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的葵學園保健室裏,風椿玖裏子向著其他正灰心喪氣的女孩子們說著。


    “所以再喝一次嘛。”“稍微休息一下吧。”“早點為好。”“顏色很奇怪!”“行了喝吧。一,二——”。“boom!”“啊”“啊啊——”“又不對”“製服鬆鬆垮垮的。”“這個藥——好苦!”“還有改良的餘地呢。”“要不把它們混合試試?”“請好好配藥!”“那麽請用。”“這回沒問題吧?”“大概吧。”“這是什麽啊?”“給我差不多點!”“想喝果汁!”“之後不論喝多少都可以。”“要上嗎?”“上吧。”“那麽開瓶蓋啦。一,二——”“boom!”“啊!”“啊!”“啊!”“啊!”“失敗了耶。”“為什麽那麽若無其事!”“真是的,給我認真點!”“差不多到傍晚了!”“果——汁——!”“我想變回原來的身體”“接下來是用這邊的。”“是什麽種類啊?”“隻能作的話,就試試看吧。”“我們是小白鼠嗎!?”“請不要那麽謙虛嘛,你們要更加可愛喲!”“才不是謙虛呢!”“快點給我喝啊!”“那麽上吧!”“肚子已經脹鼓鼓了。”“好頭痛啊!”“我討厭苦味啊!”“一,二——”“boom!”


    不知為何白煙從她們的嘴裏冒出來。


    “咯嗬,咯嗬啊啊。”(這裏是咳嗽的聲音)


    宮間夕菜沮喪地雙手落在床上。


    “我是小凜”


    “我是夕菜學姐嗎”


    神城凜以發自內心的厭惡的表情說道。


    “我變成小舞穗了呀。”


    這是玖裏子。


    “我是玖裏子學姐!”


    舞穗很稀奇地喧嘩著。


    昨天,由於喝了被紅尉紫乃改糟了的可疑的飲料,四個女孩子發生了精神交換。因為要等能恢複原狀的藥,都無法好好地上課了,結果事情拖了很久。


    然後雖然每次都“今天一定要回到原來的身體”這樣充滿幹勁,但卻隻是移到別的身體完全沒有治好的跡象。


    “為什麽恢複不了原狀?”


    式森和樹責問道。和往常一樣,他又牽扯進事件當中,因為女孩子們的精神交換而弄到大腦一片混亂。


    “真奇怪呢。”


    紫乃回答道。和她的話相反,完全看不出她有困擾的樣子。


    “又弄錯成分的搭配了嗎。”


    “從昨天開始一直是這樣說的吧。”


    “因為沒有其它好的手段了。”


    她“這次把那個這樣弄,這個啊啊”自言自語道,顯然很開心地開始調配起來。


    和樹哭笑不得,隻好向紅尉晴明求助。


    “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了嗎?”


    “既然無法進行對你們之外的臨床實驗,除了紫乃的做法外就別無他法了。大概隻能喝一次頭痛的藥吧。”


    紫乃的哥哥始終很冷靜。


    “雖然是這樣沒錯”


    “比起這個,時間不是差不多要到了吧?”


    紅尉望向掛在牆上的鍾。


    “是呢。已經是回去的時間了。”


    身體是凜的夕菜露出筋疲力盡的表情。


    今天是夕菜的母親,宮間由香裏回國的日子。她作為經紀人,以意大利作為據點和世界範圍內的企業打交道。想不到雖然她那麽忙,還是說“突然想見女兒一麵。”


    這倒是沒問題,可是最要緊的是女兒除了心之外身體都是別人的。這樣去見麵的話會變成非常愚蠢的光景的。


    “我要用小凜的身體去見母親嗎?”


    “已經沒有時間了喲。今天姑且先回去的話怎麽樣?”


    雖然夕菜堅持著“請把它治好”,可是沒有恢複原狀的希望,所以不得不回去了。這樣一來,其他的女孩子們也沒有辦法,隻好一起離開學校了。


    回去的路上,和已經看開了的玖裏子、凜和舞穗相比,夕菜一直露出了像淤塞了的運河一般的表情。


    “難得能和母親見麵的”


    “小夕菜的母親,是怎樣的人啊?”


