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當家!”帶著帽子的男人風塵仆仆,眉眼帶著焦色,“我正在找你們,這下終於找到了!”視線掃過一旁的解師傅和雷恩,“你們也在,這真是太好了!”


    “李提督?”小當家半是驚訝半是欣喜地叫出聲,跪地行禮,“好久不見了,李提督。”


    李提督虛扶一把,“我聽十全大師說你們去找傳說中的廚具,連忙趕上來,好在找到你們了。”他皺起眉,“不是說殷凡也和你們在一起嗎?怎麽沒看到他?”


    “殷凡哥受了點傷,現在還在治療。”


    李提督臉色一變,“受傷?怎麽會呢?嚴重嗎?”


    解師傅一臉惱怒,“還不是黑暗料理界的家夥,害得他中毒,要不是遇上毒醫,事情可要麻煩了。”


    李提督鬆了口氣,“沒事就好,話說起來,我想找你們幫忙的事情與黑暗料理界也大有關係。”他的眉心折出幾道深深的皺紋,“他們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京城皇宮了,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事不宜遲,我們必須趕快回到北京!”


    “可是殷凡的身體還沒有複原,恐怕經不起奔波。”雷恩深思著,直接點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小當家想了想,“我們分開,讓殷凡哥慢慢跟上來,萬一這麽拖下去被黑暗料理界得逞那就完蛋了。”他冷靜地指了指自己和解師傅雷恩,“我們三個先回去,狼一和希爾留在這裏等殷凡哥,嘟嘟……”他本來想說讓嘟嘟也留下,卻沒想到小姑娘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說,“別想丟下我!我要跟著你!”


    四郎看了一眼嘟嘟,“我可是你的大弟子怎麽能和你們分開?我也去!”


    小當家無奈地點頭,“好吧好吧,一起走。”


    李提督欣慰地看著眼前的藍發少年,麵容依舊稚嫩,卻已經開始有了領導者的氣質,光明料理界有這樣的人才真是幸運,還有殷凡……


    “殷凡在哪裏?我去看看他,然後就起程回京。”李提督莫名有點想念記憶中那個白發飄飄氣質高華的青年。


    “呃……”李提督看到所有人一臉怪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什麽問題嗎?”


    真正走到房門口,李提督才深深意識到眾人那種牙疼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你滾開啊!”白發青年齜著牙,毫無形象地咆哮著,一頭白發亂糟糟,臉色慘白,很是有點傳說中“潑婦”的氣質。


    另一個白發的身影毫不在意病人的暴虐,抓著對方的胳膊,繼續溫言細語,“小心!你剛剛灑了一地水,現在地上是濕的。”


    青年抖了一下,“紹安!我拜托你別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行嗎?”他印象中的紹安應該是驕傲的別扭的超級抖s,不是這樣的十佳保姆啊!這讓殷凡神經衰弱的同時居然也減少了幾分本能的恐懼。


    紹安幽幽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你還在恨我,但你要相信我現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超溫和的語氣害得殷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別這樣,我想一腳踢爆你的頭。”他麵無表情地吐槽。


    “沒關係,隻要能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


    放過我吧!你的高冷去哪裏了啊混蛋!殷凡頭疼地按住眉心,覺得腦子裏的神經突突直跳。


    =口=“殷凡?”李提督也覺得自己的神經受到了挑戰,他甚至能聽到心目中那個完美的藥廚形象嘩啦啦崩塌的聲音。


    “你是……”殷凡終於注意到門口多了個人,眯起眼,還未完全恢複視力的他一眼看到了那坨白色的東西。“李提督?”他遲疑地叫出聲。


    ……


    “原來如此。”殷凡了然地點頭,“小當家的決定很合理,就這樣辦吧。”


    李提督看了眼旁邊虎視眈眈的白發男人,最終還是決定告訴殷凡,“明貝勒的處境不太好。”


    殷凡手一抖,“什麽意思?”


    “具體不是很清楚,總之京城裏現在很亂,隻聽說明貝勒被革了職。”


    革職?他這麽精明怎麽也會被革職?琉明給人的印象一貫是諸事盡在掌握的樣子,難道這一次終於也沒能預料到局勢的變化?


