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第一時間去探望了,但是事情比較麻煩,連柯叔叔的麵都見不到。”周良就是怕她失望,所以才一直瞞在心裏,但他沒想到柯溫柔知道的速度比他想像得還要快。


    快得讓他沒有防備,也沒有想好安慰的話。


    她坐著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放心,我一定會再想辦法。”周良承諾她,會盡自己所有的能力。


    能有什麽辦法好想……就算罪過很輕,蕭家也一定會讓事情嚴重起來,他們完全有這個能力。


    爸爸又是主謀,看蕭父的意思,這件事完全要等蕭逸凡醒了再說。


    柯溫柔想了一會兒,“我搬出來了。”


    “那住到這裏來吧,你的房間還空著。”


    “不用了,我想住到酒店去。”


    “這裏住得不好?還是飯菜不合心意?”周良的樣子有點促狹,他多怕柯溫柔會不喜歡這裏,“我明天再請一個廚子過來,你喜歡吃什麽就讓他做什麽。”


    “這裏不好嗎?完全是按照柯家造的,比酒店要舒適多了!”


    “柯叔叔的事情,也可以得到及時的交流。”


    他羅嗦了一堆,柯溫柔腦海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兩家的恩怨,真的沒有辦法化解嗎?”


    周良住了嘴。


    這不是他能解決的事。


    聽說柯伯伯當初就是打著撕票的主意,他完全沒有顧慮自己的女兒,就衝動做了這種事。


    還能指望蕭家會原諒嗎?


    連他也覺得隻是妄想。


    第二天,周良跑了一整天,還是沒有辦法見到柯大亨,應該是性質太嚴劣,根本不讓他有被探視的權利,看來唯一的辦法還是要從蕭家入手。


    要不然到時候定案了,事情就很難收拾了。


    柯溫柔第二天就在比較知名的酒店裏開了一個房間,白天去醫院裏探視,晚上回來睡覺。


    也許,隻有陌生的地方才不會讓她胡思亂想。


    周良給她打了幾次電話,說的都是柯大亨的事情,分析的後果非常不樂觀。


    柯大亨不光有條綁架的罪名,他還連和合夥差點把蕭逸凡給撞死。


    如果不是車子的性能好,恐怕也就一命嗚呼了。


    這樣惡劣的性質,無論是誰。


    也沒辦法從蕭家的手裏把人撈出來。


    電話裏的聲音非常輕盈,並帶著女人特有的芬芳,周良聽著心都要融化了,但他必須控製住自己,不讓那顆心融化得這麽快。


    愛慕,隻能默默地擺在心裏,他根本配不上柯溫柔。


    從他第一眼看到柯溫柔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事實上柯溫柔小聲是有原因的,她探視病人到一半,突然聽到電話鈴聲,隻好跑到走廊的角落裏接聽,再加上談事情,所以不敢太大聲。


    回來之後,看到蕭逸凡正無聊地翻書,心裏的沉重稍淡幾分,輕輕拍了兩頰,努力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紅潤一點。


    結果,蕭逸凡狐狸般的目光瞟過她嫣然的臉蛋,立刻不淡定了,“你剛剛接誰的電話?”


    以為他聽到了,柯溫柔下意識反應。


    “沒有誰啊。”


    “不是屈麗曉吧……”


    這男人是屬狐狸的嗎?一聽他這句話就知道他在詐了,柯溫柔故意眨巴漂亮的大眼睛,“除了她我就沒朋友了?還有一二三四五六……一堆人可以聊。”


    “你老公在這裏可憐的住院,我就忍心拋下我去聊電話?”


    “……!”


    正好護士過來量體溫,聽見這個話都悶笑,柯溫柔臉紅紅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傳說中的蕭少,那可是毒舌王一枚。


    看著他委屈的樣子,還以為自己不知道怎麽欺負他了呢。


    “你以前就是用這招哄女人的?”


    “絕對是誤會,你知道那些女人在我眼裏隻是空氣……我的眼裏隻有你。”


    “咳……”柯溫柔屁股底下有把刀,拿刀子給他削水果轉移注意力,“你要是不想讓我受傷,最好還是管好嘴吧。”


    聞言,蕭逸凡輕輕地笑了。


    他知道柯溫柔因為這件事承擔了很多心理壓力。


    她自己都沒發現,笑的時候有多勉強。


    “其實我可以回去療養,不一定要住在醫院。”


    “院長說了,最好還是觀察兩天。”


    蕭逸凡握住她的手,差點把她手裏的刀子給嚇掉,那直線下墜地方可是男人的某處啊!


