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三月粉色桃花綻滿枝頭的花園,她走在前麵推開那扇熟悉的大門,裏麵東西的陳列順序都和以前一樣,仿佛她隻是遊玩或晚歸的遊子。


    習嫻和林鬆鴻身體依舊健朗卻也不似從前那般了,池小墨這才知道她有多自私,自私的隻顧著自己的心情而忽略了身邊人的感受。


    “小墨累不累,放好熱水了,先去洗個澡,回頭再跟我們嘮嗑嘮嗑。”習嫻布滿皺紋的臉上堆笑,像融了糖一樣開心。


    池菲還是和以前一樣,眉頭一皺盡顯不滿:“媽,你讓她自己來,再過幾個月她都二十五歲了。”


    習嫻忙不迭應好:“好好好!可她這不是才剛回來麽?一個人在國外這些年也夠獨立的了。”


    林誌逸溫和的衝她點頭,示意不用理池菲先去洗澡,她背著池菲吐吐舌頭往樓上走去。


    池菲和林誌逸兩年前已搬來林宅一起住了,她坐在陽台手捧著細碎的陽光感受波恩三月裏沒有的溫暖。


    林宅雖大,現在是四世同堂,再大也顯得有些擠,可心髒處卻是暖暖的。


    “聽你哥說自己找好工作了?”池菲喝著咖啡淡然問。


    她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點點頭:“是啊!現在去景和就有獨立手術能力了,到時候找個高級護士搭檔能輕鬆很多。”


    池菲輕緩的擱下咖啡杯,張合好久道:“景和就算了,我給你安排去一醫吧!”


    她流產那段時間就在一醫,又住了一個星期,說不定有人還記得,輕笑道:“媽,沒什麽,景和又不比一醫差。”


    池菲約摸怕她再想起冷然吧!


    一旁的爺爺擱下報紙,半掛著鼻梁上的老花鏡幫襯她:“孩子自己有想法就依著她,不要什麽事都做主,這樣她永遠長不大。”


    池菲見林鬆鴻都這麽說了,也不再勸阻。


    這天她窩在有著熟悉氣息的客廳中陪家人閑聊了一個下午,日薄西山時更是一家人吃了一桌團圓飯。


    第二日閑著沒事想著提前去景和報道,出門時林微白正上班把她捎過去。


    “也不怪奶奶說,才回來時差都沒倒好就想著上班啊?”


    她撇撇嘴,心中暖暖的:“在醫院上班不也是白晝不分麽?連著三個大夜班又不是沒上過,回來也就一個通班的時間。”這當爸爸的人就是不一樣,懂得關心人了。


    林微白順手將車鑰匙遞給她:“這是你以前的車,沒怎麽開,但保養的很好,先將就著吧!”


    她搖搖頭沒結果鑰匙:“還是算了吧!波恩可是沒有柵欄紅路燈的,你要我現在開車到這密集的馬路上真心還沒有那個膽量,等我熟悉一段時間再說吧!”


    林微白沒再堅持,將她送到住院部樓下就走了。


    她站在高大宏偉的住院部前有些晃神,一旁的門診顯然已經翻新了,晃神過後才緩慢穿過大廳。


    三年時間確實改變了很多,以前就沒將所有醫護人員認全現在更是覺得每張擦身而過的臉都是那樣陌生。


    她不著急報道,乘電梯到二十層麻醉科裏晃悠著,來來往往的醫生爭分奪秒的爭搶時間。她望著熟悉的地方,這裏一磚一瓦都銘記在她心中,午夜夢回時因著某一人而變得更加魂牽夢繞。


    “小墨!小墨!真的是你嗎?”潘雪早查房歸來,見纖瘦的身影佇立在換藥室前愣神。


    她聞聲回頭,嫣然一笑:“雪兒姐,不是我還能是誰?”


    潘雪驚喜的拉著她的胳膊往值班室裏拽,口中叨叨不停:“我前些天也聽上頭說你快回來了,本來還不信的,剛才看到你可開心了。”末了鼻子一酸紅了眼眶,“死丫頭,這一去就杳無音信,我生孩子那會兒就想給你看看,可找不到你……”


    她驚喜的問:“雪兒姐生孩子呢?男孩還是女孩?我可是要當幹媽的啊?”


    “女孩,行行行!老幹媽都行。”


    冷然站在值班室裏整理資料,空氣將熟悉的音波傳入耳中,渾身一震僵在原地,手中的病曆散落一地,僵硬的轉過頭見那張閉著眼都能臨摹出來的熟悉麵孔,嗓子堵住一樣說不出話。


    池小墨腳下一頓,錯愕的盯著值班室中的冷然半晌沒說話。他怎麽可能還在這兒呢?忙強迫自己聚精會神,卻驚訝的發現真的是冷然。


    他不是應該回b市結婚的嗎?


    她穿了一件灰白格子的羊絨呢大衣敞開著,裏麵穿著白色的襯衫露出精致的鎖骨,打底褲上穿著黑色短褲,腳上是一雙黑色高跟長筒靴。


    他眸中溫柔如水,凝視著她細膩白皙的皮膚透著瑩潤光澤的小臉,已經褪去了三年前的青澀,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是小女人的媚態。


    他咧著牙齒傻嗬嗬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濕潤了眼眶。


    他很高興再次見到她時兩人之間已經純淨的沒有任何秘密,除了那句不曾說出口的‘我愛你’。


    他喉頭一滑,沙啞著嗓音問:“不是明天才報道嗎?怎麽今天就過來了?”


