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噙著淺笑說:“這隻是一般定律,而你父母,恰恰好是個例外。”而他很慶幸這個例外。


    這個答案很令她滿意,拖著下巴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他猛的伸手將她圈在懷中,束縛著不讓她離開,語氣是淡淡的酸味:“為什麽一見到熟人你就條件反射的想和我撇清關係?”以前在佳木大學遇到王逸老師時也是這樣。


    “哈哈哈,你別這樣抱我,我好癢……”


    冷然鄭重的說:“池小墨,我希望你能正視這個問題。”


    她清了清嗓子,將聲音拉得粗粗的:“領導,我已經很正視這個問題了,你都說是條件反射了,我也沒辦法啊!”


    潘雪和李錦剛進門就見倆人膩在一起,連連咋舌道:“頭兒,你這樣是不想幹了吧!這都幾點了還在這兒膩歪。”轉頭對李錦說,“小錦子,頭兒要是不想幹了,你就把他那主任的位置給接下來發揚光大。記得給你下一任寫下忠告,告訴所有人,景和這麽多年,隻有一位主任是因為貪戀美色被革職的,定要引以為戒啊。”


    冷然鬆開環著她的雙臂,心情卻很明暢,微微一笑調侃道:“在我還沒被革職之前,不知道是否有權利決定你們倆的去留?”


    潘雪忙縮了縮脖子,推搡一旁的李錦:“咳咳,頭兒,我這邊還沒早查班,你們倆繼續,權當我們沒出現過。”一溜煙兩人就沒影了。


    池小墨蹙眉盯著潘雪李錦落荒而逃的背影,轉頭不禁低語數落:“以後還是注意些,別拿工作的事情去威脅雪兒姐他們,一兩次還行,時間久了他們……”


    “時間久了他們也不會在意的。”他截住她後麵未說出口的話,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水翦眸,驀然笑開道:“小墨,我可以將這些理解為你愛我麽?”


    倘若不愛,又怎會如此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和人際關係呢?這樣細微的體貼,不是旁人能感受得到的。


    她臉頰微微發燙,若是以前肯定會淬一口唾沫很直接的否認,可炸彈事件就是一個過程,拉近彼此讓她的心不再逃避的良藥。


    她凝視著冷然愈發堅毅的下顎,聽見自己清晰的回答說:“是,我愛你。”


    盆摘的淡紫色芍藥綻放枝頭,風過微微顫動,兩人相視一笑,即便是淡然如水,卻也感覺到了彼此的心意。


    兩人生日僅相差一天又已臨近,值班室裏鬧哄哄各執己見的討論著怎樣慶賀。


    嶽豔一拍桌子:“不管你們怎麽想,姐姐我鍾情於火鍋……”


    潘雪翻了翻白眼:“怎麽著也得讓頭兒放放血,又是生日又是求婚嗚嗚嗚……”李錦忙上去捂住潘雪嘴,傻嗬嗬笑了起來,對池小墨說:“別聽她的,沒什麽求婚。”輔一說完就有要自殺的衝動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她一愣,旋即明白了,隻想裝作不知道罷。要結婚了嗎?她忽然對結婚二字無太多了解。


    冷然生日前一個晚上,科室多數人都有例會,而她卻沒有。天*沉未沉時才拖著加班累癱的雙腿往外走,冷然開會不能送她,一株殷紅石榴花前穿著白色棉質長裙的姑娘盯著花壇裏的泥土愣神。


    池小墨原本匆匆的腳步慢慢放緩,走近見她容色蒼白,關切的問:“陳怡,身體恢複的還好吧?”


    陳怡回頭梨花帶淚,隻字未說就嚶嚶的哭了起來,一把抓住池小墨的手‘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池姐姐,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把冷然讓給我好不好?”


    池小墨心中一痛,陳怡最近確實是倍受打擊,換做她也不一定能扛下去。可憐惜歸憐惜,感情這種事她不能強求,也不想鬆手,自己的東西都不能保護好,那就別怪別人搶走了。


    他們之間經過多少磨難才將所有波瀾歸於寧靜,而她,決不允許再一次分離。


    “對不起,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確實想要幫上一把,除了這件事,我都能答應你。”


    陳怡楚楚可憐的目光忽然變的犀利,柔和的麵部輪廓陡然變得異常猙獰,冷笑兩聲道:“是嗎?”