    五秒鍾的冷寂過去,後知後覺的柯溫柔也嚇了一身冷汗,默默地看著她手裏削了一半的蘋果,實在沒辦法把這個罪惡的蘋果繼續削下去。


    “還是別吃了吧。”


    “多浪費啊……”


    柯溫柔抬眼看到他含情脈脈的目光,不免心裏一軟,“算了。”


    “溫柔,晚上陪我一起吃飯吧。”一看到她,蕭逸凡的情商瞬間下降至負值,舍不得移開眼,“醫院裏很冷清,我一個人吃飯很沒意思。”他說的當然都是假的,宇文江老是找一堆狐朋狗友過來,簡直快把醫院當娛樂場所。


    猶豫了一下,柯溫柔已經答應了和周良見麵,但她還是點頭,“好吧。”


    緊緊地握住她手,蕭逸凡感歎,“難得讓你這麽聽話,我應該多受幾次傷。”


    “……這種話不要亂說。”


    柯溫柔現在知道殺手鐧是什麽了,“不然我馬上就走。”


    無辜爽約,就算提前發了短訊提醒,但她心裏還是帶著微微的抱歉,因為周良畢竟是為了柯大亨的事情在跑。


    這本來應該是她要做的事情。


    第二天在咖啡廳裏見麵,周良給她拿了一些資料。


    “現在為柯伯伯脫罪的辦法,就是讓他指供有人指使,或者他隻是被蒙蔽,但這種機率很小,因為我們找不到更好的有利證據,所有的綁匪都是呆在一起的,恐怕就是怕有人走漏消息。”


    “真的一點破綻也沒有嗎?”


    柯溫柔拿起快要涼掉的咖啡,長發都挽係起來,露出白嫩的脖子,她今天換了一幅裝束,看起來知性多了,雪白的襯衫,紫色的花苞短裙,連神態也充滿了寧靜的味道。


    似乎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周良怕自己看得太久,掩飾性的低頭喝咖啡。


    卻沒發現透明的咖啡廳玻璃外,阿蘭從外麵經過,恰好看到他收回目光的那一霎那,她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走掉。


    “我知道徐彥是你的校友,有沒有可能……”


    “不行。”


    柯溫柔下意識拒絕,見周良認真地看著自己,才想了一個自圓其話的理由,“我不想麻煩他。”


    更重要的是,她察覺到徐彥對她有某種情愫,這是她避之不及的。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會這麽想。


    徐彥,他可是學校裏的白馬王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他。


    但是賭場的會麵之後,她隱約想起了阮詩亦莫名其妙的敵意,後來又隱約從麗曉那裏聽了一係列的事情,多多少少有點在意。


    她一直對徐彥抱有學長的情誼,但是實際上,更勝於一種崇拜。


    徐彥已然變成她欽慕的對象,年少時的單純誤以為愛情,直到後來才厘清自己的想法。


    所以,徐彥做的那些事總讓她心裏有點芥蒂。


    不願意怎麽相信,也知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隻好保持著相敬如賓的友誼。


    在這種事情上,她找任何人都可以,卻不能在蕭家的眼皮子底下找徐彥。


    周良聽完,微歎了一口氣。


    他何嚐不知道是昏招,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他對徐彥這個人也存有爭議,總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過於危險了,不是一個容易結交的對象。


    隻好另想辦法了。


    蕭逸凡出院的那天很快到來,柯溫柔卻一直沒有露麵。


    一早就打電話給她,始終沒有人接聽,蕭逸凡脫掉病號服之後,扔在櫃子上的手機容易響起來,衣服都顧不上穿,連忙去接,


    結果卻是管家。


    他說自己被事情拖住,馬上過來。


    蕭逸凡下意識問了一句,“溫柔怎麽沒接電話,她不來?”


    管家沉默了一下,他還沒有修煉到麵不改色心不跳撒謊的地步。


    僅止於五秒鍾的沉默,已經讓蕭逸凡嗅出了不尋常。


    就算管家後麵接口,“少奶奶出去了,還沒回來。”也隻能是一種無能的掩飾。


    看著電話,蕭逸凡的臉色也凝重起來,扔到一邊,慢條斯理地穿上襯衫,整理好之後,走到窗口看著枝繁葉茂的綠蔭,心頭的陰影卻始終盤旋在上空,久久不散。


    一個電話打到了陳助理那,“幫我查柯溫柔在哪。”


    不到半分鍾,陳助理平板的聲音稍稍有了些變化,“少奶奶住在酒店。”多少猜出了一點什麽,他把柯溫柔居住的酒店報出來,並且多嘴地加了一句,“住了好幾天。”


    好幾天是幾天?從他被綁架開始,還是回來之後?


    身為一個丈夫不知道妻子跑到酒店去住,這是不是他的失職?


    柯溫柔搬出去,蕭父一定知道。


    他為什麽不阻止?


    隻有他像一個傻瓜嗎?出了這種事還被蒙在鼓裏?


    蕭逸凡討厭這種感覺,沒等管家過來已經揚長而去,略微蒼白的臉在太陽底下泛著靈秀的光澤,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他眼裏的怒火和灰黯,那是一種叫做複雜的情緒。


    隨便攔了一輛車,他報上了酒店的大名。


    至此,一言不發。


    從後視鏡裏看他幾眼,司機敏感察覺到這個客人心情不太好,於是識相的保持沉默,一路將車子駛到了酒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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