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返馬,但是那位楚國宗女並不是來做正室的,所謂三月返馬並不適用於那位宗女。夷光每隔三日就會去那裏。時間就那麽多,她在那裏見了鍾堅抵死相纏,她的縱情肆意讓兩人相聚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快。


    終於兩人最後一次相會,鍾堅反常的讓她跪在席上,從後麵就衝了進來。他從上壓了下去捂住她的嘴,她的呻*吟從他的指縫中漏出來。


    等到體乏了,相互靠在一起。最終還是要起身穿衣整理發絲,將彼此打理成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回到楚國之後,好好找個女子成家。”分別的時候,夷光拉住他的袖子,輕輕說道。他該成家了,他也該有他的妻子和孩子。她也沒有想過要占有他一輩子,何況,這也不可能。


    鍾堅在袖子裏順著握住她的手,他捏了捏她的掌心。看著她的臉露出笑容。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他揉捏著她柔軟的掌心,過了好一會他慢慢的垂下手來。


    “我走了。”他低聲道,眼眸也垂了下來。他轉身朝門那裏走過去,夷光的手朝他探出去,手停在半空中。她看著鍾堅拉開拉門,他走出去。甚至都不回頭看她背著她就將拉門合上。


    夷光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她的手落下來,癱倒坐在地上。


    她的感冒已經徹底好了,也不用在溫泉山裏繼續呆下去,再呆下去也隻是一刀一刀的朝自己心口捅刀子。


    修明聽見夷光回來的消息,立刻帶上舒齊和龍去夷光的宮室裏、舒齊兩三個月沒有見到母親。見著夷光就兩眼含淚直接撲到夷光的懷裏,又哭又鬧。


    “母氏不要我了……”小孩子哭的傷心,而且男孩子還特別有力氣,哭起來就更加給力。夷光抱住懷裏的孩子拍著小聲安慰他。


    修明牽著龍,不要讓她在夷光宮室裏到處撒歡。她看了看夷光,雖然比走的時候氣色要好一些,但是眉宇間卻帶著一絲疲倦。


    “不哭不哭,母氏怎麽會不要舒齊,母氏病了,能過人……”夷光抱住孩子,手一下一下輕輕拍在他的身上,輕聲細語的哄著。


    “母氏不走……”舒齊哭得滿臉都是淚的抓住夷光寬大的袖子,可憐兮兮的求道。


    小孩子正是最需要母親的時候,父親舒齊見得雖然不少,但是日日在他身邊的還是母親。見不到母親,自然而然的就胡思亂想,以為母親不要自己了。


    舒齊哭的傷心,夷光一麵召過侍女,讓侍女拿來擦臉的帕子,一邊彎□哄孩子,“母氏在,母氏在呢。”


    最終舒齊拉著夷光的袖子止了眼淚,把臉擦幹淨,但是還是沒有半點鬆手的打算。一雙手就抓住夷光的袖子一副怎麽也不撒手的樣子。


    龍比舒齊還要大四個月,瞧著舒齊那邊眼淚泡一樣的抓住夷光不撒手,伸手拉下眼瞼就對舒齊做出一個羞羞的鬼臉。


    舒齊沒朝龍這邊看,一腔心思全在母親身上。生怕她一下子又不見了。雖然從母沒有短他什麽,甚至將他照顧的很好,但在孩子心裏畢竟還是比不得親生母親。


    “母氏去溫泉山那邊呢。”夷光抱過兒子繼續安慰,“下次母氏也帶舒齊去,好不好?”


    舒齊含淚點了點頭。


    “我說難道君夫人用的那個主湯就是這個樣子?”修明拉著女兒坐下,“我瞧著你臉色雖然是比那會好了,可是你這樣子……”看上去還是很累,沒什麽精神。


    夷光懂的修明話裏的意思,“來回奔波,自然累。”


    修明拍了拍她的手,“好好歇息。你還有舒齊,舒齊沒你不行。”


    夷光眼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挑動了一下,她抿起嘴角,點了點頭。


    晚間舒齊沒有回自己的寢室,而是睡到了夷光的寢室內。孩子總是怕母親一下子不見了,要時時刻刻見著才能放心。


    寢席上用的都是嶄新的,而且還熏了安神的熏香。夷光抱著舒齊睡在席上,孩子沒過一會就沉沉睡去了,但是在睡夢中,還不忘記拉住夷光的袖角。


    夷光伸出一隻手給他蓋好寢衣,看來這孩子是真的怕自己拋棄他。


    傻孩子。夷光親了親幼兒滑嫩的臉蛋,他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麽會不要他。


    **


    夫差剛剛才到吳國和魯國的邊境就受到齊侯派來勸說他退兵的行人,原來齊侯還和魯國打的雙眼血紅,怎麽這一下子就又和好了?