    “很溫柔的人呢。雖然從我還小的時候就已經很忙了,但還是自己把孩子帶大,這已經從祖父大人那裏聽說了。在我初中的時候她去了意大利,就很少見到她了。”


    夕菜的話讓玖裏子感到很欽佩,但對此和樹的感想又不同了。


    曾經從他,夕菜的父親那兒聽過“那個”的話題。“那個”當然是指夕菜的母親了,一言蔽之就是“雖然容貌美麗,但很可怕。”無論舉多少恐怖的例子,都可以凝縮為由香裏她說的“愛是純粹的暴力的東西”這樣的話中。


    雖然在想會是怎樣的怪物,首先應該和夕菜相似吧。因為是母親和女兒,這也是當然的。


    “可是該怎麽辦好?夕菜學姐的身體裏現在是我啊。”


    凜擔心地問道。


    “說的也是呢。心交換了之類的,能被相信嗎?”


    “我們可是不想相信啊。”


    結果變成了“還是想辦法糊弄過去吧。”這樣的狀況。


    家中,夕菜的父親、宮間健太郎正在等待。這個人也是很忙,經常不在家,今天不知為何卻在這裏。


    可是他並不打算從房間裏出來。


    “和樹君,父親大人是被叫過來的。因為母親大人馬上要來了。”


    “嗯。”


    和樹敲了敲健太郎的房間的門。


    得到的卻是“裏麵沒人咯。”這樣奇怪的回答。


    “那個——,夕菜的母親,馬上要來了吧”


    過了很久的沉默持續著。


    “抱歉,式森君。我不是不在嗎?”


    “不是在裏麵嗎!”


    “雖然是那樣,但是。”


    “要出去嗎?”


    “雖然想出去很多次了,但腳都軟了。反正如果能追到地獄的話,倒不如死在自己家裏算了。雖然是這樣想的,但也討厭這樣。去向不明的事也是無計可施的啊。”


    “請不要說奇怪的東西。這些是啥啊?”


    “線索已經出來了。不安的材料啊。已經不行了。”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從大門那裏,已經聽到汽車的喇叭聲了。


    “好像已經來了喲。”


    已經沒有答複了。和樹沒辦法,隻好一個人向起居室走去。健太郎的房間似乎發出了“嗚哇啊”這樣的悲鳴聲,不太聽得清楚。


    所有人都出到了外麵。


    似乎很貴的外國車停在了外麵。竟然是賓利雅致。非常高價的英國車。


    一位女性從車上走了下來。


    是個身材高挑的人。苗條的模特一般的體型,上身穿著奶油色的夾克,下麵是緊身迷你裙。稍微有點卷的頭發,淡茶色的太陽鏡。和歐洲的女性實業家這個詞十分相襯。


    和樹不由地發出“哇,美人啊。”的聲音。女孩子們也嚇了一跳。


    這位女性隨隨便便地走——,突然打開了後麵座位的門。


    從那裏,走出了一位穿和服的女性。


    “辛苦了。請之後來接我。”


    “我明白了。”


    戴著太陽鏡的女性坐上了駕駛席,就這樣離開了。穿和服的女性嫣然一笑。


    “我回來了,夕菜。”


    夕菜小聲地叫道“母親大人。”


    實在是很端莊的女性。臉上笑容不絕,態度溫和。帶有印花布花紋的筒帶的和服,實際上也和氛圍相稱。銀杏的簪子也裝點著紮著的頭發上。


    由香裏一看到和樹,就深深地彎下腰。


    “哎呀,你就是式森君呢。女兒一直承蒙你照顧了。”


    “哈不。”


    和樹結結巴巴地回應道,連忙還禮。


    “從我丈夫聽過了。你要成為女兒的丈夫,是嗎?”


    “誒——”


    “女兒管教不周,請多多關照。”


    過於恭敬的態度讓和樹顯得很生硬。“總之先進去吧。”隻能這樣說。


    “好的哎呀,夕菜,怎麽了?”


