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是女的（4）
兩人在大街上找了個小飯館，坐進去一人點了一碗麵條，邊吃邊計劃下一步做什麽。
陳琰始終放不下單良和趙定春，但他隻是情緒激動，董寧寧則很理性地在想怎麽回去查看才安全。
無論哪個年代，管製刀具都不是隨便什麽雜貨鋪就能買到的，所以，他們首先要做的是找一個有賣兵器的地方，可能的話，最好能找個可靠些的保鏢。
吃麵吃到一半，董寧寧猛然想起一件事，抬頭問：“陳琰，你覺得我幾歲？”
“咳咳……哈？”陳琰伸長脖子咽下一大口麵條，嗆了幾聲才說：“問這個幹嘛？”
“你先回答我。”
“呃……”陳琰把董寧寧的臉左左右右看了個仔細，“你說你是婦產科大夫，現在當醫生至少也要碩士，有的隻要博士……完了還要實習期……二十……二十……六？”
董寧寧看陳琰一臉扭曲，問：“光看臉呢，覺得我幾歲？”
“十六。”這回，陳琰答得毫無負擔。
董寧寧嘴角一歪：“其實我真實年齡三十。”
“囧……”陳琰震驚之下開了個很冷的玩笑，“你認識天山童姥？”
董寧寧沒理會他的冷笑話，轉而問：“你幾歲？”
“二十七。”
“那我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你現在的臉，看起來頂多十七歲。”
陳琰還以為他在誇自己顯年輕，不無得意地笑道：“我長得比較嫩相。”
“不是那個原因。”董寧寧搖頭，“一個人無論再怎麽顯年輕，他和真正的年輕始終是不一樣的。隨著年紀增大，麵部肌肉會下垂，臉部的輪廓會改變，所謂的顯年輕隻是因為皺紋少，或者眼睛大，或者其他一些因素，在短時間內讓人產生這個人很年輕的錯覺，仔細看的話，沒有人能逃得過時間的摧殘。”
陳琰被他嚴肅的表情嚇到，咽著口水問：“所以？”
董寧寧重新又舉起筷子：“所以，我們現在應該不是看起來年輕，而是真的變年輕了。”否則那個三少奶奶再瞎，也不會對著一張三十歲的臉喊妹妹。
“……啊？”陳琰又是有聽沒懂。
“你忘了嗎，我們到這裏之前，那隻貓說過，複製的隻是我們的思想，不包括身體。所以我想，我們確實比實際年齡小了。”
陳琰消化了一下這句話，隨後喜出望外：“那就是說，我現在真的隻有十七歲？”
“我想是的。”
“哈哈哈哈哈哈！”
誇張的笑聲引來飯館老板的側目，兩人連忙把麵吃完，離開了那地方。
董寧寧帶著陳琰在街上轉了幾圈，確定沒有豐慶號的人尾隨，才稍稍安心。
陳琰佩服道：“你要不說，我絕對以為你以前是警察。”
一說警察，他們同時想起一同穿越過來的交警同誌，停止了玩笑，一門心思找鐵匠鋪去。
董寧寧走在陳琰身邊，目測了一下他的身高，問：“你有一米八麽？”
陳琰回答：“一米七八。”
“……”
“啊，十七歲的話……可能一七八稍微不滿意點兒……”
“…………”
“怎麽了？”
“沒什麽。”
怪不得怎麽覺得這兒的人個頭都這麽高呢，原來不是他們高，是自己連身高也縮回了十六歲！
陳琰說他可能一七八不到，那就是說，自己現在勉強還不夠一米七？！
高中後期那幾公分都白長了……
啊不，理論上說，他在這個世界應該也能把那幾厘米長回來。
這麽一想，董寧寧就釋懷了。
他們去銀莊把銀錠子換成碎銀，又多多換了些銅板在身上，一心一意打聽附近有沒有鐵匠鋪。
陳琰和董寧寧正在問路，突然有人在他們背後問道：“敢問，可是董姑娘？”
這個世界裏，除了同穿的夥伴，隻有豐慶號的人知道他姓董，而叫他“姑娘”……難道是三少奶奶和孩子出問題了？
回過頭一看，董寧寧立馬知道和豐慶號無關。
他們背後站了四個男人，都是黑色短打，青灰色腰帶，頭發梳成單髻，連用的發帶也是同一個顏色。
練家子！
董寧寧見為首的一個抱拳作揖，在他手指關節上一看就知。
為首那人見他們眼神警覺，隻瞪著卻不回話，便道：“請問，可是為豐慶號三少奶奶接生了七星子的董姑娘？”
總不出聲也不是個事兒，董寧寧身上還穿著之前馮媽媽給他的女人衣服，頭巾也在，本是想到了下一個鎮子或者縣城再恢複男裝，這會兒正好繼續扮女人扮下去。
