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不怕別人說您孫女好吃懶做還啃老啊!”


    “他們愛說就讓她們說去,我和你爺爺勞苦一輩子,養你還算是養的起。”


    林鬆鴻見習嫻越來越遠把她拉坑裏的趨勢,忙道:“你可別聽你奶奶的,自立自強不依賴家庭是最起碼的做人準則。”


    池小墨配合爺爺的表情鄭重的點頭。


    林鬆鴻之所以發家致富,一是在當時算是頂頂有學問、有思想敢拚搏的人,二是他當時的宗旨就是不拖累國家。


    他說一個人對國家做貢獻有很多種,但他沒有太過於遠大的報複,所以隻希望林家一家子不用靠政府來解決溫飽。


    一個本著解決全家溫飽問題的文弱書生,成就了如今的白墨集團。對於林鬆鴻,佳木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往往不是仇富,而是肅然起敬。


    習嫻捶了捶腰側,對她說:“幫你把衣服準備好了,在你房間的浴室裏,洗澡了早點休息。”


    她吧唧一下在習嫻臉上親了一下:“爺爺奶奶晚安。”說完往樓上走去。


    洗澡後將林惠給的鑰匙謹慎的鎖在了保險櫃,躺在床盯著手機很久,一咬牙,給冷然發了短信。


    “到家沒?”


    她盯著手機的目光越來越渾濁,眼皮也越來越重,一分鍾,兩分鍾……


    第二日醒來時便已經是十點多了,手機上兩條未讀短信,一條是冷然回的昨晚的短信,僅僅三個字:到家了。還有一條短信是冷馨的:馬上要上飛機了,無論什麽情況,也請替我照顧好我哥。


    她握著手機在呆愣的窩在床上,不應該啊,她和冷馨也算是第一次見麵,為什麽會跟她說這麽奇怪的話呢?


    她覺得有個黑影正向她靠近,帶著濃重的壓迫感,就像真相一揭開,所有的平靜都會顛覆,驚濤駭浪襲來,所到之處麵目全非。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怎麽想還是想不通,多想無益,還死了她本就不多的腦細胞。說不定人冷馨就是覺得和她投緣也不一定。


    八月中下旬毒辣的陽光,十點多在室外活動的人已經少之又少了,出去了和蒸籠裏的小籠包一樣,等著熟吧!


    池小墨揉著飛揚的短發下樓,瞥見林微白在客廳陪著藍婷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好奇的湊過去:“幹嘛呢?”


    林微白一副你這都不知道的鄙視白癡的眼神上下掃了下她,道:“懷孕日記。”


    她不與他一般計較,自顧自倒了杯水,好奇的問:“今天是周一,你不用上班嗎?”


    林微白得瑟的一挑桃花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作為準爸爸的我,首要任務不是工作,而是陪老婆。”


    “所以呢?”


    “我可去可不去,爺爺批準了的!”


    這點池小墨不敢苟同,搖搖頭:“老哥,仔細你的皮,太上皇同意了,不是還有咱家母後麽?”


    “你放心,如果我是因為別的什麽事情不上班的,老媽就算把我追到天涯海角鐵定都要給我一頓,可我這不是在家陪婷婷麽,肯定不會有事的。”


    藍婷緊張地拉了拉林微白衣袖,水翦眸中滿滿的全是擔心:“不會有事吧?”


    藍婷話音剛落,林微白就指著池小墨的鼻子開始罵起來,卻沒多說認真:“你丫要你說,你嫂子現在都不安了,我家寶寶要是有什麽事看我不拿你涮火鍋。”


    她縮縮脖子,林微白明顯是護著藍婷的,雖然被罵了,可似乎,這種感覺也不錯哦!老哥知道心疼嫂子了,歐耶!


