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o2之所以看拉斐人不順眼,就是因為很不爽去世的好友為了同族而付出的犧牲。清楚這一點的尼科拉倫,不禁在這個和父親擁有同樣想法的兒子身上感覺到了外表以外的遺傳細胞的影響。


    雖然如此,他又總是情不自禁地覺得剛才好象在被馬裏裏亞多王子教導一樣。也許是因為那份黑發和氣質的關係吧。溫和體貼,同時也非常堅強。


    從小他就非常崇拜王子,而且又是存以王子為榜樣的義父身邊長大。因為是很努力才達到了現在的樣子,所以他不想後悔。


    但是,對於路西法多所主張的個人幸福以及自身的人生價值,他會有進行深入思考的一天嗎?——在自己崩潰之前。


    “路西法多……你喜歡我嗎?”


    “嗯,喜歡。”路西法多以毫不做作的口吻立刻回答。尼科拉倫一麵感覺到喜悅,一麵不得不注意到自己不想要承認胸口的小小痛楚的心情。


    尼科拉倫離開了那個他其實希望可以一直繼續下去的舒適懷抱,為了讓遠比自己小的友人安心而微微一笑。“我也是從你小時候起就喜歡你。現在則是更加喜歡……話說回來,當年的小鬼還真是長大了呢。可惜的就是就算讓你扮成女孩子也一點都不適合了。”


    “以我這個身材,如果適合的話才是大問題吧?既然你已經振作到了能夠故意氣人的程度,那麽我的鼓勵也就算是沒有浪費——請你就保持這個樣子,讓我們在今後的任務中也好好合作吧。”


    “謝謝。那麽我這就去軍醫院,收取讓你受傷的代價吧。”


    “報告就明天再說吧。今天真的是漫長的一天,我也累了。”路西法多很難得地吐出了示弱的台詞,拉斐人終於注意到他難看的臉色不光是因為月光的照射角度。


    “對不起!就算再怎麽有治愈能力,身體受到的打擊和出血也不可能立刻一筆勾銷的。我明明是醫生卻連這些都沒有注意到,真的非常抱歉。”


    “不用在意。你並不是作為醫生,而是作為情報軍官位於這裏的。因為我認為自己的話隻要休息一下就能恢複,而你和我不一樣,精神上的打擊要深刻得多,所以我才把自己的身體狀況置後的。”


    “……別說是精神感應了,我居然連普通人程度的體貼都沒有做到……我真的太差勁了,太沒用了……”


    “喂喂,你倒是聽人說啊。其實也不都是為了你啊。能夠把後麵的事情安心托付給你的話,我才能好好休息吧——那是個有力的線索,所以拜托你了。少校大人。”


    “……好吧。那麽,晚安。”雖然沒有掩飾擔心的模樣,但是因為知道自己完成任務才是對於路西法多的體貼的最佳回報,所以尼科拉倫坐上線性車,一個人前往了醫院。


    留在現場的黑發大尉,用一隻手扶著持續著快速跳動的左胸,輕輕地歎息了出來。


    從在通信中心時起就意識到了的倦怠感和加速的脈搏,是由於槍擊失血而造成的血液貧血症狀。


    這個症狀告訴他,自己所失去的血液已經到達了無法置之不理的數量。自己的身體需要盡快的補充體液的點滴和造血劑的注射。


    他認為沒有被尼科拉倫發現,證明自己還算表現得不錯。


    從經驗來推測的話,一定程度的失血似乎能靠治愈能力好歹對付過去。但是,在至近距離肩膀遭到槍擊的時候,他還是在短時間內失去了無法靠這個來彌補的血量。因為粉碎的肩膀肩骨需要再生,所以細微的血管止血和再生才會遲了一步吧。幸好軍服是黑色的,就算吸收了血液也不引人注目。


    就算可以瞞過周圍人的眼睛,但是卻欺騙不了自己的身體。因為不想讓本身也受到打擊的尼科拉倫注意到,所以他把尼科拉倫摟在了右側,而不是心髒所在的左側,並且盡可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和對方的對話上。


