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虛道人一聲驚呼道:“不好,老二要遭。”但見場中那虎皮漢子一招“推窗望月”,左掌前推,右掌含式欲放,那千斤石童千金本已略感疲憊,額頭早已見汗,倆人拳掌已過百十合,竟然拿他不得,此刻見那漢子這招胸腹間露出破綻,不禁大喜,雙拳連連變招,一招“翻江搗海”,雙拳連出,直擊向那漢子胸腹幾處要害。那漢子此招本是虛招,左掌前推露出胸腹要害,乃是誘敵,實在右掌含勁待擊,他見童千金已有亂相,此刻又已著了道,眉角微揚,眼神中寒光爆閃,童千金幾下重拳連環攻向那虎皮漢子,那虎皮漢子冷哼一聲,道:“著!”


    天虛道人眼見童千金自投羅網,大呼一聲道:“兄弟當心!”隻見那漢子突的招式立變,左右雙足互換方位,身子一璿,一招“穿花引蝶”從童千金左肋下穿過,緊接著一招“蝴蝶雙飛”,連拍童千金左肋、後背幾處要害,童千金聽到天虛道人提醒時早已不及變招,他不料敵人變招迅捷,疏忽大意便著了道,心知必敗無疑,當下他隻覺肋下後背一陣麻痛,便摔倒當地,再也爬不起來。


    那虎皮漢子見童千金倒地不起,雙手微抱,傲然說道:“閣下拳腳不過如此而已!領教了!”說完勿自跳下場去。那邊慕容雲海與金武雙雙躍到場中,扶起老二童千金,將他摻到場下。這時,那風鈴草原狼為首那人開口道:“現下平局,不知這第三場可有誰來較量?”天虛道人一擺拂塵,眼中精光爆閃,開口說道:“這第三場不如由貧道來考教考教閣下如何?”那為首的握弓的漢子豪氣幹雲的哈哈大笑道:“好,在姑蘇地界,你天虛道人的武藝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在下便也不在退讓,如此便請。”言罷,將手中弓弩交於手下,順勢拿起一把單刀,雙臂微震身子便急拔而起,躍到兩丈有餘,雙足互蹬緊接著一式“燕子穿雲”便直直躍向場中。這一招有個名頭,喚做“燕子三抄水”,難便難在半空中雙足互蹬借力,而又施展“燕子穿雲”一式,這兩下一氣嗬成,若沒有相當深厚的內力是萬萬施展不了的,這漢子內力還不是很純厚,在這第一躍時,應躍到三丈左右,不過武林中一躍能達到兩丈有餘的好手也並不多見,由此可見這漢子的內力不可小覷。


    天虛道人見這漢子顯露一身高絕的輕身功夫,心中不由的一凜,他眉目略皺,深吸吐呐一口,拂塵一擺,身子斜向上拔起兩丈五六,隨即身子在空中滴溜溜一陣旋轉落向場中,虎丘山兄弟見到天虛道人的輕身功夫同時大聲喝彩,老五金武大叫道:“大哥好俊的身手!”那漢子眼見天虛道人的輕身功夫略勝一籌,不禁誇道:“天虛道人果然名不虛傳,隻這一手輕功便可稱冠武林!”天虛道人略微一笑,左手輕撚胡須,道:“閣下那一手燕子三抄水可也是俊俏的緊,貧道可算開了眼界!”


    那漢子蒙著麵,也看不清是什麽表情,隻見他雙目微擰,眼中射出一道厲芒,左手掌立前胸,右手單刀遙指天虛道人,說道:“在下除了弩箭練的好,便是一手刀法還過得去,素聞天虛道人手中拂塵蕩盡塵世煩惱,我這口刀卻也是斬盡人間鋒芒,不知是道人的拂塵略勝一籌?還是我手中這口單刀更勝一籌?”天虛道人右手微擺拂塵斜指蒼天,左掌呈半推狀,凝立當場,紋風未動,口中道:“閣下好大的口氣,貧道遊走江湖數載,倒也把這柄拂塵練了些火候,雖不敢說無敵江湖,但若要從這把拂塵上討點便宜也並非那麽簡單。”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誰也不肯落下半點威風。