    陳怡閃電般的躥起來將她往一旁的黑色麵包車門上推過去,說時遲那時快,車門約定好一般拉開,裏麵五大三粗的幾個男人將她強行往車內拖。池小墨張開口準備喊出聲卻被一雙粗糙而寬厚的掌死死的捂住嘴巴,眼前的陳怡繞過她坐在車內,她半個身子還在門外,右腳一用力把鞋子蹬了下去,希望能有人發現異常。


    陳怡在車廂內不耐煩的吼道:“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請你來不是耗錢的。”轉頭將矛頭對準一旁閑著的兩人,“還不快去幫忙。”


    池小墨很快就被弄上車,雙手都被綁住,嘴上也貼著膠帶,無力的看著車越走越遠,最後離開市區到一所廢棄的工廠裏,幾人合力將她扔到牆角。


    陳怡一拍手,指揮一旁的男人說:“去,把她嘴上的膠布扯下來。”然後剽悍的壯漢一把撕掉她嘴上的膠布,撕扯著微小毛發和皮一陣疼,卻也不是不能忍受。


    她沉靜說:“陳怡,你現在放了我,就當今天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我不追究任何責任。”


    陳怡一愣,而後狂放的笑了起來,聲音回蕩在工廠中,一聲一聲、一陣一陣,然後突然戛然終止,冷冷的腔調問:“池小墨,噢——不,是我們偉大的池醫生,你覺得我現在會放過你嗎?”


    她澄淨的眸子盯著陳怡戲謔的目光,真誠答到:“會,因為你是好人。”


    話音未落臉頰上便是火辣辣的觸感,陳怡扇了一巴掌仍不覺得痛快,猛拽她烏黑的頭發強迫她望向她,咬牙切齒道:“對,我是好人,可你們林家不是好人,吞並了我爸爸的公司,逼得我爸爸不得已跳樓,害得我家破人亡。”而後亢奮的瞪大眼睛拽著池小墨頭發一下一下往一旁的牆上撞,“還有你這個賤貨,都離婚了還纏著冷然,為什麽?為什麽他對你始終如一?”


    池小墨蠕動嘴唇剛想解釋就被拽在牆上猛撞了幾下,額頭刀錐般疼痛難忍,連呼吸都覺得那樣疼,眼前一片模糊,太陽穴凸凸的跳著,粘膩的液體順著額頭劃破秀致的眉滴落眼角。


    她沉重的吸了口氣,對上陳怡憤怒的眼:“我哥說他收購你父親的公司是在救他,你們的資產池……”


    陳怡抬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再次落在她臉上,牙關咬破皮膚口中滲血,眼前昏花一片,要不是陳怡的手還揪著她襯衫的衣領,她想她應該會倒下去。


    “我不想聽到你們林家任何人,知道我多想用硫酸燒了你這張臉嗎?”陳怡纖弱的指來回在紅腫的臉頰上輕撫,低頭輕輕吹了一口熱氣,柔聲道:“可惜我覺得沒必要,因為你這張臉,並不出挑。”


    池小墨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覺得長相不出挑原來是件好事,陳怡現在的精神狀態近乎癲狂,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


    陳怡雙眼迷蒙的站起來,眼淚吮著淚光:“我以為冷然責任心爆棚,知道我發生那件事後會無微不至的照顧我、保護我不再受侵害,可是我算錯了,算錯了還有你這個賤貨……”一腳狠狠的揣在池小墨肚子上。


    “其實我並沒有被輪=奸,隻不過是被冷然氣到了去夜店一夜狂歡,七個男人裏卻沒有一個是我愛的男人。”眸子神色一黯,“我大三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想著是不是有一日也能將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他,你懂我是什麽感受嗎?”


    末了嫣然一笑:“你當然不懂了!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你遇到的人都寵著你,我在景和也有些年月,可他們卻對你念念不忘,隻有一開玩笑就是你,從來都沒有我的份。”


    池小墨倚在牆上盯著陳怡堪稱絕色的臉,努力壓製腹部和額頭傳來的刺痛,艱難的呼吸:“你也同樣很好,潘雪嶽豔都待你如妹妹一樣,那些玩笑話也不過是先入為主,我比你先出現,習慣問題。”


    陳怡不理她,帶著淡笑走到四個男人身邊,說:“我已經把微孔攝像機裝好了,記得好好享受……”繼而扭頭盯著一旁的池小墨,“我倒要瞧瞧將拍下來的片子給冷然看的時候,他還要不要你,介不介意。哈哈哈……”


    走了兩步驀然回頭:“忘了告訴你,炸彈案那天的紙條,是我放的,警也是我報的。”


    “你那麽想炸死我為什麽還要報警?”她忽然覺得脊背一陣發涼,陳怡連炸彈的事情都能做出來,她現在落在她手中絕對有性命之憂。


    “我隻是知曉內情而已,留了張紙條引你進實驗室就好。報警是不想傷了冷然及病人,我掐準時間以為拆彈專家不能及時解救你,當時真是太天真了。現在想來,我應該連他也一起炸死的,讓景和所以人都跟我陪葬。”


    說罷輕佻一笑:“不過現在也好,有你給我陪葬,我也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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