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滿腦子都在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情,從公公突然來公司找我,到我去方家與陳子寒發生爭執,再到家中驚現的布偶女屍,以及晚上方青山與公公莫名趕到新房子正好撞見我與小叔子方青水擁抱在一起。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而且發生的這些事情,看似沒什麽牽連,都是巧合,但總有一種感覺,這其中的每一件事都有人精心策劃,而這個人有著天大的陰謀,讓我好奇想不通的是,我隻是一個外地人,到底哪裏值得這個人費盡心思的去騷擾。


    好多事都糾結在一起,尚未揭開謎底,如今又告知我樓下發現了女屍,可能與我家的布偶女屍有關,因為死者的外貌和布偶的樣子有著驚人的相似。


    這不得不讓我震驚,渾身的血孔都在噴張,後背一陣發涼,毛骨悚然,如果真的如警察推測的一樣,這兩具真假女屍有著某種關係在裏麵的話,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昨天回家的時候看見的那具布偶女屍,和下水道裏出現的真人女屍是同一個人所為,而這個人能進出自如我的家門,並且已經變態到犯了罪。


    他弄那個布偶是為了警告我,還是提醒我,下水道裏的這具真人女屍又是誰?


    突然想到一直沒有與我聯係的林秀雯,忍不住的害怕起來,早上來上班的時候,她就沒再公司,電話也沒有人接,公司領導也沒有接收到她請假的通知,打到家裏也還是沒有人接,腦子裏突然萌生一個可怕的念頭,那具女屍,該不會是...?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林秀雯不會去我家,不會出現在我們樓下,那具女屍絕對不可能是她!


    想到這裏,我又不斷的催促出租司機,請求他快一點。一路上的紅燈時間感覺尤其的漫長。


    還記得方青山昨晚說了一句話:就算我這裏出現了真的女屍,他們也不會再多問一句。


    現在想起來,這句話貌似頗有深意。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個人胡亂的猜測,在我完全沒有找到任何證據的時候,並不希望我的猜測成為幹擾警察調查的因素,也不希望打擾了方青山正常的生活。既然他不想再出現在這裏,我也不能強求什麽。


    剛下車,遠遠就看見我們那幢單元樓下被圍得水泄不通,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好多人圍在外麵指指點點在議論著什麽,看來是真的發生命案了。


    我擠過人群,一步步艱難的朝警戒線靠近,昨晚的保安一眼就認出了我,連忙對其中一位警察說:“她來了她來了,就是她,她就是606的房東。”


    我目光遊移,不知道該聚焦在哪裏,匆匆瞥了一眼警察身後,依稀能看到一些,躺在塑膠袋上的女人,這個方向看過去,大多被警察擋住了,隻能看到一點腿部,看不見臉。


    最大的恐懼不是你全部麵對了,而是女屍就躺在你眼前,你卻沒有勇氣去看她的臉。如果真的是林秀雯,我會有怎樣的反應?不敢想象。


    “你就是肖夢琪是吧,住在606號房,房子剛裝修好,目前就你一個人住,是嗎?”一名警官熟練的看著筆錄跟我核對。


    我點頭,“是的。”


    “昨晚你幾點鍾回家?”他問。


    “晚上七點半左右。”


    “回家之後看見了什麽?”


    我回想了一下,把我從走進小區,到進了屋子其間看到的所有東西一一向警官描述了一遍,可能是過於緊張了,說的有些含糊不清。


    警官翻了一頁筆錄,點了點頭,繼續問:“之前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是嗎?”


    類似的事情,指的是新房子裏的怪事嗎?


    我想了想,點頭,一五一十的回答:“有,之前新房子還在裝修的時候,洗手間的馬桶裏出現過一隻死貓的屍體,不多久之後又出現了幾百隻死蟑螂,前段時間廚房的地板上還出現了同樣黑乎乎的血跡,以及...”


    想到我失蹤的黑色內褲,突然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了。


    “以及什麽?務必準確無誤的交待清楚,你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我們調查的關鍵線索。”警官抬頭認真的看了我一眼,表情嚴肅。


    “以及我新婚那會丟失的一條黑色內褲,上麵沾滿了血。”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聲音在顫抖,每一個字都說的異常艱難,如果不是在場這麽多人,怕我是要嚇的渾身哆嗦了。


    警官見我狀態不佳,差不多就點到為止,沒再多問了。他在筆錄上打了幾個勾,然後對走上來的另外一位警官說:“基本問題問完了,信息正確。”


    另一位警官點了頭,走向我,扯起警戒線對我示意了一下:“肖女士,你可以進來了,關於死者的身份,我們需要您和您丈夫一起確認。”


    我丈夫?方青山也來了嗎?


    我跟著他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方青山佇立在那裏,臉色慘白的可怕,表麵上看起來他一點表情都沒有,眼神也是呆滯的看著地上的女屍,一動不動,但是我看得出來,現在的他,近乎絕望近乎歇斯底裏,他隻不過在強壓著內心的傷痛,又或者悲傷已經到了一種境界,無法再滿溢出來。


    眼前的警官指了指地上的女屍,嚴肅的問我:“你看一下,死者你認識嗎?”


    順著他的指尖望去,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地上的女人分明就是陳子寒,臉色比方青山還要慘白的多,一點血色都沒有,恐怖至極。臉上有些黑乎乎的髒東西,頭發也亂糟糟的,裸露在外麵的胳膊和大腿上都有很多明顯的傷痕,身上穿著一件大紅色的布裙。


    大紅色。


    這不是跟布偶身上的衣服一樣嗎?


    不對,布偶身上的是雪紡的,而她身上穿的是棉質的,乍一看是同一件衣服,仔細看還是有區別的。


    我怔怔的看著陳子寒的屍體,不知道是驚嚇過度還是頭腦發昏,那一瞬間,我居然鬆了一口氣,比起林秀雯,當然是她會讓我心裏稍微放鬆一些。


    方青山卻察覺到我的異常,冷厲的聲音幽幽在耳邊響起:“為什麽看到她死了,你是這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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