    李提督拍拍他的肩,“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怎麽說他都是貝勒,不會有人太過為難。”


    京城


    蘭飛鴻抱著頭低低嘶吼,一張漂亮俊美的臉蛋扭作一團說不出的猙獰可怖,破碎的記憶片段像是利刃一樣,每次他嚐試回憶都會像針紮一樣地疼痛。


    良久,屋內劇烈的喘息聲慢慢停歇下來,阿飛精疲力盡地倒在床上,抬起右手,碧色眼眸仔細看向手上那個青色的刺青。


    “麟廚師……”他將手背蓋在眼上,慢慢蜷起身子,“沒有過去的麟廚師嗎……”


    ……


    “喂!阿飛!今天可是要去比賽的!你快給我起來!”楊士在門上猛烈敲了幾下,“你再不起來比賽都要遲到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露出一張冰冷的臉,“閉嘴。”眼睛下方帶著淡淡青黛的蘭飛鴻冷眼一掃,楊士被那眼睛裏的寒霜驚到,“怎、怎麽了啊,脾氣這麽大!”


    直到黑衣的少年走出房門,楊士才回過神,我為什麽這麽怕他啊?不過是個毛沒長齊的小鬼!可惡!


    北京料理大賽是規格很高的比賽,據說優勝者甚至可以直接進入禦膳房,所以,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就會顯得很熱鬧。


    “咿呀!看到沒有~那個小哥好帥~”“哎呀~冷冰冰的樣子也很迷人呢~”“他衝我看了一眼!討厭~人家受不了了~”


    賴賀頭上的黑線越來越多,果然和蘭飛鴻這家夥一起出門是錯誤的決定!女性看到他全都走不動了!可惡!連這麽小的孩子都要遭受他的荼毒嗎!賴賀咬牙切齒地看到一個小姑娘突然抱住阿飛的腿,怨念地碎碎念。


    “好看的大哥哥!能不能把雪兒救下來?”小姑娘最多七八歲的樣子,一頭漂亮的水藍色長發紮了兩個羊角辮,睜著大大的褐色眼睛,看起來很是嬌憨。她指著樹上白色的毛團,可憐兮兮地懇求。


    楊士翻起白眼,拉長臉,“喂,我們趕時間,哪有時間幫你救小貓!”


    小姑娘看到這麽凶惡的臉,扁扁嘴,眼看就要哭出來。


    阿飛看到那張包子臉呆了一下,先是一個眼神讓楊士閉嘴,然後二話不說走到樹邊,幹脆利落地爬上樹,把卡在樹杈間瑟瑟發抖的白色毛團拎下來,隨後一躍而下,落地的一瞬間發絲揚起,又是引起一陣流血事件。


    “好好保護它,下次別再丟了。”他摸摸小姑娘的頭頂心。


    “嗯!謝謝大哥哥!大哥哥是好人!”


    看到如此相像的臉龐露出信任感激的表情,阿飛眼神閃爍了一下。


    賴賀哈哈大笑,“好人?小妹妹你可說錯了!這家夥可是能夠麵不改色捅人一刀的狠角色!我們這裏最凶殘的就是他了!”


    “閉嘴!”阿飛臉色如常,隻是眼裏的寒冰又重了幾分。


    小女孩抱緊懷裏的毛團,“我聽不懂你的話,反正大哥哥對我好,就是好人。”


    “走了!”阿飛頓了頓,招呼兩人離開。


    好人?他從來不是什麽好人,所以,不要用這麽清澈無邪的眼睛看他,因為他能從那雙眼睛裏看到肮髒的自己。


    “原來北京的廚師也不過爾爾,我看什麽廚師聯盟之類的也是笑話嘛!”楊士轉著手裏的菜刀,頗為無趣地嘲諷。還以為會有一場激烈的比賽,結果沒想到根本連阿飛的一半水平都達不到。


    前禦膳房大廚臉色發青,“我輸給你確實是學藝不精,要不是師傅幾月前離職,那輪得到你們囂張!”


    賴賀笑得直不起腰,“笑死人了,都三十好幾的人,我們阿飛可是才十八歲啊!”他嗤笑著,“居然還想把幾個老頭子搬出來,我看禦膳房就是老頭子們拉家常的地方吧!”


