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已無舊少年,愛入膏肓 唯良藥苦口 1


    江秀賢度蜜月回來的時候,餘蝶珍和鄭哲希已經在一起了。舒愨鵡琻


    因為太過熟悉,連做情侶的那一部分都可以省去了,像是已經做了夫妻,就等著齊眉。


    鄭哲希在朋友圈宣告他和餘蝶珍在一起了,發了幾張合照,以前的同學紛紛來評論點讚,有的人說,他又相信愛情了,學生時期的天造地設終於走到了一起!


    鄭哲希和餘蝶珍打算來個先斬後奏,中秋節前偷偷拿了戶口本跑去民政局登記了。餘母知道後硬是拉著鄭哲希,埋怨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女兒,但是還是很開心自己的女兒有個歸宿了,餘父就沒有好臉色給他看。餘蝶珍對鄭哲希說,這種事情很正常,以後再慢慢解決,現在都已經拿證了,他們也不可以怎麽樣。


    鄭哲希想到自己的父親,那個脾氣暴躁的男人,他很想把餘蝶珍帶給他看,很久很久以前他就這樣想了,現在他終於圓了自己的夢。隻是他還是那個害怕父親的少年,在父親麵前,他永遠不聽話,永遠叛逆,即使他做的有多好。


    最後他還是把餘蝶珍帶回家裏,三個人坐在客廳,鄭父陰沉著臉,盯著餘蝶珍,害她渾身不自在,連喝水都害怕被嗆到。


    “你是說,你們這是在奉子成婚?”鄭父的語氣有些不爽。


    鄭哲希道:“不是的,我已經二十七了,也該到成婚的年齡了吧。我們兩個情投意合,就隻差您的意思。”他恭敬得就像麵前的人不是他的父親。


    “你們連證都領了,還需要什麽我的意思!”鄭父大喝一聲,餘蝶珍嚇得抓緊了鄭哲希的衣袖,這場談話明顯不太成功,鄭哲希心裏也挺慌張的,他悄悄對餘蝶珍說讓她在這裏先坐著,他出去陽台打個電話給他的姑姑,叫他姑姑來幫忙,餘蝶珍點點頭。


    客廳就剩下了鄭父和餘蝶珍,餘蝶珍一直低著頭,不敢看麵前人的臉。鄭父突然開口說道:“你和鄭哲希什麽時候認識的?”


    餘蝶珍抬頭,小聲說道:“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


    鄭父思索一番,又繼續道:“在一起多久了?”


    “兩三個星期吧。”餘蝶珍實話實說。


    鄭父疑惑地看著她,“你們在一起兩三個星期,為什麽你會懷孕兩個多月?”


    “呃,這個……”餘蝶珍窘迫地說,“我們認識很久了,隻是幾個星期前才確定關係。”


    “其實吧,我覺得鄭哲希會帶女孩子回來挺好的。”鄭父說道,喝了一口茶,“我一直都在盼望他能帶個兒媳婦給我呀,可是他總是那麽叛逆,和我對著幹,我也不知道這麽一些年他究竟和多少個女孩子在一起過,我還以為他會帶個上海姑娘回來呢。”


    餘蝶珍忽然覺得鄭父其實是一個慈父,隻是不知道如何在兒子麵前表達罷了,他的話語裏都是無奈和歎息,可見他很久很久沒有和兒子交過心,鄭哲希的母親在他十八歲那年死了,他應該也很難過才對。


    “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畢竟你們那麽早就認識了,早就互相知道對方的底細了吧?鄭哲希有很多缺點,姑娘,你多多包容。”鄭父說。


    門鈴響了起來,餘蝶珍去開門,是鄭哲希的姑姑,姑姑見到餘蝶珍,笑起來:“這就是哲希說的姑娘吧,多漂亮呀,姑姑見你第一眼就驚豔了。”


    餘蝶珍不好意思的笑,鄭哲希也從陽台回來了,他喊了一聲:“姑姑。”


    鄭父見到姑姑,對她說:“我兒子終於做了一件好事了,阿芸,鄭家要有喜事了。”


    姑姑笑著說:“是呀是呀,哲希說他帶了姑娘回來我立即就趕回來了,還以為你會不同意呢,哲希相中的姑娘哪有差的?我回頭找幾個牌友一起籌劃籌劃婚禮呀。”


    餘蝶珍看了看鄭哲希,鄭哲希也看了看餘蝶珍,他不解在他離開的時候他們聊了些什麽讓鄭父這麽開心,虧他還把姑姑叫了回來。


    “哲希,婚禮的事情就交給姑姑了,你們兩個做好心理準備,這次可是有很多很多人來的呀,對了,姑娘,把你爸爸媽媽都叫來吃一頓飯,我和他們聊一聊這婚禮該請些什麽人,你們的朋友也要請呀,把名字都寫出來給我,姑姑的硬筆書法還不錯,寫請帖最適合了。”