    因為沒有車了確實不方便,便將自己把車賣了的事情告訴林微白了,將撞車那段隱去了,隻怕她說了。以林微白的性子,就算把整個佳木市都翻過來,他都要扁那人一頓。


    林微白臉上肌肉抽了抽:“越來越能耐了啊!”末了湊到她耳邊小聲道:“缺錢你跟我說啊,沒必要賣車。”


    她聽後滿頭黑線,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最後林微白慷慨,將他的四圈轉給她。她原本還感激涕零的準備給林微白來個大大的擁抱,剛走至門邊就聽到林微白對藍婷說:“啦啦啦啦,老婆,終於有理由換輛車了。”


    丫的,為他人做嫁衣裳了。


    一起上p班的值班醫生是蘇玉秋,懷孕也快六個月了,顯得有些笨重,精神很好。冷然已經提前整理病曆了,見她進來伸手將一份病曆遞給她。


    “四點半有個膽囊切除手術,在3號手術室,提前做好麻醉準備和補液。”


    池小墨盯著病曆看了下,發現醫生簽名下並不是冷然的名字,說:“老師,這病人是雷醫生的。”


    “嗯,臨時更改了手術時間,就落在我手上了,一會兒還要去做術前詢問,確保手術順利進行。”


    她有些糾結,膽囊切除手術一般選擇全麻,而病曆上簽署的麻醉方式是連續硬膜外麻醉,手術過程中,病人是清醒的,可能會有一些惡心、嘔吐的症狀,甚至會有輕微疼痛。


    她猶豫了一下,以冷然對手術的態度,肯定是發現了問題的,卻還是說了:“為什麽是硬膜外麻醉而不是全麻?”


    冷然填寫病曆的手一滯,鋼筆在白色的紙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尾巴,眸中的溫度也瞬時降了三分。


    “作為麻醉師,不管病人想要什麽麻醉方式,要做的就是為病人緩解疼痛。”


    這點她知道,可用全麻不是要來得方便些嗎?


    蘇玉秋見她滿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才接著道:“昨天雷醫生去跟病人講解麻醉危險時,病人聽說麻醉後兩小時內可能會造成窒息的現象,就怕了。一個勁嚷嚷著不做全麻,雷醫生就換了硬膜外麻醉。”


    池小墨這才將她那顆好奇的心穩穩的放在心房裏,她心裏直想落淚,她也就是當著他的麵說了句‘笑容不到心底’,那也不用換成這副動不動就零下的表情啊!


    她決定旁敲側擊幫他再把笑容拉回來,管他是不是真的想笑,最起碼讓她不覺得害怕啊。


    於是整個下午,在進手術室之前,20層麻醉科都悠悠飄著她的歌。


    她睨著眼睛注視著冷然的一舉一動,裝作不自覺的唱著:“城外你的微笑,掩蓋一夜的蒼老……”


    “請把我的歌帶回你的家,請把你的微笑留下,請把我的歌帶回你的家,請把你的微笑留下,明天明天這歌聲,飛遍海角天涯,飛遍海角天涯,明天明天這微笑,將是遍野春花,將是遍野春花……”


    “城外你的微笑,掩蓋一夜的蒼老……”


    《蘇州城外的微笑》和《歌聲與微笑》兩首歌,循環演唱,然後的然後,她餘光處,原本神閑氣定修改病曆的冷然那張輪廓分明的帥臉越來越黑了,握筆的力道也明顯重了很多,都能從白皙的手臂上明晰的看到青筋凸凸的模樣。


    最後的最後,剛結束手術的李錦實在是忍不住了,狠狠壓下他那顆不願傷害他人的心說:“小墨啊!你還是別再唱了,你再繼續唱歌,手術時都不用我們這些麻醉醫生了,病人直接昏倒無知覺。更何況蘇姐還在這,這胎教音樂相當欠,可別讓寶寶沒出生就被荼毒了。”


    李錦話音剛落蘇玉秋一個勁地猛點頭,護著肚子道:“我隻差沒用東西塞住耳朵了。”


    池小墨:“……”


    本來她隻差沒有瞬間炸毛,然後咬著帕子窩在潘雪懷中讓潘雪收拾李錦,可視線所及處卻見冷然抿著嘴努力克製住上揚的唇角。


    池小墨覺得此刻的冷然,身後就是一道光環,亮的她睜不開眼,更挪不開眼。


    她一愣,情不自禁道:“老師這樣笑真的很好看。”


    說完後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忙捂著嘴巴盯著冷然漸黑的臉,醫生值班室裏一時鴉雀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要是姨太太們在看這章時有那麽一點點的開心,那~~~乃們留言鼓勵一下四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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