    這句話簡直是得罪了所有禦膳房廚師,頓時有人忿忿地說,“得意什麽呀,別說史上最年輕的特級廚師小當家,就算是廚聯最年輕的委員藥廚殷凡也是十五歲就通過測試呢!天才又不是隻有他一個!”


    楊士咧開嘴,“這些人都不是阿飛的對手,怎麽說他也是……”


    “你話太多了!”阿飛打斷楊士的話,微微眯起一雙碧色的桃花眼看著敗北的男人,“不好意思,你的位置,我要定了,這個地方,應該換換血了。”


    場內的少年一襲黑衣,麵無表情地說出霸氣的宣言,一時間懾於他的氣勢竟無人反駁,慢慢的,圍觀的人群開始叫起他的名字,最後匯聚成瘋狂吼叫,“阿飛!阿飛!”


    前禦膳房大廚在叫聲裏絕望地閉上眼,完了,這個出生黑暗的少年贏了,光明,要保不住了。


    賴賀和楊士相視一笑,“那個李提督估計也快回來了,動手吧,有他在左右是個麻煩。”


    貝勒府


    琉明手上毛筆飛快地批注著,良久,放下筆長籲一口氣。


    “京城,要變天了。”手掌覆上剛剛加急送來的文書,眼神變暗,“起碼在你回來之前,絕對不讓你被卷進來。”


    “爺,太後召見您,是嬤嬤親自過來傳的口信。”


    琉明苦惱地抓了抓頭發,“真是的,那個女人就不能消停會兒,革了爺的職又想找爺作甚!小祥子,給爺備馬。”


    琉明不緊不慢地跟在宮女身後,春寒料峭帶來絲絲寒意,也或許是這個地方本身所帶的陰冷,琉明思考著那個女人把自己叫進來的理由,半晌沒能得出結論。


    太後還是老樣子,雍容地倚在榻上,麵前隔著一層簾子,“太後,明貝勒到了。”身邊的嬤嬤小聲地說道。


    琉明恭恭敬敬地行禮,維持著不失禮的微笑,“許久未見,太後氣色似是更勝從前了,想必是禦膳房盡心調理了罷。”


    太後笑了笑,“是啊,你之前推薦的那個殷凡確實神奇,隻不過是幾道吃食,居然就讓哀家的身體有這麽大起色。”說著指了指手邊精致的茯苓糕,“把這碟點心贈與貝勒,哀家見他華發早生,必是用腦過度之故。”


    琉明跪地謝恩,知道她特地把自己叫來不可能隻為了一盤點心,靜靜地垂手站在一旁。


    嬤嬤給她捶著腿,似乎是太過舒適,一時竟然沒了動靜,琉明也隻好等著,約莫盞茶功夫,太後突然開口了,瞬間令他冷汗滑落。


    “哀家表妹的小女兒今年剛好十四,也到了選秀的年紀,哀家思來想去,整個宗室莫不隻有你還未曾有福晉,就做主指了這樁婚事可好?”


    琉明駭然失色,連忙跪倒在地上懇求“微臣何德何能,高攀不起太後母家,還望……還望收回懿旨!”


    “貝勒爺,太後賜婚何等榮寵,你何必急著推辭。”嬤嬤不住地勸。


    琉明咬著牙隻是不停地懇求,太後心中不耐卻礙著眼前男子的身份不好強行迫他點頭,“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至於你在禮部的差事也暫時放一放,哀家累了,希望下次能聽到聰明的回答。”


    “太後!琉明不可能再娶女子!懇請您收回懿旨!”


    太後猛地一拍桌子,“放肆!傳宗接代是人倫大事!哪裏容得到你違抗祖製!若是再執迷不悟,哀家隻好治你罪了!”


