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看到她死了,你是這樣的表情?”


    方青山的這句話引起了旁邊刑警的注意,立刻眯起眼觀察起我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好久,讓我渾身不舒服。


    確實,看到死的人是陳子寒,我一下子輕鬆了很多,因為一路上我都在擔心這具不知名的女屍是林秀雯,腦神經已經處於極度恐懼狀態,當我得知這個女人是我一直討厭的陳子寒而不是我深愛的林秀雯時,當然會有這樣的反應,我不覺得這有什麽可值得懷疑的。


    很快,我和方青山就被帶離了現場,暫時去了附近的刑警支隊,現場也被取證後依舊處於封鎖狀態,法醫的驗屍報告要很晚才出來,所以目前來說,陳子寒因何而死還無從而知,隻能推測是死前與人搏鬥,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


    坐在訊問室裏,我和方青山麵對麵,誰也沒有說話,狹小的空間裏隻能聽到我們倆的呼吸聲,當然他的比我的要粗喘的多。


    良久,方青山終於開口,隻是現在的他與我說話的語氣已經近乎冰點,沒有任何的感情,相反還夾雜著很多厭惡的成分,他說:“夢琪,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吧?別以為你什麽都不說我就不知道,我們倆在一起這麽久了,你的表情就能告訴我你心裏在想什麽。”


    我冷笑,果然,他還是會懷疑我,也是,小三死了,最大的嫌疑人當然是與她發生過爭執,關係麵一直對立的我。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聲音也丟失了原有的感情:“有沒有關係你還需要來問我嗎?你自己心裏不是已經認定了嗎?既然我們已經坐在這裏了,那就把一切都交給警察去處理好了,反正我現在是嫌疑人之一,說什麽都沒有意義。”


    繼而,又是一陣沉默。


    我們是曾經深愛的兩個人,同床共枕了那麽多個日日夜夜,一直以為,我們可以相敬如賓白頭到老,沒想到,我們的人生在走過一半,下半場還沒有開始,我們就不歡而散。如今的我們,距離這麽近,心卻那麽遠。彼此各懷心事,再也沒了昔日的感覺。


    “我有些問題很好奇,希望你能回答我。”方青山一開口就是高高在上的疏離感,像是命令,他的問題我必須無條件回答,但我的回答,他卻從來不屑一顧。


    我低著頭,沒有任何表示。


    他顧自問起話來:“為什麽你會突然回來我家,你搬出去那麽多天,態度那麽堅決說不要再踏入我們方家半步,為什麽昨天你又回來了,而且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隻是回來吵架的?”


    我又想笑了,真的太可笑了:“我說是你爸來我們公司找我,求我去你家幫他們把小三趕出方家你信嗎?”


    “怎麽可能!”方青山毫不猶豫的否決了。


    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立馬閉嘴,再也不多廢話一句。


    他繼續說:“我爸根本就不知道你公司在哪,而且他為什麽要把幽幽趕出去?幽幽來我家可是他自己點頭同意的,而且相處的這幾天裏,他對幽幽的態度也一直都很熱情。夢琪,你就算編,也請編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好嗎?你這樣敷衍我,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聽到他的這段話,第一反應是,公公對那個自稱自己是幽幽的女人很熱情?這不可能,公公跟我說起陳子寒的時候,明明就很厭惡,那時我還覺得奇怪,陳子寒剛來方家,應該對公公婆婆很客氣的,應該得罪公公,讓公公這麽厭惡她以至於一定要將她趕出方家。


    第二反應是,我編?方青山現在完全是不可理喻,現在的我再他心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有那麽不堪嗎?


    “既然你都覺得我的話是在編故事,那你還問我做什麽?”我冷嘲,實在無言以對。


    他眉頭緊皺,在深思著什麽,眼神一直在我臉上打轉,他是在觀察我有沒有撒謊,聰明細心的方青山不會放過我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好,那我姑且相信你。還有一個問題,聽我爸說,我和陳子寒出去之後,你就離開了,為什麽那麽晚才回家,這麽長時間你去哪了?為什麽你看到恐怖的布偶女屍,根本沒有想到打電話給我或者林秀雯,而是直接打給了方青水?”方青山步步緊逼,一點也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


    我心裏很清楚,他現在會這麽緊張,無非是想找出殺害陳子寒的真凶,而他現在懷疑的是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的他,心裏一定在想,他怎麽會那樣粗心大意,這麽多年身邊有一個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他都沒有發現。


    看他現在的態度,已經斜視我,饒有深思的表情,太明顯不過了。


    我自知光明磊落,沒什麽不好說的。


    “我從你家出去之後,心裏很亂,就在馬路邊走了很久,到了小區樓下,也沒有馬上上去,而是在大門外蹲了一會。至於,為什麽沒有給你們打電話,我想這個問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怎麽,你不是說我這裏就算是真的死了人,你也不會多問一句的麽?現在這樣緊張,是因為死者是你最愛的女人嗎?”


    被方青山的話刺激的我心跳加速,心裏很不平衡,明明是他自己理虧在先,還沒有離婚就帶小三登門入室,揚言我的事情他再也不管,現在反而理直氣壯的來質問我什麽沒有打電話給他?想笑,如果我昨晚我真的摁下去了他的號碼,他能保證一定會像方青水一樣盡快趕到嗎?


    我不知道,我想他也不知道,那時候的他,不知道和陳子寒在哪裏濃情蜜意呢。


    方青山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眼睛危險的眯起,沉聲說:“現在這個關頭,你還要追究幽幽是不是我最愛的人,你現在還在爭風吃醋,怎麽讓我相信你是清白的,說給警察,他們會信嗎?肖夢琪,你真的太讓我意外了,我怎麽也不會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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