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修的日子,是寂寞而又孤獨的,對於一個隻有十三歲的少年來說,應該是一個靈動的年紀,而方拓卻看起來淡然自若,頗顯老成。


    歲月匆匆,轉眼間半個多月過去了,青山門對於新入門弟子的來曆也都已經有所了解,相比對的起來,方拓的來曆很是普通,並無特殊。


    這段期間,方拓每日修行,被他打了的幾人也沒有再尋麻煩,一方麵是忌憚他的實力,一方麵也是因為他最近一段時間久居山林,很少在人前出現。


    一邊堅持不懈的錘煉武體肉身,提升法力修為,方拓利用這段時間,凝練了第二道劍胎,將天水精魄煉入其中,地火劍與天水劍交相輝映,在丹田氣海中環繞著鴻蒙塔旋轉,與他的武體肉身同樣時時刻刻經受著神劫力量的錘煉,威力將會如日劇增,同時還可吸收鴻蒙塔流轉出來的道韻氣息,最終凝聚出屬於劍器本身的靈性以及大道真意。


    方拓本欲將武祖真經徹底融入自身心法當中,奈何這部真經太過玄妙,以其境界難以揣度,故而隻好凝練兩道太初紫氣煉入雙目,以此讓自身心法無垢無暇。


    九玄神龍訣乃是邪王元師通所創,雖然同樣精妙,卻不如武祖真經,被方拓推衍完畢,徹底融入自身心法。


    在做著這一切的同時,方拓每日都還散出神識觀摩推衍金峰上布設的禁法神通,從初始的毫無頭緒,漸漸的也終於讓他捕捉到了微妙的神韻。


    傳說,青山門九座主峰上皆有開派祖師青山道人所留下的大道真意,這些道韻經曆無盡歲月凝聚了大道之勢,化為禁法,守護青山九峰,以保傳承不絕。


    在方拓以神識的觀察中,整座金峰的山石內部,仿佛有著一條條如細線一般的脈絡交錯化成了法則般的秩序規則,正是這種法則道韻才衍生出來了種種玄妙,讓看起來平凡的山峰異象紛呈。


    方拓的心中不禁暗自驚歎,開創青山九峰道統的青山道人定是古時的蓋世人物,他所遺留下來的道韻已經徹底融入了金峰,蘊含在了自然變化當中,而整個青山門**有九座主峰,也就意味著青山道人遺留下來了九種道韻真意,不可謂不了得。


    若說在這青山門中,能夠方拓看的上眼的,也就唯獨隻有這種道韻真意,九種道韻若能得到其一,對於他的今後修行,都將會有無窮無盡的好處。


    推衍參悟金峰道韻,整整過去了三日之後,方拓閉合著的雙目緩緩睜開,在這一刹那,他仿佛觸動了某種道機,整座金峰驀然間綻放出無比璀璨的金色光輝,一道道金色如線的紋路化作流光,向著他所在的位置紛紛匯聚而來,融入他的體內。


    開派祖師青山道人遺留在金峰中的無上道韻,被他烙印入了自己的神識當中。


    金峰的異動,自是引起了青山門中諸多高手的注意,隻是異象持續了片刻便消散無蹤,眾多高手也是無跡可尋。


    金之大道已經與金峰融為一體,方拓雖然將之烙印入識海,卻並非是將之奪走,並不會影響到金峰所蘊含的道韻,當發現一切都與過去沒有什麽不同之後,趕來的眾多高手也便各自離去。


    這一日,方拓正是山林中修行,敏銳的靈覺驀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立時從修行的狀態中轉醒過來,瞳孔驟然一縮,發現不知何時,一道人影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帶藝投師,你來青山門到底有什麽目的?”略帶蒼老的聲音傳入耳中,此人轉身望向方拓,須發皆白,正是金峰掌座大弟子馬雲峰,也是金峰中的執法長老。


    “我所修隻是家傳的法門,不明白馬長老為何會有這樣的疑問?青山門地位超然,我一介世俗過來的小修士,又能抱有怎樣的目的?”方拓如此說道。


    “關於你的來曆,宗門已經調查過了,你與碧海劍宗有些瓜葛,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進入青山門之前,遇到了碧海劍宗的人,擔心對方尋你,所以才到青山門避難,可對?”馬雲峰平靜的道來。


    方拓不知馬雲峰為何會提及此事,隻好說道:“碧海劍宗曾經將神劍融入我的體內,想要藉此溫養神劍,後來筱憂然叛宗,將我體內的神劍取走,而碧海劍宗似乎並不知情,故而才四處尋我,認為神劍依然還在我的體內。”


    “原來如此,筱憂然叛宗一事竟然另有隱情。”說話間,馬雲峰雙目中透出神芒,道:“你體內的確沒有碧海神劍的氣息,看來你所說的一切也都屬實,碧海劍宗既然尋你來做神劍的宿主,想來也是因為你體質特殊,生命精元濃鬱,氣血強盛之故。”


    方拓心頭鬆了一口氣,方才馬雲峰運轉秘法查看他的身體,並未看穿他的丹田氣海,不過他依然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畢竟體內的鴻蒙塔絕對不能見光,因此打算尋找機會離開此地。


