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傳來的熱度讓雲錦心倏然顫了顫。殢殩獍曉


    她怔愣地撫向被吻過的地方,後背重重地靠向房門,戒備地看向齊羽飛。


    “你——”


    “錦心,不要走。”


    身體突然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因為一開始就急著離開而被刻意忽略的酒味也在此時盈滿她的鼻尖。


    雲錦心著急地推開齊羽飛,抱著她的人卻是如磐石般一動不動,甚至更加瘋狂的在雲錦心的脖子上、鎖骨上印下密集的吻。


    “羽飛!你冷靜一點!齊羽飛,你給我冷靜一點!”


    雲錦心用力地推開齊羽飛,雙拳捶打著他的肩膀,奈何男女天生的力氣讓她就是無法動壓在她身上之人分毫,尤其是現在的齊羽飛喝醉了酒,身上蠻力也大了不少。


    “齊羽飛!”


    怎麽都推不開齊羽飛,雲錦心氣得漲紅了臉。


    “不要離開我,錦心,不要離開我——”


    像是一個迷途的孩子,齊羽飛忽然情緒失控地埋在雲錦心的肩窩處大哭。


    太憋屈了。


    他以為娶錦婉可以少奮鬥三十年,雲家的勢力是齊家所需要的,他以為他和錦婉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會是天作之合。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和錦婉在一起就死沒有那種舒心自在的感覺?


    就因為雲振海在政界的地位,他就得被老爸千叮嚀萬囑咐地要哄好錦婉。


    在錦婉的麵前,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齊家少爺,他隻是一個用來給雲二小姐撐場麵,還要每時每刻應付她大小姐脾氣的男人。


    窩囊!連他都看不起自己!


    平xiong的晚禮服很快就被淚水給沾濕,黏糊糊的感覺並不好受,何況身上還趴著一個酒鬼。


    到底是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雲錦心做不到無動於衷。


    明知道此時應該避嫌的,可是看著這個哭得像個孩子的人,雲錦心閉了閉眼,算了,就當是日行一善吧。


    伸出一隻手溫柔地輕撫著齊羽飛的後背,雲錦心誘哄,“羽飛,你先放開我。”


    以前,也不是沒有哄過醉酒中的男人,男人吃軟不吃硬,一般隻要她輕聲哄幾句,就會乖乖的聽話了。


    誰知,這一次男人卻像是鐵了心一般,無論雲錦心怎麽哄,就是不肯鬆手。


    雲錦心不知道齊羽飛為什麽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但所謂瓜田李下,人言可畏,今天又是特殊時期,要是被人見到隻有她和齊羽飛兩人待在這裏,隻怕到時候場麵會鬧得很難看。


    她心下焦急,卻不知道該怎麽才能擺脫齊羽飛。


    “不,錦心,我不放你走。錦心,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你原諒我好嗎?我不想結婚,我不,不,我是不想娶錦婉,錦心,錦心你跟我結婚吧好不好?錦心,你嫁給我,你嫁給我?”


    齊羽飛的話語無倫次,說到後麵竟然用狂熱的眼神看向雲錦心,因為一夜沒睡的緣故,俊目充滿了血絲。


    這算是什麽?


    借酒裝瘋,還是酒後吐真言?


    雲錦心一時怔愣,有人推門進來。


    雲錦心一時沒站穩,往前傾了傾,齊羽飛下意識地抱住。


    房門打開,齊羽飛的瞳眸驟然收縮了下,雲錦心困惑的扭過頭。


    “啪——”


    “雲錦心!你不要臉!”


    雲錦婉提著裙擺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在看見擁抱著的齊羽飛和雲錦心時什麽都沒問,甩手就給了雲錦心一巴掌。


    尤其是當她看見雲錦心鎖骨上的吻痕時,更是怒火中燒,如果不是身為伴娘之一的倪裳裳攔著,隻怕雲錦婉真的會將她撕爛。


    “姐!”


    倪裳裳的震撼並不比雲錦婉少。


    最近她的工作一直很忙,自從上次錦心去她公寓借衣服以後她們兩個就沒有再見過麵了,可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再見麵時會是這樣的場景。


    姐到底是怎麽又跟齊羽飛搞在一起的?


    “裳裳!你放開我!放開我!”


    雲錦婉又是踢又是叫嚷的,不但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相反,這些年的任性倒是表現得十足。


    倪裳裳是做什麽的?


    人可是正規警校畢業的,如果連一個千金大小姐都製不住,她就不用在道上混了。


    雙手穿過腋下,牢牢地鎖住雲錦婉,要不是舅舅、舅媽都在,她還真想劈婚這個鬼吼鬼叫的女人算了。


    “錦婉,太難看。”


    從剛才起一直沒有開口的雲振海出聲道。


    雲錦婉可以不怕齊羽飛,因為她知道有市長千金這個身份,羽飛哥哥並不會怎麽樣她,她也不怕她的母親張悅畫,就算在商場上再怎麽雷厲風行,她都隻是一個對她百般溺愛的母親,但雲振海這個父親雲錦婉卻不得不怕。


