記錄取放,我省點時間。可能今年一整年時間我都需要做兩人份的維護工作,不找個人幫忙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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