    由香裏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母親回來了喲。”


    “誒啊”


    夕菜剛要說“歡迎回來”。這時被玖裏子捅了一下。


    (等下。你現在是凜吧。)


    (是呢。)


    (凜,你來回答。)


    (我,我嗎?)


    (是啊)


    身體是夕菜的凜結結巴巴地說起來。


    “歡歡迎回來母親大人。”


    可是由香裏的表情瞬間被陰雲籠罩。


    “夕菜真是的討厭母親了嗎?好像心是其他人一樣。”


    所有人都“好敏銳!”這樣嘀咕著。


    “明明以前每次我回來時都會喊著‘歡迎回來’抱住我啊啊,女兒的心已經離我而去呢。”


    由香裏用衣袖遮住眼角,放聲大哭起來。


    “沒有那回事。母母親大人。”


    凜用比鐵片機器人更笨拙的動作抱住由香裏。


    夕菜的母親把女兒抱到身邊,很高興地摸著頭。


    身體是凜的夕菜露出了複雜的表情。身體是夕菜的凜的表情也難以形容。


    完全不知道是不是感動的母女的見麵完了,所有人都進了屋裏。


    玖裏子向和樹悄聲說道。


    “看上去像是非常懦弱的人呢。”


    “說的也是呢”


    說到對孩子的溺愛,看到女兒沒抱過來時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是在意大利做生意的。


    身材短小而又溫柔,看起來與“內助之功”這個詞很相稱。笑嘻嘻的表情和紫乃的那個騙子一樣的笑容不同,像是發自內心的東西。像是在文學出現的淑女一樣。


    直接進了起居室,坐下。泡了茶後,玖裏子、舞穗、凜(這是夕菜)開始自我介紹。


    “式森君和這麽多的女孩子住在一起嗎?”


    “哈哈哈。嘛”


    “式森君還是高中生。被這些可愛的小姐們圍著,一定很開心吧?”


    “這個大概是吧”


    的確,夕菜呀,玖裏子呀,凜呀,都是各自不同的美人。舞穗雖然現在還小,數年之後,感覺一定會是多麽可愛的女孩。隻是,他對此沒有實感。


    “也不是那樣不如說,沒怎麽意識到吧。”


    “是嗎,你們每天都一起過的吧?”


    “這個嘛,雖然是這樣。”


    “我女兒做得怎麽樣?”


    “誒?”


    由香裏看上去很不安。


    “做家務很馬虎啊,比男人起床還晚之類的有沒有?如果有不滿的話,請說出來。”


    “不都沒有喲。”


    關於家務,夕菜的手腕是一流的。家庭內的事務的話,什麽都能做到。雖然他害怕的是別的方麵,現在卻說不出來。


    由香裏像是感到多少有點安心了,


    “是嗎這樣的話就好。這樣其它的女孩子也來了,隻有夕菜不會做家務的擔心”


    “母親大人。”


    夕菜發起了牢騷。


    “我,才不會那樣呢。料理也好,掃除也好,洗滌也好,都有好好地做。”


    “神城小姐?”


    由香裏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麽了?”


    “啊那,那個,夕菜學姐不是那樣的。”


    她慌慌張張之下,模仿起凜的口調來。


    “家務可是認真地在做哦。”


    聽到夕菜的結結巴巴的話,玖裏子用手肘向凜示意。


    “是是啊。母親大人,我,喜歡料理哦。”


    凜幹笑著。


    “大家都說很美味。是,是吧?”


    和樹他們都是如此這般地點頭。


    由香裏終於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這樣就太好了。因為這實在是讓人擔心的事情。”


    “沒事的。嗯。”


    和樹說道。


    “式森君,你怎樣看待我的女兒?”


    “這——,嘛,普通的”


    “是這樣嗎?”


    這要說“是這樣喲。”,和樹的話停了下來。


    背後感到一陣惡寒。這是他特有的“因為除了查知危險之外毫無意義,結果還是被卷入”的能力。由香裏往上翻眼珠的感覺,隻看得出混雜著不安和怯懦。即便如此還是有那種感覺。


    “那那個,那樣.,啊哈哈哈”


    和樹敷衍地笑著蒙混過去。


    “大家都相處的很好。可是夕菜有時發怒不,沒什麽。”


    “是嗎。這樣的話就好。”


    “是是的。”


    因為總覺得不好的預感持續著,所以想快點結束會話。


    “說起來,宅子裏的丈夫在哪裏?”