    那漢子冷哼一聲,道:“都道是手拿拂塵非凡人,今日我便領教。”言罷,一抖手中鋼刀,隻聽得璜琅琅幾聲響,那漢子已然發動攻勢。天虛道人但見那漢子出手,手中拂塵微擺,足下微頓,便迎擊而上。


    天虛道人本是武當道觀俗家弟子,因年輕時一段愛恨糾葛脫離武當,後因情愛失落,萌生出世之念,但因始終無法打開執念,便落草為寇。當下天虛道人施展開武當太乙拂塵,手中拂塵劈、纏、拉、抖、掃為主,中有刀、劍、鞭、鏢等兵器招式混合,形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神合,自然流暢,綿綿不斷,一氣嗬成。


    那漢子見天虛道人一手拂塵了得,也不與之硬拚,反倒展開遊鬥方式,來消耗天虛道人內力。天虛道人心知此人內力深厚,見他不與攻擊,隻是一味防守,便猜到他的用意,心道,若是如此與他纏鬥,畢竟他年輕力富,時間久了,我必定內力消耗過劇,若那時他再全力反攻,我必敗無疑,不成,我總要強攻,速戰速決!天虛道人片刻間拿定主意,當下手中拂塵一揚,一招“橫掃千軍”急急打向那漢子下盤,遂後“黃龍蓋頂”,“翻江倒海”“馬後揚鞭”“靈猴縮身”幾式接連使出,其招式驚奇,變幻無方,靈巧有餘。那漢子疊遇險招,心知天虛道人欲以快打快,深怕纏鬥時間越久越對他不利。他雖情知如此,不奈天虛道人接連使出奇招,暫無還手之力。


    那漢子將手中鋼刀揮舞的密不透風,儼如一道銅牆,天虛道人見此人功力深厚,刀法穩重,雖不是大開大合之勢,卻也是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斷。天虛道人情知棋逢敵手,若不謹慎對敵,恐將功敗垂成,思忖到此,當下也是放空心境,靈台一片清明,靜心對敵,見招拆招。


    天虛道人一路太乙拂塵使得得心應手,奇招連連,猶如猿猴一般,身子輕靈迅捷。隻見他手握拂塵,“追風趕月”“鷂子翻身”“白鶴探水架彩雲”“太公坐昆侖”,接連又是幾式攻手,那漢子沉腰坐馬,手中鋼刀亦是式式妙手,“落步藏刀”“烏龍擺尾”“魚樵問路”,每式皆是沉穩有力,不疾不徐。二人如此你來我往已過近兩百合,中間但聞幾聲兵器相交之聲,二人閃傳騰挪,誰也傷不得誰分毫,誰也占不得半點便宜。


    天虛道人越戰越覺心驚,不曾料到這風鈴草原狼居然如此棘手,怨不得他們竟然在武林中如此赫赫有名。天虛道人此刻已略見疲憊,額上已然涔涔見汗,在看那漢子,居然仍舊麵色不變,呼吸勻稱,招式絲毫不見混亂。天虛道人心道,若是如此相鬥下去,不出三五十個進手,自己必敗無疑。思量間如何方能取勝,突然隻見他雙眉微揚,口中默念有詞,眼神忽的變的明亮透徹,暗夜火光中,竟然顯得森然可怕。那漢子正鬥得酣暢,忽見對手眼神怪異,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突然隻覺頭腦一陣昏沉,他奮力劈出兩刀,躍後一丈,禁閉雙目,單刀支地跪了下去。天虛道人見狀,那可能放下如此機會,手中拂塵一震,揉身掃了過去。


    那漢子單刀支地,雙目緊閉,臉色潮紅,腦海中隻覺一陣異樣,情知適才定然中了天虛道人的詭計,突的,耳聞得疾風瑟瑟,心知天虛道人趁虛而入,當下怒吼一聲,聲鎮嬛宇,突然募的睜開雙目,迎著天虛道人的拂塵便直劈下去,這一刀力逾千斤,中宮直進,那漢子門戶大開,天虛道人見狀,嘴角一絲冷笑,身子在空中連變幾變,躲過這一劈之勢,一式“馬後揚鞭”,手中拂塵灌滿內力,重重抽在那漢子後背魂門大穴。