    雖然成功地平安把他送走,但是這次輪到他沒有自信能夠返回自己的房間了。


    他慢吞吞地掏出攜帶終端看了看時間。現在還不是換班的時間,他不想進一步打擾萊拉的工作。


    ——既然自己去不了,那麽隻有讓人過來了……總而言之就是交涉。


    他呼叫了軍醫院的內科,說了自己的名字後,表示隻要是準夜勤的醫生。是誰都可以,幫他叫一個人過來。雖然他並沒有期待什麽,但是最後還是內科主任卡加·尼薩裏前來和他對話。


    “嗨,醫生。最後我也沒能回家休息啊……啊,紅還沒有醒過來嗎?那真是抱歉了……不,不是因為那個。其實我肩膀上又挨了一下子……你說是什麽?啊,就是手槍子彈——我也不是自己喜歡挨槍啊。……拜托了,請你不要怒吼。我因為貧血而身體不適……所以拜托了。我真的很難受。哎呀,不行啦。大概我要是坐在座位上的話,現在站夜站不起來了。弄不好的話也許在車子裏麵就昏迷了過去……恩,抱歉對你撒嬌,我會銘記你的大恩……我在總部正麵玄關的召喚處……知道啦。到時候再說到時候的事情……是,長官。我會用精神力努力加油的。回頭見。”


    對於一天之內兩次落到遭遇槍擊的局麵的路西法多的亂來,卡加還是一如既往地精神十足地發出了怒吼。不過在得知他已經到了快要昏倒的程度後,卡加又主動提出了自己要親自出診。


    眺望了一陣切斷通信後的終端,路西法多緩緩地把按鈕按了回去。


    就連這個平時會在無意識之間完成的順手動作,現在做起來也似乎是曆經萬劫。而要進一步把那個放回上衣口袋的話,則需要對殘存的意誌力進行總動員了。


    如果昏迷而暈倒的話,說不定會留下嚴重的傷口。而且最糟糕的是有可能撞到頭部。雖然無疑是坐下來比較好,但是就如同剛剛卡加在怒吼快點來醫院時他做出的回答一樣,多半隻要在用於移動的線性車上坐下,他就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從心底祈禱不要用救護車把自己送過去。要是那樣的話,先前那麽勉強身體地去隱瞞尼科拉倫不都成了白費力氣了嗎?


    “死要麵子和白癡就是男人的特征。”


    可不是。雖然也有人主張把白癡發揮到極致也美學,但是這種說法本身也隻是一種死要麵子的說——這種事情如果讓萊拉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徹底地大感無奈吧。路西法多甚至可以輕易地想象出她會說的台詞。


    “雖然以前我就知道你不是很聰明,不過還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算了,既然你堅持什麽美學啦自尊啦,想要把這種蠢事自我正當化,那麽反正是你自己的身體,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隻不過事後的收拾很麻煩。你要弄也不要弄到會死的程度哦。”


    表情、口氣還有動作,路西法多都可以模擬地出,不過這讓他不禁有幾分寂寞。


    男人的心情隻有男人能理解。男人們的這種主張,時不時會遭到女性方麵的側眼相向,“討厭啦,這不會是同性戀的借口吧?”不過這不關什麽同性戀的事情,而隻是單純的事實。


    ——啊,不行。在這種地方感慨的話,隻會讓身體更加惡化。


    話說回來,今天還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天。原本為了更新vtol的操縱資格,還想說在歸隊後為薩蘭丁進行輔導。但是很無可奈何的,這個約定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被吹飛到了哪裏。


    在他當官以來的九年時間中,這麽內容豐盛的休假他也是第一次遭遇。


    就算大家一向無視責任的所在,擅自用災厄之王啦麻煩製作者啦之類的綽號稱呼他。但是就連他現在都覺得,今天也該到了關門謝客的時期了吧——但是老天似乎還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


    就在路西法多千辛萬苦地把攜帶終端收納進上衣口袋的時候,


    他感覺到原本潛藏在沒有人煙的正麵玄關陰影處的人類有了行動。伴隨著靴子敲打地麵的聲音,對方朝著自己走來。


    “什麽嘛,好惡心。原本還想說你們兩個神神秘秘地要幹什麽,結果害我看到了玻璃的戀愛鏡頭。”那個滿懷厭惡的聲音,屬於由於通信中隊的通報而趕來的憲兵隊指揮官馬爾切洛·阿曆沃尼大尉。