    “在自己房間。”


    “為什麽不出來?”


    “不知道”


    因為他想裝作不在家吧。


    “可能狀況不太好吧。”


    “我實際上猜得到。我丈夫他啊,一到和我見麵的時候肯定會這樣做。”


    “是那樣嗎?果然還是老毛病什麽的吧。”


    “不是。健康到了極點。隻是說起來不知好不好因為已經變成了家恥了”


    “哈啊。”


    和樹感到背後陣陣發涼的感覺越來越厲害。


    “丈夫是考古學家吧?雇傭了許多人,其中,有那個妙齡女郎”


    由香裏連脖子都紅了,低下了頭。


    “實在抱歉。我要去跟丈夫說說話。”


    她站了起來,靜靜地走出了起居室。


    過了一會兒之後傳來了敲門聲。“親愛的,把門打開。”是由香裏在敲門。


    不一會兒就靜了下來。剛這樣認為,響起“boom!”的一聲轟鳴。然後完全靜寂下來。


    和樹雖然很掛念健太郎變得很危急的命運,卻好像沒有去確認的勇氣。


    “等下,發生什麽了?”


    玖裏子問道。


    “雖然不知為何想象得到”


    從嘴裏說出來的話,甚至有災害會降臨在自己頭上的感覺。


    “喵——,比起這個,我要裝成玖裏子學姐到什麽時候啊——?”


    舞穗說出了很合情合理的話。


    “是呢。可能老實地把事情坦白為好呢。小夕菜,被這樣欺騙,你母親容易發火嗎?”


    “不不太看得出會生氣。”


    “這樣的話,說出來的話不是很好嗎?”


    “但是現在這個樣子說的話有點”


    和樹有點猶豫。


    “嘛,總覺得難以啟齒呢。”


    玖裏子也就這樣同意了。


    “可是,母親是很溫柔的喲。我認為不用那麽擔心。”


    夕菜不滿地撅起了嘴。


    “即便女兒身體交換了?”


    “這個嘛”


    她果然也在沉思苦想。因為沒有這樣的前例,夕菜的母親的反應無法預料也是理所當然。


    “雖然認為她不會生氣,的確”


    “會不開心吧。”


    澟也這樣說道。


    “式森所說的也有道理。夕菜學姐的母親隻是今天回來吧?這樣的話,即便這樣的狀態也格外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雖然是這樣沒錯。”夕菜很不滿的樣子。


    “沒辦法,就這樣去吧。”


    玖裏子的意思是保持現狀。


    一段時間後,由香裏回來了。還是那個樣子,笑容滿麵的。


    “請問,夕菜的父親”


    和樹詢問道。


    “很健康呢。”


    “是嗎。說來奇怪好像沒出來”


    “式森君。”


    由香裏溫和地笑著說道。


    “請不要再打聽下去了。”


    “是。”


    她坐回了之前的沙發。


    不久閑聊又開始了。和樹雖然很在意夕菜父親怎麽樣了卻毫無辦法。由香裏完全沒打算要提及他的事情。


    不知為何,話題轉到了夕菜身上。


    “我說啊,式森君。繼續剛才的話題吧,夕菜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由香裏看上去很不安地問道。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讓她好好地受教育和做家務,果然沒有我跟著,也很棘手呢。”


    “所以說嗎,母親大人,我”


    夕菜慌忙之下催促著凜。


    “誒是,是的。有好好地在做。”


    由香裏吭吭地咳嗽起來。在沙發上坐直了。


    “實際上我回日本是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關於我丈夫的,發掘隊同行的叫薩拉的小姑娘的事情。”


    “那是那個。”


    和樹戰戰兢兢地問道。


    “剛才對不起了。姑且是討厭他看年輕的女孩子吧。”


    “嗚哇”


    “另一個是關於夕菜的。正如之前提及的,雖然自以為有好好地教夕菜做家務,我去了意大利的期間,做得怎麽樣完全不知道。差不多要來接我了嗎”


    她看了一下手表。


    “回去之前,請讓我為大家作料理來款待大家。”


    “哈,料理嗎?”