    琉明到這一刻終於明白,太後把自己召進皇宮的目的。如果他抗旨,他勢必會從前朝的紛爭中被剔除出去,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接受賜婚。然而,他不能退,一退就得娶一個女子。


    抿緊唇,他慢慢彎下腰跪在地上,一字一頓地說,“請太後收回成命。”


    太後嘩的一聲掀開簾子,冷冷看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貝勒,“明貝勒,念在你是初犯,罰你兩月薪俸,好好在家裏閉門思過。”


    琉明深深伏倒在地,看起來無比蕭索。“謝……太後成全。”


    “京城果然不一樣啊!”小當家好奇地東張西望,“和上海廣州完全不一樣呢!”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不僅有四處可見的小鋪子,還有不少北京特色的小吃,冰糖葫蘆、驢打滾、蜜餞什麽的,吃貨本質的嘟嘟早就買了一大把抱在懷裏邊走邊吃。


    “不愧是李提督啊!剛進京城就有人來迎接了。”四郎羨慕感慨著看著前來迎接李提督的隊伍。


    “請你隨我前往紫禁城。”公公說著,掏出一封詔書,“皇帝詔曰:褫奪李提督所有權限,並立即打入紫禁城大牢,命你在裏頭反省反省!”


    李提督一驚,旋即冷靜下來,坐在馬上冷眼看士兵將他團團圍住。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紫禁城城門歎息,沒想到急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這裏已經被他們……


    “李提督,不好意思,跟我們走一趟吧。”公公冷笑一聲,管你之前什麽來頭,有這一紙詔書,還不是得乖乖跟咱家走。


    馬上的男人沉默著下了馬,“小當家,你聽好,接下來我沒辦法幫你,你們一定要粉碎黑暗料理界的計劃,對了,你們可以去找明貝勒,他與殷凡關係匪淺,或許能給一點幫助。”他抬起下巴,輕輕掙開抓著他胳膊的士兵,“放開,我自己走。”


    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解師傅也不敢輕易動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提督被押走。


    “糟糕了,看來黑暗料理界早就料到李提督會插手,一早就做了萬全準備。”雷恩無奈,“我們卻連黑暗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小當家微微一笑,“不是有線索的嗎。”


    “什麽?”四郎叫起來,“連李提督都被抓進去,完蛋了,沒救了啦!我看我們快點打包打包回廣州吧!”


    “笨蛋!”解師傅忍不住砸了他腦袋一記,“李提督不是說了嗎?讓我們去找明貝勒!”


    紹安不停地轉著圈,時不時看一眼朱闕,就這樣走了幾個來回後,朱闕終於忍不住。“你轉的我頭都暈了,想說什麽就直說!”


    “殷凡的眼睛是不是好不了了?”紹安索性一屁股坐在他對麵,一臉憂愁。


    朱闕翻了個白眼,陰測測地說,“你這是在挑戰我身為神醫的尊嚴!”他把盤裏最後一塊牛肉扔進嘴裏,“那個毒雖然麻煩,還不至於難倒我,至於為什麽他的眼睛還看不清,那是因為毒素影響到神經,需要給他一定的刺激,懂了嗎?”


    紹安蹙起眉,“那需要怎麽刺激?針灸?還是藥浴?”


    朱闕笑起來,很陰險的那種,“你過來,我說給你聽。這樣這樣……”


    “……你好毒。”


    “謝謝誇獎。”


    紹安突然覺得很悲傷,“我覺得真的這麽做了之後我可能這輩子都別想追他了。”


    朱闕哼哼,“你就這麽點出息!還以為是個凶殘鬼畜的,沒想到居然是隻忠犬!”


    “……我能請問一下,你說的都是什麽東西嗎?”


    朱闕猛地扣住喉嚨,噎住了!!他死命拍了拍胸脯終於把那塊肉擠下去,“沒有!你聽錯了!”


    殷凡閉著眼,將手裏的麵團搓來搓去,因為眼睛看不清,索性閉了眼隻憑手感進行料理,感覺好像幹了點,摸索著想要加點水。


    “當啷!”


    殷凡一愣,意識到自己失手打翻了碗,苦笑一聲,自己以前還嘲笑幾個戴眼鏡的兄弟一摘眼鏡就成了睜眼瞎,現在終於來報應了。


    “別動。”一個略顯生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全是碎片,我來。”紹安俯□,仔細地把地上的碎片全部撿起來。


    殷凡糾結了,“為什麽這幾天你總是跟在我身邊!”