    略微超過了肩頭的亂七八糟的栗色頭發,占據了臉孔下半方的顏色相同的胡須。和黑發延伸到了腰部的路西法多相比,他的模樣似乎更加不符合作為士官應有的標準。


    如果他沒有穿軍服的話,就算去了卡馬因市,也會作為可以人士而遭到懷疑吧?總之就是微妙的蹊蹺。他的臉孔雖然足以劃歸到英俊的範圍,但是也許是在軍隊內部充當警察的關係,他的眼神格外銳利,為他的麵孔增添了幾分險峻。


    明明尼科拉倫已經詳細說明了情況,對方還是像現在這樣跟蹤偷聽,不管這麽做的人是誰,也沒可能會讓人產生好感吧。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從一開始就對路西法多擺出了挑釁口氣。在室內短暫交談的時候也是,對方總是見縫插針地投注下不快的語言。


    這種類型的男人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大概是由於作為憲兵的職業意識,以及對於威脅到自己作為雄性的地位的人的敵對意識吧?不管是哪一個,因為現在都沒有力氣搭理他,所以路西法多選擇了無視。


    阿曆沃尼大尉繞到了路西法多的前麵,接近到身體馬上就接觸到的程度,從下方窺探著他的麵孔。


    兩個人的身高大約有半個頭左右的差距,這大概也是讓他心情不爽的原因吧。


    “你和中央總部的玻璃朋友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宇宙軍的英雄大人?”


    “你去問副司令官!”


    “居然擺出上司的命令來試圖讓我閉嘴,你還真夠可以的啊。——不過我這個人呢,早就告訴過自己,絕對不要相信隱藏著自己眼睛和他人說話的混蛋。”幾乎是在如此宣言的同時,他突然用食指勾住了護目鏡的中央部分,從路西法多的臉上拉下了護目鏡。


    雖然路西法多輕易地預料到了他的行動,但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他幹脆任憑對方動手。


    好象經過後天修飾的綠鬆石色的眼睛由於純粹的驚愕而大大睜開,忘我地凝視著被月光照射出來的奇跡般的美貌。


    感歎的口哨聲,帶著幾分猶豫泄漏了出來。“好、好厲害的麵孔。完美到了這個程度,反而能讓人明白這不是後天整形的效果。就是這點才更讓人火大。”


    “要抱怨遺傳細胞的話就去找我老爸說。”


    雖然別人因為目睹到自己的素顏而神魂顛倒沒什麽可愉快的,但是這不是和自己的意誌有關的問題,就算對他抱怨也無濟於事。他隻是和普通孩子一樣,長相單純地與父母相似,如果別人因此就火大的話,未免沒有道理可言。


    憲兵把搶過來的護目鏡折疊起來,用超級仔細的手勢把它塞進了路西法多的上衣口袋中。然後他的視線停留在排列在軍服左胸的綬帶行列上,嘴唇因為惡意的笑容而扭曲。“好壯觀啊。我可從來沒想到能見到和我幾乎同歲,卻擁有這麽豪華左胸的家夥呢。臉孔長得好的話果然還是大不一樣啊。”


    路西法多沒有回答。


    不管轉職到哪個部隊,都會有人來糾纏引人注目的他。自從勳章增加之後,那些人大都說的是類似的台詞。


    因為對方也是軍人,所以知道如果不參加實戰積累軍功的話,就不可能被授予勳章。明明知道還故意找碴的話就隻能說是嫉妒的緣故了。而且比較麻煩的是,被這種嫉妒所糾纏的對象是不分軍銜高低的。


    美貌的女性的話,會比較容易受到同性的嫉妒和中傷,而男性們則對她們抱以好色的眼光,並且質疑她們在工作上的能力。


    這種人際問題,就算性別改變後也並沒有太大差別。雖然女性不會對路西法多的能力抱有懷疑,但是作為同性,男性的嫉妒之強烈卻要遠遠淩駕在女性的嫉妒之上。


    認為社會性比什麽都要重要的男性,會想要對嫉妒的對象進行社會性的抹殺。隻是為了自己能夠品味到那種昏暗的喜悅,就不惜讓無關的其它士兵的生命也陷入危險。這種精神路西法多完全無法理解。


