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安插在上官玄錦身邊的小丫頭不見了!”


    上官玄睿的聲音依舊淡漠,他的身子斜斜靠在鎏金床柱上,方才的凝重瞬間消散無蹤,似有若無的笑意在他的唇角處蕩漾開來,


    一直延伸到那雙美麗的眼眸中,散發出幽幽的寒氣。睍蓴璩曉


    “小丫頭?”青姝璃心中一驚,腦海裏驀然閃現過一個纖細的身影,“是那個叫‘青荷’的麽?”


    “娘娘記性真是好!”上官玄睿驀地抬起眼,陰陽怪氣的語調,聽不出是褒是貶於。


    青姝璃心中的漣漪一圈一圈蕩漾開來,那是不安的因子。黛眉不由得輕擰,語氣也染上了寒氣:“什麽叫不見了?”


    那個丫頭,是上官玄睿安插在蕭淺淺身邊的內線,知道自己和上官玄睿太多的秘密,如今忽然不見了,她心裏不可能不緊張。


    但是轉念一想,隻不過一個丫頭而已,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還不足畏懼肢!


    “自然是失蹤了!那一夜之後本王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上官玄睿的眼神忽然犀利無比,為那狹長優美的眸子染上一層薄薄的寒冷冰霧,“那丫頭手裏有本王與她來往的密函,甚至……還有本王與娘娘往來的信函……”


    “什麽?”青姝璃驀然一驚,這一驚非同小可,憤怒、挫敗、驚慮一瞬間在心中翻湧咆哮,讓她絕美的臉頓時像罩上了一層寒霜,語氣裏滿是噴瀉而出的怒火,“上官玄睿,本宮早就告誡過你斬草除根永絕隱患,可你如今卻跑來告訴本宮那個丫頭失蹤了,你是在跟本宮開玩笑嘛?”


    上官玄睿卻是不以為意,斜眼淡淡看著她,一副慵懶閑適之姿:“皇後娘娘,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你何必如此動怒呢?”


    “她手裏握著你我密謀的證據,你讓本宮如何不動怒?”青姝璃徹底狂怒,麗眸中寒光四濺,“你不想活,本宮可還不想丟了性命!”


    “皇後娘娘以為,本王今夜冒險入宮隻是來恭賀娘娘榮登後位的嗎?”麵對青姝璃的勃然怒氣,上官玄睿卻是沒有絲毫氣惱之色,雙手環於胸前,幽幽道,“本王如今閑賦在家,有些事情不便親自出馬。娘娘你貴為一國之後,想找一個人定然不是什麽難事!本王相信,隻要皇後娘娘出手,娘娘和本王不願看到的一幕定然就不會看到了。”


    “哼!魁王殿下倒是信得過本宮!”青姝璃冷笑一聲,斜斜睇了他一眼,心裏卻是一陣的不屑和鄙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這樣還想取上官玄錦而代之,簡直是癡心妄想!


    “本王和娘娘同乘一條船,若連娘娘都信不過,那放眼天下,本王還能信何人!”上官玄睿目光幽幽地看著青姝璃,嘴角扯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意。


    “魁王殿下明白這點自是再好不過了。”嬌美的紅唇微微上揚,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看似在笑,唇角,卻隱含一絲肅殺的冷峭。青姝璃幽幽道,“一個小小的丫頭,還成不了氣候!”


    “小丫頭的確是成不了什麽氣候!”上官玄睿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眸光忽然變得犀利無比,“但是,娘娘真的以為蕭淺淺一死就可盡占聖寵自此高枕無憂了嗎?”


    沉沉的聲音,陰陽怪氣的語調,讓青姝璃極其不爽。她冷冷掃向麵前的男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皇嫂還不知道吧?本王可是聽說前些日子上官玄錦親率暗衛和飛雲騎搜尋護城河,你猜怎麽著?”冰冷的笑意自上官玄睿的唇角蔓延而上,雲淡風輕的話語裏卻滿是陰冷的犀利,目光直視著青姝璃,寒聲道,“一無所獲!”


    他的眼裏仿佛蘊起無垠的燦爛。這份燦爛落進青姝璃的眸底,化做的,卻是那寒冬的蕭厲。


    青姝璃隻覺得心頭一顫,腦中轟的一聲巨響,暈眩感瞬間襲來,險些站立不住,隻能伸手按向身後的梳妝台,支撐這無力的身體。


    “一無所獲!”


    仿若一道驚天霹靂轟然炸響在心田,給了她重重的雷霆一擊。


    上官玄錦竟然下令搜尋護城河?沒有找到蕭淺淺的屍首?


    這意味著什麽?


