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愛雯果然來了,拍著櫃台大喊大鬧,要他們的老板負責,什麽詆毀的話都說了,不管服務員給她多少白眼,她不依不饒,就是喊著要淩少傑出來。睍蓴璩曉


    服務員忍無可忍,敲了敲辦公室的門,然後開門,說道:”她又來了。”


    喬愛雯以為淩少傑真的會出來,沒想到出來的是餘蝶珍。


    ”有意思嗎?那張錄像碟?”餘蝶珍看著她,淡然道。喬愛雯驚訝,餘蝶珍竟然沒有大喊大鬧,此刻如此淡定,身旁竟有一股氣場,團團把喬愛雯包圍。她讓人把錄像碟放到她的寵物診所門前,要她務必去看。


    ”也許吧。”喬愛雯說道,不想此時也輸。


    餘蝶珍走近她,對視的兩個女人令周遭都發冷,不管暖氣開到多少度。


    也有好事者叫了服務員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麽。


    ”其實你從來沒有贏啊。”餘蝶珍坦白說,”耍小心機的你,從來沒有贏啊。”


    ”我才不需要贏,”喬愛雯不去看她,別過臉,似笑非笑,”你還是一樣自作多情。”


    餘蝶珍說:”我們回不了那天了,我希望你不要來騷擾我們家少傑,看在發小的份上,才能原諒你。”


    ”在我不顧情麵之前,請求你離開。”


    喬愛雯不屑一顧,”憑什麽?一開始是你先介入我和淩少傑之間,現在卻好像我才是小三?餘蝶珍,你有沒有仔細想過,要是你沒有來我們那個村,你會認識淩少傑?你會有今天?”


    ”不說誰先遇見誰,隻說誰最後陪得到誰。”


    不管開始是誰先遇見的誰,都是不定的,因為誰都不能如初見,誰都不能如年少,未來總是一個迷,誰都不能預測,更可謂唯心主義,那麽相信命中注定。


    喬愛雯注定不能和淩少傑在一起。


    餘蝶珍是這樣想的。


    喬愛雯還是那麽固執,她不能將自己對餘蝶珍的嫉妒隱藏起來了,或許她從來就不能隱藏起來,她厲聲道:“不要狡辯了,從始至終,你才是第三者!”


    一個巴掌落在她臉上,花容失色,喬愛雯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餘蝶珍摑了一巴掌,毫不留情,她感到左臉不斷地發熱,發燙,以至於她不知道是巴掌扇來的疼痛所致還是她內心的惶恐。她捂著被摑的左臉,看著餘蝶珍,餘蝶珍朝她吼,震耳欲聾,“我要你滾,不要以為舊時有交情就得寸進尺!踐人!”


    喬愛雯眼眶通紅,卻又強忍淚水,不甘心卻又隻能落荒而逃。


    一句“踐人”,讓她失去了所有想繼續糾纏的勇氣。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出現在淩少傑的麵前。


    她一路跑一路跑,高跟鞋的鞋跟也斷了,她崴到了腳,腳踝發疼,是刺痛的,她摔在了人行道上,失聲痛哭,行人看著這個瘋女人,沒有人去扶她一把。喬愛雯任由自己哭,把這些年所受到的委屈都哭了出來,妝容花了,落下的淚水也是眼睫毛膏染到的黑色。


    麵前出現一隻手。


    喬愛雯抬頭,方銘站在她麵前,彎下腰,對她伸出手,喬愛雯無言,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在他的攙扶下站起來,她無言,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方銘道:“不要作賤自己,好好對自己吧。”


    “……”喬愛雯抿著嘴,被他背起來,她手拿著她的高跟鞋,在方銘寬大的背上,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即使隔著幾件衣服,也能穿透過來。


    她把頭靠在他的背上,眼淚也蹭在了他的衣服上,方銘一直都沒有說話,把喬愛雯背到一個好搭車的地方,攔下出租車,讓她坐進去。


    “不送了,好好過。”他道。


    喬愛雯對上他的眼睛,沒有再說話,拉上車門,跟司機說地址。


    好好過。


    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有人這樣對她說,讓她好好過,而不是拚命過。


    隻是,太晚了。


    她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還有那顆尚溫熱的心。


    “你剛剛對她說了什麽?”餘蝶珍回到辦公室,淩少傑問道。


    餘蝶珍說:“別管我說了什麽,反正她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你心疼她?”