“我是，幾位找我有事嗎？”
對方滿臉堆笑，恭敬道：“我家夫人也將臨盆，想勞煩董姑娘跑一趟。自然，酬勞上是不用擔心的。”
“……”董寧寧無語。這個沒有網絡的時代為什麽消息也傳得那麽快？
再當一回接生婆，如果被揭穿是男人，產婦的夫家會不會拿他浸豬籠？……男人會被浸豬籠麽？
“這位……大哥，為三少奶奶接生是事出僥幸，沒有鑄成大錯就是萬幸了，怎麽敢再試一次，你們還是去找正經的穩婆。”董寧寧也不知道這古代的女人到底該怎麽個扮法，說話又要注意什麽，這低著頭不停地揉搓衣帶……算不算少女？
為首的男人道：“有年紀的穩婆我們已請了，早上聽說董姑娘連七星子也能順利接生下來，想來必有非凡手段，我家主人最重穩妥，若夫人臨盆時有董姑娘在旁，想必於主人來說，也能多安一份心。董姑娘盡管放心，你隻需在旁指點便可，不必親自動手，這樣的好事，何樂不為。”
董寧寧聽得費勁，不過倒也聽懂了。
大意就是一個有錢有勢的老爺，因為夫人要生了，所以四處找有名氣的穩婆，隻求生產順利平安。
心情可以理解，手段惡俗了些。
陳琰捅了捅董寧寧的胳膊，和他咬耳朵：“這些家夥看著不像好人……”
他以為自己說得很輕，結果話音剛落，對麵的四個人同時黑了臉。
董寧寧白他一眼。蠢貨！沒看過武俠小說麽，這些練武的耳朵靈著呢！
能夠養得起護衛的人，就算不是大官，也得是巨富。看這四個人的身高體魄和氣質，頗有點部隊軍官的感覺，主人家的來頭更是可見一斑。初來乍到就得罪貴人可不是明智之舉，況且對方都說了，不要他親自動手。
差不多就是重大手術前叫一群專家來搞個會診，但最後的風險仍在主刀身上。
董寧寧相信好漢不吃眼前虧，略想了想就答應了，隻一個條件：要帶著表弟一起走。
那群黑衣漢子讓他們上了一輛馬車，掀開車簾，裏麵已經坐了兩個衣著整潔的婦人，看樣子就是他們已經請好的穩婆。
董寧寧和陳琰坐在馬車尾，手一伸就能碰到車簾。
陳琰這次學乖了，沒有說話，在董寧寧的手心裏寫：要不我們跳車逃？
董寧寧看著他，很嚴肅又堅決地搖搖頭。
這會兒他們還是被客客氣氣地請上馬車，所要做的也不過是去給一個孕婦接生。但如果跳車逃跑，逃不逃得掉且不去說它，被認為心中有鬼才心虛逃跑是一定的。
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這是最白癡的處世之道。
一個上了年紀的穩婆問：“姑娘，你也是去給那位夫人接生的？”
董寧寧點頭。
“這麽年輕……你成親了嗎？”
董寧寧搖頭。
那個穩婆便用下巴往陳琰那邊一挪：“那他是你……”
“表弟。”
“哦……”這女人明顯想歪了，眼神複雜地在兩人身上臉上轉了轉，不齒地別過頭。
陳琰這會兒倒是明白得很快，嗤嗤偷笑著靠到董寧寧肩頭，想說點什麽逗逗那個穩婆。董寧寧一巴掌揮在他腦門上，壓著嗓子警告他：“少添亂！”
陳琰委屈地扁扁嘴，乖乖坐好。
他們像被押送的犯人一樣呆在馬車裏，中途出來“放風”，黑衣漢子給他們吃點東西，喝點水，順便解決一下“三急”，完了再上馬車，再趕路。
“放風”時，陳琰擔心地問：“我們不去找單良和趙定春了？”
董寧寧看著他，說：“光憑我們倆，就算找到也未必能救他們出來。”
“可是……拖得越久他們越危險……”
“……我知道……”
可是沒有辦法。
董寧寧不會天真到以為去衙門敲敲鼓求求人，就能求得捕快們去山上捉賊。而且，萬一是一夥兒的怎麽辦？當然這個想法太陰暗了些，但人生地不熟，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與其逞一時英雄，不如從長計議。
比如現在，董寧寧就覺得，這個機會很好。
如果那位夫人順產，他可以不要報酬，隻求有人隨他們一起去山上尋找失蹤的同伴。
沒根據的，董寧寧就是相信他們即將要去的那戶人家的主人，會非常有能耐。
陳琰可能是以為董寧寧打算見死不救，獨善其身，情緒便低落了。