    那漢子此刻思維混亂,早已有些不能自控,聞得腦後風聲皺起,亦是已無力招架,隻能任憑天虛道人拂塵擊中,重重摔向一邊。他口吐一灘鮮血,略微定定心神,那邊已有人將他攙扶起來。那漢子虎皮上掛著血絲,一雙眼陰沉的瞪著天虛道人。


    虎丘山眾人眼見天虛道人取勝,不禁連連呼和,老二千斤石童千金更是感覺除了一口惡氣,他恨恨道:“居然沒能打死他。”


    天虛道人此刻內息也是紊亂,當下強忍氣息,道:“這第三場我虎丘山勝,還有兩場。。。。”天虛道人話未說完,那漢子募的一聲叫道:“老賊,你居然使旁門左道?”天虛道人聞言,也不多話,道:“比武勝負乃常事,何況先前並未說明不準用何方式?貧道雖不敢說是正人君子,倒也不敢亂了規矩。”那漢子身子掙紮一下,站立起來,他一雙眼陰鷙的駭人,他緩緩道:“你適才用的是什麽邪術?”天虛道人拂塵一擺,搭在左臂,道:“閣下可聽聞一種西域神奇的功夫,喚做迷幻之術?”那漢子隻是看著天虛道人,等待他的解答。“迷幻術是西域一門很奇怪也很特別的功夫,與西域蠱毒並稱雙絕。貧道不過練這門功夫才數年時間,也不過才初窺門徑,若非貧道道行有限,閣下此刻早已魂飛魄散!”


    那漢子聞言,不見任何反應,隻見他右手一揮,風鈴草原狼二十五人一同邁了一步,那漢子抓過弓弩,厲聲道:“天虛老道,我看在你是成名武林人物的份上,與你一言九鼎,比武較生死,哪隻你居然如此厚顏無恥,竟然使用如此邪術,哼,休怪我草原群狼不顧江湖道義。”天虛道人聞聽此言,心知這漢子要有行動,當下說道:“我天虛道人何時不守信用?咱們事先也並未言明比武方式,而今你輸了這場卻要耍賴,還要把不是賴在我的頭上,你道我虎丘山是什麽地方?真的讓你風鈴草原狼如此說來便來說走便走麽?我虎丘百十弟兄也不是讓人嚇大的。怎樣?有什麽指教咱們劃下道道就是!”


    天虛道人一番激昂說話讓虎丘一眾兄弟熱血沸騰,老五金武叫道:“不錯,我虎丘六傑可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咱們可不是鑽在娘們褲襠下長大的。你們風鈴草原狼當真我們破了膽量?告訴你,爺爺打從出生起就不知道害怕倆字咋寫成的!”


    金武的一番說話瞬時間激怒了那漢子,那漢子虎吼一聲,叫道:“殺無赦!”說時遲那時快,這漢子話剛出口,隻聞天際一聲厲嘯,眾人回頭望去,但見一個身影在遠處夜幕之中若隱若現。隻聽那厲嘯聲道:“風鈴草原狼,你們要的蕁尛宮主在我手裏,若是你們不來追,可別怪我辣手無情!”


    那漢子正欲動手,忽聞到蕁尛宮主的下落,回首四顧,隱約見到一個年輕人背著一女子在深林中騰挪。那漢子怒目瞪了眼天虛道人眾人幾眼,揮手叫道:“給我追!”隻見風鈴草原狼一瞬間順著那年輕人逃竄方向追去。


    天虛道人聽到那年輕人的聲音,但覺倍感熟悉,疑惑間老五金武跳到他身前,叫道:“大哥,這莫不是我那梁兄弟嗎?”經他一提醒,天虛道人恍然大悟,叫道:“當真是錯怪他了,原來他竟是要救我們!”言罷,向向眾人揮揮手,吩咐道:“老二老三伶苛婆婆,爾等好生看住門戶,老四老五老六,且隨我來!”不及說完,一震雙臂,緊隨風鈴草原狼身後追去,老四翻雲蛇淩青老五金武老六玉笛仙子譚雪容聽到呼喊亦是展開輕功,追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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