    “就是那樣。”


    “但是很不好意思喲。好不容易回到日本。可是到這裏還要麻煩你做的話”


    和樹這樣說著,夕菜的母親悠然打斷了他的話。


    “肚子餓了吧?因為難得回日本一次,請讓我來做吧。”


    她站了起來。


    “有材料嗎?”


    “有存貨。”


    “請讓我使用。夕菜。”


    “是是”


    回答她的是凜。


    “過來幫忙。”


    除了凜以外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劍豪少女的料理手藝是“還是在玩過家家”這樣的等級。食物這樣的也成了恐怖的代名詞。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沒有死人。


    “來確認你的家務能力。”


    和樹他們全部都嚇了一跳。


    “那個,母親,這有點”


    “我想還是不要這樣為好。”


    “這樣不好的事情就別提了。”


    “喵不想吃壞肚子。”


    由香裏似乎很驚訝,


    “大家都怎麽了?夕菜的手藝就那樣讓人不安嗎?”


    “雖然不是那樣”


    雖然和樹這樣說,卻沒聽進去。


    “我自以為讓夕菜接受了為了身為女性而不恥辱的教育。雖說很不巧去了歐洲,但我一直堅守著教育,料理的事情就請放心吧。”


    說到這個份上,隻能沉默了。凜也沒有辦法,隻好跟著由香裏。


    兩個人走向廚房。


    “啊——,沒問題吧。”


    為什麽這麽不安呢。三個女孩子的心情也如烏雲遍布的天空一般沉鬱。


    “是小凜啊”


    “我,不吃可以嗎?”


    “喵——,好可怕”


    暫時沒有發生什麽。可是不久,


    “夕菜,停一下。夕菜!”


    能夠聽到由香裏的尖叫,還有輕微的爆炸聲。


    和樹不由得做出了向神祈禱的動作。


    這之後又發生了像是壓製處理廠和拆卸現場同時出現一樣的騷動。


    餐具破碎的聲音成了背景音樂,可以看到火在徐徐的燃燒,黑煙冒了起來,水在地板上流著。由香裏的悲鳴。凜的咂嘴。小規模的爆炸。不知為何有電鋸的驅動聲。廚房垃圾在加速地增長,電、煤氣和水費猛漲,甚至連大型垃圾都出現了。


    凜的反向的料理才能像是越來越精益求精了。


    雖然覺得時間會這樣永遠流下去,實際上不是那樣。


    憔悴的凜和束手無策的由香裏回來了。


    由香裏低下頭幾乎跪在地上。


    “真的很抱歉。真沒想到女兒竟然這樣不擅長料理。”


    “不,那是”


    和樹支支吾吾地說道。總之這完全不是夕菜本人的責任。


    “這也是因為我的教育不到位。料理就由我一個人負責來做吧。”


    “非常感謝。”


    和樹回答道。那樣的話,生命絕對沒危險。


    “夕菜,母親我去給大家做飯。你去洗衣服吧。”


    “是。”


    凜一本正經地點了頭。消失在走廊裏。


    不久,出乎意料的振動傳來了。和樹他們慌忙的伏下身子。


    完全想不到是洗衣機發出的噪音。就好像重金屬音樂和噴氣式發動機的噴射重疊了一樣。不知為何感覺像是在“哆噠噠噠噠”這樣亂打鼓一樣。


    由香裏飛奔而出,一邊喊著“發生什麽了,夕菜!?”向盥洗室跑過來。


    悲鳴響起。


    玖裏子沉默地走向盥洗室。馬上就說著“得重新買一台呢。”返回了。緊隨其後,凜和由香裏也過來了。


    能夠“還不如做料理呢”這樣冷靜地作出評價,是因為已經習慣了吧。


    看見沾滿洗衣粉的兩人,和樹這樣想著。


    夕菜的母親再次低下頭。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我沒想到她的洗衣水平這樣低下。”


    “說的也是呢。”


    和樹說道。


    “應該是全自動洗衣機吧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第三台了呢。”


    “馬上就把新的送過來。”


    由香裏即便如此還是很堅定。


    “不能做料理夕菜,至少可以做掃除吧?”