兩人在大街上找了個小飯館，坐進去一人點了一碗麵條，邊吃邊計劃下一步做什麽。
陳琰始終放不下單良和趙定春，但他隻是情緒激動，董寧寧則很理性地在想怎麽回去查看才安全。
無論哪個年代，管製刀具都不是隨便什麽雜貨鋪就能買到的，所以，他們首先要做的是找一個有賣兵器的地方，可能的話，最好能找個可靠些的保鏢。
吃麵吃到一半，董寧寧猛然想起一件事，抬頭問：“陳琰，你覺得我幾歲？”
“咳咳……哈？”陳琰伸長脖子咽下一大口麵條，嗆了幾聲才說：“問這個幹嘛？”
“你先回答我。”
“呃……”陳琰把董寧寧的臉左左右右看了個仔細，“你說你是婦產科大夫，現在當醫生至少也要碩士，有的隻要博士……完了還要實習期……二十……二十……六？”
董寧寧看陳琰一臉扭曲，問：“光看臉呢，覺得我幾歲？”
“十六。”這回，陳琰答得毫無負擔。
董寧寧嘴角一歪：“其實我真實年齡三十。”
“囧……”陳琰震驚之下開了個很冷的玩笑，“你認識天山童姥？”
董寧寧沒理會他的冷笑話，轉而問：“你幾歲？”
“二十七。”
“那我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你現在的臉，看起來頂多十七歲。”
陳琰還以為他在誇自己顯年輕，不無得意地笑道：“我長得比較嫩相。”
“不是那個原因。”董寧寧搖頭，“一個人無論再怎麽顯年輕，他和真正的年輕始終是不一樣的。隨著年紀增大，麵部肌肉會下垂，臉部的輪廓會改變，所謂的顯年輕隻是因為皺紋少，或者眼睛大，或者其他一些因素，在短時間內讓人產生這個人很年輕的錯覺，仔細看的話，沒有人能逃得過時間的摧殘。”
陳琰被他嚴肅的表情嚇到，咽著口水問：“所以？”
董寧寧重新又舉起筷子：“所以，我們現在應該不是看起來年輕，而是真的變年輕了。”否則那個三少奶奶再瞎，也不會對著一張三十歲的臉喊妹妹。
“……啊？”陳琰又是有聽沒懂。
“你忘了嗎，我們到這裏之前，那隻貓說過，複製的隻是我們的思想，不包括身體。所以我想，我們確實比實際年齡小了。”
陳琰消化了一下這句話，隨後喜出望外：“那就是說，我現在真的隻有十七歲？”
“我想是的。”
“哈哈哈哈哈哈！”
誇張的笑聲引來飯館老板的側目，兩人連忙把麵吃完，離開了那地方。
董寧寧帶著陳琰在街上轉了幾圈，確定沒有豐慶號的人尾隨，才稍稍安心。
陳琰佩服道：“你要不說，我絕對以為你以前是警察。”
一說警察，他們同時想起一同穿越過來的交警同誌，停止了玩笑，一門心思找鐵匠鋪去。
董寧寧走在陳琰身邊，目測了一下他的身高，問：“你有一米八麽？”
陳琰回答：“一米七八。”
“……”
“啊，十七歲的話……可能一七八稍微不滿意點兒……”
“…………”
“怎麽了？”
“沒什麽。”
怪不得怎麽覺得這兒的人個頭都這麽高呢，原來不是他們高，是自己連身高也縮回了十六歲！
陳琰說他可能一七八不到，那就是說，自己現在勉強還不夠一米七？！
高中後期那幾公分都白長了……
啊不，理論上說，他在這個世界應該也能把那幾厘米長回來。
這麽一想，董寧寧就釋懷了。
他們去銀莊把銀錠子換成碎銀，又多多換了些銅板在身上，一心一意打聽附近有沒有鐵匠鋪。
陳琰和董寧寧正在問路，突然有人在他們背後問道：“敢問，可是董姑娘？”
這個世界裏，除了同穿的夥伴，隻有豐慶號的人知道他姓董，而叫他“姑娘”……難道是三少奶奶和孩子出問題了？
回過頭一看，董寧寧立馬知道和豐慶號無關。
他們背後站了四個男人，都是黑色短打，青灰色腰帶，頭發梳成單髻，連用的發帶也是同一個顏色。
練家子！
董寧寧見為首的一個抱拳作揖，在他手指關節上一看就知。
為首那人見他們眼神警覺，隻瞪著卻不回話，便道：“請問，可是為豐慶號三少奶奶接生了七星子的董姑娘？”
總不出聲也不是個事兒，董寧寧身上還穿著之前馮媽媽給他的女人衣服，頭巾也在，本是想到了下一個鎮子或者縣城再恢複男裝，這會兒正好繼續扮女人扮下去。
“我是，幾位找我有事嗎？”