    紹安很自然地摟住他的腰,“你現在是病人。”殷凡下意識抖了一下,但是比起初見時不可遏製的戰栗已經好上太多,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


    “混蛋!你自己也是好嗎!”殷凡也不知道為什麽,在紹安麵前平素冷靜的自己就會忍不住暴走跳腳。


    紹安露出寵溺的笑容,小凡,你自己沒有注意到吧,你已經不再那麽抗拒我,甚至會用這麽別扭的語氣,是不是說明我也不是一點希望也沒有呢?


    想起朱闕告訴他的方法,他又忍不住猶豫。能夠重新擁抱他已經是不能想象的恩賜,如果真的照朱闕說的做,可能又會打破現在的寧靜,值得嗎?他眯起眼睛,或許,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對殷凡這種吃軟不吃硬的人出乎意料的好用?


    此刻一心一意扒開腰上狼爪的殷凡還不知道,毒醫的治療方法是多麽凶殘,凶殘到徹底顛覆三觀。


    紫禁城


    “師傅!我們這樣真的能找到李提督嗎?”四郎頭上頂著可笑的白菜葉子,這是剛才躲在白菜底下沒來得及拿掉的。


    嘟嘟捂住自己胸口,上麵一大灘水漬也是剛剛不小心沾到的。


    小當家同樣狼狽,“我們都混進來了,一定要找到李提督,問清楚事情的經過!”如果不是臉上半片菜葉,可能會更有說服力。


    四郎聳聳鼻子,“依照我的直覺,李提督一定在這個方向!”


    “真的嗎?”雖然有點將信將疑,不過四郎的直覺有時候還是挺準的,小當家決定相信他一回。


    事實證明男人的直覺都不太準,不僅沒找到李提督,還被幾個後宮女子砸了滿頭滿臉的胭脂水粉。


    “四郎!都怪你!”小當家氣惱地叫起來,臉上紅暈倒是一分未減。


    “你還不是看得很高興!”四郎惱羞成怒地辯駁。


    “我才沒有看得很高興呢!”說到底隻是十三歲的小男孩,縱然平時再機敏,這個時候也成了普通的青春期男孩。小當家隻覺得一顆心快要跳出胸口,有一種看到禁忌的刺激感,這讓他慌了手腳的同時下意識否認,拉住兩人的手,“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還不快跑!”


    身後的衛兵緊追不舍,小當家一行慌不擇路躲進花瓶,捂住自己像是要跳到嗓子眼的心髒,心驚膽戰地等外麵的衛兵走開。


    好在,他們似乎被什麽人攔住了,沒有上前查看的意思。


    “僥幸逃過一劫……”幾人這才放下心。


    “師傅……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啦……”四郎小聲地問道。


    小當家苦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唉,也不知道李提督現在怎麽樣了。”


    三人抱著膝能感覺到花瓶被人運到車上,隨後就是瘋狂的顛簸,直把幾人顛得暈頭轉向。


    “終於停下來了,人家都要吐了啦……”嘟嘟小聲抱怨著。


    “噓……”小當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幾人被悶在密不透風的花瓶裏,剛想動彈就聽到外麵拉長的尖銳聲音,“皇上駕到!”


    嘟嘟緊張地絞著手指,“完了,我們好像跑到不得了的地方了!”


    三人既緊張又好奇,最終仗著頭頂鮮花的遮擋忍不住探出頭來。


    金碧輝煌的大廳透著無與倫比的皇家尊貴,差點沒閃瞎幾人的眼睛。


    “現在就由皇上親自主持進行禦膳房新任大廚的就任典禮!”一個顴骨高高,長相清瘦的公公站出來,與其他公公不同,他的聲音很柔和,並不顯得尖銳。


    小當家心不在焉地給四郎解釋禦膳房,眼睛卻落在跪在殿上的黑衣男人上。


    從背影來看,男人不高,有著漂亮的淺色長發,戴著一根紅色額帶,他就這麽單膝跪地垂著腦袋,看不到正臉,隻能看到他手臂上代表特級廚師的徽章。


    小當家疑惑地偏了偏頭,奇怪,這個人看起來好眼熟啊。


    作者有話要說:折騰了半天終於把它改回來了,我這等於是一天兩更,淚目……


    ps.今天飽受驚嚇,各位讀者有木有和我一樣飽受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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