    她雙目怒紅地瞪向雲錦心,卻停止了叫嚷。


    雲振海低聲對一旁早就看傻了眼的雲揚吩咐了一句,雲揚點了點頭,按照雲振海的吩咐將隨同雲錦婉進來的一幹伴娘還有化妝師等給請了出去。


    離去時,不忘把房門給關上。


    如果不是大廳裏一直播放著音樂,隻怕這裏的動靜早就引起其他來賓的注意了。


    雲揚不禁有些慶幸,幸好他們家安排給媒體的時間是婚禮開始前的30分鍾,否則姐姐和妹夫舊情複燃的狗血大戲一旦被媒體知曉,指不定會鬧成怎樣。


    不相幹的人一走,房間裏就立即陷入令人尷尬的沉默。


    齊羽飛的酒在剛才清脆的一巴掌當中就頓時醒了不少,尤其是當他看見自己的父親在用一種冷漠到近乎殘酷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立即心虛了一下,原本抱著雲錦心的雙臂也不由地鬆開。


    “爸、媽。”


    因喝醉了酒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齊羽飛走到齊父、齊母的麵前,齊父沉著臉,毫不客氣地甩了他一巴掌。


    齊羽飛的臉被打偏了一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從小到大父親都沒有打過他!


    果然,因為不想要得罪雲振海,所以他這個兒子就是隨時可以用來犧牲的嗎?


    難道對父親而言,家族的利益還沒有他這個兒子重要?


    此時的齊羽飛完全沒有去想,事情之所以會發展到這一步,他自己的選擇也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他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很是心寒,卒了毒的冰寒。


    “親家公!”


    “老公!”


    齊夫人和張悅畫的聲音同時響起。


    不同的是齊夫人的聲音裏充滿了對兒子的心疼,張悅畫則是意思意思的表達一下震驚。


    齊羽飛竟敢讓她的女兒受委屈,這一個巴掌,算是便宜了他。


    “還不快向錦婉道歉?”


    齊父冷聲道。


    “為什麽要羽飛道歉?明明是這個jian……明明是她勾引羽飛在先,為什麽要羽飛道歉?該道歉的人是她才對?”


    當父母的都是護短的,哪怕從男女體力上而言,雲錦心強迫齊羽飛的可能性都不大,齊母還是將責任歸到雲錦心的身上。


    齊夫人不悅地指著雲錦心,如果不是看在她頂著雲的姓氏,如果不是顧忌到張悅畫的在場,隻怕更難聽的話都會罵得出來。


    “喂!你這個老女人!胡說八道些什麽!憑什麽要我姐姐道歉?分明就是你兒子獸xing大發好嗎?嘖嘖,好濃的酒味。”


    有雲振海在,你裳裳也不擔心雲錦婉會鬧了。


    她鬆開雲錦婉,走到齊羽飛的麵前,故意靠近他,用手扇了扇,捏住鼻子嫌惡地道。


    “你!”


    “我怎麽樣?”


    倪裳裳叉腰,挑釁地看著齊夫人。


    要比不分青紅皂白似麽?她也不遑多讓的!


    “裳裳。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齊夫人,小孩子不懂事,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張悅畫出麵平息齊夫人的怒火。


    倪裳裳聽了卻是十分心寒,“舅媽,錦心是你的女兒,難道姐姐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你這樣未免太過偏心!你根本沒資格讓姐姐叫你一聲媽!”


    她這是為誰在抱不平啊?


    她是不指望她這個舅媽突然良心發現,但沒必要偏頗至此吧?


    先不管在他們進來之前齊羽飛和姐姐到底是在做什麽,先勾引了誰,就衝著錦婉甩了姐姐這一巴掌,讓姐姐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失了麵子,舅媽都應該問清楚事情的原委,怎麽能夠完全不顧姐姐的感受,甚至還落井下石!


    “裳裳,難道我還需要你教我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嗎?”


    張悅畫的眼睛一眯,迸發出不悅的光,商場女強人淩人的氣勢一下子顯現了出來。


    倪裳裳卻是沒在怕的。


    “不敢。”


    倪裳裳撇嘴,絕對的言不由衷。


    “我倒沒看出,倪家老幺有什麽不敢的。”


    張悅畫冷笑。


    “怎麽會呢?我這不就是不敢教舅媽怎麽做人母親呢麽。畢竟我可是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孩子,舅媽卻是嫁了兩個老公,分別育有三個孩子,經驗豐富的母親。舅媽您說,您經驗如此豐富,我要是指導您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這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班門弄斧呢麽?”


    張悅畫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別人拿她的上一段婚姻說事,倪裳裳可謂句句戳中她的點,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如果換做以前,雲錦心怕是會拉著倪裳裳,勸她以和為貴什麽的。


    可是現在,她忽然發現自己沒了那些心思,相反的她很感激有裳裳站在她這一邊。


    孤立無援的時候,真的特別需要一個人的支持。


    張悅畫欲要反唇相譏,被雲振海以眼神製止。


    “夠了!都一人少說一句。”


    “羽飛,錦心,我給你們各自解釋的機會!羽飛,你先說。”


    關鍵時刻,還是得雲振海站出來主持大局,他走到沙發上坐下,目光沉穩地看向雲錦心和齊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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