    刹那間,一波一波的震撼和驚懼潮湧般席卷腦海,讓她的心淩亂的沒有了方向。


    “不可能!本宮親眼看著那把劍刺入了她的心口,看著她跌入護城河內,本宮才離開的……上官玄錦找了那麽久,依然音訊全無……她不可能還活著,不可能!”一遍遍重複著,鳳袍下的雙手用力地按向冰冷的梳妝台麵。


    昏黃的燈光下,青姝璃絕美的臉痛苦的皺成一團,蒼白中帶著猙獰,紅唇微微顫抖著,竭力尋找著遏製恐慌的可能,“找不到屍首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或許是河水太急衝到了很遠的地方,也或許是誰發現了屍體將她埋葬了……”


    這樣說著,好似那可怕的可能就真的漸漸遠離了一般,青姝璃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努力地平定了心神,冷聲道:“如若蕭淺淺真的沒死,她怎會不去見上官玄錦?你我二人又豈能安然無恙地在此?魁王殿下,還是不要自亂陣腳的好!”


    上官玄睿鳳眸輕挑,他忽然俯身,湊到青姝璃麵前,用一貫戲謔的語調幽幽道:“方才自亂陣腳的那個人,好像是娘娘啊!”


    眼底滿是波光瀲灩的笑意,無限魅惑。


    在青姝璃微微一怔至極,上官玄睿快速抽身,直直走向桌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華貴的鳳冠,慵懶的嗓音帶著幾分魅惑和玩味:“長夜漫漫,娘娘還是好好保管這頂鳳冠吧!”


    身形疾動,帶起一陣清寒的夜風,燭光搖曳中,一抹玄色的身影迅速掠過滿地白雪,消失在黑沉蒼茫的夜色中。


    夜,又恢複了初時的死寂。


    青姝璃怔怔地望著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收回視線,不期然掃向桌麵,撞上了那頂鳳冠,美麗的雙眸中陡然有刺痛的神情浮現,迅速移開了視線。


    冷風自身後的茜紗窗呼嘯而來,卷起滿室的紅紗飛舞。


    背後,一片冰寒。


    ************************


    窗外的天空像浸了水般清澈,透著淡淡的藍霧,幾朵白雲綴在藍天上,輕盈飄逸,柔和的陽光衝破雲層,綻放出美麗耀眼的光芒。


    蕭淺淺虛弱地睜開眼,明晃晃的日光穿過羅帳,讓她不適地微眯雙眸,待適應了一些才發現自己正渾身乏力地躺在床上,被割破的手腕已經被仔細地包紮好了——她還活著!


    守在床前的依然是蕭婉晴,她穿著嬌紅宮裝,挽著新月髻,簪著梅花玉簪,妝扮雖隆重,卻不失清雅。


    蕭淺淺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姐姐,意識到她如今是寵冠西羅後宮的虞妃娘娘,這個身份的轉變,她必須學會適應。


    就像,知道自己活著,就要學會去適應沒有玄錦的人生。


    蕭婉晴的眉宇間隱有一股天然的清鬱氣韻,雙眼紅腫,臉頰上猶自掛著晶瑩的淚花,雖然不是絕美,但那種雅弱美態,令人一見之下,心中更是暗生憐愛之意。


    她滿臉擔憂和關切,一把將淺淺擁在懷裏,美目中珠淚漣漣:“淺淺,你怎麽那麽傻?你怎麽忍心丟下姐姐一個人在這世上?你知不知道姐姐有多擔心?”


    她抱的那樣緊,有溫熱的液體一滴滴落在淺淺的手背上,溫潤一片。


    縱然不是她的妹妹蕭淺淺,淺淺卻也能夠切身體會到她那種害怕失去至親之人的恐懼。


    可是,哀莫大於心死。縱然她此刻心境悲涼絕望到極致,眼裏依然再流不出一滴淚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淺淺卻隻是靜靜坐著,任憑蕭婉晴緊緊地抱著。


    良久,才輕輕吐出一句:“我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生不如死,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蕭婉晴驀然止住了哭泣,將她從懷中分開,清麗的臉上滿是震驚和哀痛,水眸中還噙著兩汪淚水,似乎震驚的忘記了落下。


    她看了淺淺半晌,忽然眉頭緊蹙,幽幽地問:“如果我告訴你,你愛的人心中還有你,你還會這麽不顧一切地想要輕生嗎?”


    淺淺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定定看著蕭婉晴眼中矛盾複雜的神情,很久很久。


    忽然像個命懸一線的溺水者,在鋪天蓋地的驚懼恐慌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她一下子緊緊抓住了蕭婉晴的雙臂,急切地追問:“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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