    “謝謝姑姑!”鄭哲希和餘蝶珍異口同聲地說。


    鄭父眼角偷偷溢出了些許的淚水,但是他抹去了。


    鄭哲希和餘蝶珍結婚的事情很快通過朋友圈微博什麽的傳開了,大家都要參加婚禮,要收到他們的請帖。江秀賢在咖啡館找到了餘蝶珍,她一見到餘蝶珍就哭了,撲到她身上抱著她,她口齒不清地說:“你終於嫁出去了,啊哈哈,我說的沒錯吧,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不管怎麽樣都拆不散吧,雖然我越來越討厭鄭哲希,但還是祝你幸福啊,要好好的。”


    餘蝶珍也抱著她,笑她這些無論次的話,“真沒想到你竟然比我早,我當然不能輸得太多啊。”


    江秀賢說,她終於可以看著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離開自己了,走到另一個人的身邊,她們會成為討論自己孩子有多乖,自己的老公有多難以忍耐,肥皂劇裏的哪個哪個韓星好帥,最後打打牌的歐巴桑,但是情誼永存。


    她守了她十四年,她伴了她十四年,從未離去。


    林喆也來找了餘蝶珍,小哲似乎記得這個被自己救了的男人,去咬他的西裝褲腳,害得林喆大驚小叫心疼自己的幾千塊的西裝。他說:“我和鄭哲希鬥了那麽多年,果然他贏了就是他贏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機會了,但我挺喜歡你這種女生的,哦,除了要給他留種的那個時候,不過如果不是那個孩子,他也不會回來吧。餘蝶珍,你們要好好的,哎,沒想到我也是‘自己喜歡過的女生結婚了,新郎不是我’的那種人呀。好在我現在懂得了怎麽去珍惜一個人。”


    前前後後有很多以前的同學,初中的高中的大學的,在這個城市的都登門來到她的診所或是咖啡館找她,沒有見到她的人的也留下了便利貼祝福她,那些在遠方城市,在外國的同學,紛紛發微博或是發朋友圈祝福她,祝福鋪天蓋地,她第一次感覺到這是一種真正婚禮。


    她沒有想到喬愛雯也來了,方銘陪著她一起來的。


    方銘對她說道:“之前對你說我們年底結婚,結果你比我們還早啊。”


    餘蝶珍對他笑笑,把目光移到喬愛雯身上。她臉色有些白,應該是生病了,她一說話,餘蝶珍就聽到了她的聲音沙了,應該是感冒什麽的。


    喬愛雯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她打開,裏麵是一塊觀音玉佩,她道:“我希望你結婚了也不要忘記淩少傑。”


    “這是我那時候送給淩少傑的,被淩敏拿了,我從她哪裏拿回來的,現在我送給你吧,畢竟,他也很愛你。”


    餘蝶珍收下了,沒有說話。


    夜晚她跟著鄭哲希回家,鄭父在家裏看著抗日劇,他們不想打擾就進鄭哲希的房間了。兩個多月前,鄭哲希在這裏對她惡言相向,兩個多月後,他們就要結婚了。


    餘蝶珍把裝玉佩的盒子放在鄭哲希的書桌上,然後無奈地坐下,她對鄭哲希說:“喬愛雯來找過我了,還送了淩少傑的玉佩給我,要我不要忘記他。”


    鄭哲希走到她身後給你捏肩膀,說道:“那你現在還記得他嗎?”


    “那是當然的,我的命是他給的,我的咖啡館本來也是他的。”餘蝶珍把玉佩拿了起來,紅色的繩子有些舊,淩少傑應該戴過。


    “我覺得他不會反對我們兩個的。”


    “那可不一定,他死之前,我和他就要結婚了的,如果我結婚了,你連個屁都沒有。”餘蝶珍說。


    鄭哲希繼續揉捏她的肩膀,說:“可是他死了,所以他不會反對我們兩個的。”


    餘蝶珍笑起來,“哪有你這樣的?”


    鄭哲希坐到床邊,說:“假設他沒死,而我們要結婚了,他喜歡你,所以一定會祝福你的,雖然我挺不喜歡那些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人,但是我知道淩少傑會這樣,因為隻要我們一結婚,我就讓你懷我的孩子,他連個屁都沒有。”


    餘蝶珍嗔道:“你什麽意思!”


    鄭哲希趕緊改口:“我說的是,我現在給你的,也是他想給你的,所以他不會反對的。況且現在,我們已經是合法的夫妻,我終於可以開始喊你老婆了,老婆。”


    餘蝶珍忽然想起來高二暑假補習的時候,有一個夜晚他騎著單車送她回家,餘蝶珍曾恐嚇他說自己以後一定會有很多人追,到時候嫁到外國移民就不回來了,而鄭哲希憋紅了臉說,她以後一定會嫁一個中國人,而且姓鄭。那個時候她很想說,姓鄭,不叫鄭哲希怎麽辦?可是她沒有說。


    那個時候的她在自己心中默許了會嫁給鄭哲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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