對方滿臉堆笑，恭敬道：“我家夫人也將臨盆，想勞煩董姑娘跑一趟。自然，酬勞上是不用擔心的。”
“……”董寧寧無語。這個沒有網絡的時代為什麽消息也傳得那麽快？
再當一回接生婆，如果被揭穿是男人，產婦的夫家會不會拿他浸豬籠？……男人會被浸豬籠麽？
“這位……大哥，為三少奶奶接生是事出僥幸，沒有鑄成大錯就是萬幸了，怎麽敢再試一次，你們還是去找正經的穩婆。”董寧寧也不知道這古代的女人到底該怎麽個扮法，說話又要注意什麽，這低著頭不停地揉搓衣帶……算不算少女？
為首的男人道：“有年紀的穩婆我們已請了，早上聽說董姑娘連七星子也能順利接生下來，想來必有非凡手段，我家主人最重穩妥，若夫人臨盆時有董姑娘在旁，想必於主人來說，也能多安一份心。董姑娘盡管放心，你隻需在旁指點便可，不必親自動手，這樣的好事，何樂不為。”
董寧寧聽得費勁，不過倒也聽懂了。
大意就是一個有錢有勢的老爺，因為夫人要生了，所以四處找有名氣的穩婆，隻求生產順利平安。
心情可以理解，手段惡俗了些。
陳琰捅了捅董寧寧的胳膊，和他咬耳朵：“這些家夥看著不像好人……”
他以為自己說得很輕，結果話音剛落，對麵的四個人同時黑了臉。
董寧寧白他一眼。蠢貨！沒看過武俠小說麽，這些練武的耳朵靈著呢！
能夠養得起護衛的人，就算不是大官，也得是巨富。看這四個人的身高體魄和氣質，頗有點部隊軍官的感覺，主人家的來頭更是可見一斑。初來乍到就得罪貴人可不是明智之舉，況且對方都說了，不要他親自動手。
差不多就是重大手術前叫一群專家來搞個會診，但最後的風險仍在主刀身上。
董寧寧相信好漢不吃眼前虧，略想了想就答應了，隻一個條件：要帶著表弟一起走。
那群黑衣漢子讓他們上了一輛馬車，掀開車簾，裏麵已經坐了兩個衣著整潔的婦人，看樣子就是他們已經請好的穩婆。
董寧寧和陳琰坐在馬車尾，手一伸就能碰到車簾。
陳琰這次學乖了，沒有說話，在董寧寧的手心裏寫：要不我們跳車逃？
董寧寧看著他，很嚴肅又堅決地搖搖頭。
這會兒他們還是被客客氣氣地請上馬車，所要做的也不過是去給一個孕婦接生。但如果跳車逃跑，逃不逃得掉且不去說它，被認為心中有鬼才心虛逃跑是一定的。
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這是最白癡的處世之道。
一個上了年紀的穩婆問：“姑娘，你也是去給那位夫人接生的？”
董寧寧點頭。
“這麽年輕……你成親了嗎？”
董寧寧搖頭。
那個穩婆便用下巴往陳琰那邊一挪：“那他是你……”
“表弟。”
“哦……”這女人明顯想歪了，眼神複雜地在兩人身上臉上轉了轉，不齒地別過頭。
陳琰這會兒倒是明白得很快，嗤嗤偷笑著靠到董寧寧肩頭，想說點什麽逗逗那個穩婆。董寧寧一巴掌揮在他腦門上，壓著嗓子警告他：“少添亂！”
陳琰委屈地扁扁嘴，乖乖坐好。
他們像被押送的犯人一樣呆在馬車裏，中途出來“放風”，黑衣漢子給他們吃點東西，喝點水，順便解決一下“三急”，完了再上馬車，再趕路。
“放風”時，陳琰擔心地問：“我們不去找單良和趙定春了？”
董寧寧看著他，說：“光憑我們倆，就算找到也未必能救他們出來。”
“可是……拖得越久他們越危險……”
“……我知道……”
可是沒有辦法。
董寧寧不會天真到以為去衙門敲敲鼓求求人，就能求得捕快們去山上捉賊。而且，萬一是一夥兒的怎麽辦？當然這個想法太陰暗了些，但人生地不熟，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與其逞一時英雄，不如從長計議。
比如現在，董寧寧就覺得，這個機會很好。
如果那位夫人順產，他可以不要報酬，隻求有人隨他們一起去山上尋找失蹤的同伴。
沒根據的，董寧寧就是相信他們即將要去的那戶人家的主人，會非常有能耐。
陳琰可能是以為董寧寧打算見死不救，獨善其身，情緒便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