    “是,母親大人。”


    凜正要向儲藏室走去。


    “請等一下,不要用吸塵器。”


    不愧是很有本事的經紀人。做什麽會變糟糕,像是看透了一般。


    “請隻用掃帚和垃圾鏟。就這樣,去掃大門。把落葉堆起來。”


    “我明白了。”


    這樣的話總算安心了,由香裏舒了一口氣,著手準備料理。


    不用說,和樹,夕菜,玖裏子和舞穗,一點也沒有感到安心之類的。他們打算把沙發當成盾牌,把身子藏在後方。


    庭院內最開始隻是“沙,沙”好好地掃著地的聲音,不久就變成“喔喔喔喔”台風接近一樣的東西。窗戶在搖動,門吱吱嘎嘎地響起來。


    像球投在牆上一樣的振動也傳來了,這還算好的。鑿石機般的震動也來了,庭院裏的樹木沙沙地搖動起來。從遠方傳來了像在害怕的狗的悲鳴,聽起來像急刹車一樣。


    不是掃除,倒是像發生了戰爭一樣。


    臉色蒼白的由香裏走向大門。如同約好了似的發出悲鳴。


    “能做到那樣所有家務全部不行,倒不如說是一種才能。”


    玖裏子小聲地嘀咕道。所有人都是同樣的感覺。


    戰爭結束的同時,大門打開了。兩個人回來了。


    凜和由香裏都好像一下子上了年紀似的。


    “真的真的,這個孩子真是”


    由香裏似乎連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非但沒有給大家幫上忙,還總是添麻煩。”


    “你不知道,這樣也是沒辦法的。”


    和樹怪怪的勸道。


    “我也在反省。到這種地步,自己的教育是不是有問題啊”


    “不,這個嘛”


    “這樣下去,是不配做式森君的新娘的。我下決心了。”


    由香裏態度很堅決。


    “我要帶夕菜去意大利。”


    “誒誒——!!”


    和樹他們大聲尖叫起來。


    “我想讓她做新娘修行。作為女性,不掌握更多的相應的能力的話,連進入家庭都做不到。這樣下去,有傷宮間家的體麵。”


    “母,母親大人!”


    夕菜叫道。


    “我,不要跟和樹君分開!”


    她纏住母親不放。


    “請讓我留在日本。求你了!”


    “神城小姐,你在說什麽?”


    由香裏歪著頭。


    “要帶去的是我女兒夕菜,不是神城小姐喲!”


    所有人都“啊”的張開口。說起來,還沒把情況告訴她呢。


    “母親大人,是我啊。我是夕菜啊!”


    看起來是凜的夕菜,拚命地指著自己。


    “請不要開玩笑了。”


    “這是真的。我的家務做得更好!昨天,因為喝了奇怪的藥,大家的心交換了。我不是我了!跟和樹君分開什麽的啊,雖然我不會離開,請不要讓我繼續保持著小凜這樣!”


    玖裏子、凜和舞穗也異口同聲地說道。


    “就是這樣一回事,不是那樣咯。”


    “對不起,我才是神城。”


    “舞穗在這裏!”


    被這樣告知的由香裏思考了一下,微微地搖了搖頭。


    “各位,到這一步了,請不要幫我女兒說話了。女不教,母之過。不久我會把不會恥辱的女兒帶給大家看的。”


    “母親大人,這是真的!”


    “神城小姐真是溫柔呢。”


    “啊——嗯!”


    夕菜快要哭出來了。由香裏是那種“不親眼見到就不相信的,即便親眼見到也不太相信”的超現實主義者。


    她頑固地主張著“帶到意大利去”。當然遭到所有人的強烈反對。以心是凜的狀態被帶過去的話,恢複原狀的就變得不可能了。


    不想被帶走的騷動,這之後延續著。因為這個原因,雖然門鈴響了,卻沒有人聽到。


    不久,腳步聲響起了。


    “失禮了。”


    起居室的入口處,一位男性站在那裏。圓圓的眼鏡和及腰的長發。


    “紅尉老師”


    和樹終於覺察到了。


    “因為沒人理我就擅自進來了。我帶來了你們想要的東西。”


    他把抱著的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隻有由香裏露出了懷疑的目光。


    “是宮間同學的母親吧。我是葵學園的養護教論。可以稍微占用點時間嗎?”