    因為不能由於這種原因讓部下被殺或是讓任務失敗,所以對於會采取這種行為的家夥,不是要盡早排除,就是要給予他們足夠的報複,讓他們再也不敢興起其它的心思。


    雖然男人們經常說女性的嫉妒心可怕,但是從路西法多的經驗來看,男人的對於同性的嫉妒心,經常會發展成為把雙方隸屬的集團都全部卷入的戰爭,從這一點來說,無疑比女性的個人主義的嫉妒還要糟糕得多。


    在不能不做的事情已經堆積如山的現在,因為想要避免和憲兵隊之間的惡性競爭,所以他決定暫且觀察一下阿曆沃尼大尉的態度。因為對方並不了解路西法多,所以他此時的態度都來自傳言和第一印象。路西法多所需要看清楚的,就是他的性格。


    如果是那種心靈扭曲到會給周圍帶來危害的家夥的話,那麽就算要借用副司令官的力量也要盡早排除。如果隻是出於單純的欲求不滿而來消遣他的話,就適當對付一下好了。


    雖然身體狀況壞到了這個程度,讓他無法進行必要的對應是比較糟糕。但是因為覺得不能隨便說話激怒對方,所以平時動不動就覺得好玩而去挑釁對方的自己,這次的言行倒是難得的慎重。


    “你是靠著這張臉孔舔了多少次將軍大人們的xx,才拿到了這種數量的勳章啊?”把美貌軍官的沈默視為輕蔑的憲兵隊大尉,吐出了作為男人絕對無法置之不理的強烈的侮辱性台詞。


    說到這種侮辱的話,自己在別人心目中是被當成了攻還是受呢?


    下意識地條件反射性地陷入了認真思考。注意到這一點後,路西法多噴笑了出來。


    他衝著臉色立刻難看起來的憲兵揮揮手,笑著找借口。“哎呀,不好意思。我正好想到了別的事情。你剛才的那句台詞本身,至今為止已經有太多人對我說過了。所以別說是起到挑釁作用了,根本就讓我連哈欠都懶得打一個了。”


    “抱歉讓你覺得無聊啦。既然你之前過的都是那麽刺激性的生活,對於這種好象士兵垃圾箱的基地,一定早就覺得厭倦了吧?老實交待吧,你和你那個同性戀相好,兩個人到底是要幹什麽?宇宙軍的英雄大人。”


    人類在麵對不怎麽了解性格的陌生人的時候,就會把自己隱藏的性格投影在他人身上。阿曆沃尼大尉似乎對於這個好象士兵垃圾箱一樣的基地早已經深惡痛絕,因此從心底期待著能夠發生什麽事情。


    因為即使用強硬手段去威脅,路西法多也沒有反應。所以這次他改變方式,采用了甜言蜜語式的懷柔作戰。


    “如果順利的話就能建立功勳,早早地和這種狗屁基地說拜拜了吧?真是讓人羨慕啊。好想讓人分一杯羹呢。怎麽樣?奧斯卡休塔大尉。視情況而定我也可以盡一臂之力哦。”


    想要建立軍功從卡馬因基地調走的人,應該是這個男人才對吧?假裝成協助,其實卻是給路西法多使絆子,把功勞全部算在自己頭上,這個男人就算這麽考慮也沒有任何可奇怪的。帶著惡意的協助者,和內在的敵人幾乎就是同義詞。擺明了這麽明顯的可疑態度,誰還會把他當成同伴呢?


    但是,此時路西法多思索起了憲兵隊的任務。


    他們的工作就是取締軍隊內的犯罪,讓士兵們遵守軍紀。


    雖然說是犯罪,在同為宇宙軍的士兵們中間,也不可能頻繁地發生搶劫、殺人以及強暴之類的事情。頂多也就是信用卡的透支


    ,喝醉後的打架,把線性車切換成手動後出現的超速,乘坐浮遊型車子進行賽車而造成的事故,或者是攜帶違禁藥物之類的程度而已。


    這其中的一大半都是在歡樂街,或者是其周邊發生的。


    因此憲兵隊對於基地外自然形成的違法歡樂街“基地之街”的巡邏也就自然而然增加了。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們對於在特定店子出入的士兵們以及歡樂街的內情應該很清楚才對。在路西法多的周圍,正好沒有人熟悉這方麵的情報。


    剛才在通信中心開槍的通信中隊的少尉,是在什麽地方被加的暗示呢?——對於這一點他相當在意。


    既然把他設計成即席的殺手,那麽說他完全是被當成棋子對待。不過擁有生存本能的人類,應該不會那麽簡單就接受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的暗示。


