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林州府誌島,倉周瀾珈臨海而立,忽而,一個人影從遠處破空而來,他皺起眉頭,須臾又放下,待那人近了,忽的跳下法寶,單膝跪下行了一個禮,遞出一個玉簡:“主子,下林傳來的消息。”


    倉周點了點頭,接過來,神識一掃,裏麵的內容便一覽無餘,看完他便笑起來,一手把玩著玉簡,眯眼:“這倒是有點子意思,叫殷老妖知道了,也不知是個什麽感想?”他的語氣是頗為玩味的,可惜遺憾的是,這會兒子,消息可不能叫那老妖怪知道了。那老妖怪,甭看活的夠久,壓根就是個石頭腦子,可憐平素俱隻知該疏解的疏解,從不知情愛的滋味,他壓根就缺了這根弦!若真叫他知道自己的寶貝疙瘩給旁的人看上了,小意體貼的對待著,到時候這蠢物真拈酸吃醋起來,指不定發什麽瘋咧!


    倉周手下微微用力,便想將玉簡毀掉,然,他又轉念一想,就收住手了,殷老妖現在的狀況是不適合發瘋,可待他好了,再把這東西給他看,豈不有趣?那家夥,性子又臭又硬,也不知怎地得那麽多女道友的厚愛,巴巴的盼著他的垂涎!


    吹簫自以為阿玄逝去,卻不知這其中內情,那殷玄黃的轉世肉身,本沒有那麽快的損毀,可偏生他元神離體,本體身為開天聖寶‘玄黃石’哪裏又是那麽好壓製的!前些日子,倉周瀾珈臨時有事耽誤了行程,就叫玄黃石的氣息露了出去,這可謂是重寶出世,鬧得那叫一個天翻地覆,從玄黃石藏身處開始,方圓百裏金光閃耀,紅霞萬丈,衝天氣勢,如此大的陣仗,怎麽能不引得各方人馬全全出動?中林幾大勢力,正欲島、擎天宮、昆藥穀、飄渺閣、生龍潭、淨刹會,領頭的俱是大乘期初的老祖宗,雖然倉周瀾珈乃大乘後期的大能也,可架不住人家人多啊,他自己一人如何頂得住,隻好匆匆叫殷玄黃元神歸位,阿玄強行轉世本就有些損礙,若是平時,閉關一段時間便是了,可如今這形勢,他如此能靜修?一番打鬥之後,人是打退了,阿玄的問題倒是更嚴重了,兩人值得找了個安穩的地界叫殷玄黃閉關穩定心神,重新契合靈肉。


    而倉周瀾珈這個倒黴催的,源於自己的失誤,隻好認命的給阿玄護法,順帶還得接受他的頤指氣使,叫人去暗地保護阿簫,別叫那心肝寶貝受了傷,嗯,順帶的,還要交上來一份跟蹤報告。


    這跟蹤的人沒過幾天便有的寫了!


    不說別的,就寫那日吹簫和林寒樹及時趕到探彎海,正巧趕上上船的事兒,因吹簫報仇耽擱了行程,待他們到的時候,還有半個時辰,船便要開了。這船大約高百丈,通身乳白,猶如玉做的一般,但凡修士,都要老老實實的走踏板打入口上船,旁的地界那是有結界的,是以,整個大船就這麽赤果果的晾在海上,唯入口處守著兩個身穿紫衣的男修士。兩個修士容貌英俊,吹簫看不出修為來,這就是說這兩人的修為比自己要高得多的意思了。


    每個人兩枚中品靈石,高價!在下林這種靈氣稀薄的窮山僻壤地兒,不少修士俱是攢了許久才有的。吹簫自然是不愁,他那玉簡裏,便宜師父留給他的那可是真不少,當然,他不會是傻到無比豪邁的一下子拿兩塊中品靈石出來,他一個沒有門派的散修,去哪裏找到的中品靈石。


    於是吹簫毫無壓力的掏出了兩百塊下品靈石湊數,兩個守門的男修士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遞給他一個牌子,便放他過去了,當然,吹簫不難看出,那眼神裏麵帶著一種優越感和憐憫。實際上,這兩個修士也從未想過,雖然知道下林的修士窮,可沒想到會窮到這種地步,中品靈石都少有,這一路上有多少人用下品靈石繳納船資的他們都記不得了,總之數目對就是了。