    “好的。沒關係。”


    紅尉打開了盒蓋。


    裏麵塞著四瓶裝滿液體的瓶子。


    “讓你們恢複原狀的藥。因為成分調整是我和紫乃周密的實行的,比至今為止的東西都要有效。”


    “喝了這個就能治好嗎!?”


    夕菜一邊哭著一邊說道。


    “是的。”


    “我要喝!”


    她第一個取出小瓶,接下來是凜、玖裏子和舞穗。


    女孩子們都急忙打開蓋子。“1,2——”地張開了口,一眨眼功夫就喝幹了。


    時間過去了。


    “什麽都沒發生!”


    夕菜哭喊道。


    “還是小凜的樣子,這是為什麽啊!”


    “我也還是夕菜學姐。”


    “我不是還是舞穗嗎?”


    “玖裏子學姐!”


    四個人的身體完全看不出有變化。


    “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麽?”


    和樹也責備道,但紅尉卻沒理他。他倒是向夕菜的母親說道“請”。


    由香裏輕輕地抓住了女兒的手。


    “好了夕菜,去做去意大利的準備吧。”


    “所以說了,她是小凜啊!”


    “夕菜,要好好向這麽溫柔的神城小姐道謝哦!”


    “不是的!”


    夕菜叫道。這個時候。


    “圪嘍!”


    從玖裏子那兒傳來了打嗝的聲音。不久,“圪嘍”“圪嘍”“圪嘍”的在女孩子中傳染開了。


    “boom!”的從口中吐出了白煙。


    “嗯啊”


    夕菜按住太陽穴。然後嚇了一跳,看著自己的手。


    “變回來了!”


    她跳了起來。


    “真的呢”


    “是我”


    “太好了!”


    其他的女孩子們也吃了一驚後確認道。


    再去照鏡子,確認了精神和肉體是一致的。


    和樹如釋重負。


    “你瞧,你瞧,母親大人!”


    夕菜幹勁十足。


    “是我,我在這裏啊!”


    由香裏對她口調的變化像是感到很不可思議。


    “去意大利”


    “對,對了,我來做料理!”


    夕菜向廚房飛奔而去。


    這之後夕菜的行動,快的都看不清了。還在想“加速裝置實用化了嗎?”,料理就已經完成了。


    桌子上排成一排的料理近乎完美。


    嚐了一口的由香裏嘀咕道。


    “嘛,很美味了。”


    “是呢是呢。母親大人,我有好好地遵守你的囑咐啊!”


    “看來是呢。”


    由香裏微微一笑。


    “對不起呢。我應該相信女兒的話才對呢。”


    “母親大人!”


    夕菜緊緊地抱住母親。


    “我,不去意大利也行嗎?”


    “當然可以請稍等一下。”


    她拿起電話的子機,按下了按鈕。


    和那裏通完話後,掛了電話。


    “好了,大家一起吃飯吧,在這之前神城小姐。”


    凜的肩膀被輕輕地抓住了。


    “是是的。”


    “是啥啊,那個料理。作為支撐家庭的東西,可不能饒恕呢。”


    使勁地拽著。


    “雖然把別人家的姑娘帶去意大利是不行的,延長停留時間還是可以的。請接收我的特訓吧。”


    “請等一下,那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


    “一天二十小時,做家務的練習。料理啊,洗衣服啊,掃除啊,請一個人做。”


    外麵傳來了車的引擎聲。大概是來迎接了。


    “借公寓一用。和我一起住,變成走到哪兒都不恥辱的女性。明白了吧。”


    “不明白”


    由香裏用力拖著凜,嘶啞的悲鳴聲逐漸消失了。


    和樹他們無言地揮著手,毫無辦法。


    就這樣,凜開始接受夕菜母親的特訓。


    現在也沒聽說她的家務水平有所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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