    “你若願意留下,便可在金峰中好生修行,若要離開,隨時也可離去,隻是一旦離開,將不會再得到宗門的庇護了。”話罷之後,馬雲峰駕馭一道長虹離去。


    方拓自然明白馬雲峰的意思,他若留下,青山門自然不會任由碧海劍宗的人將門下的弟子帶走,而若離開,便等同於他不再是青山門弟子,自然也就不會再得到宗門的庇護。


    隻是現在的他已經生出了離開的念頭,自是不會久留,唯一讓他略有擔憂的是,碧海劍宗的人很可能已經知道他加入了青山門,隻要他走出去,勢必就會被當場抓住。


    諸般武道神通仙法秘術當中,陣法禁製便是其中一道,有些禁製陣法可以穿梭空間,稱之為傳送陣和虛空禁法,青山門乃是超級大派,門中自然會有精通陣法禁製之人,因此方拓打算先在金峰尋找,看看能否找到離開此地的傳送陣。


    至於虛空禁法乃是高等的秘術,一般隻有各大宗派核心弟子才有資格參悟修行。


    方拓前世所處的時代,虛空禁法和傳送陣幾乎已經失傳,他空有數百年的修煉經驗,卻也無法布設出穿越空間的陣法。


    尋找到了半日沒有任何的收獲,方拓來到峰頂,與幾名金峰門下的弟子擦肩而過。


    雙方之間隻是巧遇,不料十多天前被他打了那幾個年輕弟子,便在其內,對方其中一人認出了方拓,突然叫道:“是他!當初就是他將我們幾個打傷的!”


    “沒錯,就是此人,蠻橫無理,目中無人。”


    “幾位師弟真的是被他所傷?”幾個金峰門下弟子中,其中一名女子紫衣隨風飄動,靈動中帶著一絲柔弱之氣,美眸中波瀾不驚。


    此女名為莫玉柔,因為資質絕佳,加上容顏絕代,乃是金峰第一美女,被無數年輕弟子所追崇。


    “他明明隻是一個新入門的弟子,而你們卻都修行了十多年,怎麽可能被他所傷?”莫玉柔如此說道。


    聽聞此言,當初被方拓打過的幾人頓然覺得臉麵無光,其中一人立時說道:“若非是他偷襲,怎麽可能打傷我們?今日師姐以及眾位師兄在場,定要為我們討回公道才是!”


    莫玉柔微微蹙眉,望向方拓,道:“你真的打傷了他們?他們畢竟是你的師兄,既然是你打傷的人,便是你的不對,給幾位師兄道個歉,此事便算揭過,你看如何?”


    “豈能白白放過他?新入門沒有多久便這般囂張跋扈,以後還了得?”有人這樣說道。


    “自取其辱嗎?”方拓如此嗤笑道。


    “好狂妄!”幾個金峰弟子立時冷笑。


    “師弟,你傷人便是不對的,大家都是同門中人,何必如此呢?道個歉又有何妨?”那名為莫玉柔的女子上前說道。


    在她看來,方拓隻是一個新入門的弟子,若是被幾個元神境修士圍攻,定會吃虧,故而打算化解這場恩怨。


    然而方拓卻並不領情,冷笑道:“想要我道歉絕無可能,就憑他們這些螞蟻莫非還能撼動巨象不成?”


    “統統給我滾開!”沒有尋找到離開此地的傳送陣法,方拓心情有些不好,掃視著眼前幾人,身上騰起金色的光輝。


    “你就囂張吧!看你一會兒是否還能如此狂妄!”幾個年輕修士叫囂著說道,其中一人駕馭長虹飛起,不用想也知道去請高手來對付方拓了。


    對此方拓並未理會,反正他已經打算離開此地,也不怕招惹麻煩上身。


    “給我滾!”


    方拓大步上前,抬手一揮,金光繚繞的拳頭轟向其中一人。


    “殺!”有人祭起了法器,一柄飛劍化成神芒向著方拓斬來,光華璀璨而又奪目。


    “鐺!”


    方拓毫不在意,拳頭去勢不變,隻聽碎裂的聲響傳開,一件上品法器被他一拳打碎,根本不堪一擊。


    在場所有人大吃一驚,包括那莫玉柔也露出了異色,她未想到對方看似年紀不大,卻有這樣的實力。


    “一群廢物!”方拓冷笑,既然已經出手,自是不可能就此停下,隻見他化作殘影,直接向著阻擋在前方的一群人衝去。


    幾人連忙紛紛祭起兵器,皆然全力出手,光芒璀璨,山石粉碎,然而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卻讓所有人瞠目結舌,膽顫心驚,隻見方拓隻憑一雙肉掌,每一次攻殺,都將一件法器當場崩碎,在那金光繚繞的雙掌之下,所有的法器都如瓷娃娃一樣,根本無法承受那樣恐怖的力量。


    “砰砰砰!……”


    短短的幾個呼吸間,那些人便都被方拓拍蒼蠅一般打飛了出去,一個個口吐鮮血,站不起來。


    方拓根本懶得理會這些人,淡淡的掃了一眼莫玉柔,大步向著峰頂走去,他感覺或許在峰頂可以發現有關於傳送陣法的線索。


    “好一個新入門的弟子,讓我來教訓教訓你!”天空中,幾道長虹瞬間飛至,其中一人目光冷冽,向著方拓走來。


    “元神大圓滿很了不起嗎?”方拓回頭望去,頓然冷笑,此人修為他一眼便可看出,乃是元神大圓滿境界。


    “我並不依仗修為勝你,看你肉身強橫,想必也是精修武體之人,我便以肉身之力與你交手,你可敢否?”


    入門弟子修煉基礎心法三年之後,才可挑選金峰中的神通秘法修煉,五行之中以庚金之力最為擅長攻殺,金峰錘煉武體肉身的法門也是頗為精妙,隻要修煉到元丹境界,便可凝練金丹,錘煉武體金身,極為的強橫,此人想來便是修煉了這樣的法門,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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