    “當然不可能,怎麽會呢。”淩少傑尷尬地笑了笑。


    “好了,我也該回去開門了。”餘蝶珍拿起桌上的手袋,把手機拿了出來,看到一個未接來電,是江秀賢的。她對淩少傑中午再去診所接她,其餘時間都好好工作,顧好咖啡館,淩少傑說知道了,她才離開。出了辦公室,引來許多人的側目,剛剛對喬愛雯的一巴掌,就像是拍電影零距離時候的感覺。


    她邊撥打江秀賢的手機,邊往診所趕去,江秀賢沒有接她的電話,她隻能加快速度打了車趕往診所,她去到的時候,江秀賢已經站在門口了。


    沒有問她為什麽不接電話的原因,江秀賢皺著眉頭,在餘蝶珍拉卷簾門的同時說道:“蝶珍,這次我真的看見了方銘,就在淩少傑咖啡館附件,真的是他,他手背上有我和他一起去刺青刺的五角星,那時候就是想知道有多疼,可是他說太疼了,就不讓我也刺了。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確定不是巧合嗎?”餘蝶珍是真的不想讓她再次受傷,不想讓她知道方銘是真真切切地回來了,還給她帶來一個讓她不能安睡的實情。


    “真的是,我發誓。”江秀賢跟著餘蝶珍走進診所,幫忙開燈,“畢竟我和他在一起了那麽久……不應該看錯人的。”


    看錯真的是不應該,她了解他那麽多,知道他有什麽特征,怎麽會看錯呢?有一些特性,即使穿越千年也不會磨滅。


    餘蝶珍說:“可是你也不敢上去說話,見到和沒見到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江秀賢反駁,“就像你和鄭哲希,明明喜歡卻互相折磨,這和不愛是有區別的。”


    餘蝶珍無奈地笑笑:“是嗎?”


    江秀賢無心戳到她痛處,也滿懷歉意,“其實,也是沒有區別的。”


    互相喜歡,卻又不在一起,和不愛,既有區別,又沒有區別。有區別在於他們是真的有愛,沒區別在於他們和不愛時候是一樣的,沒有在一起。


    “如果現在讓我看見鄭哲希,我同樣會選擇無視他,隻是……我沒法不去在意他。”餘蝶珍說,整理好桌麵,拿了一包狗糧倒在籠子裏的餐盤,狗狗餓了一早上,看見食物興奮不已,一直在叫。


    “有空把小明也拿給我吧,看你這沒工作的樣子,怕它是連顏料都沒有得吃了。”


    江秀賢不好意思地笑。可是的確,再這樣下去,她就要窮得連顏料都買不起了。“小明都要餓瘦了!”餘蝶珍嗔道。


    “寧願沒擁抱共你可到老,任由你,來去自如在我心底仍愛慕,如若碰到,他比我好,隻望停在遠處祝君安好……”


    張智霖的《祝君好》一直徘徊在他耳邊,他躺在床上,微信收到了江秀賢的訊息。


    “今天的餘蝶珍看起來很開心,祝她安好吧。”江秀賢語音道。


    春節之後沒有一個星期,鄭哲希就加了她的微信,希望她每天報道餘蝶珍的情況,江秀賢倒也樂意,堅持每天都去匯報給鄭哲希,鄭哲希收到微信,若是好的,他心情也好,若是不好,他也會鬱悶一整天。


    原來心情也不受自己控製的。


    江秀賢也問他,為什麽還不死心,餘蝶珍早已對他心死,他也應該這樣做才對。鄭哲希說:“既然一開始就堅持了,我又不是半途而廢的人,那麽就堅持下去吧。”


    寧願沒擁抱共你可到老。


    江秀賢說:“你們兩個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執迷不悟。”


    可是在人生路上,隻有執迷不悟才有動力堅持下去,原本想要放棄的,又因為執迷,才會再次撿起來。回想到小時候,他曾經想過,愛一個人是絕對不能放手的,可如今,他有萬般無奈,無處宣泄了,也隻能將她那隻鳥兒放歸山林,讓她選擇自己所選擇的。


    隻望停在遠處祝君安好。


    他如今隻能這樣做了。


    想起過去的種種,也隻能望而止步。


    已經是三月天了。江秀賢告訴他,餘蝶珍和淩少傑打算在他們第一次相見的那一個月選個好日子結婚,從此生兒育女,白頭偕老。鄭哲希隻能觀望,而不可及。連婚禮,也帶著二十年前的夏天氣息。


    他絕不會去參加,他害怕心痛。


    他說自己和懦夫沒兩樣。


    淩少傑一次次看著手機裏的一個號碼,他許久沒有見她了,就算是知己長期不談心感情也會變淡的,他打了很多次,可是都是關機,轉念想,她懷胎也快十月了,孩子也應該出生,所以才不用手機了吧?


    幾天後他的手機振動,是蘇婉打來的。可是當他按到接聽,卻是一個陌生的男生的聲音,淩少傑質問:“你是誰?”


    對方遲疑了一下,道:“我是蘇婉的哥哥,蘇遠,今天整理她的遺物,打開手機都是你打過來的未接來電。你是誰?”


    “遺物?”淩少傑詫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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