    其實事情也很簡單,就是齊侯一路打的妻舅將季姬送了出去,而齊侯看到妻子回來,也不管妻子在娘家做的事情,對妻子寵愛更甚以前。隨帶也對魯國也好起來。


    既然夫妻已經何解,現在又好的和蜜裏調油似的。那麽前來幫助夫妻打架的夫差自然也不用派上用場了。


    於是夫差也不必幫著齊侯來一起來教訓不聽話的大舅子了,不過夫差不幹了。他徑自帶著幾百輛戎車煙塵滾滾的開進了魯國,拉起魯國對著齊國就是一巴掌抽過去。


    夫差的怒火也能想象,之前要求聯盟的說辭那樣冠冕堂皇,才到邊境上就要人退回去。真當他們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蠻夷奴隸麽!


    一怒之下,外加上花費這麽大氣力出兵,不撈點好處就稀裏糊塗的回去實在是太丟人,夫差果斷就拿齊國開刀了。隨便把魯國也給一並綁架上兵車,一同向齊國揮戟去了。


    結果這麽一打,就把齊國內部給打出事情來。


    夫差沒想到齊國人那麽不經事,那些齊人竟然把齊侯給殺了!夫差之前隻想著從這場齊魯吳三國戰事中獲取一些能讓吳國稱霸中原的機遇打破齊魯同盟而已,沒想過要齊侯的命。一時之間感歎萬千,最後他跑到軍營的轅門那裏哭了三天。算是對齊侯的惋惜了。


    不攻有喪之國,這是諸侯戰亂中的底線,而且在柏舉之戰,吳國大勝齊國,以至於齊人殺掉齊侯,向來攻的聯軍發訃告。


    不過夫差抹了眼淚,倒是沒管這個底線,派大將指揮吳國的戰船向齊國發動衝擊,結果是敗了。


    於是吳國從邗溝來的戰船也都退了回去。


    這一戰打到了隆冬才回去。而一回去,越國那邊派人送來了十幾根粗壯的樹木過來,那位前來進貢的越國行人說,這些樹木都是越君帶著臣子在老林中找的,而且這些木材都是樹齡長達百年。


    這樣的樹木自然最適合建造宮室。夫差也知道。


    晚間到夷光這裏來,夷光穿著木屐給他獻舞,腳上木屐踩踢石頭地麵發出清脆響聲。


    夫差一麵看一邊笑,見到夷光回旋轉頭投過來的一笑,他樂嗬嗬的把一觴的酒給吞了下去。


    夷光身材苗條,舞姿優美,木屐踩踏的清脆響聲伴隨著節奏響起。


    夫差看著,看到興頭上還會拍手喝彩。


    一曲舞畢,他把夷光一把摟進懷裏。


    這次出征,在外事上他將齊國擊敗了。是時候歇息一下了。


    “這次,越國可是送上來了一份大禮。”抱著夷光夫差和她提起越國的這次進貢來,前朝後宮並不相互阻絕。而且這次越國的手筆太大,夷光想不知道都難。


    夷光眨了眨眼睛,麵上故作不知,“國君?”


    “這次越國送來百年樹木,都是良材。”夫差笑著感歎了這麽一句,那麽多的百年樹木,也不知道勾踐是怎麽找到的。


    夷光的腦子裏立刻就跳出三個字:


    館娃宮!


    這個根本就是和西施這個人配套的,夷光麵上笑著心裏差點鬱卒的想吐血。雖然她在越宮中雖然沒有聽到半點風聲,但是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一堆電視劇,隻要關於吳越爭霸的都有關於滅吳的那幾條計策,當時她也隻顧著看帥哥美女,至於哪幾條她自己也沒辦法記清楚,但是有三條她模模糊糊記得,一個是給吳國大量財物,一個是美人計,一個就是讓吳國大興土木勞民傷財的搞自耗。


    她本人就是美人計的一員,而且勾踐並不是隻送來她們。在送她們入吳宮之後,還又送了兩三撥的美人過來。


    兒子舒齊已經是吳國公子,除非日後出奔別國,不然吳國要是滅亡了,舒齊也沒有好日子過。做俘虜的滋味屈辱又難受。


    夷光麵容上的笑容更加甜蜜,接下來她的舉動讓夫差大吃一驚。


    夷光從夫差的懷裏輕輕掙脫了出來,“妾進去裝扮一二,還請國君稍待。”說罷進入側室內,等到再出來。夫差的下巴險些沒掉。


    夷光出來的時候竟然是穿著朝服!


    因為朝服這東西實在是太繁瑣,夷光都是叫侍女快些再快些,她麵上笑得端莊,可是還是為這沉重的衣裳還有腰間佩帶的玉組,身形搖晃了一下。


    “妾恭喜國君。”夷光跪在夫差下首位置盈盈下拜。


    夫差一下子反應過來,他直起脊背。心中還是有些奇怪,要是祝賀對齊國的勝利,早在開始就應該祝賀了,怎麽會拖到現在?


    “這一次越國奉上百年樹木,正是助國君一臂之力。”夷光身子拜伏下,腰間的玉組也隨著她的動作叮當作響。


    “哦?此話從何而來?”夫差聽得有些興趣,問道。


    “此樹已存世百年,吸收天地精華才能長成。而如今越君將此物送來,江上戰舟不知增添幾何,而甲士戎車不知增幾何矣!此等莫不是昊天上帝助於國君成就霸業嗎?”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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