    她回過神禮貌的點點頭:“冷老師好,今天沒事就先過來熟悉熟悉一下環境。”


    真正的靜如止水。


    她的一句‘冷老師’像無數把鋼刀劃過他的心髒,將過往所以的情分全部阻隔在一句‘老師’上,窒息的令他幾乎要停止心跳。


    早查班的醫生基本上都集中在值班室,見她都進來也是呆了好半晌。


    嶽豔奔起來圈住池小墨的腰一陣搖晃:“啊啊啊……小墨你可回來的真及時,我和趙亮五一結婚,趕巧能參加。”


    池小墨嗬嗬笑,當年的鬥嘴冤家都成雙成對了。


    周夏帶著一人匆匆走進來,指著冷然火大吼道:“傻愣什麽呢?巴晨藥業負責人都過來了,總裁馬上就到了,還不快些準備談判。”


    他不慌不忙的撿拾地上散落的病曆,心如刀割。


    周夏身旁的陽倩在見到池小墨後略略一驚,這人她不止見過一次,卻又覺得不可能會出現在景和醫院,試探著叫了聲:“沈夫人?”


    池小墨回頭見是陽倩,沈醉名下進出口醫藥公司的翻譯,暫時是沈醉的秘書,忙含笑禮貌的點點頭:“你好。”


    “您怎麽會在這兒?”陽倩見她承認身份後更是百般納悶。


    一值班室的人都不明所以的望著她,她略微有些尷尬,頂著‘沈夫人’的名義也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了。


    “我去德國以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


    陽倩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撓著頭憨厚的笑了兩聲:“沈先生他馬上就過來,我們剛好和這家醫院談長期藥品合作。”


    潘雪回過神後尖著嗓子不可置信道:“你結婚了?”


    陽倩猛地點頭如搗蒜,一臉豔羨道:“是啊是啊!老公是我們總裁耶,好像結婚快三年了吧,在科隆大教堂裏舉行的曠世婚禮,我這輩子估計都不能那樣風光了。”


    話音未落她便看見周夏身後一臉溫潤的沈醉,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們解釋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她扶額長歎一口氣,本以為離了就沒事了,現在看來還是欠思考。


    冷然起身將病曆擱在辦公桌上,閉著眼睛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漫布,壓抑著此時的心情。


    自嘲的笑笑,原來當年小墨追他時,便是這樣錐心刺骨的感覺。


    她結婚了,她已經結婚了,腦袋想被轟炸後一般荒蕪,漫布焦土。


    沈醉走進來仍然謙和含笑,問周夏:“難道就在這裏談合作嗎?”


    周夏晃過神來說:“不是不是!去我辦公室裏談。”


    冷然的目光一直盯著麵前的沈醉,這人他有印象,捐骨髓那天就是他陪著她來的。心中緊縮不能呼吸,慘白著臉色佯裝淡定跟著周夏往樓上辦公室走去。


    沈醉驀然回頭,指了指池小墨敞開的外套囑咐:“把衣服扣子給扣上,才回來不適應天氣,注意別又感冒了。”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窘迫的開始扣扣子。


    周夏眼中一亮,忙笑道:“既然你和小墨是夫妻,那一起去吧!”


    指甲深深嵌進手心中,他用咬碎牙的力道才克製住殺了眼前淺笑的男人。


    她忙擺手:“不了不了,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天啦,在波恩時怎麽沒事一回來就成事兒媽了?


    周夏搶行將她拽進辦公室談合作,冗長枯燥乏味的說令她昏昏欲睡,正襟危坐掩飾正在打瞌睡的事實。


    冷然視線凝視著她褪去嬰兒肥的臉頰,一時心疼不已,她那樣怕冷,十一月就把自己裹得像個棕熊怎麽能適應波恩濕冷的天氣?手腳睡很久都冰涼的,那晚上呢?沒有他給她暖手暖腳的時候呢?


    他抬頭將視線轉移到那個同樣氣質卓越的男人,絕望席卷而來將他湮沒,是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給她暖手腳呢?


    他嫉妒的想要殺了他!


    “沈總裁還真是厲害,我自愧不如,一盒藥的價錢再便宜一毛錢,就一毛錢!”周夏心中暗暗一驚,沒想到表麵無害的男人實則這麽精明。


    沈醉仍然銜著窗外暖陽一樣的微笑:“一盒一毛錢,確實不多,近乎微乎其微。景和醫院的用藥量你比我清楚,這一毛錢可以滾成萬元、十萬、百萬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周夏老奸巨猾的一笑,揚手指了指打瞌睡的池小墨:“沈夫人在景和工作,往後有晉升評級什麽的,我們一定會優先考慮沈夫人。”


    沈醉視線飄了兩下,忽地莞爾:“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姨太太們,明天開始倒v來著,希望親們不要拋棄四爺。1、無條件接受退款。2、留言滿25字後麵會出現送分字樣,不管是不是湊數(實在不行標點符號來湊吧)顯示即送積分。3、明天三更。4、記得愛四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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