    既然暗示會好象開關切換那樣幹脆利落地發動,那麽為他加暗的應該是這方麵的專業人士才對。他應該擁有別說是一般士兵了,就連軍醫院的醫生都絕對無法弄到手的藥物和專門的技術及知識。


    ——如果尼科拉倫能找到線索就好辦了。


    施加暗示的人理所當然會消除對方和自己有關的記憶,但是不自的“痕跡”還是會留下來。精神感應者可以追尋這些痕跡,收集起記憶的碎片。調查從收集的情報中浮現出的東西並且進行推理的過程,和普通的搜查也沒有什麽不同。


    因為任務而常年重複進行著同樣搜查的拉斐人的情報軍官,在分開的時候也明言自己對成果抱有自信。


    ——雖然在憲兵隊找一個合作者也不錯,但是也用不著一定找這個正麵找我麻煩的混蛋家夥吧?


    平時的話路西法多不會思前想後,一向隻靠第六感就迅速做出判斷,但是現在身體狀況的不佳似乎奪取了他的行動力


    他這種陷入沉默沒有反應的態度,讓原本就對他沒有好感的阿曆沃尼大尉產生了誤會。


    “你這個混蛋東西!又無視我嗎?不要給我裝蒜!不要以為別人有求於你就可以得意忘形!”憲兵突然抓住美貌的軍官的胸口大聲怒吼。


    啊啊,多麽缺乏新鮮感的台詞啊。路西法多悲哀地想到。偏偏在虛弱的時候進行這種格外浪費精力的對話。不光是沒有興趣,就連知性和品性也統統欠缺。


    “大尉,既然你偷聽了剛才的對話,那麽你應該知道吧?現在的我是完全靠精神力硬撐著站住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粗魯地搖晃我?”


    “就是因為你現在虛弱,我才要乘虛而入吧?如果你不想一下子暈倒的話,就老老實實交待你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原來如此。如果立場相反的話我也會這麽傲吧。”承認了對方說法的正當性後,路西法多歎了口氣決定忍耐。


    路西法多微妙的死心態度似乎不在阿曆沃尼大尉的預計之中,追問的心情遭到分散的男人停止了粗魯的動作,鬆手放開了對方軍服的胸口。他帶著好象第一次看到對方一樣的目光,毫無顧忌地眺望著那張在月光下浮現出來的白晰美貌麵孔。


    路西法多覺得這個視線讓人很不愉快。


    摘下了護目鏡的素顏狀態,總是讓他覺得說不出的無防備和安定不下來。而且因為頭發在後麵編成了一個辮子,麵孔完全暴露出來,所以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


    在如果不是相當親近的關係就不會容許接近的超近距離內,阿曆沃尼大尉仔細端詳著路西法多的素顏,然後又抬起一隻手,用手指關節摸索著路西法多麵頰的輪廓。


    “就算是這麽直接摸上去,也還是沒有什麽現實的感覺呢……真的是太浪費了。如果這張麵孔是屬於女人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疼愛的。可是是個臭男人的話,實在讓人一點興趣也產生不了呢。”


    “……不要隨便碰別人的臉孔。”


    “就算碰了又能怎麽樣?你引以為傲的麵孔會少一塊嗎?或者說我會弄髒你的貴臉?雖然你這張臉孔用來勾引同性戀的上司再合適不過,不過對於正常到極點的我絕對不會派上任何用場的。”


    大尉一麵嘲諷,一麵絲毫沒有停止對方討厭的行為。


    從好的意義上來說很有野性味道的馬爾切洛·阿曆沃尼,對於自已的性感和男人味很有自信。實際上他也很受女性歡迎。


    聽謂的憲兵這種工作呢,也存在著會助長一個人自認為高人一等,想要管教他人的性格的一麵。碰到了美貌勝過自己,身高高過自己,而且還具備著驚人軍功的男人後,他的自尊多少受到了一些傷害。女性在麵對這個男人和自己的時候會選擇哪一方,就算不開口詢問他也非常清楚。


    如果是平時的話,他不會對同性的對象采取這麽惡劣的糾纏方式。但是他身為雄性的本能卻在教唆著他,要趁著對方虛弱的時候確立立場的優劣。


    確實,如果是平時的路西法多,根本就不可能讓對方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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