    既得了牌子,吹簫和林寒樹便踏上了甲板,此時的甲板上已經熙熙攘攘的有了不少修士,三三兩兩的見禮,更有相熟的結伴,甚至還有心癢鬥法的,吹簫從未見過這麽多的修真者,一時間新奇無比,低落無比的心情也好受了一點,尤其是那些子比鬥的,更叫吹簫注意。因他學的跟旁人都不同,所謂知己知彼,他看著也受益。就一般而言,五行類的招式功法修士以自身靈氣引動便成,比如召雷,雷係靈根的術士,隻需付出靈氣便可直接招來雷電,但吹簫若是用,就需得靠陣法了。不過,五行法的運用本也不是他的強項。阿簫的強,強在精神法陣,你想想那封神榜裏的奇門遁甲便也是了,若你進了陣,不知出路,踏錯一步,便有水來淹你,火來燒你,劍來刺你。實際上呢,那一個陣法裏除了設陣的物品就是什麽都沒有的,可要是有人入了死門,便真的死了,這就是精神法陣的可怕之處。


    吹簫提起精神看了一會兒,便預備回房休息,可剛走兩步,他便聽到‘嚶嚶嚶’哀戚的聲音,哭的好不傷心,好不難過,憑白的叫人心都揪在一起的感覺。吹簫停下了腳步,然後他發現身旁不少的人也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往甲板下麵看去。


    很快,大家便找到了哭泣的人,原來那岸旁的一塊礁石上,正坐著一個小娘子,一身粉色紗衣,烏發如雲,雖看不清臉,但那股子嬌嬌弱弱的氣質卻遮掩不住,這小娘子正遮著臉哭的悲戚著咧!


    甲板上便有人按捺不住了,便衝底下叫嚷:“喂,女道友,你為何哭啊?”


    那小娘子聽到聲音,抽泣了兩下,拭了拭臉上的淚痕,方才抬頭,這一抬頭可叫眾人驚豔了,吹簫曾聽人形容美女,說她們‘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如今一看,可不就是說眼下這個女修士嗎?


    那女修士見許多人看她,便咬了咬唇道:“我同師姐妹們走散了,靈石俱在三師姐哪裏,如今沒有了船資,便上不了船,去不了中林,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一聽是這事兒,憐憫的、同情的的多,冷眼旁觀的也不少,自然這裏麵多為女修士。那些子腰包肥碩的男修士便立時有慷慨解囊的,有些人見有人出頭,便自然的退了回去,更有一些‘極其熱心腸’的修士為了誰付船資爭執的麵紅耳赤的!


    林寒樹看著那幾個爭著付靈石的人,便有些不屑:“這些人真打量著旁人都是傻的,這肚子裏盤算著什麽主意還道人看不出來嗎?這女修士既說了身無錢財,即便是上了船,穿上吃穿用度也俱是要靈石的,若依著他們,那可不任由他們作為了?!”


    這個中緣由,吹簫自然也看得出來,他沉吟了一下,一言不發的走到守門修士那裏,又遞出兩百塊靈石:“這位道友的。”


    修士收了錢,就遞給女修士一個牌子,那女修士感激的朝吹簫行了個禮:“多謝道友慷慨解囊,這份情鏡亭銘記於心,待尋到師姐,靈石立馬奉還。”


    吹簫笑而不語:“歸還卻不用了,隻怕在下日後自有仰仗道友的時候!”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輕輕明明,誠誠懇懇,半點也沒有淫\\欲之色,仿佛在說一個不久的將來。


    那女道友微微愣了一下,施了個禮便後退了。幾人見爭執的這段時間,叫旁人捷足先登了,很是悔恨了一會兒,可現在人已經走了,便也各自散開了。


    一旁的林寒樹從吹簫遞出靈石的時候便麵露一種曖昧的神色,待那女道友離開,方才飛快的閃到吹簫身旁,用肩膀撞撞他,調侃:“這女道友如此顏色,吹簫莫不是看上了不成?”


    吹簫側頭,默默的看他一眼,嗤道:“我便隻有這點子品味,看上一個男扮女裝的男人?”


    男人?!林寒樹瞬間轉頭去看那叫鏡亭的修士,扭得脖子都像是要亂掉,半晌,他才用糾結萬分的聲音結結巴巴的道:“那怎麽會是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是一個男人?!!不對,若那是一個男人,吹簫為何要替他掏兩枚中品靈石?那可是不小的數目啊!”


    提到這茬,吹簫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透出一種悲哀無奈來。這種表情太過複雜沉重,那林寒樹便住了嘴,不再問。兩人安安靜靜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盤腿坐在床上,吹簫閉了閉眼,若預料的沒錯,此次的行程定然不會順利,怪不得老祖宗千叮嚀萬囑咐的,說是動人祖墳的事情萬萬不可做,此次天劫來的可真快呀!


    但,他不會認命!這是他應了娘親,又離了阿玄方才換來的路,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且,這危機中也並不是一點生機也無!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章,抱歉抱歉,昨天值班,今天又臨時被領導叫去應酬,第二、三章會抓緊時間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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